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依然現在,則有吐血的沖動。因為君思缺顯然把隨傳隨到,發揮得淋漓盡致。經常一個電話,讓她去到什么地方見他,然后見到了,又一言不發地抱她會兒,便讓她離開。
一次如此,兩次如此,三次四次還是如此!
說他是在耍她吧,又不像,因為他真的買了一大堆的首飾和衣服給她,其價值之高,讓她咋舌不已。當然,事后,她把那些東西全都塞在了自家的儲藏室里,連死黨余以夏都不曉得。
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拿著一大堆錢去耍和他無冤無仇的陌生女人嗎?她估計應該沒有吧。
可是若不是的話,那他這樣沒事喊她隨傳隨到,又是為了什么呢?
總之,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君思缺就像是甩不掉的麻煩一樣。
窩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方依然皺著眉頭看著正在定制下個月菜單的死黨,懶洋洋地開口道:“以夏,你這里有沒有殺人于無形,毒死人不償命,無色無味,就算是FBI來都查不出緣由的毒藥?”
喀嚓。
余以夏手中正在寫字的筆,就這樣硬生生地折斷了。
回轉過頭,余以夏瞪著方依然,“你以為我是神仙啊,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毒藥,就算有,也不是我能拿出來的!”
方依然摸摸鼻子,“好吧,就當我是開玩笑好了!
“怎么,你有想對付的人?”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碑吘瓜窬既边@樣的情況,比較特殊些。
“和你最近老接到的電話有關?”余以夏想了想道。這些天,總是看到好友在接到電話后,匆匆忙忙地離開。
“呵呵……”方依然打著哈哈,有些事情,即使她想瞞,但總是會露出些蛛絲馬跡。
“媽咪!避涇浤勰鄣纳ひ簦h進了客廳。
方依然循著聲音望去,便看見穿著熊寶寶睡衣的兒子正揉著惺忪的眼,赤著小腳站在臥室門口。
“小天怎么了?”她趕緊走上前,抱起兒子,像想到什么似的緊張了起來,“是不是又痛了?”算算時間,再過三天就是滿月了。
方靜天搖搖頭,“今天沒有痛痛。”
方依然松了口氣,“那怎么不乖乖睡覺?”
“我忘了告訴媽咪,今天是星期天,有《凱迪大冒險》,媽咪要記得幫我錄下來哦!毙§o天軟軟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倦意。
“好啦,媽咪知道了,快點去睡!”說完,她重新安撫著兒子睡著,然后才回到客廳,開始準備給兒子錄二十二點開始播放的《凱迪大冒險》動畫片。
“真想讓那幫人來看看,你現在這慈母樣,估計很多人都會嚇得下巴脫臼。”余以夏悶笑著道。
方依然翻翻白眼,正想說些什么,手機卻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她就看到了這幾天極為熟悉的來電顯示,嘆口氣,她按下了接聽鍵。
“馬上,來我的公寓!本既钡穆曇簦允謾C中傳出。
“現在?”她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五十分了。
“對,就是現在!彼穆曇簦瑤е⑽⒌拇,他說著,報上了公寓的地址。
“可是現在已經挺晚了,不如明天……”沒等她說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方依然只能對著手機瞪大眼。
“發生什么事?”余以夏好奇問道。
“以夏,恐怕《凱迪大冒險》得你幫我錄了!彼裏o奈地撇撇嘴,拿起了電動車的鑰匙。
“你要出門?”
“對。”
“依然,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煩解決不了的話,不妨告訴我!
“行了,我知道了!狈揭廊焕涞靥咨狭送獬龅囊路,“只是有些麻煩,但是應該還不至于解決不了!
聽說,君思缺對女人的興趣向來很淡,只要他對她膩了,也許自然就會把她甩了吧。
按照地址,方依然來到了君思缺的公寓門口。
高級住宅區的公寓,一層樓只是一間公寓,面積大得離譜,價格據說已經攀升至三十萬每平米,還完全屬于有價無市,想來,也只有這種真正的有錢人,才會去買來享受。
站在公寓的門口,方依然一邊按著門鈴,一邊想著對方喊她來的目的。
至少,前幾次可從來沒這么晚“召見”她。
按了許久的門鈴,也沒見有人來開門。好吧,事實證明,不是她沒來,而是來了沒見到人。有了此充分的理由,方依然正打算轉身走人,公寓的門霍然打開了。
一只玉色的手,自門內伸出,猛地把她拽到了里面。
砰!
門重新合上,把光亮全部隔絕了。
背貼著玄關的墻壁,方依然感覺自己被禁錮在一具寬闊的胸膛中,頭頂上有溫溫的氣息傳來。
“君……思缺?”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嗯!彼偷偷貞p手環抱著她,頭則壓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埋入身體之中。
即使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她也能聽出他的喘息似乎比上次在電梯里還要嚴重。幾天下來,在她的印象中,君思缺是那種凡事都冷靜掌控的類型。能讓他喘息成這樣的,估計應該是——
“你生病了?”她試探性地問道。
“?”他喘著氣,卻仍是低低一笑,“是病嗎?唔,這樣算起來,還真可以說是病!倍瑒t是他的藥。
“那藥吃了沒?”她聯想到電梯里,她曾看到拿出過一個小方盒,那個應該是藥盒吧。
“不,已經不用再吃那個了。”他的唇,在她的脖頸上游移著,溫而軟嫩的唇,一張一合地吐著話語。
“為……什么?”她想動下身子,可是卻動不了,他把她禁錮得死死的。其實早在六年前,她就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大。
“因為我找到你了,我的命依!本业闹雇此,僅僅只能止住很小一部分的疼痛,而她,卻可以讓這份疼痛快速地退去。
環抱著方依然,君思缺感受著身體中的那份輕松。越接近滿月,身體中那份疼痛,越有可能隨時發作。這幾天,每當身體開始有發作的征兆,他都會把她叫到自己的身邊。
一次一次,就像是吸食毒品一般,漸漸地上了癮。只要抱著她,就可以讓那如噩夢般的疼痛不再。
命依,這就是命依的力量嗎?
只是,胸口中那股空虛,卻依然沒有被填補,那份自出生以來,就存在的空虛,仿佛心底深處,遺落了重要的東西般。
是因為他還沒有愛上她嗎?沒有愛上自己的命依,所以無法填補這份空虛,也無法體會什么是極致的快樂。
“命依……呃,我記得你說過,是相依為命的意思吧,難道別人不能成為你的命依嗎?”整個身子被籠罩在純男性的氣息中,令她越發地敏感。方依然只能努力地找到話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能,只有你,可以和我相依為命地活下去,或者——”他語音一頓,呼吸已經漸漸恢復如常。潤澤的雙唇移到了她的耳邊,緩緩吐出二字:“死亡!
她的身子僵了僵,隨即干干一笑,“為什么非要說我是你的命依呢?我根本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嗎?”黑暗之中,他突然把頭抬起,盯著她,“我也想知道,你還有什么特別之處。”
“其實我一點也不特別,真的很平凡……很平凡!”換言之,他根本找錯命依了!
黑暗之中,她隱約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輪廓,但是他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卻讓她覺得,仿佛他可以在黑暗之中,把她看得非常清楚。
“那么平凡如你,是該好好想想,如何讓我愛上你!彼回5乇鲞@句話,如同黑暗中的悶雷,霎時把她炸得摸不著東南西北。
“愛……愛上?!”這一次,她是真的結巴,不是裝的,甚至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讓我愛上你,然后,我想要知道……”那種快樂,該是一種怎樣的快樂!
語音落下,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柔軟的觸感彼此相連著,他的舌尖緩緩地探出口中,舔舐著她的柔嫩,上唇、下唇、唇角,每一寸都輕輕地刷過,似乎不愿意放過一絲一毫。
溫度在漸漸地上升,溫柔的吻慢慢轉為灼熱。
似乎不滿足于只在她的唇上徘徊,他的手指攀上了她的下頜,微微一捏。
“!”她情不自禁地驚呼出聲。
他的舌尖趁機滑進了她的檀口中,品嘗著她的甘露。甜甜地,帶著女人特有的香甜味。君思缺只覺得胸口中的熱氣越來越濃,一種本能,似乎在不斷地渴求著她口內的甘露。他的口、他的舌尖不斷地吞噬、糾纏著她的,像是要把她口中的甜美全部都掠奪過來。
一縷銀色的唾液,自兩人唇的交縫出慢慢蜿蜒淌下。
方依然被迫地仰著頭,臉漲得通紅,承受著他在她口中的掠奪。
兩個人,早已分不清誰在誰的口中。
緊緊相吮的嘴唇,貼得密不透風的身軀,身體的摩擦,心跳的激動,竟是如此的灼熱。
灼熱到仿佛可以把一切都燃燒!
老天,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方依然努力地睜大眼,瞪著眼前的人。只可惜,太過黑暗的空間,讓她依然只能看清模糊的輪廓。
見鬼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再度地擦槍走火。也許,她最該問以夏要的,不是毒藥,而是麻醉藥才對!
感覺上,似乎有點怪怪的。
次日的清晨,方依然坐在快餐店的柜臺前,托著腮幫子認真地想著。昨天的吻,她居然……不會覺得討厭!
雖然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來,雖然腰幾乎被他勒斷,可是她竟然沒有想揍人的沖動。
真是奇哉怪哉。
難道說是她演戲演得太入戲了嗎?
君思缺,奇怪的男人,明明沒有愛上她,卻希望能夠愛上她。她實在不明白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更加孽緣的是,她還和他有個兒子!
應該要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嗎?可是說出后的結果會是什么,沒人可以預測出。
而她,卻不想打破自己的平靜生活。
也許,等小天長大后,她會告訴兒子,他的父親是君氏的家主君思缺。只是現在,她卻不打算說,她是母親,卻終究只是個自私的母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