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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下) 第十四章 作者:卡門
    喜慶的日子,最高興的莫過于孩子;槎Y,意味著可以光明正大地嬉笑打鬧,互相追逐,在人堆里鉆來鉆去,而不必擔心挨罵。高興嘛,誰也不愿意為了孩子間的嬉鬧而掃了大家的興。

    正在玩瞎子摸人游戲的幼童前,出現了一名有著青金色頭發和眼睛的小女孩。漂亮鳳目,美麗的臉蛋,華麗的服飾,粉妝玉琢?墒撬龥]有任何屬于龍族的特征。

    「可以讓我加入嗎?」

    所有的孩子都停了下來,連蒙著眼睛的那個孩子也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你是吃龍的妖怪!爹娘說不可以和你玩,不然就會被吃掉!」其中一個孩子尖著嗓子叫道。

    「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龍族!」女孩急道,「我的名字是水華!是天帝的女兒,公主水華!」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想拒絕這么漂亮可愛的小姑娘,但是大人的話又不能不聽。有一個孩子羞赧地輕聲道:「她一點也不像是什么妖怪啊!

    另一個孩子立即反駁:「我娘說了,妖怪都是會變成可愛的小姑娘迷惑人的,所以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所有的孩子一聽,立即就認同了。大人的話絕對不會有錯!這個小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是她沒有角、鱗片、龍須和尾巴,而且和那些下賤的奴才一樣,都是長羽毛的。

    「妖怪!妖怪!」

    「不!我不是妖怪,我是龍族!」水華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撤謊!撤謊!撤謊的小孩沒人要!」

    他們指非水華叫道。

    「我沒有撤謊!沒有!」

    「打妖怪啊,不然會吃掉的!」一個孩子叫道。

    跟著,超過十個以上的孩子圍攏了過來,施展他們從父兄或師傅那里學到的一點花拳繡腿。可是事情并沒有如他們想象的那樣順利: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孩居然反抗!誰要是揍他一下,他就加倍地反擊回來。遭到反擊的孩子們發出尖叫,惱羞成怒,略略后退,又撲進戰團。

    面對攻擊,水華本能地反抗著,用腳踹,用拳打,用手扯,用嘴咬,努力想要保護自己?墒菍Ψ饺藬祵嵲谔嗔耍芸,辮子就被扯松了,衣服也破了……

    「你們在胡鬧什么?」

    突然一個如雷的大吼響起,跟著,正扭打著的孩子們就被兩只大手給一個一個揪住后領提起,扔到一邊。

    「這么多人欺負一個,你們害臊不害臊?!」

    靖王赤龍火山對著他們吼道,每人頭上給了一毛栗子。原本只是從合巹之宴上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卻看到這么一副景象。

    挨了敲的孩子指著水華不服氣地抗議:「可是她是吃龍的妖怪!」

    「胡說,我是龍族!」一邊用手背擦著臉上的灰,水華叫道。

    靖王赤龍火山向那個女孩看去,雖然因為打架而全身亂七八糟,還以一敵眾,卻絲毫沒有落魄的模樣。靖王暗暗懊惱,沒想到居然是那個女孩,如果早知道的話,他才懶得插手管。這種混血的孩子只會污染龍族的血脈而已,而且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成為背叛者。

    這么想著,靖王轉而虎起臉對那些孩子說:「我不管原因是什么,總之打架就是不對!現在你們趕快給我回父母身邊去,不然我就告訴他們你們打架的事情!」

    那些孩子被嚇了一跳,立即就四散跑開了。靖王的威脅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很有效的,可是如果仔細一想就會發現:如果用這樣的模樣回到父母身邊,一看就知道是打了架,哪還用得著靖王去說?

    「有沒有受傷?」靖王問道。雖然語氣十分生硬,帶著勉強的意味,可畢竟還是問了。

    「一點點。」小小女孩看著手背上隱隱刺痛的抓傷回答道,「不過,我有加倍還回去哦!

    「那就好!乖谒A那亂成一團的頭發上拍了拍,靖王轉身離去。

    望著靖王的背影,小女孩不禁感到陣陣疑惑:他是誰?看起來好可怕。不過,似乎不是壞人……

    正在發呆間,突然一些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竄進了水華的耳朵里──

    「看到了嗎?『他』和別人打架了!所以我說『他』絕對是雄的!雌性那么溫柔可愛,才不會和人打架!

    「胡說!她的封號是公主,那有雄性封『公主』的?」

    「可是『他』怎么看怎么也是雄的嘛!」

    「真的是雌性?騙人的吧?」

    「人妖啊……」

    「可憐,一個女孩子長成這副模樣,將來會有人要嗎……」

    青金色的眼睛向著聲音的方向猛地瞪過去,只來得及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從墻頭咻地消失……

    飛禽中,外表漂亮的往往是雄性,而雌性則普通其貌不揚,兩性的審美標準是與他族完全相反的,這已經天上地下人所共知的常識?兹杆A本身是雌性,卻繼承了鳳凰的外表,依照飛禽族的審美標準,水華確實不是什么美女……

    ***

    靖王反背著手,用力地踱著步,對于剛才的事情還是耿耿于懷:靖王赤龍火山,以討厭飛禽一族出名,卻幫助了一個擁有飛禽血統的小雜種,要是傳出去可怎么得了?即使說那是天帝的女兒,恐怕也會落一個媚上的嫌疑。沒想到自己一世英明卻壞在了一個小女孩手上。

    正氣惱間,卻見一道紅光從南天門的方向以飛快的速度向著這邊前來。靖王冷哼一聲,向著專門供仙卿們落腳的露臺走去。到達目的地后,不消片刻,紅光就在他不遠處落下。紅光消退,紅發靛眸的少年出現了。

    看到靖王,朱雀略微吃驚,除非必要,他并不希望和這個男人碰面。靖王赤龍火山討厭飛禽是出了名的,隨便接近只會碰一鼻子灰,以往類似的經驗實在太多了。但這里是落腳點,要是繞道落腳,有心回避的意圖就太過明顯了,于是只好硬著頭皮落下。

    「靖王爺吉祥!

    朱雀恭敬地打了聲招呼,然后就打算離去。反正對方既不可能有反應,更不可能回禮。

    可是這一次他估計錯了。

    「喔!好臭的味道!真是讓人受不了!」

    朱雀腳下稍微一頓,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速度。

    「讓我猜猜是什么味道,鳥的?野獸的?都不像,只有雜交動物才有這樣的味道,對了!對了!是禽獸的騷味!只有禽、獸才有可能發出這樣的味道!」

    他用恍然大悟的語氣和表情說著,還在禽、獸兩字間故意停頓了一下。

    白虎合巹之宴上抗走朱雀,每個人都看到了。兩個人的關系也昭然若揭。

    朱雀猛地轉身,怒視著赭紅色須發的老人。

    頭好疼,身體也疼,渾身到處都在哀號。好不容易才從白虎那里脫身,這個時候其實應該回家好好休息,卻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天庭。現在的朱雀,腦中心中一片空白,只希望可以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找一點安慰,整理一下心情,F在的朱雀現在可以說受不得一點刺激。

    「王爺真是見多識廣。 辜t發少年微微冷笑,「在下還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您倒先分析出來了。果然,活得久,『經驗』就是多啊!」

    他也在『經驗』二字上加重了音,成功地換來了兩道殺人的目光。

    「!子!」靖王赤龍火山赭紅的須發都豎了起來,額頭和脖子上青筋突了起來,「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一個被包養的男妾!不要以為有人寵著你得意忘形了!」

    朱雀也發怒了:包養?寵愛?如果那種仿佛要被殺死的恐怖叫寵愛的話,他到想見識見識什么叫虐待。

    「呵呵!」雖然發出了笑聲,眼睛卻沒有笑,「你不爽嗎?」手一招,一柄長槍從他掌心緩緩現身。什么忍辱負重,什么等待時機,什么為了大義,全都見鬼去吧!「要是覺得不爽,那就來吧!誰怕誰。俊

    靖王赤龍火山怒不可遏,原本他就因為不慎幫助了孔雀而心中不快,只想找個什么發發,看到朱雀就罵了出來,不想今天這個男妾竟然不但正面頂撞自己,還公然挑戰,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如果不教訓他一下,龍族的顏面何在?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隨著低吼,睚眥盡裂,一團紅光從靖王身散發出來,逐漸擴大,敦實的身體就像沖了氣似的迅速膨脹,瞬間一條紅色的巨龍就紅光中出現了。雖然因為年紀的緣故,赤紅的鱗片已經失去了光澤,不過仍然可以看出在他年輕時那鱗片閃耀著多么美麗的光澤。由于怒火,赭紅色的須發以及僅余的左眼仿佛在燃燒,右邊臉上的疤更增添例如幾分猙獰。

    赤龍脖子一挺,就比天庭的宮殿還要高,尾巴一甩,宮殿的一角就崩潰了。它左右張望著,張牙舞爪,搜尋著目標,對方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在赤龍現身的同時,朱雀跳了起來。長槍在手中飛快地轉動著,掃過,帶起長長的火蛇,向赤龍纏去。

    朱雀很清楚和靖王在起爭執是不明智的行為,口頭上吃虧或者占了便宜又怎么樣?發展到武斗更是不應該。靖王是龍族的開國元勛,威望非同一般,而且又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堅定擁護者,不是龍族的朱雀和靖王打起來,等于是給了對方一個證明自己信條的證據。

    可是現在他管不了這么多了。胸口堵的發慌,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找個什么發一下,恐怕就要爆炸了。

    憑什么我就要為這七百年前爛攤子負責?憑什么要我來收拾這爛攤子?憑什么我要為種族大義犧牲一切?為了所謂的大義,難道連喜歡誰都不可以自己決定了嗎?朱雀子緋在七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為什么他的亡魂卻還糾纏著我不肯放?

    如果比力氣與耐力,小巧玲瓏的朱雀絕對是敬陪末席,可是如果要論速度與攻擊力,能與現在的朱雀并駕齊驅的恐怕找不出幾個。

    火球一個接一個炸開來,赤龍粗大的軀體翻滾著,不遺余力地反擊,可是它每一次攻擊幾乎都落了空。因為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幾乎在他瞄準攻擊與攻擊到達的瞬間,對方就已經閃到別的地方去了。少年幾乎就像一支紅色的光箭,在它上下左右穿梭,的速度越來越快,后來竟然隱隱泛著金色的光暈。

    『男妾』?給我冠上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的是誰?讓我飛禽一族淪落到這個地步的是誰?不就是你們龍族嗎?如果不是你們的野心膨脹,那些事情會發生嗎?你們這樣的行為,與搶劫了他人財物又嘲笑他貧窮的人有什么區別?!

    去死吧!同歸于盡也好,去死吧!

    朱雀不斷發動猛力的攻擊,而對于對方的反擊既不抵抗也不故意躲閃。在朱雀給予對方打擊的同時,自己也受了傷,血不斷從舊的或者新的傷口中涌出來,可是朱雀絲毫不放在眼里。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去注意,只顧進攻再進攻,只想把對方置于死地。

    由于兩人的大規模武斗,風云卷動,火球四處飛散,天庭也跟著遭殃,離戰斗旋渦比較近的宮殿損壞嚴重,宮人們亂成一團,不知到哪里避難才合適。

    披香殿被搖撼了,不過沒有任何反應。震動過后,水幕依然靜靜地流淌,絲毫沒有分開的意思。

    祥隆宮被驚動了,合巹之宴的賓客都跑了出來,一下就看到了被不斷炸開的火球所包圍的赤龍,大驚失色,紛紛猜測是什么人竟然在天宮中與元老動手。擔心,但是又不敢插手。身為怕熱的龍族,瞧著那火焰就有點發怵,那還有勇氣參一角?

    有人從新房中跑了出來,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很快他就分辨出是交戰的雙方是誰。不敢遲疑,他一下躍到空中,向戰團沖去。

    朱雀看準了對方右眼已下的缺陷,一直努力將位置保持在對方的右面,從這個地方攻擊,對方要察覺就很難。

    終于,他看準一個機會,向著對方的要害全力出擊。等到赤龍發現,想要閃避或抵擋都已經能夠來不及了。

    就在著個時候,朱雀手腳一緊,正在迅速前進的身體猛地停了下來。內臟一時收不住,沖擊著肉體。排山倒海般的眩暈感籠罩了他所有意識。

    跟著,仿佛是被無形的繩子拉動般,身體就在下墜中迅速后退,即使在撞到了地面后,也依然被拉著滑動。他想停,可是停不了,四肢完全不聽他的使喚。臺階,柱子……一個一個障礙物撞到了他的身體,打散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一點清明。

    終于,被拉動的滑行停止了。少年伏在地上,長長的紅發散開了,全身因為沖擊以及武斗中的傷口而顯的污穢不堪。正當他努力想要抬頭的時候,脖子上一緊,輕巧的身體就離開了地面,砰地一聲,后腦和脊背就撞到堅硬的平面上。

    「你竟然對靖王無禮,膽子未免太大了吧?」

    一個男人的聲音咆哮著。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忍耐著不適,朱雀勉力睜眼,想要看清說話的人?戳艘院,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赤龍不斷縮小,須發赭紅的老人漸漸出現了。他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大大小小的傷也受了無數,袍子破了,須發也焦了不少。為了不讓疲憊的表情出現而失了面子,他僵著一張疤臉。

    沒想到這個個子嬌小,看似弱不禁風的飛禽族少年竟然可以和自己對戰至此……不,應該說,如果不是被打斷,恐怕自己很快就會落敗被殺。

    靖王赤龍火山不理會圍攏過來關心他的人,而是用僅余的左眼死死盯著被青龍天寒抓住的少年。

    除了鳳凰以外,竟然還有這樣危險的人物,而且一直被掩藏著?

    「你──」

    指著朱雀,靖王正待開口,啪地一聲青龍天寒居然揚起巴掌打了朱雀一耳光。

    「先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這教不好的奴才!」

    臉上一麻,朱雀呆掉了。他竟然打了自己。

    順著墻壁下滑,紅發少年坐到了地上。

    這是那個一向對自己溫和的男人嗎?是那個溫柔到幾乎可以用懦弱來形容的男人嗎?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個拳頭就落了下來,讓他趴到了地上,跟著一腳就踹了上去。

    「靖王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竟然這么不知道禮數!如果靖王有個差池,你要怎么賠?」

    他不停地罵,不停地踹。仿佛怎么也不解恨似的。

    天寒越是罵越是打,靖王臉色就越難看,閱歷如他,還看不出對方意在何為?無奈,只得道:「我們只是切磋一下,點到為止。殿下多慮了。」

    旁邊也紛紛說情。

    「他怎么有資格跟叔父您切磋呢?您老手下留情,他還當自己有多了不起!

    天寒手下絲毫沒有放軟。

    直到被強行拉開,還在叫罵不已:「我要是不打他,別人還當我不會管教自己的奴才!」

    「算了,算了。沒什么打不了的。」

    說著,靖王赤龍火山揮袖而去。在待下去也沒意義了。

    他這一走,許多龍族親貴也跟著走了。

    人群逐漸散去。

    紅發少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纯醋笥,確定無事后,金色眼睛的男人蹲了下來,向他伸出手去:「還好吧……」

    手卻被啪地拍開,一驚,對上了一雙靛色的眼睛。那雙眼睛為薄霧所籠罩,死死地瞪著他。那眼神讓他心驚。

    「彤?……」

    「走開。」

    「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走開!」

    「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如果不這么做……」

    「我叫你走開!」

    朱雀飛起一腳,踢在天寒臉上,一翻身站了起來。

    「快回去洞房吧!你那高貴的新娘子還等著你呢!」

    說著就要離去,天寒急忙去扯:「等等!彤,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走開!」

    朱雀甩著胳膊,甩了幾次都沒有效果,于是伸手去推,可惜對方的臂力比他強的多,怎么推也推不開。

    「放開我!放開我!」

    天寒抓住他雙腕,努力想要他看著自己:「彤!你要明白──」

    「『明白』什么?」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有著赤銅色發和土黃色眼睛的男子的出現,讓天寒把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殿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你和利利的洞房花燭夜吧?」目光十分自然地落到了天寒捉著朱雀的兩只手上,成王臉色不悅起來。

    原本他和律正玩的好好的,卻因為巨大的騷動被強行終止,找人一問,原來是朱雀和靖王打起來了。成王當時那個火大:好你個疤臉死老頭!說完我女兒壞話后還敢招惹我看上的人!我還沒吃到嘴呢你就敢給我動?

    于是挽著袖子氣沖沖地跑出來,準備教訓一下那個臭老頭,不想架沒打到,卻看到剛成為女兒丈夫的男人和朱雀在拉拉扯扯。

    基本上,他是不反對男子風流的,因為他自身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的忠實擁護者。天寒娶了利利,以后要有幾個妾也沒關系,但是在新婚期間至少應當收斂一下吧?

    哪有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把新娘晾在一邊,跑出來和男寵私會的道理?這簡直就是存心給女家的人難堪。

    天寒說道:「小婿只是來處理點雜事,很快就會回去的。岳父大人不必擔心!

    感覺到天寒捉著自己雙腕的手略有放松,朱雀立即將雙手抽回,天寒一驚,正要追趕,卻見朱雀向成王跑去,一下躲到了他身后。

    朱雀緊貼在成王寬闊的脊背上,嬌小的個子還不到對方的肩膀。纖細的手指揪住對方的衣服,用近乎哀求的聲音低聲說道:「讓他走,我不要見到他。」

    朱雀的這一舉動大出成王意料,以前自己不論用什么方法想跟他套近乎,都會碰個或大或小或軟或硬的釘子,今天他卻主動跑到自己背后尋求庇護。他何止是驚訝,簡直是受寵若驚。

    「我想你也聽到他的話了吧?」成王對天寒說道,聲音中透出抑不住的興奮以及驕傲。

    天寒臉色慘白。他知道自己剛才將朱雀傷的有多重,可是當時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一旦朱雀重傷靖王甚至殺了他,就給了靖王一派先發制人的機會。靖王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甚至會以此為由頭而將剿滅飛禽一族的議案再次搬上臺面。

    「那么小婿先行告退。」

    無奈,天寒只有回去新娘身邊。無論這婚姻是否只是一種手段,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成王的信任,如果不做的像一點就完了。

    目送天寒怏怏地離去,成王對著身后的紅發少年喚道:「他已經走了,沒事了。」

    可是對方就跟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疑惑之下,他想要轉身,一動,對方也跟著移動位置,依舊貼在他背上。于是成王換了個方向轉,對方也跟著轉。原地左右左右轉了幾個圈,對方在是貼在他的背上。

    「喂!」

    成王有點生氣了,在邁出一步的同時轉身,終于順利甩掉了背上的「附屬物」,成功地和他面對面。

    這一看,他不禁呆住了。小巧玲瓏的紅發少年低著頭,默不做聲,深邃的靛色雙眸已經不能用濕潤來形容了。霧氣凝結成形,直到眼眶再也容納不下,晶瑩的水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依次掉落,在地上啪地摔成無數瓣。

    成王慌了神,雖然他曾經把無數人弄哭過,也被無數人用怨恨的眼神瞪過,可那幾乎都是在「床上模式」中或后,這次他可還什么都沒做呀!他伸手在身上急急翻找著,想摸出個手絹汗巾之類的東西。但眾所周知,當你越急著找某樣東西的時候就越是找不著,這次成王也未能免俗,最后也只有放棄。

    回說回來,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是攻陷城堡的最佳時機!

    「我理解你的心情!乖囂叫缘模赏蹙従忛_口,「白虎把你帶走,你卻又回到了這邊,是為了他吧?可是得到的卻是這種待遇,也難怪你會傷心。雖說是為了保護你,可是那種方式實在太傷人了,所以產生怨恨也怪不得你!

    細細的眉毛抖了一下,纖瘦的肩膀明顯垮了下來,成王知道自己的話有效了。

    「獸族的粗暴是出了名的,」他捧著朱雀的肩膀,然后伸手輕輕托起他的下巴,用最善良最正經的表情配上充滿誠意的聲音說:「一定很疼吧?」

    付出果然得到了回報,艶麗絕美的容顏突然投入了他懷中,雙臂環在他身上,緊緊擁著。跟著,明顯的抽噎聲傳來了。

    佳人竟然自己投懷送抱,成王在心中暗暗叫好,興奮值立即直線上升,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佳人壓倒,不過他沒有這么做。一方面是擔心太過急噪會把難得的機會給破壞掉,另一方面這也是樂趣的一種。越是珍貴,越要慢慢品嘗,一下子吃完實在太浪費了。這次可不想上次那樣,好不容易抓到的美人卻要作為戰爭的工具而宰掉,如果不趕快就吃不到了,害他連和美人好好交流溝通的時間也沒有,不然一定可以更加享受。

    忍住忍住,這次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有了好的開頭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只要別有討厭的家伙來搗亂。

    「我知道你也討厭我。作為龍族,我跟他們算是一路貨色,也做了很多讓人討厭的事!顾痣p臂,輕輕擁住嬌小的軀體,「可是為了你,我會注意,努力改正的。我會證明,我比他們要強的多!古踔烊傅募绨蜉p輕讓他的臉離開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正視著那朦朧的淚眼輕聲道:「所以,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注視著成王那土黃色的眼睛,朱雀分辨不出那看似誠懇的眼神中有幾分是真的,只是對方說的那幾句話確實讓他產生了動搖。

    心慌。他該相信嗎?

    這個男人不懷好意,一個聲音在腦子里響了起來,眼前忽然一黑,跟著映出了模模糊糊的影像,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同樣的身材,同樣的紅發,同樣的靛色眼睛……那雙眼睛看著他,目光是那樣凌厲。

    走開!不要來煩我!我不是你!朱雀急忙眨眼,影像消失了,眼前重新恢復了明亮。

    成王當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問著:「我有這個榮幸嗎?」

    朱雀垂下了臉,他沒有勇氣做出正面的回答。

    看到朱雀的樣子,閱歷豐富的成王知道是該加一把力的時候了,于是俯身,就著捧著朱雀肩膀的姿勢,湊到近前,在朱雀作出反應前將唇貼上了對方的嘴角,動作是那樣輕柔,仿佛是在碰觸某樣易碎的物品或是嬌嫩的花朵,稍一碰觸,就離開了。

    成王觀察著朱雀的表情,以判斷接下來是該道歉還是繼續進攻,結果他看到的是一張茫然不知所措的臉,似乎是嚇呆了。這樣也好,成王繼續發動進攻,再次把唇貼了上去。

    朱雀之所以露出那樣的表情,其實并不是因為被成王的舉動嚇到的緣故,而是在對方親上來的時候,他眼前再次陷入黑暗,這次出現的是鳳凰,美麗,高貴,風華絕代……那樣的鳳凰看著他,用責備以及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你……覺得不爽嗎?

    心中微微冷笑,朱雀抬手勾住了正在親吻自己的男人的脖子。

    「別,不要在這里……」稍稍偏過臉,仿佛不好意思般!竵砣辗介L。」

    ***

    有一件事離去的靖王讓他非常掛心。

    「朱雀……朱雀彤……」

    回府途中,他一直不停地念叨著,『朱雀』這個名稱讓他有種特別的感覺,原本以為只是自己太多慮了,一種以顏色為名的雀鳥能有多大能耐。經過剛才一架后他發現輕視小個子的紅發少年并不是明智的行為。總覺得,『朱雀』這個名稱似乎并不簡單……

    「朱雀……朱雀……」靖王猛然一驚,脫口而出:「『表之鳳凰,里之朱雀』!」

    這句傳言在七百年前飛禽一族臣服后就沒人提了,以至終于被遺忘,靖王在記憶的庫房中挖掘,終于翻出了這句塵封已久的話。在這句話中,小小的紅色雀鳥竟然和鳥王并列,真是匪夷所思!編的人是瘋了不成?

    無風不起浪,不管怎么說那個紅發少年的實力是事實,這是靖王親身體驗到的,聽說他以前一直被鳳凰隱藏著,所以幾乎沒人聽過『朱雀』這個名稱,更別說見過了,天帝因為年事已高,不該管事,而已經被封為太子的天寒又明著暗著地袒護,剛才竟然用那樣的方法來堵自己的口,讓自己不好發作,而白虎與成王又似乎被迷的暈頭轉向……

    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老人思索著,最后像是下定了決心。

    「朱雀彤,留不得!須得盡快除去,否則后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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