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拔覡幦≈匦伦鋈说臋C會。
“你這話八成也講了幾百遍了!彼苤鼐洼p。
“我這次最認真,看在我可憐的分上,別判我死刑,給我個緩死刑吧!如果我表現良好,再給我減刑!
她只是沉默,令人難過的沉默。
他的笑意慢慢隱逸,他的聲音堅定而清晰,“你等的那個人不會出現了,如果你死心了,如果別人都可以的話,為什么不能是我?”
她咬住唇,淚睫盈眶。
他又說道:“你只要點個頭,從此以后就是重生了,很容易的,你試試看。”
“明澈,我沒辦法!彼脑掚m輕,卻像千斤萬噸的重量砸在他身上。
“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是,你不是那個人!彼p聲道:“他是不會回來了,但我不能因為這樣就隨隨便便找個人來填補,這樣對你不公平。”
她也不能在忘不了一個人時,勉強自己去接受另一個男人,她的情感和理智都接受不了。
他點燃一根煙,在煙霧繚繞間沉默著,他的五官有些模糊了,慢吞吞道:“蘇以綿,你也太欺負人了吧!我居然成了那個隨隨便便的人!
他笑意淡淡,她辨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他揮揮手,“進去吧!夜深了,早點休息。”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內,她房間的燈亮起,他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一直看著。
第8章(1)
加州。
如果你順著市中心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在街角的地方,你會看到一家美麗的餐廳,餐廳有個美麗的名字“只想遇到一個人”,店里有最美味的料理,有最好喝的茶,有最香的咖啡,還有一個美得像仙女的女店主。
她有一頭飄逸的黑發,白晰如瓷的肌膚,她的聲音又柔又好聽,她說她的故鄉來自神秘中國的南方水鄉。
幾年前這家餐廳幾乎倒閉,但又神奇的存活下來了,這個近乎傳奇的故事在員工間口耳相傳。
“湯姆,把靠窗的桌子空下來,等會兒紀先生要來。”女店主卿卿吩咐著。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一振。紀先生,餐廳幕后的神秘老板,他很少來,但只要一來總是讓全餐廳上上下下既緊張又興奮。
卿卿再一次檢視著,牛肉已經腌好、菜色已配好、涼菜已做好冰鎮著,雖然知道紀先生用餐的習慣可以很西化,但只要來店里還是喜歡吃中國菜,口味偏辣偏咸,而她的手藝雖比不上餐廳的大廚,但她還是堅持親自做幾道菜給他吃。
她永遠記得六年前一個下著雨的午后,紀先生走進了咖啡廳,他的外表俊朗,冷淡有禮、器宇不凡,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好,請問你要喝什么?”她用英語問。
“有鐵觀音嗎?”
久違的中文讓她如遇知音,她不禁微笑。“在咖啡店里喝鐵觀音?”
她的笑容是有感染力的,他冷峻的面容有一絲柔軟!敖o我一杯黑咖啡!
“我沒有鐵觀音,但有家鄉的龍井茶,不招待客人,只給朋友品嘗!
慵懶的藍調伴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看著這個男人喝著茶,銳利的鋒芒都隱去了,漂亮的眉宇有一抹淡淡的寂寥。
“你的店名很不錯!
“我朋友說我是無可救藥的浪漫。”
他發怔的看著手上那杯茶,再也沒有說話,她識趣的走開了。
或許,他也有一個故事吧?
或許,他也想遇到那個人。
之后,她為了這個奇怪的男人兼賣中國茶,西方的咖啡和東方的茶一起賣,在這塊商業區也成了特色,他偶爾會到店里,聽著那首中文老歌“只想遇到一個人”,點一杯鐵觀音靜靜的喝,抽兩根煙就走人。
他并不愛說話,但一年下來,她約略知道他是剛畢業的留學生,在這附近工作,工作并不順利。他常深鎖著眉頭,煙灰缸里是滿滿的煙蒂,茶喝不到幾口就走了,她會在心里惋惜,他竟沒有嘗出這是剛到的新茶。
他也曾失蹤兩三個月,再現身時已是滿身疲憊,眼底眉梢已見風霜,還沒等他開口,她已端上新沏的鐵觀音。
“好久沒看到你來,我以為你離開這里了!彼郎匮晕⑿!暗晗聜月要關了,還好來得及和老顧客打聲招呼!
他愣了愣,劍眉微微攏起!盀槭裁?”
在這種黃金地段,租金一漲再漲,面對知名餐館的競爭,店里口碑雖好,但沒有資金作后盾,這兩三個月已是勉力支撐,而她也心生疲倦,夢想最終要妥協,在這個她曾決意要奮斗的地方結束營業。
她忍不住越說越多,這幾年一人在異地的寂寞、維持咖啡店的辛苦、夢想不能實現的無奈……她不斷的傾訴著,直到店里的客人和服務生都走了,外面的天色也越來越暗了,而他只是安靜的聽著,面色如水,看不出情緒。
“店要繼續維持下去要多少錢?”他問。
“店面要重新裝潢,還要調整商品,有些設備也要更換了……大概要十萬美金!
沉思一會后,他掏出皮夾,簽下一張支票給她。
“這是十五萬美金,你去付房租和裝潢吧!”
她瞠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這個店很好,店名很好,有我愛聽的歌、我愛喝的鐵觀音,我不希望在我出差回來后店莫名其妙的關了!
恍如作夢,這個幾乎算是陌生的男人居然出資救了她的店,這個消息來得這么突然,讓她消化不了。
“你……你為什么?”
“我剛簽了一個很重要的合約,十五萬美金是我現在大半的財產。”他沉思片刻,環視著這個小小的空間!熬妥屵@家店跟我一起再開始吧!”
看她疑實滿腹,他只是點起一根煙,在煙霧中,他的臉龐看來有些模糊。
“以前,我女朋友說想要開這樣一家店!
這是他第一次說自己的事,漂亮的眉眼有掩不住的蕭素,她忍不住問:“她現在呢?”
“我們分手了。”他捺熄了煙蒂,表情漠然,無意再說什么!叭绻阍敢獾脑,我就出資,我們合伙。”
這么好的條件,她沒有拒絕的道理,當場簽好合約,他出資,而她是經營者那個夜晚他話說得很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直到夜色闌珊,他醉趴在桌上他的酒品很好,安靜不吵人,只是睡著,她不去叫醒他,只是調高暖氣,為他蓋好衣服。
她捧著茶杯,余溫暖和著自己的手,在暈黃的燈光下,他略帶冷峻的五官線條也柔和了,睡得像個大男孩。
她靜靜的看著他,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只是看著就覺得幸福。
他像被什么夢境所擾,劍眉微微攏起他夢囈著,含糊的吐出幾個字,她聽了幾次才聽清。
一面?依棉?伊緬?易勉?
在醉后情最難禁之時,那個人在這時候浮上心頭了嗎?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打在她的心上竟有幾分疼。
茶涼了,她又換了杯熱茶,在雨聲中、燈光下靜靜的看著他。
在這之后,她再沒看他醉過,或許他喝醉時再沒有找過她,她也沒再聽過他念那個名字。
那晚,仿佛是場夢。
再之后,幾年的時間里,他開的車越來越名貴,他辦公的地點一直在變,從加州、華盛頓到紐約,以前他事業的重心在這里,兩三個星期里總會看到他一次,后來他越來越忙,幾個月沒看到他是常事,偶爾的現身成了最大的驚喜。
今天,她已透過他的秘書第三次留言了,在失望之時,他來電話了,說晚上九點會到餐廳,當他準時出現時,背后繁華的夜景襯出他滿身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