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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日久生情,一往情深,波折重重 >> 諸子宴作者:栗和 | 收藏本站
諸子宴 page 10 作者:栗和
    京城現下流行江南風,衣飾偏艷,庭園多植楊柳,就連原本常上大戶人家演出的雜劇也逐漸沒落,取而代之的是蘇州昆曲。若是首輔楊烈等人見著了原版的《徐府雙儷》,定會起防心,進而反過來加害荀非。因此茍非見機行事,讓楊烈誤信他已樂不思蜀,惡習腐爛到了骨子里。

    當年推他爹娘入火坑的楊烈如今仍居相位,叱咤朝廷二十多年,聲勢如日中天,加之首輔寵愛的小女兒將嫁予年方而立的皇帝,氣焰更是囂張。

    當今大臨皇帝對首輔小女兒楊芙一片癡心,自是也讓首輔一家大小過著帝王般的生活,不僅得以與皇帝共享御醫,還任他調派禁衛軍等。

    楊芙自及笄后身子便不佳,雖然與年輕皇帝彼此鐘情,卻因病體遲遲無法入宮為后。那御醫長是荀家人,因無力治好楊芙,便引咎辭職,而那大臨皇帝,居然也就空著后位等她。

    荀非此次離開京城,正是受命尋找江湖名醫方氏兄妹。

    若問當今誰醫術天下第一?路人中十有八九會說:“自從辣手菩薩九年前喪命后,神醫方世凱五年前發跡,當為現今第一名醫!倍俨糠钟卸嘁稽c情報的,還會補充一句:“方世凱可遇不可求,其妹子深得方世凱真傳,正行走江湖中!

    做事講求效率的荀非自是不可能去尋那“可遇不可求”的方世凱,而是尋其據說現今在江南一帶的方家妹子。

    他隨著大福找到玄關處的胡老板,只見他對著一名年輕姑娘直嚷著劇本不能改,除非她愿意出價高于五十兩。

    那姑娘又說了幾句,將腕中玉鐲褪下塞給胡老板便徑自走了。那胡老板摸了摸手中玉鐲,嘖道:“芙蓉種的翡翠鐲,貪財呀貪財了。”一轉頭,卻見那公子面帶笑意走近,一雙俊眸卻冰寒至極,盯得他心底直打顫。

    “公子還……還有什么吩咐嗎?”胡老板滿面堆歡,嘴角卻不住抖顫。

    “胡老板,很抱歉先前沒讓你明白徹底,我想五十兩換小小結局不過分吧?”

    “不過分!公平、公平得很!彼牟鳖i越縮越短,滿臉橫肉擠成一團。

    “既然雙方合作愉快,還希望你不要再拿這結局和別人做生意!彼Φ,笑意卻不達眼里。

    “是、是。我這就派人將玉鐲送還給姑娘!

    “不必了。玉鐲給我,我替你送還!彼挂獣䲡@名恐怕是來者不善的姑娘。

    “這玉鐲怎么看都只值十幾銀兩,胡老板是見人家姑娘美貌就收了玉鐲?”

    從頭到尾皆靜靜觀看的余平插嘴道。

    “不,胡某豈敢。那姑娘說,這玉鐲值十二兩,就改一小部分劇情就好!

    荀非接過胡老板手中玉鐲,沉聲道:“哪一部分?”

    “她、她說就改那些什么‘暖帳春宵’啦、‘牡丹花叢思彌醉’之類放縱情欲的部分!焙习逍⌒囊硪淼卣f,深怕踩到老虎尾巴。

    荀非聞言一愕,大福湊近低聲說道:“荀大人,那姑娘還在附近,要不要處理掉?或是擒住她以釣出背后指使人?”

    “此事應當是誤會,先別輕舉妄動,我去瞧瞧!闭Z畢,將玉鐲揣人內袋,身形一晃,旋即轉到門外。

    遠遠地,那名年輕姑娘隨意走著,他閑步跟在后頭,為親眼瞧瞧她的來處。

    她逐漸遠離城鎮鬧區,信步走向河堤;他腳步稍緩,離得遠了些。倒不是怕被她暗算,而是因河堤草木初生,無一處可隱蔽行蹤。

    她左右張望,確認附近應沒人注意她,便伸了一個懶腰,抬頭迎著風,享受午后的愜意。

    河畔嫩綠青草綿延數里,潺潺水流映著澄藍蒼穹,天光水色揉合片片閑云,晃蕩出江南獨特的旖旎風光。

    年輕姑娘身著一襲鵝黃色斜襟禰裙,外披白色紗質長褙衣,在,東風吹拂下,衣衫與一旁楊柳交織狂舞,飄逸嫻雅中帶出幾分嬌俏。

    他心旌動搖,不由得走近細看;她聞聲回頭,見到來人顯然一愕,只見她雙頰暈紅,脂粉未施的素凈臉龐上美目靈動,略帶不安的神情有著三分熟悉感。

    “公子……”她想喊荀公子,但見荀非眼神卻似不識得她。也是,都九年了,他不見得能認出她。

    這姑娘便是墨成寧。且說當日她隨義兄袁長桑上五靈山后,自此便跟著他在各處深山研究各種草藥。墨成寧醫學天資極佳,第四年起便和袁長桑至各地鄉野間為人治病,磨練真實功夫,也確實治好了不少怪病雜癥,因而江湖上“方世凱及其妹子”的名聲就這么悄悄遠揚。

    如今學藝第九年,袁長桑雖然不舍,但認為他已傾其所知授與墨成寧,余下的江湖歷練須靠她自身完成,便要墨成寧獨自去尋他的未婚妻子李玦,自己則回五靈山深處,靜心等待余毒清盡的那一日。

    看多了生老病死,踏遍鄉野綠林,她如今已不再畏畏縮縮。袁長桑替她配制的藥方她喝得勤,面上麻子早盡數褪去,加上身形抽高,麗色更勝從前,是以荀非全然沒認出她。

    第3章(2)

    “打擾姑娘興致了,我特意來歸還此物!彼麖妷合虏辉摮霈F的情緒,取出懷中玉鐲,面帶微笑。

    荀非從那么遠的地方跟來?墨成寧接過玉鐲,忽感一陣暈眩,閉眼定了定心神,良久,開口道:“公子怕是有話要說吧?”

    既然她這般直爽,他也省得麻煩!肮媚餅楹我习宄窊Q曲子劇情?”

    她一頓,有些懊悔方才一時起了勁頭便去找胡老板,此時靜下心來,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委實過于胡來。

    “我見那徐非為眾人唾棄,心里甚是不愉快。我想那是胡謅的,尤其,他、他怎可能夜夜春宵、樂不思蜀?他應當是個上進青年啊!彼裆行┎蛔匀,別開了頭。

    “就這樣?”看到不滿意的曲子就要花錢改上一改,他暗忖這姑娘若不是家境過于富裕,便是腦袋出了問題。由她隨身攜帶行囊看來,應屬后者。

    “嗯,就這樣!彪m然記憶模糊了,但她總覺得荀非今日的笑容有些假,不若九年前的真誠。

    茍非哈哈大笑,墨成寧側耳細聽,卻聽不出他的情緒。

    “不然你道他該如何?不把酒言歡,難道該孤僻地躲在角落,怨世上沒人理解他嗎?”荀非看向極遠處的山頭幽幽道,臉上掛著無謂的笑。

    “我不是他,自然不明白他的心情;沒經歷過他所經歷的,說是理解他三分,也仍太過牽強,也許正如你所說,真沒什么人懂他!避鞣锹勓晕⒂牐D身正視她。她續道:“可他不說,旁人當然無法明白他的想法!

    自五歲那年起,他的想法便幾乎不見容于世界。他想哭,荀家人告訴他:“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身為荀家人,要有荀家人的硬骨頭。非兒,別哭,你一定要手刃仇敵!

    爹被帶走那一年,首輔楊烈還特地蹲下身來摸摸他的頭贊道:“好俊的孩子。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深明大義,皇上的歡愉便是天下黎民的喜悅,別恨我啊。”

    就連方才聽昆曲的群眾也說理解他的心情,但無論是荀非的復仇也好,徐非的縱欲也罷,從來沒有人真正問過他想要什么。

    從前想吐露心情而無法為之,久了,人人都理解他,就他自己不理解自己的心情。

    墨成寧見他出神,柔聲道:“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找人傾訴,世上理解他的人或許就多了一個。”

    她定定看著他,淡淡一笑!八艨险f,我愿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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