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是心酸,眼淚不停落下,“我做人真的很失敗,沒有人在乎我,也沒有人喜歡我,連夢想都失去的我,算什么?!”她哭得好凄慘。
“只要你愿意,隨時都可以將夢想撿回來!
“不可能!彼郎I眼蒙眬,猛搖頭。
“你連試都不愿意,當然不可能!
她火大到抓狂,使出一記頭錘。
咚!兩顆頭撞在一起,小鳥在頭頂旋轉歡唱。
“噢!你在發什么神經?你以為你在爆西瓜嗎?”雷德痛得眼淚都要噴出來了,下意識將她推出壞里,抱著可憐的腦袋哀號。
沛熙咚的滾出他懷里,頭同樣痛到快爆炸,淚痕斑斑的她趴在地上,這時已分不清是因傷心落淚,抑或頭痛噴淚。痛死她了,她怎會覺得她的頭真的可以和鐵錘相比擬?
她是不是太蠢了?
雷德直到頭不再嗡嗡作響,才有辦法找拿頭當武器的小短腿算帳,但見她趴在地上起不來,想痛扁她的心情立即消散,疲累地將趴在地上痛哭的她撈回懷里,“曉得痛了吧,看你以后還敢不敢!
他背靠木柱,長長吐了口氣,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小短腿,還真是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哭得小臉都變形扭曲了,雙手抓著他的襯衫,“嗚……真的好痛!
他看向她的額,紅紅的,馬上腫起來,他猜,他和她一樣,額上帶了顆雞蛋。
“一路順遂的你怎么可能了解像我這種在底層掙扎的人的痛苦?沒有人欣賞,沒有人支持,連聲加油都得不到,我畫再多的設計圖都是浪費時間,一定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適合當模特兒,你不如自拍過干癮算了。”她嗚嗚咽咽道出所有的委屈與不痛快。
“紐約是擁有各色人種的大都會,想要進入這一行的大有人在,所有試鏡的機會,全部靠我自己努力爭取,并非憑空得來!彼y得正經八百凝視憤恨不平的小短腿。
淚珠凝結在她眼眶,他的神情太嚴肅,使激動的她慢慢冷靜下來。
他語重心長,“你以為我沒失敗過?你以為我沒三餐不繼過?你以為我沒怨天尤人過?你以為我總是高高在上?大家所看到的,是已經獲得成功的我,他們沒看到的是我摔過幾次,我也曾經想放棄,可是我不甘心,沒道理臺灣人就不能在紐約時尚圈展露頭角,你說是不是?”
她羞窘點頭,他說的沒錯,她也只看見他風光的一面,完全沒去想,他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努力確實不一定會成功,但是不努力,是連一丁點機會都沒有。我不相信有人光憑好運,就能永遠站在成功的頂端。而你,連端盤子都不及格,阿宅肯用你,真是佛心來著!
她面紅耳赤被他損了一頓,卻無法反駁,因為她確實打翻不少盤子。
“不過我看你設計圖倒是畫得不錯,就這樣放棄,未免可惜!
“你是說真的?你不覺得我只能在家里車衣服?”她雙眼熠熠發亮,燃起一線希望。
“當然是真的,我對客套話沒興趣!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快躍出胸口,感覺前途不再一片茫然,但她仍不敢確認,“可是……”
“要或不要,只有你自己能做決定,阿宅愿意忍受你,你要繼續當服務生,也不是不可以!彼麨t灑聳肩,決定權握在她自己手中,沒有人能替她決定未來要怎么走。
她惴惴不安,卻又興奮異常,小臉紅撲撲,她真的甘心舉雙手投降嗎?她真的有辦法從此不再畫設計圖嗎?
“不論在哪里,都會有不欣賞你的人,但也會有欣賞你的人,你要為了少部分不欣賞你的人,而自我放棄,在我看來,就是蠢!彼騺砦倚形宜貞T了,別人怎么說他,關他屁事。
她興奮咬唇,未來與夢想對她而言,不再是痛苦的未知數,至少,她得再努力試上一試,真的不行,再決定該怎么做。
實在很奇妙,竟是孔雀男讓她重拾夢想,他不是只會到處招搖的孔雀男,他是有想法,會努力的,她對他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清清喉嚨,覺得好抱歉,“那個……你的頭……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像個瘋子,對你又哭又叫又打又罵,那么激動是我不對!彼秸f越汗顏,頭垂得超低,沒臉見他。
他伸指勾起她的下巴,“你道歉都不看對方的眼睛?”
她深吸口氣,對上他閃耀好看的眼眸,倏地為他的男色所誘,忘了呼吸。
“發什么呆?說話呀。”他伸指點了下她額上的腫雞蛋。
她痛得捂著腫雞蛋,眼角掛著淚珠,“噢!好痛!
“你也知道痛,明天這顆雞蛋會變得更精彩,你說,我要怎么出門見人?”他搖頭感嘆,恨不得腫雞蛋能夠馬上消失。
“對不起,我錯了!彼瑴I真心讖悔。
他指著她的鼻尖,警告,“下次,不許你再使出頭錘!
“是……”理虧的她氣弱,“那個……你接下來有工作嗎?”
“你打算怎么負責?”他不正面答復。
“我……恐怕沒辦法負責!彼哪樚靛X,而她太沖動,以至于鑄下難以挽回的大錯。
她真是糟糕,一遇到他,自我放棄的她,竟完全失控大暴走。
他善心大發,笑得和藹可親,“別難過,我說過我很好相處,我會有辦法讓你好好負責!
沛熙笑不出來,感到大禍臨頭,“可不可以不要?”
“當然不行!彼Φ酶屏紵o害了。
垮下臉來的沛熙悔不當初,為何她要失心瘋的賞他頭錘?她該重讀小學,學習“忍”字怎么寫。
雷德笑開懷,原以為這次回梅香村會一如既往和阿宅、喬喬他們打屁哈啦,卻沒想到會遇上小短腿,這算是意外收獲。
她像是氣息奄奄的小可憐瞅著他,這楚楚可憐的一眼,教他心旌意動,傾身上前,再次用熱情的唇封住甜蜜粉唇。
丟死人了!
假如可以,悔不當初的沛熙真想躲在家里,不出門見人。
偏偏今天民宿要接待十組客人,極需人手,她沒辦法請病假,為了不讓同事們發現她的矬樣,她用掉三分之一條遮瑕膏,再加上粉底、粉餅與蜜粉,一層層迭到額上已從昨晚的腫雞蛋變成黑沉沉的皮蛋上。
她化身為最專業的水泥師傅,絲毫不敢馬虎,專心一致的結果是她的妝變得非常厚,且不自然。
這樣還不夠,她把瀏海抓下來遮擋,可惜上班不能戴帽子,否則她就能藏住這顆大皮蛋了。
“翟”的廚房,永遠的吵雜忙碌。
阿宅、雄哥及助手們揮汗如雨,負責外場的沛熙和阿新等人則是內場、外場,桌邊服務,來來回回,走到腰直不起來,腿快斷掉。
好不容易沛熙找到喘息的空間,半倚著木柱,右小腿往后勾,小聲呻吟,伸手捶捶捶,舒緩疲累。
回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事,又小聲呻吟,孔雀男親了她,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他們兩個根本就是獸性大發,不停分享一個又一個親吻,直到大火燎原,才擺手。
“一定是MC快來,讓我荷爾蒙大亂,我才會跟他親來親去!彼÷曕止,伸手撫唇,仿佛經過一夜,還可以感受到他所遺留的溫度和觸覺。
啊啊啊,好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