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別后重逢 >> 主子好不溫柔作者:孟妮 | 收藏本站
主子好不溫柔 第四章 作者:孟妮
    「妳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死心眼,我擔心妳……妳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估蠇D人開始咳嗽,一口一口咳出了鮮血,染紅了衣襟。

    「姥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顾蠼。

    「妳沒有錯,聽到了嗎?妳是個好孩子,錯的是他,是他!」

    「不,是我不好,是我太笨太傻了,是我害了妳,都是我的錯。姥姥,我好恨哪!」她終于大哭出聲。

    「不!不是的……」老人驚恐的反駁著,張口又吐了一口鮮血。

    瞬間,姥姥和破廟都消失了,蒼茫的天地里只有她孤身一人。

    她猶自茫然失措之際,「轟」的一聲,地面突然塌陷,她就這么掉落萬丈深淵……

    「不!」

    木藍猛然從夢中驚醒,重重的喘著氣,像大病一場后,全身乏力又昏沉沉的,額上還冒著冷汗。

    她的心仍怦怦狂跳著,久久才平復下來,整個背布滿冷汗。

    什么時辰了?窗外還是一片漆黑。這個噩夢勾起了木藍的前塵往事,悲傷一時涌上心頭,讓她怎么也無法入睡,只好披件衣服起身下床。

    是的,這里是單府,她身上穿的是粗糙的棉服,日復一日的忙碌工作,她早已不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了。

    家中破敗后,她從一開始的哀痛欲絕,到現在的心如止水,甚至愛上目前的生活,很平靜、很踏實,除了累了一點之外,沒有其它可挑剔的,即使是暴躁的單子瑾待她也是特別的。

    單子瑾……

    她在心里反復念著這個名,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曾經救了她一命吧!所以,她今天才有一個全新的生命。

    木藍就算再無動無衷,終究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一顆心仍會為了喜歡的人而怦動。

    這夢是個警訊嗎?一旦動情,她將落入萬丈深淵……她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別傻了,妳已經付出過代價了,難道還要再嘗一次苦果?」她告訴自己。

    就著月色,她信步走到庭院,此時的庭院里悄無聲息,眾人都已熟睡了。

    朦朧的夜色下,只見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布房里走出來,不安的東張西望,然后從小徑走了出去。

    木藍登時提高警覺。這人是誰?為什么鬼鬼祟祟的?她加快腳步往布房里走,看到一縷白煙正從門縫竄出來。

    天!她馬上認知到發生了什么事。

    「布房著火了!快來人啊……」她放聲大叫。

    這下糟了!里頭放了單家最上等的絲綢,還包括要進貢的出云紗!她想也不想的就往里頭沖。

    屋內濃煙密布,木藍捂著鼻,往最深處鉆,好不容易才從煙霧中抱出了出云紗,她知道屋里還有好幾匹,要是沒有拿出來就完蛋了,于是她又往火場里沖了去。

    結合上千人的心血,一絲一縷織出來,被譽為仙女的羽衣的出云紗,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付之一炬?

    屋里的溫度漸漸升高,濃煙彌漫,木藍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模糊中,彷佛聽到人的高聲喊叫,還有敲鑼聲。

    一匹又一匹的出云紗被木藍搬了出來,濃煙嗆得她的眼睛紅腫疼痛,胸腔疼得都快爆炸了。

    她快窒息了!難道她沒有死在西湖,卻要死在這里了……

    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嗎?眼前一片漆黑,木藍墜入那片黑暗中。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大少爺,不好了,布房著火了……」張總管驚天動地的嚷著。

    「什么?」單子瑾霍地從床上起來!脯F在情況怎么樣?」

    「二少爺要我來通知你,現在府里所有人都忙著在救火哪!」張總管驚恐的說著。「前天布行才把今年要進貢的布送過來,都堆在布房里,準備明天就呈上去,這下不妙了,就算日夜趕工也完成不了。 

    單子瑾緊繃著臉,一路從吟春園趕到布房,遠遠的就聽到下人們東奔西跑的腳步聲,以及聞到空氣中彌漫的燒焦味,即使眼盲,也能感受到熊熊火焰的灼熱溫度,

    「為什么剛好是那批布?一切就這么湊巧!」張總管額上的汗一滴滴的往下掉。

    單子瑾來到布房前時,屋子的梁柱剛好斷裂倒塌,發出轟隆巨響,現場一片亂烘烘的。

    單子敬看到大哥來了,原本俊朗帶笑的臉上此刻顯得異常凝重!肝乙呀浢康钠鸵廴尵,剛剛已經搬出一批布料了!

    「出云紗呢?」單子瑾關心的問。

    「還在里面,看來……」單子敬也是一臉的肅穆。

    「有人出來了,有人出來了……」人群里有人吼著。

    「快,快點救她!

    「怎么回事?」單子瑾煩躁的繃緊了聲音,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失明。

    「快把她抬過來!」單子敬命令。

    「到底怎么回事?」單子瑾再問一次。

    「有個丫頭從布房里沖出來,她抱著的就是……出云紗!」連單子敬都感到不可思議。

    「是誰?」莫名的驚慌攫住了單子瑾,他的心跳隨之加快,腦中警鐘大作。

    「啊……是木藍!」

    「木藍!箚巫予兄,到處摸索著找她!冈撍赖模谀睦?」

    「大哥!箚巫泳醋プ∈ダ潇o的大哥!杆杳赃^去了,身上也有多處灼傷,要趕緊找大夫為她治療!

    接下來是一團混亂,所幸這場火發現得早,及時搶救出大批布匹,最重要的出云紗也被木藍及時的搬出,幸免于難。當大家松了一口氣,一切都處置妥當后,天已經亮了。

    而木藍仍沉沉睡著,夢中,她依稀聽到一個低沉暴躁的聲音正在斥責仆役,是大少爺嗎?

    唉~~怎么連在夢中他都這么易怒,他不知道他一皺眉就能把人嚇死嗎?

    不知過了多久,木藍昏昏沉沉的醒來,視線觸及華麗的床幔時,她還以為自己仍在睡夢中。她用力眨了眨眼,這才清醒過來。

    她怎么會在這里?「唔……」木藍試著起身,才發覺全身都在痛。

    「別亂動,會扯痛傷口!挂粋冷淡且熟悉的聲音響起,她這才發現單子瑾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濃眉緊攏。

    原來她的手臂被燙傷了,手臂正隱隱抽痛著!肝以趺戳耍俊

    「妳蠢得沖進火場里去找死!」

    單子瑾說得咬牙切齒的,話中飽含怒氣,但木藍全然沒注意到,一想到那些美麗的織品,不覺驚呼出聲。「!出云紗,出云紗沒有被燒毀吧?」

    「出云紗都沒事,妳把它們全都搬出來了。哼!自己的一條小命都快要不保了,還記得出云紗!」他冷哼一聲。到他死都記得,當聽到從火場里沖出的是木藍時,他恨不得掐死這個不要命的丫頭。

    木藍淡淡地笑了,被濃煙嗆傷的喉嚨發出粗嗄沙啞的聲音。「出云紗是準備要進貢的貢品,如果被燒了,這責任是誰也擔不了的!

    「明知布房著火,妳還往里頭沖,難道妳就不要這條小命了?」他至今想來仍是心有余悸。

    木藍垂下頭,「我看到布房里有煙冒出來,就立刻想到出云紗,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往里頭沖,總算把出云紗全都搬出來了!

    「布房怎么會突然著火?」

    布房里頭放著許多珍貴的絲綢,一向最注重安全,它設在獨立的庭院中,四周皆有水缸隨時可供滅火,布房的附近更不允許有任何的火苗,也有人定時巡查,斷沒有突然起火的道理。

    「我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布房離開,走過去察看才發覺布房著火了!

    「哦?有看到是誰嗎?」

    木藍遲疑了一下,「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但像是……王帳房!

    單子瑾咬著牙,怒拍了一下桌子!缚珊!果然出了內賊,原來我養了一只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疾轉過身!笂呎f,他是不是該死?!」

    木藍一言不發的。

    「妳什么時候又變成啞巴了?」

    「奴婢無話可說!

    他冷哼一聲!笂吙偸钦f無話可說,但我知道妳有一肚子的不滿意,妳什么時候變這么膽小了?」

    她暗嘆一聲!肝胰粽f了,大少爺不要生氣!

    「妳說!顾麚P起眉。

    「是不是王帳房縱的火還不能確定,還是先別聲張的好,更何況這也算是家丑!篃o視他僵凝的表情,木藍試著安撫他的情緒,「他或許有苦衷,何妨聽聽他怎么說再處置他也不遲。」

    一把怒火熊熊燃燒到現在,從得知布房著火,到她受傷醒來為止,憤怒一直在他胸臆中燃燒著,直到此時才慢慢的降溫下來。

    此刻,他終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從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開始,他就不自覺的會去尋找她的聲音;在一片雜亂的氣味中,總有一股幽靜的花香在那兒。她的沉著淡然,有好幾次氣得他想掐死她,但是有更多次,他都不得不贊賞她,贊賞她獨特的見解,贊賞她的冷靜,還有她的體貼溫柔。

    「妳的身子還好吧?」

    「我沒事,一點小小的燙傷而已。」

    「就差那么一點,如果妳沒有逃出來的話……」他喃喃自語著,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

    「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這世上少個木藍又如何?」她飄忽的一笑。

    他皺眉,下意識的握緊她的手,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就像她的人一樣,少了點熱情;而木藍猶在恍惚之中,也沒有發覺他的唐突。

    「妳不怕死,我還不許妳輕賤自己的生命!」

    她輕笑,笑得飄渺!复笊贍敚啦⒉豢膳,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聽不見了。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才十幾歲,竟幽冷成熟得像歷盡滄桑。

    他帶著不明所以的怒氣!覆辉S妳再講這些話,我不想聽,也不愛聽,我都還沒死,怎么樣也輪不到妳!

    「好,木藍不說。」在言語上妥協有什么關系,她的思想總還是自由的。

    「連想都不能想!」像是識破她的想法,他又加了一句。

    她嘆息了。「你連想都不許我想!

    「不許,想那些事一點益處都沒有,別忘了,妳還有我這個主子!顾鹕碛。「妳歇一會兒吧!」

    「大少爺……」她欲言又止的。

    他眉一揚,感覺到她的猶豫和不安,火氣又冒了上來!缚煺f,不要吞吞吐吐的。」

    「大少爺,請你別為難王帳房!

    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木藍不禁笑自己。為什么要替別人求情,別人的死活又干她什么事?但是,她真的不忍心看王帳房受到牢獄之災,一旦如此,他這輩子就完了啊!看來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鐵石心腸,一顆心仍是柔軟易感。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傍晚,單子瑾回到了寢房,關切地問著已然清醒的木藍!笂叕F在感覺怎么樣了?」

    「謝謝大少爺的關心,我好多了!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原本輕柔和緩的嗓音,此時聽來沙啞低沉,讓他心動了一下,不知剛睡醒的她,是否也是這樣慵懶愛嬌的神情?

    「大夫說妳還得休養幾天,這幾天妳就別下床,不要碰到傷口!

    「嗯。」

    其實,她身上除了因跌撞而有幾處瘀青,以及輕微的燙傷之外,并沒有什么大礙,但單子瑾仍是不放心。

    事實上,經過這次的事件之后,一種嶄新的情愫在他的胸口悄悄滋生,當知道木藍遭遇危險,他可能再也聽不到她溫柔恬靜的聲音時,慌亂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早已被她占據。

    他是個瞎子,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不容易被事物的表面所迷惑,女子美貌與否對他而言已不重要;如今,他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歡她,喜歡她溫柔的聲音,喜歡她玲瓏剔透的心,喜歡她談到刺繡和絲織時,那股和他同樣的狂熱,喜歡她……喜歡她的所有。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處置王帳房了?」

    木藍沒有答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

    「我把他送官府了!顾麣舛ㄉ耖e的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是嗎?」這結果讓木藍心中一嘆。

    他揚了揚眉毛,聲音冷峻地道:「這奴才為了八百兩銀子,竟然勾結何家,多次將染繡秘方和布料拿給何家,這次還燒了布房,存心讓單家進不了貢!而且他也承認,半年前是何家找了人暗中埋伏要置我于死地!我對他們王家有恩,他卻這樣回報我,妳說,這樣的人我能饒得了他嗎?」

    「大少爺……」

    他的聲音更見冰冷!杆羧便y子,可以跟我說,我又豈是不通情理之人,但他斷不該為了銀子出賣我,這次還差點害死妳,我沒要了他的狗命,已是輕饒了他!

    木藍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見他語氣緩和了下來!覆贿^,我雖恨他,但更恨何家,我能原諒王帳房,卻不會放過何家!我送王帳房去官府,要他供出是何家唆使他,我要讓何家沒有翻身的余地!」

    「大少爺……」

    他笑了,但笑意沒有到達他的眼底!肝視H鯉し浚蘸,會單獨讓他管理一間布行!

    「你還會相信王帳房?」木藍有些驚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他沒有那個膽子敢再出賣我一次,人一輩子受一次教訓也就夠了!

    「那何家……」

    「我要他們傾家蕩產!我打算用兩成的價錢并了何家的產業,而何家有上百艘船,日后用在漕運運貨就方便多了!

    她張口欲言,又把話吞下肚,一方面為何家惋惜,一方面震驚于他做生意的手腕竟是如此強悍。

    木藍吁了一口氣,發現他正摸索著自己的手,把她的手緊緊握著,他大掌的溫暖不只溫熱了她的手,也熨燙了她的心。

    她的臉微微漲紅,納悶他怎會突然握著她的手,她試著抽出來,但他竟是不肯松開。

    「木藍!顾陨硢〉纳ひ艉八拿,讓她從腳底竄起一陣戰栗!笂吙梢院苷\實的和我說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不用顧忌那么多。」

    她笑了。「少爺欣賞誠實的人嗎?」

    「當然!顾c點頭。

    「但我總在誠實之后,就要承受你的怒氣!顾⌒囊硪淼卣f。

    單子瑾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她驚訝的看著他,看他笑得這么爽朗,一掃眉宇間的陰霾。

    終于,她悄悄的把手抽了回來,納悶今天的單子瑾和平常有些不同,顯得和氣多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單子瑾和木藍之間顯然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木藍因傷躺在床上休養時,他常到她的床前來探望,她仍是一派的沉靜淡然,他卻是若有所思。

    「妳會下棋嗎?」他突然問。

    下棋?她有些不安的看著他!笗。」

    「與其相對無言,不如來下棋!顾洱X一笑。「我讓妳三子!

    三子?

    木藍抿唇笑了,聲音清脆好聽!肝也幌雱僦晃!

    他一愣,挑高了眉。「好,那妳可別后悔!

    語畢,兩人開始對弈,出乎彼此的意料之外,對方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好對手。

    「你這對角被我圍困了。」木藍越來越專注于棋局上。

    單子瑾微笑了,他一向有很高的棋藝,少年時貪玩,有臨安棋王之稱,已是難逢敵手了,但才下幾步棋,他就發覺木藍的棋藝竟不遑多讓,這又是一個令他驚異的地方。

    不知不覺的,夜色已籠罩大地,外面淅瀝淅瀝地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庭院里風狂雨急。

    「怎么了?」他皺著眉,注意到她的不安。

    「沒、沒事。」木藍不安地再看了窗外一眼。

    「夜深了,我先走了,妳也準備休息吧!」語畢,他便要起身。

    「不!」她喉嚨發緊,連聲音都有顫意!复、大少爺,我還不困,我們再下一盤棋好嗎?」

    察覺到她語音里的不尋常,他攏緊了眉,「妳怎么了?」

    「……沒事!

    氣惱她的故作鎮定,他不動聲色道:「那我們下完這盤棋吧!」

    「好!顾闪丝跉獾恼f。

    驀地,一道閃亮劃亮整個天際,窗外瞬間亮如白晝,她驚跳了起來,打亂了棋子,隨即聽到「轟」的一聲響雷。

    「啊……」她放聲尖叫,捂緊了耳朵,嚇得渾身顫抖。

    單子瑾被她驚恐的叫聲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地道:「過來!

    他的聲音鎮定威嚴,壓過了雷聲,也安撫了她的恐懼,眼看窗外又劃過一道閃電,她連忙躲進他的懷中,埋在他的衣襟里。

    觸到懷里溫暖的嬌軀,他一怔,自然的抱緊了她,發覺她渾身顫抖不已,像只受驚的小白兔。

    「轟……」窗外響起更大的一聲雷,閃電劃破天際,宛如一只銀龍在天際咆哮。

    「啊……」她嚇得抓緊他的衣襟。

    一股陌生的憐惜沖擊著他,終于知道她也會害怕,當她在他懷里顫抖時,他下意識的攬緊了她,就像懷抱住春天,鼻間鉆進她特有的氣息,這一瞬間,久遠之前,在西湖邊的一抹白色身影鉆進了他的記憶里,他一怔,怎么會將木藍和那女子聯想在一起?

    「別怕,只是打雷而已!

    舍不得懷里的小身子,他攬得更緊了,唇邊觸及的是她柔軟冰涼的臉頰,還有小巧的耳垂。

    「雷聲……好大。」她嗚咽著。

    外面的雨聲更大了,雨滴滴答答的下個不停,屋里除了她抽噎的聲音外,顯得安靜而溫馨。

    「雷聲有什么好怕的?」

    以往若知道有人怕雷聲怕成這樣,他恐怕只會嗤鼻冷笑,但現在對她只有滿心的憐惜。

    「我爹娘死的那天,雷聲好大,雨下個不停,一直下到天亮……」

    屋子里充滿哭聲和哀嚎,娘慘白的臉在閃電的照亮下,竟顯得異常的妖魅詭異,讓年幼的她嚇得直打顫,沒人注意到她躲在角落里哭泣;之后,她就開始害怕打雷。

    霹靂雷擊的那瞬間,整個世界彷佛只有她孤獨一人,劃破天際的白光像開了一條地獄之路。

    「別怕,有我陪妳!顾统恋纳ひ粼谒叡WC著。

    「姥姥死的那天也是,破廟外也是下了一整天的雨,我好害怕……」她抽噎著,往事讓她卸下心防,只聽見她斷繼續續地說:「姥姥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是我不好,我害死了姥姥!

    「為什么說是妳害死了她?」他一邊說,一邊輕拍著她的背。

    「如果不是我,姥姥就不會生病,我知道她一直擔心我……」她傷心的低泣。

    「她擔心妳什么?」他越聽越迷惑。

    「擔心我和表哥……」她眨了眨眼,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他摟得更緊,將她圈在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而寬闊,他的氣息讓人安心,單子瑾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小女孩似的。

    木藍心頭一熱,冰凍已久的心因他而融化。有多久不曾如此了。勘灰粋男人像珍寶一樣的護著,天地悠悠,也有個人重視她。

    「妳表哥?他是誰?」他繃緊了聲音。

    「沒、沒什么!顾鐗舫跣寻,離開了他的懷抱。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為什么她近在咫尺,卻總讓他如在迷霧中看不到她的身影,撲朔迷離,忽遠忽近。

    他的手伸了出來,她自然的伸出手扶著他的手臂,但他卻反抓住她的小手,她的冰冷、他的溫暖讓兩人同時震了一下。

    「大少爺……」她驚喘一聲,下意識的要抽出自己的手。

    他加重力道,任她怎么也掙脫不了,直到聽到她驚慌的聲音,他胸中升起一絲殘忍的滿意,知道她也不是全然無動于衷的,她也會害怕,也會不知所措,原來她也和其它女人一樣。

    鎮定下來鎮定下來,她心里拚命的吶喊著,但全身益發抖得厲害。「大少爺……要回房了嗎?」

    「沒有!

    「那……大少爺要去哪嗎?」

    「沒有。」

    「那大少爺……為何抓著木藍的手?」她連聲音都抖得厲害。

    「因為我想!顾α,此時終于有了好心情。

    如遭雷殛,她想也不想的從肺腑里沖口而出:「不──」

    聲音明確而堅決,帶著莫名的恐懼,她全身用力一抽,終于將手從他的手里抽了出來,因用力過猛,她跌到了地上,感覺到手腕處的劇痛,霎時,雪白的肌膚已是一片紅腫,但她忍住沒有痛呼出聲。

    如果任他握住自己的手,以單子瑾的個性,怕不是如此簡單,一旦她交付了自己,她就再也不是之前的木藍了,因此,她只能掙扎,只能逃。

    「為什么?」他不知她的痛楚,只是冷著聲音問。

    她亟欲逃脫是為了掙脫他的手,還是要掙脫纏住她的情網?

    「因為我不想!顾澲,心里的驚駭大于身體的疼痛,跌坐在地板上的她看著端坐著的單子瑾,只見他肅穆著一張臉,五官像冰雕似的堅決冷冽。

    空氣彷佛都凍結了,她咬著唇,看著眼前的單子瑾,知道他看不出表情的面容下的心緒是怎樣的翻騰,但她……她真的不能!

    單子瑾的表情一黯!笧槭裁?」

    他再次將手伸出去,掌心朝上,邀請似的伸到她面前。

    木藍怔忡的看著那只手,以前,她扶著他的手臂領著他往前走;現在,他卻要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向另一條情路,可那是她不敢再走的一條路啊!

    那只手仍固執的僵在半空中,等著她的響應,她咬著唇,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著他,那堅定的神情彷佛什么事都撼動不了他。

    「大少爺,木藍只是奴婢,奴婢怎么、怎能和主子……」

    「妳是不想還是不能?」

    她咬緊了牙,怎么也說不出口。

    窗外的風雨仍呼嘯著,室內卻是一片死寂。

(快捷鍵:←)上一章  主子好不溫柔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