向盈還有些茫然,她望了望四周,赫然發現自己睡在床邊地板,“我怎么會睡在地上?”
春兒白了她一眼,“你還敢說,你本該比少爺早起,伺候少爺洗漱才對,竟睡得比少爺還晚,真是太失職了!”
她睡著了?向盈記得昨晚她可是很賣力的揮扇子,倒不知是何時睡著的。
“快起來洗臉吃早飯,少爺吩咐我帶你去找他,有差事要交代給你!贝簝捍叽俚,拉了她一把。
向盈站起身,看了腳踝一眼,才發現昨晚銬在她腳上的鏈子不見了。
梳洗過后,向盈和春兒一起來到仆人用飯的地方。昨天中午她是在房里吃饅頭配湯面的,晚上則在小廚房吃她自己煮的菜,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座位上有好幾個下人掩著嘴偷看她,狀似竊竊私語著,但其實聲音大到她都聽見了。
“就是她,當年老爺有難,她爹忘恩負義不幫,她還瞧不起人的退了和少爺的婚約,現在少爺發達了,換何家落魄了,真的是報應!
“聽說她昨天還故意頂著一張黑臉,要讓少爺吃不下飯……”
當年徐父冤枉入獄,何家見死不救還退婚的事,資深的家奴都知道,新進仆人多少也有聽說過,向盈這一入將軍府,他們自然護主心切的排斥她了。
當然,也有小廝迷上她清麗的美貌,但還是忌諱她的身分,不敢靠近她。
向盈朝他們走去,春兒險些以為她聽到那些閑言閑語要去罵人,想阻止她,卻見她錠開親切的笑容道:“大家好,請大家叫我盈盈就好,我比較喜歡盈盈這個小名,請大家多多指教,我若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大家幫幫我!
向盈想起自己剛被上司提拔時,曾受到不少冷眼與批評,但最后她用時間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得到同事的認同,她相信這次自己也能讓他們對她改變印象的。向盈說完后,全場鴉雀無聲,似乎都被她這一番話嚇了一跳。
春兒也是,但她很快拉了拉她,“快來吃飯吧,我們只有兩刻鐘的時間可以吃飯!
兩人吃飽后,往徐立滄的書房走去。
向盈吃得很飽,她特地多吃了一碗飯,因為不知道那個男人今天會如何奴役她,她想得多吃一點才有體力做事。
無巧不巧,徐立滄和徐仁、徐恩典父子正從向盈前方走來。
向盈見了他,先學了春兒行禮,接著迎向他的視線。
徐立滄盯著她,語帶嘲諷的掀唇,“昨晚你睡得真好!
向盈笑容可掏的回道:“是啊,奴婢使了那么大力氣伺候少爺您,當然很好睡了。說來定是奴婢伺候人的功夫很好,讓少爺睡得很香是吧。”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體力那么差,連一天都撐不了,我花了十兩買你,可就真不值得了!
十兩?!她竟只值十兩?!
“少爺,奴婢很耐操,什么工作都能做好!
“最好如此!
兩人視線對峙著,火藥味十足。
“咦,滄哥,何小姐,昨晚你們倆是做了什么呀?”徐恩典聽得不解,先是眉頭一皺,接著臉色變得曖昧古怪,“難不成那個腳鏡真的用上了……”
“兔崽子,什么腳煉不腳繚的,你那是什么猥瑣的表情,這些事輪得到你過問嗎?還有這女人不過是個奴婢,你干么客氣的叫她何小姐!毙烊噬斐鍪,欲賞兒子一記栗爆。
“仁叔,府里有工作讓她做嗎?”
徐立滄剛好開口,徐仁抽回了手,徐恩典躲過一劫。
“有什么工作嘛……”徐仁摸摸下巴,看向向盈的目光充滿惡意,“對了,現在府里正缺一個洗衣丫頭呢。”
“聽到了沒,你今天就到洗衣房幫忙。”徐立滄望向她道。
“是,奴婢會做好的。”向盈一臉堅毅的迎向他的注視,可說是愈戰愈勇。
“是嗎?就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徐立滄的眸子也因期待而發亮。他想知道她能撐上多久,他一定要看到她跪地求饒。
向盈是真心認為洗衣服不難,直到她跟著春兒、徐仁來到洗衣房,而徐仁指著那小山似的衣服要她洗時,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她不只是幫徐立滄洗衣服,其他人包括徐仁父子、府里資深管事、婆子的衣服,那些原本都各自有人負責洗的衣服,現在全交由她負責來洗,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而且,她現在才想起一件更糟糕的事——古代沒有洗衣機呀!
都夸下?诹,當然要做到,這幾天向盈洗的衣服是她這輩子從沒洗過的多,但就算洗到雙手都泡皺了、指關節酸痛了,她也咬牙忍下。
除此之外,她還得打掃庭園、到廚房幫忙煮膳食,幾乎是救火隊,哪里有缺人干活就叫她去,晚上還得充當貼身侍女供徐立滄使喚,而那男人總在她好夢正酣時用拉鈴吵醒她,弄得她長期睡眠不足,老頂著一雙疲累的黑眼圈,但她不想抱怨,讓他覺得她熬不住。
她聽春兒說,徐立滄讓皇帝放了三個月的長假,不禁苦笑,日子過得太緩慢了,她肯定會被他折磨到他回軍營吧。
沒辦法,只能咬緊牙根長期抗戰了。
今早天氣很好,向盈和平常一樣到河邊洗衣服。徐府后山有一塊地,有河水流經此地,洗衣房的人總會提著衣服到這兒洗衣。
向盈待在河床較淺的地方洗衣,在她后面還有好幾籃的衣服待洗,她得趕緊洗,才不會拖過中午。
春兒站在她身邊看著,好幾次都伸手摸向籃子,但發現一旁還有人盯著,又抽回手,站遠一點。
春兒的小動作,向盈都看在眼里,她抬起頭感謝道:“春兒,謝謝你,我不要緊!
“我又沒有要幫你,讓少爺知道還得了!”春兒別扭的別過臉,哼道。她只是看她每天都要洗那么多衣服又不喊苦,覺得她很可憐罷了。
而且相處久了,她也發現這個何緗綺跟她以為的完全不一樣,非但沒有一點嬌生慣養的樣子,待人還十分和氣,漸漸地,她實在無法再對她板著一張冷臉,還覺得少爺要她洗那么多衣服,實在是過分了點。
“春兒,還是謝謝你!毕蛴X得很感激,春兒雖然性子冷淡了點,但其實對她不差,頗照顧她,也不像別人那般會偷偷笑她、批評她,她真心想跟春兒當朋友。
春兒僵著臉,從袖口取出一條帕子遞給她,“你流汗了,擦一擦吧!
“是!毕蛴敛豢蜌獾慕舆^來擦汗,擦完后,繼續洗衣服。雖然精神不好,但春兒的態度讓她有了沖勁,她覺得自己一定能提早洗完。
這時候,有個年約五、六歲的男孩跑來河邊,脫鞋下溪玩水,正當向盈疑惑這是哪來的小孩時,就聽春兒無奈地道:“那是廚房崔大娘的兒子,夫家沒辦法照顧,這兩天搬來府里住,他娘明明吩咐他不準自己跑來河邊玩,還是偷偷來了。”
接著,春兒叉著腰朝那孩子嚷嚷道:“小四,你跑來玩水,不怕你娘知道嗎?”
小四看過來,連忙坐上岸,只伸出腳丫子泡水。
“對,就這樣,別下去!”
向盈看那孩子只是泡腳,那里水又淺,便沒再分心,繼續忙她的了。
向盈不知道,在她后方不遠處,徐立滄正和徐恩典跨步走過來,然后在隔她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下,徐立滄神色復雜的觀察起她默默洗衣的背影。
這段日子以來,他天天半夜用拉鈴吵醒她,也知道叔叔派給她的差事早超過一個女人所能負荷的,但他從不過問,就等著她向他跪地求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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