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熙拿起點菜單,準備記下。
“來碗碗粿!睜N爛的笑容,露出森白好看的牙。
“……”如果她用菜單敲孔雀男的頭,阿宅應該不會怪她。
“沒有?那來盤臭豆腐!崩椎聫棌検种福鞓吩冱c。
“……”或許她可以脫下鞋子,當打地鼠一樣,猛敲他的頭。
假如先前還不確定,現在百分之百能夠確定,孔雀男是來亂的。
“蚵仔煎好了,在紐約那么久,我最想念的就是這些小吃!崩椎乱娝龤獾醚腊W癢就好樂,本來就該這樣嘛,頹喪著臉,讓人看了都覺得衰。
“……”
“沒有蚵仔煎?那肉粽總該有吧?一間這么大的餐廳,怎么什么都沒有?”奧客雷德嘖嘖嫌棄。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要滅了孔雀男,替天行道!
不怕死的雷德指尖敲了桌子兩下,“又或者你可以‘盡心盡力’把我剛剛點的菜全都張羅過來?”
啪滋,啪滋,理智線燒斷。
她要對奧客孔雀男“盡心盡力”個頭啦!
他又彈了下手指,愉快補充,“對了,再來一份蔥油餅!
她霍然變臉,迎向他笑嘻嘻的俊臉,咬牙切齒,“不好意思,雷先生,我們是日、式、餐、廳,你剛剛所點的小吃,全都沒有,或許你可以到市場或夜市尋找!
啊啊啊,好想踢他、踹他、扁他!讓他哭著說不敢,可是她什么都沒做,忍了。
第2章(2)
“你就不能‘盡心盡力’為我服務到底?”
“不、可、能!彼昧Φ伤瑥氐讛嘟^他的癡心妄想。
“算了,我這個人很隨和,那么就來一份牛肉蓋飯和鹽烤鮭魚套餐,外帶!
過于燦爛的笑容讓她有一種他在耍著她玩的感覺,這家伙究竟是怎樣的人?
當晚,沛熙的情緒莫名亢奮,睡不著覺。
“翟”民宿的員工宿舍的原木地板,散落一張又一張的日歷紙,空白背面則是設計圖,以女裝為主的她,今晚再也受不了,動筆畫起男裝,若全都做出來,穿在孔雀男身上,一定會該死的好看。
“章沛熙,你不能因為孔雀男漫不經心的贊美,就對他好感度節節上升,別忘了,從頭到尾,他所說的其他話全都讓人猛翻白眼。”她丟下紙與筆,雙手埋入發間,長吁了口氣。
經過孔雀男白天那么一鬧,感覺她好像變得不太一樣,多了焦躁,多了不安,但也多了些許活力,好像潛藏在心底的熱情火花被點燃了。
她雙手環抱屈在椅子上的雙腿,不悅咕噥,“我沒事干嘛一直想孔雀男?”
越是不想,越是會想,就連他自戀的神情,都像周星馳的電影,一再重播。
“翟”的員工,幾乎都是梅香村或鄰近村莊的居民,唯獨她是外來客,阿宅好心讓她住在民宿后面,以前供長工居住的日式小平房。
為了和過去做切割,來到梅香村的她刻意不看時尚雜志,不拿筆跟紙,還買了語文叢書,想要學好英文,結果在買來的第一天晚上,看第一課,就看到呼呼大睡,書從此被晾在茶幾生灰塵。
“不行!我無法冷靜!毙臒┮鈦y的她跳起來,木頭椅腳劃過地面,發出“嘰——嘰——”聲響。
她皺眉做了個鬼臉,像陣風抓起大門鍮匙,在玄關胡亂套上運動鞋,出家門,迎風夜跑。
夜晚的梅香村,非常寧靜。
尤其是在寒冷的夜,家家戶戶早就大門深鎖,躲進溫暖被窩。
她那奔跑的足音在巷弄里響起,她一口接一口呼出白氣,被綁在庭院的小狗聽見聲響,激動吠叫。
“我不是小偷,不要叫!
冷冷的風,刮過臉頰,凍得她打了個冷顫,剛才急著出門冷卻頭腦,忘了加件外套,她猶豫是否要回家拿,隨即又想,跑一跑就熱了,于是繼續向前。
她認真的跑,試圖將滿腦子設計圖拋在腦后,她太久沒好好運動了,才會起跑沒多久,就感到腳步過于沉重,身體也不夠輕盈。
她粗喘著氣,調節呼吸。
跶跶跶,身后傳來跑步聲,竟然有人和她一樣,舍得離開溫暖被窩。
后頭跑者的腳步聲聽起來很輕盈,不像她似灌了鉛,她還來不及轉頭看,對方已輕快從身邊跑過。
兩人視線短暫接觸,大氣不喘的雷德朝她瀟灑微笑。
沛熙楞了下,沒想到會是孔雀男,她只來得及捕捉他那足以讓女人致命的笑容,他就像輕快的風飄走。
“他剛才的微笑是在嘲笑我跑得慢,還是禮貌性的微笑?”她喃喃自語。
呼,好喘。
孔雀男就連夜跑也穿得很招搖,瘦長的腿包裹在黑色運動褲下,依稀可以看見肌肉形狀,螢光綠的運動外套下緣恰到好處于勁瘦挺翹的臀部擺動,吸引她的目光。
“男人的屁股比女人還翹,應該被關起來!辈坏貌怀姓J,他果然是名模,擁有令人欣羨的好身材,今天他就算套上布袋,也會好看到令人發指。
該死!本來她已經將腦海中所有關于他的設計都拋棄,他微微一笑,就讓她不爭氣滿腦又是他。
“真是沒用,竟然抗拒不了男色!庇沂謩恿藙樱鞌∩胍,因為她又想畫設計圖了。
才剛逸出一聲渴望的嘆息,跶跶的腳步聲又從身后響起,跑這么快,真的假的?是別人吧?
帥氣的雷德再次像陣輕巧的風,從她身后來到身側,再次瀟灑微笑,飄走。
“又對我笑?是禮貌,還是我很好笑?”驚愕的腳步漸緩,沛熙抬手擦拭額際薄汗。
老天真不公平,她的頭發肯定被冷風吹得像瘋婆子,但是孔雀男的頭發不論冷風如何吹,仍舊俊帥有型。
綠色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他的屁股真的是該死的好看極了,他若穿上皮褲,做狂野邪氣的打扮,肯定會讓女人為他發瘋。
她深吸一口氣,重拾力氣,抬起似乎變得更加沉重的雙腿,有氣無力的跑著,仰頭思考,越跑越慢。
慢跑逐漸變成快走,她的眼睛靈活轉動,右手不自覺做出畫圖的動作,偶爾停下來,仰望螢白路燈,陷入思考。
“累了?”跶跶的腳步聲再次接近,明顯的嘲笑聲響起。
呆滯的沛熙嘴巴微開,瞪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孔雀男,“你都在這條巷子跑對吧?否則怎么可能迅速又繞回來。”
雷德眉一挑,嗤笑了聲,狠狠損她一頓,“我又不是你,慢如龜速。”
話甫說完,他又輕巧從她身邊跑過。
她張口結舌,氣憤不平,揮舞拳頭!拔夷挠新琮斔?你真的抓一只烏龜來跟我比,看誰比較快!
無奈孔雀男早就跑遠,根本沒聽見她的憤慨叫囂。
遭到徹底看扁的沛熙戰斗力瞬間激發,雙臂架在身側,抬起沉重的腳步,跶跶跶向前沖刺,跟他拚了。
“孔雀男,你死定了,我非要你把話收回不可!
雷德聽見身后傳來的奔跑聲,不意外發現被激怒的小狂獅全力沖刺從他身側飆過。
她幼稚撂話,“嗤,你跑得比蝸牛還慢!”
挑釁的笑容,使雷德的嘴角邪惡上揚,揚聲,“要比是嗎?我們就來看看誰是遜咖!边@封戰書,他接下了。
他邁開有力的長腿,大步奔馳。
不服輸的沛熙卯足了勁,抱持沒有明天的精神,拚命向前沖,當她聽見逼近的腳步聲,猛然一驚,回頭看,即見腿長的孔雀男輕松趕上。
“加油哪,小短腿!睕鰶龅某爸S,從她身旁飄過。
雷德輕松又拉開與她的距離,遙遙領先。
“小——短——腿——?!王八蛋孔雀男,你竟敢叫我小短腿?!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