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狈咳私苤刂氐卦谏嘲l上坐了下來,用手抹了抹臉。“都怪我這幾年太急于擴充公司,急著進軍其他不熟悉的產業,才會造成公司的巨額虧損,等我發現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抽腿了!
房玄菱呆愣地站著,試著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她知道他個性莽撞,再加上過于自負和野心勃勃,行事總是過于沖動和欠缺考慮;然而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讓情況糟到這個地步。
“怎么會這樣?”她強迫自己平靜地質問!鞍职謱⒐窘唤o你這些年來,我以為一切都很順利!
“你以為我愿意讓這種事發生嗎?”房人杰抓抓一頭亂發,心浮氣躁地接續道:“銀行方面已經在跟我催這筆借款了。如果月底之前,我不把所有的債務還清的話,公司會宣告破產不說,連我都會吃上官司……”
“你欠了銀行多少錢?”她打斷了他的話。
房人杰的嘴唇嚅動著,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她還是聽出來了。等她能理解他說出的那個數字,房玄菱臉上的血色全然褪去。
“兩億三仟萬?”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已經努力將所有的損失降到最低了。”房人杰無力地辯駁著。
房玄菱仍然無法從震驚中回神,腦海中一片紊亂。
對全盛時期的長興實業而言,這筆借債或許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近幾年來,由于經濟不景氣,長興實業早已不復往日風光,這筆債務對如今的他們來說,是多么龐大的一筆數目啊?
她感到氣息全哽在喉嚨里,幾乎無法呼吸。她氣得想放聲尖叫、想大聲斥責,然而看見哥哥頹喪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勉強按捺了下來。
再多的怒氣也無法改變事實,哥一定是到了無法可想的地步,才會將實情告訴她,更何況現在根本不是吵架的時候。“爸爸留給你的遺產呢?”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表情冷靜地道:“除了公司之外,還有銀行里的五百萬美金,再加上其他的股票和不動產,這還不夠解決銀行的欠款嗚?”
“那筆錢老早就花光了。”房人杰表情陰郁地看著窗外!扒皫啄杲洕皻鈺r,我將所有的資金全投入了房地產和股市,誰知道栽了個大跟頭,所有的錢全賠了進去,連三分之一都收不回來。”
“我想到了。”房玄菱低聲道,極力維持聲音平穩!叭绻愕腻X用光了,我可以先借你。爸媽留給我那五百萬美金我一直沒有動用,雖然不夠,但至少可以應應急……”
她沒說完便看見他避開目光,不敢看她。她的心往下一沉。
“我已經用掉了!狈咳私艿穆曇魩缀醯筒豢陕劇!岸也畈欢嘁操r光了!
一陣錯愕彌漫在緊窒的空間里。房玄菱瞪視著地,簡更無法置信自己聽見了什么!澳阌玫袅耍渴裁磿r候?而你甚至沒有告知我一聲?”
“我也是逼不得已。”他煩躁地一揮手,站起身來回踱步!白錾庠揪陀酗L險,想賺大錢就得先花錢。我原本只是想先籌足資金,等賺錢之后,再將那筆錢存回你的戶頭,誰知道我的
運氣那么背……”
這么說來,他們已經一貧如洗了?房玄菱怔愣地站著,因這個突如其來的醒悟而昏眩。換句話說,如果月底前他們不還清這筆債務,不僅他們父親奮斗了一輩子的事業得宣告破產,甚至連他們的房子都會遭到查封的命運。
“你怎么會讓情況糟到這個地步,哥!”她沙啞地問道!白詮陌职謱⒐窘唤o你之后,你到底做了什么?”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我也不想這樣。”房人杰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才緩緩開口,“事到如今,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補救!
“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四個字,“去找譚森!
房玄菱微微怔住。譚森,這個名字在她的舌尖繚繞,令她的背脊輕顫了一下。
她已經很久不再想起這個名字了,幾乎有一輩子之久……然而她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即使是現在,她仍能清晰地在腦海中勾勒出那雙沉郁的眼睛,和那張如雕刻般的臉龐。她閉了閉眼睛,命令自己將那個影像推出腦海。
“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嗎?”她低語著!拔覀兒退ヂ摻j這么久,他不見得愿意伸出援手!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房人杰撇了撇嘴!八@幾年在商場上混得很不錯,這筆錢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重點只在于他肯不肯出手相助罷了。再說,他欠咱們房家一份天大的人情,也是該償還的時候了。”
“如果他不肯呢?”
“那咱們就等著瞧了!彼湫σ宦暎砬樽兊藐幊!叭绻屝侣劷缰郎韮r上百億的爾瑪集團亞太區總裁譚森,居然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想必情況會變得很有趣。”
“你想去……威脅他?”
“我只是提醒他做人要懂得飲水思源、感恩圖報,最后的決定還是在他!
見她依然臉色蒼白,房人杰的表情柔和了些,語氣也放緩了下來!拔疫@么做也是為你打算,玄菱。一旦長興實業倒閉,我吃上官司,你的幼稚園也會受到影響的,你總不想眼睜睜看媽一手創立的幼稚園,因此而關門大吉吧?”
房玄菱沒有回答,只是凝視著前方。
他再斜瞄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熬瓦@樣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沒有等她回答,房人杰逕自拿起外套走出大門。
直到他離開,房玄菱才用一手蒙住臉,顫抖地吐出一口長氣。
譚森將手上的財務報表丟回桌面上,緩緩地往后沉向椅背。
房人杰!他深思地看著那個名字。
從他最后一次見到他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十二年。這些年來,雖然他和人杰一樣在商場上闖蕩,但由于產業的領域不同,兩人一直少有打照面的機會,沒有想到十二年后,人杰居然會以私人的名義主動到公司來找他。
看著桌上那份財務報表資料,譚森忍不住微微蹙眉;氐脚_灣這些年來,他陸續從一些人口中聽到關于房家的消息,包括人杰的父、母親在前幾年便相繼過世,他的父親房長興將一手創立的長興實業,交由惟一的兒子打理經營等等。
早在今年年初,他便已得知長興實業因為太急于擴充而導致周轉失靈的消息,當時他以為這個危機很快便會過去,看來他是太高估人杰了。由秘書交給他的這份財務分析報表看來,長興實業目前的情況不但很糟,而且簡直是糟透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俯望著大樓底下的車水馬龍。
人杰究竟做了什么,會將他父親一手建立的企業搞到這個地步?何以他回到臺灣這些年來,人杰從不曾試圖和他聯絡,卻選擇在此時前來拜訪?莫非是料定他不可能對長興實業的財務危機置之不理,所以前來找他企圖補救?
門上的輕敲打斷了他無數的疑問,他回過神來。“請進。”辦公室的門開了,副總裁孫承翰出現在門后。
“譚總!睂O承翰關上門走了進來,將手上的檔案夾放到他桌上!斑@是昨天和明盞集團開會的詳細內容,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隨時可以展開簽約動作。”
譚森從窗前走了回來,拿起那份文件快速瀏覽過一遍。孫承翰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到桌上另一疊文件時又停下腳步。
“長興實業總經理,房人杰?”他詢問地揚了揚眉。
“嗯!弊T森用眼神示意孫承翰坐下,將身子往辦公桌沿一靠!八@兩天來過公司,不過沒見到我。他留了他的名片給秘書,要我盡快和他聯絡!
“他找你做什么?”孫承翰坐進沙發里,半開玩笑地問:“據我所知,長興實業最近虧損嚴重,他之所以這么急著找你,該不會是想跟你借錢吧?”
“或許。長興實業目前財務狀況吃緊,再不補救的話,隨時可能面臨瓦解的危機!
“那真是太糟糕了!睂O承翰睇了他一眼!叭绻覜]記錯的話,咱們爾瑪集團和長興實業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和房人杰更是連朋友都談不上,是什么原因令他想到要來找你?”
“他的父親房長興和我父親是老朋友,我們兩家算是世交。”譚森走回他的辦公椅上坐下,輕描淡寫地道:“我念國中時,曾經在房家住過幾年,和人杰算是舊識。”
孫承翰先是微微皺眉,而后驟然醒悟。他想起來了!
“我記得你提過。”半晌之后,他才深思地說:“你提過有位房伯伯曾經幫助過你們,是你們譚家的大恩人。怎么,房人杰就是你那位房伯伯的兒子?”
“嗯!辟澤⒉[起眼,凝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思緒拉回到很久以前……
十五歲那年,他的父親因公司惡性倒閉而銀鐺入獄,三個月后在獄中自殺身亡,留下正在念國
中三年級的他,和因承受不了打擊而精神耗弱、需要長期住院治療的母親。
在眾叛親離之際,是父親生前的好友房長興挺身而出,慷慨地收留他和母親,讓他們有個溫暖的屋檐好擋風遮雨。當時的他正值叛逆的青少年時期,再加上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個性頓時變得陰沉乖戾,和同齡的人杰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
但房伯伯卻絲毫不偏心。他威嚴而公正,對兩個男孩一視同仁,不但將他們帶進自己的工廠里實習,更耐心且鉅細靡遺地教導他們在商場上的應對和技巧。除此之外,房伯伯更對他疼愛有加,只要是人杰擁有的,他一定也少不了。
對房伯伯,他一向是敬重有加的。若說他這些年在商場上還有些成就,絕大部分都得歸功于房伯伯當年的教導和嚴格訓練,對他而言,房伯伯不止是他從商的啟蒙恩師,更像是他的第二個父親。即使房伯伯早已過世,在十多年后的現在,那份恩情仍令他銘記于心,永這也抹滅不了。
“我和我母親在房家住了五年,一直到我離開臺灣為止。當時若不是他們一家人收留了我和我母親,或許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彼f。
“我明白!睂O承翰頓了一下,才緩緩地接口,“不過房長興在幾年前就已經過世了不是嗎?他的公司目前出現危機,問題不是出在他,而是繼承父業的房人杰。即使你和房家是舊識,這
些年,房人杰和你也沒有特別的往來,他會在這時候才想到要來找你,莫非是想討回這個人情?”
“如果是,我也沒有拒絕的借口,不是嗎?”譚森淡淡一笑。“長興實業是房伯伯一輩子的心血,我總得為它做些什么,至少不能看著它宣告倒閉。”
“你打算怎么辦?”
“自然是等著人杰來找我說明來意了。你這個副總裁有什么意見嗎?”
“你是老板,我能說什么呢?”孫承翰攤了攤手!耙牢铱,如果他真的向你開口,這筆借貸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最好先有個心理準備。”
“我會和人杰談談,衡量他目前的財務情況,再針對問題找出解決方法。”
“這是當然。”孫承翰斜睨著他,揶揄道:“如果你那位房伯伯知道當年讓你借住幾年的房租和伙食費,在十幾年后居然這么值錢,想必會很高興當年的一念之仁。”
譚森的反應只是微微聳肩,心思仍專注在手上的文件。
見他不再吭聲,孫承翰輕咳了一下,轉移話題,“對了,房家只有房人杰一個兒子?”
“他還有個妹妹。”他有些漫不經心。
“妹妹?”孫承翰的興趣被挑了起來!敖惺裁疵?年紀多大?”
譚森微蹙起眉,腦中迅速浮現一張姣美秀麗的臉龐。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他仍然記得那個外表雖然纖柔嬌弱,個性卻是倔強不服輸的丫頭。
他赴美依親那一年,玄菱還只是個不滿十四歲的女孩兒。他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一天,房伯伯一家人送他和母親到機場,一直到臨上飛機前,玄菱都還一直固執地抱著他,哭著不愿讓他離開。想到這兒,他不禁微笑了起來。
“她叫玄菱,房玄菱。”他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小我和人杰六歲,今年也該二十五歲了。”
“喔?”孫承翰雙眼一亮,興致勃勃地接問:“長得漂亮嗎?嫁人了沒?”
“我怎么知道?別忘了,我和玄菱已經十幾年不見,就算我現在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我們也不見得認得彼此!弊T森聳聳寬肩,然后補充地又說:“不過,玄菱從小就是個漂亮的女孩,長大了應該也沒什么變!
“那最好。這幾年我倒沒見過這位房小姐在社交場合露過面,若不是房人杰將她保護得太好,就是她長得其貌不揚,才會這么神秘兮兮的。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見孫承翰咧著嘴角,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譚森睨了他一眼,將手上的檔案夾交回給他。
“承翰。”一會兒之后,他才沉吟地開口,“找人去查查長興實業目前的負債情形,弄清楚他們的問題出在哪里?該采取什么補救措施,才能將損失減到最低的程度?把狀況向我回報。”
“沒問題。”孫承翰點頭,正想再說些什么,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譚森朝他做了個手勢,傾身按下話鈕,“什么事?”
“譚總,有位房人杰先生想見您,要不要請他進?”
房人杰?他和承翰對看了一眼。
“請他進來!彼愿赖馈
“看樣子,長興實業的危機已在燃眉之急,房人杰才會這么迫不及待。”孫承翰打趣道。
譚森還來不及回答,辦公室門再度開了,秘書領著一名男人出現在門后。
“譚森!狈咳私芪⑽Ⅻc頭!安缓靡馑迹瑳]打擾你談公事吧?”
“當然沒有!彼瘜O承翰使了個眼色。
孫承翰會意地站了起來,禮貌地朝房人杰伸出手!胺肯壬沂菭柆敿瘓F的副總孫承翰,咱們過去曾在幾個社交場合碰過面,只不過一直乏人介紹!
“久仰大名,孫先生!狈咳私苌焓趾退晃铡
“既然你和譚森有事要談,那我就先離開了!痹倜榱俗T森一眼,孫承翰識趣地走出了辦公室。
秘書在放下兩杯茶之后也轉身離開,辦公室的門再度闔上。
房人杰調回視線,打量著站在眼前的譚森。
譚森也同樣打量著他,空氣里有好一會兒的靜默。
十幾年不見,人杰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差距不大。歲月在人杰的臉龐增添了一份歷練和圓融的氣息,惟有眉眼間還隱約可見當年那個個性莽撞沖動的大男孩。
兩個男人幾乎一樣高大,不同的是房人杰較為瘦削,肩膀也不像譚森那般寬闊結實。
仔細審視過房人杰的臉龐,注意到他眼下明顯的黑影和冒出胡碴的下巴,連挺直的背脊也掩飾不了連日來疲累的痕跡。
“人杰!睅追昼姷某良胚^后,譚森率先打破沉靜。“好久不見。”
“也不算好久不見,畢竟這些年,咱們在某些場合打過幾次照面,不是?”房人杰打量著這間寬敞氣派的辦公室,半晌后,才將目光轉了回來。“看樣子,這些年來,你混得很不錯。”“勉強還過得去!弊T森微微一笑,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拔衣犆貢f,你來過好幾次。你這么急著找我,不會只為了和我續舊這么簡單吧?”
“情況不是很明顯嗎?”房人杰干笑了兩聲,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跋嘈拍阋猜犝f了長興實業目前的情況。這個月底之前,如果我再不清償所有的債務,公司隨時會面臨倒閉的局面!
“你要多少?”譚森單刀直入地問。
“三億!
見他挑起一道濃眉,房人杰補充地又接了句,“當然,這筆錢只是先跟你借,等有一天我東山再起,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譚森用手指深思地輕撫著鼻梁,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先看過長興實業半年來的財務報表。你能不能告訴我,怎么會讓公司落到今天的地步?據我所知,在房伯伯過世之前,長興實業還是間十分賺錢的公司。”
房人杰繃起臉孔,神情變得惱怒!斑@是我的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譚森注視著他漲紅的臉。即使這些年來他們形同陌路,但根據自己對人杰的了解,他絕不輕易向人低頭,更別提是借錢這種難堪事,人杰會在最后關頭來向他開口,表示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如果你不明白企業虧損的問題出在哪里,一味地只想挖洞補洞,那么再多的錢也無濟于事!彼_口提示。
“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不需要你多事。”房人杰別開頭去,聲音平板地說道:“你已經知道了我目前的情況,我只要一個答案,這筆錢你借借不借?”
看著他力保尊嚴地僵著背脊,譚森沉默了下來?磥砣私艿膫性和十幾歲時沒什么兩樣,一樣沖動而躁進,若是如此,也就不難理解長興實業會出現問題的原因了。
見他不說話,房人杰猝地一甩頭。
“我會來向你開這個口,是因為以為你會念在過去的情份發上,愿意助我度過這次難關,看來我是太天真了!彼粨]手,倏地轉身!八懔耍彤斘覜]來過。”
他正要朝門口走去,譚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等一等。”回過頭去,他看著譚森站直身子。
“三億就夠了嗎?”過了半晌,他才慢慢地問。
房人杰愣了一下,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如果這三億足夠解決你這次的財務危機,我并不吝于助你一臂之力!弊T森清晰地道,目光仍然緊盯住他!坝涀。簝H此一次,下不為例。聽清楚了嗎?”
沒有等他回答,譚森轉身走回他的辦公桌后!拔視鷷嫀熃淮宦,過兩天將這筆款項轉到你的戶頭?梢詥?”房人杰吞了一口口水,顯然沒料到他這么爽快便答應了,仿佛三億只是三百元般微不足道。
“真不愧是財團大老板,出手果真不同凡響!彼曇舾蓾氐。
“我也曾經歷過失敗,重要的是,我更懂得記取教訓、不重蹈覆轍!”
見房人杰沉默不語,譚森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將目光調回桌上的卷宗。
“對了,玄菱怎么樣了?她還好嗎?”他不經意地問。
“她很好!币粫䞍褐,房人杰才聳了聳肩!拔夷赣H過世之后,將幼稚園留給她繼承。她現在是幼稚園園長,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幼稚園里的大小事務,有時連我這個哥哥都很難得見到她!
“是嗎?”譚森微微挑眉。他記得房伯母創辦了一家幼稚園,也記得當年他和人杰、玄菱下課后時常一起到幼稚園里去,陪那些小朋友們游戲和聊天。那仿佛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事實上,我今天來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另一個目的!卑肷沃螅咳私懿旁俣乳_口。
“什么?”
“我要你……幫玄菱找一個丈夫!
譚森的濃眉訝異地皺起!皫托庹乙粋丈夫?”
“對,而且要富有!币娝匀惶羝鹈济,房人杰粗率地解釋,“我沒能將父親留給我的公司好好經營下去,甚至連我父母留給玄菱的那份遺產也全挪用掉了,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她,無論如何,我希望至少能幫玄菱找到一個好對象!
“她沒有追求者?”
“當然有,多得可以排到黑龍江去了。不過玄菱將所有心思都花在經營幼稚園上頭,對這件事一直不是很積極!狈咳私苌钗艘豢跉狻!熬退闶菐臀乙粋忙,譚森。以你在商業界的人面和影響力,我相信你能幫她找到一個富有、可靠,而且能善待她的丈夫,讓她有一個受到保障
的未來。”
“這也是玄菱的意思嗎!”他沉默片刻才問。
“當然不是。玄菱只知道我來找你幫忙解決公司的債務問題,我并沒有告訴她這件事!狈咳私苌袂槠届o地回視著他!叭绾危阕龅玫絾!”
譚森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默著,似乎正在考慮。
“我想先和玄菱碰個面,才能決定什么樣的人適合她!彼詈笳f道。
“這是當然。這個周末在福華飯店,我會說服玄菱和我一起出席凱儷珠寶所舉辦的社交派對。我們到時候見?”
見他點頭,房人杰才轉身朝門口走去,在手碰到門把時又停了下來。
“還有,無論如何還是很謝謝你愿意幫忙,譚森!彼λ︻^,然后拉開門走出去。
直到房人杰離開后許久,譚森仍然靜靜地佇立著,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