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一下子就好了!
“可是……如果被我媽知道了,她一定會罵死我的!
“你不告訴她,她就不會知道。這樣吧!如果到時候她真的不諒解,你就說是我堅持的。”
汪巧鈴還是很猶豫。
“可是……如果被人家知道了,他們會怎么說我?”
歐正揚嘆口氣,耐著性子哄她。
“我們是男女朋友,這事原本就很平常,他們管那么多!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好耶……”歐正揚低著頭,有點失笑地看著她。
“巧鈴,你不覺得在店門前拉拉扯扯的,才真的不太好?”
的確,在珠寶店門前,他們的拉扯早吸引了每個過路人的注目,連珠寶店的店員都好奇地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巧鈴,我們先進去再說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們也不一定要買啊!
原來他們在爭論的是買珠寶的事。
注意到路人好奇的眼光,汪巧鈴才不甘愿地點頭答應,跟著歐正揚一起進珠寶店──即使她明知道此去是“死路”一條。
汪巧鈴以前對歐正揚單戀時,他對她來說,距離遙遠得有如暗夜天空的星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崇高得如神祇般完美無瑕;她對他崇拜到即使他宣稱自己有超能力,她也不會有絲毫懷疑。
那時的歐正揚,對汪巧鈴而言,就像是一座虛幻的“神像”,讓她擺在心中膜拜。
直到跟他數次的“假約會”爾后,她才發現,他呈現在世人完美的面貌下,有一顆天真的赤子之心,有時頑劣的舉動,連她都忍不住會掩嘴偷笑呢!
有一次他忽然興起,拉著她去看職業棒球賽,他不選擇貴賓席,反倒興沖沖地拉著她往外野區走去,和一群“死忠”的球迷像瘋子般的跳上跳下地吼叫。
他曾為了一次敵方的成功盜壘,而氣得握拳大罵;為了一次他支持的球隊雙殺,高興地拉著她又叫又跳;為了一顆全壘打飛過來的棒球,跟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即使這支球隊根本是他們家的關系企業,只要他高興、他喜歡,隨時可叫那位球員簽一百粒球送他。
他孩子氣的舉動還不止于此。
又有一次,他們看完電影,他帶著她到中正紀念堂去──談情說愛?錯!去扮警察嚇人家情侶!看這小子惡劣的。
以上兩項,都只會讓汪巧鈴偷笑,而最讓她頭痛的,就數陪他逛街了,F在汪巧鈴簡直是到了“聞逛街而色變”的地步。
一般情侶逛街,大多是女的進店里挑選,而男的站在外頭提東西,頂多也只是提供一下好不好看的意見,便算是物盡其用了。
汪巧鈴和歐正揚這一對,恰好相反。
常常是她已經逛到兩腳發酸、兩眼發直,感覺好像所有的花色都在她眼前跳躍飛舞,她發狂得只想尖叫時,他還興致勃勃地拉她逛下一間店。
最后的情況都是她累癱地坐在一旁,就只負責試穿他和服飾小姐交給她的衣服,并且保留一絲力氣在結賬時和他討價還價地爭論哪些衣服不要買──否則依他的意見,他八成會把整間店都包下來。
他居然還好意思承認,他這個“瞎拼”習慣是和她在一起才發掘出來的!
天哪!以他的功力來看,他八成是以光速的速度在進步!
而這也是汪巧鈴害怕進珠寶店的原因。像這種高級珠寶店,她連在外面看那些標價,都有心驚肉跳的驚嚇,她真怕歐正揚的“瞎拼”毛病一起,又買下一堆;一件上萬塊的衣服,她就收得于心不安了,如果換成幾十萬塊的寶石,她大概要心虛得徹夜難眠了。
也難怪她會怕她媽知道。讓她媽那種鄉下純樸的老實人知道她收下人家幾十萬塊的禮物,不嚇得她媽心臟病發作才怪!汪巧鈴也擔心會被人家說成拜金的女人。
硬著頭皮和歐正揚進去,汪巧鈴一眼就注意到店中另一對正在挑戒指的夫妻。
那位太太也正好奇地看著汪巧鈴。只是汪巧鈴放下頭發、放棄眼鏡改戴隱形眼鏡的模樣,改變實在太大,對方一時認不出來。
倒是汪巧鈴一眼就認出了產后胖了二十公斤的楊文倩。
汪巧鈴慌得心中暗自乞求菩薩保佑,千萬別讓楊文倩把她認出來,否則以后在高中同學間不知道會把她博得有多離譜。
如果只有在同學間傳聞,她還不擔心,畢竟同學間早已長久不相往來,謠言傷不了她;怕就怕好事者會把消息傳入她爸媽耳中,讓他們大為誤解。
柜臺小姐一看歐正揚的穿著和氣質,知道“金主”上門,連忙堆上諂媚的笑容,討好地詢問著:“歡迎光臨,先生,買戒指嗎?還是飾品?”
“你們李經理呢?我跟他約好了!
當歐正揚正跟柜臺小姐說話時,旁邊的一扇門打開,一個捧著十幾個扁平盒子的男子一看到歐正揚,高興地叫一聲:“學長!”歐正揚轉頭對著來人一笑。
“嗨!承平,干得不錯嘛!”
李承平笑得有些靦腆。
“還不是都靠家里的關系。哪像學長,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
歐正揚在英國創造的奇跡,早在商界博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歐正揚不想多談那寂寞的四年生活,一笑匆匆帶過這話題。
“我托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得怎樣?”
“學長,我辦事,你放心!東西全都在這了,包準不會讓你失望。你女朋友、我未來的嫂子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歐正揚這才把打從一進門就躲在他背后的汪巧鈴拉出來見人。
“巧鈴,還記得李承平吧?大學時辯論社的學長呀,這家店就是他家開的。”
巧鈴?好熟悉的名字。李承平瞪著眼前這一位清秀的女孩,混亂的大腦試圖將這個名字對上另一張印象模糊的臉。
驀然,李承平用力地一擊掌。他終于記起來了!她不就是──“汪巧鈴!”說話的是那對選戒指夫妻的太太──楊文倩。
楊文倩像是發現了世界絕種動物,沖到汪巧鈴面前,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地仔細打量汪巧鈴,期間還不斷地發出“哇!哇!”的贊嘆聲。
“巧鈴,真的是你?這么多年不見,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我剛剛還在想,這是誰?怎么這么眼熟?你也真是的,我的婚禮你沒來也就算了,反正臺北、臺南一段路,我不跟你計較;但我辦了幾次的同學會,你也沒到,這就太過分嘍!我還以為你沒收到通知,特地打電話給伯母,她說她都有通知你呀!五、六年沒聯絡,大家全都在談論你耶!本來這次來臺北,我就想去找你,沒想到會巧到居然在這碰上你!睏钗馁辉偕舷麓蛄克幌,又說:“你呢?你好嗎?結婚沒?孩子幾個了?先生在哪上班?如果沒結婚我幫你介紹幾個。我小叔人不錯,有房子、有車子,嫁他的女人都會好命喲!我說的不會錯,你考慮看看。咦!你旁邊這位先生是誰?你老板?”
楊文倩的連珠炮終于停下來,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也給汪巧鈴幾分鐘回答的時間。
汪巧鈴虛弱地回她一笑?磥砝咸鞝斀裉旆偶伲瑳]聽到她的禱告。
“嗨,文倩,好久不見。這位是……嗯……他是我……學長!”汪巧鈴思索半天,才替歐正揚找出一個比較真實又不具震撼力的形容詞。
汪巧鈴背后的歌正揚身體一僵,雙手立刻占有地環上汪巧鈴的腰,重新聲明:“以前是學長,現在是男朋友!”
楊文倩打探的眼神,好奇地在汪巧鈴和歐正揚及汪巧鈴腰間那雙占有欲強烈的手臂上打轉。汪巧鈴幾乎可以聽到她腦筋轉動的聲音。
“文倩,買好了,我們走了!睏钗馁坏南壬逗昧速~,揚聲催促她。
楊文倩卻不急,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不掩好奇地向歐正揚問道:“我先生的姑姑嫁女兒,我們才北上來喝喜酒,順便進來幫她買點賀禮。你們呢?買什么?什么時倏結婚?
到時別忘了寄喜帖給我!”
歐正揚揚起單眉。他當然知道她的心思,不過地也樂得配合她。
“我們是準備買套訂婚首飾。我們結婚時,還請來喝杯喜酒!
歐正揚和楊文倩都滿意地笑了。
楊文倩是滿意于她終于挖夠了消息,可以在下次的同學會上大說特說了。
而歐正揚則是滿意他又用一條繩子將汪巧鈴更牢固地綁在他身邊,等謠言傳開后,巧鈴或多或少心也會向著他一點。
為了得到巧鈴,他可以不擇手段。
等楊文倩夫妻走后,歐正揚將仍未從他的話中恢復過來的汪巧鈴推到柜臺前坐下,并且示意李承平打開面前的珠寶盒子。
當李承平打開盒子,將一整組紅寶石首飾展示給汪巧鈴看時,璀璨的紅光差點讓汪巧鈴睜下開眼。
“喜歡嗎?”歐正揚誘惑的聲音在汪巧鈴的耳邊輕輕響起。
汪巧鈴迷惑地微點頭,在看到歐正揚眼中熟悉的光芒后,立刻轉為驚嚇地猛烈搖頭。
天。≌龘P的“瞎拼”毛病又犯了──對于汪巧鈴的搖頭,歐正揚不表氣餒,反正這只是開頭,還有十幾組。他示意李承平再打開下一組。
在汪巧鈴連連搖頭拒絕好幾組各色寶石后,李承平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怎么可能?他從全國各分店,甚至遠至印度搜羅來的珍貴寶石,居然這么輕易就遭到否決!
歐正揚也發現汪巧鈴的心思了。
“巧鈴,你是真的不喜歡,還是另有意見?”
汪巧鈴看看歐正揚,再看看李承平,小小聲又不確定地問著:“你們這有沒有便宜一點的?”
李承平像是被人陷住脖子,啞著聲音重復一次,以確定自己的耳朵沒聽錯。
“便宜一點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能拒絕珠寶的誘惑!
“對,一、兩千塊的戒指,最好是能在一萬塊以內!
了解汪巧鈴真正的意思后,李承平求救的眼光投向歐正揚,乞求他出來主持“正義”。
歐正揚還來不及說話,汪巧鈴立刻對李承平禮貌地一笑,把歐正揚拉到無人的一旁。
“正揚,演戲沒必要演得如此過火吧?那些個項練、手觸、戒指,一組少說都要幾百萬耶!一般的男女朋友,也不會送如此貴重的禮物。”
歐正揚在心里扮鬼臉。
正確的價格應該是上千萬!但是他當然不會告訴巧鈴。他深知她的個性,上萬塊的衣服,她就收得如此勉強了,如果讓她知道那些鉆石、寶石真正的身價,她下嚇得立刻奪門而出才怪!
純真的巧鈴,和那些個拜金女郎完全不同,要讓她收下珠寶,唯有用哄的。
“巧鈴,你知道嗎?自從你在我外公的壽宴上拒絕我的求婚后,就又有人多嘴地放出謠言,說你拒絕我是因為你對正帆仍不能忘情!
歐正揚細細地觀察汪巧鈴,發現她臉上沒有因為被說中心事的傷痛,而只有一臉不解的茫然時,不禁高興地在心中大叫一聲──說不定巧鈴對正帆的感情已經漸漸淡薄了!
“所以我們要買一組訂婚首飾,堵住那些散播謠言的好事者的嘴。”歐正揚打鐵趁熱地游說著汪巧鈴。
“可是有必要買這么貴的嗎?”想到寶石的價格,她就已經嚇得手腳發軟,更遑論叫她把它們穿戴在身上了。萬一她不小心掉了或丟了一個怎么辦?她在萬方銀行上班一輩子,薪水都不夠賠。
“不貴,人家怎么會知道我們的感情是真的。如果你不喜歡,等謠言停了,我再轉送給別人好了!睔W正揚隨口說說,只要現在汪巧鈴肯收下就行了。
爭辯不過歐正揚的汪巧鈴,屈服地挑了第一組的紅寶石。
想到它們在不久的將來謠言止息后,這組紅寶石就會被歐正揚送給他的下一任女朋友,汪巧鈴的心就有如壓了一塊石頭般的沉重。
萬方銀行的人已經很習慣在快下班時候,門口停輛名貴的進口車了。
誰都知道那是來接汪巧鈴的。他們也很佩服“歐先生”的能耐,他們為了捉帳,下班時間都不定,“歐先生”卻依然能耐心地等下去,最高紀錄還有等過兩小時的呢!當今天銀行門口突然停一輛紅色賓士時,并沒有引起銀行的人太大的注意力,只有吃飽了撐著的陳明秀“望車興嘆”。
“唉!真是‘暴殄天物’!
魯仁儀捉帳捉得都快抓狂了,見她還有心情作白日夢,氣得低吼:“你太閑不會來幫幫我!就為了兩塊錢的不平衡,我快把我的頭發扯光了!
陳明秀不理她,依舊“感傷”地望著賓士。
“唉──太沒有天理了。為什么這么帥的人,會是個‘大哥’呢?更令人吐血的是,他居然會是汪巧鈴的男朋友!‘大哥’的女人不是應該都豐滿冶艷的嗎?那應該是我比較符合條件呀!他怎么會去相中汪巧鈴那只麻雀?”
魯仁儀白她一眼。
“姑奶奶,別再嘆氣了!蟾纭绻诒O獄,再帥也沒有用!雖然你家阿忠長得‘怪異’了點,至少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人跟你搶──啊!感謝上帝保佑,終于平衡了!
陳明秀正打算用計算機堵住魯仁儀那張“老實嘴”,恰巧汪巧鈴走過來。
“對不起,我還有事,所以先走了。”
陳明秀連忙擠出笑容。
“沒關系,我們東西收拾好,也要下班了!
看著汪巧鈴上車,陳明秀轉身打算繼續剛才的“動作”。
“明秀,我昨天搜到我老公的私房錢,走,我請客。”魯仁儀眼睛瞄向陳明秀手中的計算機,用文件夾擋在面前,預防任何物體有如“長眼睛”般的砸向她。
“再加一場電影?”陳明秀手中的計算機仍沒有放下的意思。
魯仁儀直盯著她的手瞧。
“沒問題!卑Ιぉふl叫她天生老實呢!
陳明秀和魯仁儀才走出銀行,又有一輛黑色捷豹在門口停下來,走出來的正是歐正揚。
“奇怪,那不是汪巧鈴的‘大哥’嗎?他不是已經把汪巧鈴接走了嗎?怎么又來了?”陳明秀不解地喃喃自語。
魯仁儀無所謂地聳聳肩。
“誰知道!說不定汪巧鈴有很多‘大哥’!
“我去告訴他,汪巧鈴走了。”陳明秀自告奮勇。跟這種帥哥說話,也算得上是視覺上的一種享受。
愈是走近歐正揚,陳明秀心中的驚嘆號愈大。哇!真是養眼!
“汪巧鈴剛才坐上一輛紅色賓士走了喔!”
歐正揚的劍眉輕皺。紅色賓士?
“誰接她走的?”
“不知道耶!司機沒下車!标惷餍阊壅R膊徽5刂倍⒅鴼W正揚的臉瞧。舍不得嘛!
司機沒下車,巧鈴就上車?是熟人?正帆?方若茵?
“謝謝!弊允贾两K,歐正揚都沒有對陳明秀多看一眼。
直到黑色捷豹的車尾都看下見了,陳明秀仍是眼睛不眨地呆站原地。
魯仁儀受不了地遞給她一張面紙。
“喏!”
“干嘛?”
“給你擦口水!”魯仁儀沒好氣地說道。天哪!認識她這種花癡同事,真是人生的奇恥大辱。
汪巧鈴已經太習慣歐正揚開各種名貴轎車來接她了,因此當銀行門口又停一輛紅色賓士時,她自然地認定歐正揚又換新車了。因此當她拉開車門,看見的是江翠華,而不是歐正揚時,她不禁訝異萬分。
“江小姐……”
“汪小姐,請上車,是正揚叫我來接你的!
正揚請江翠華來接她?他應該知道江翠華和她不合呀!
像是看穿她的疑問,江翠華自動解釋:“正揚臨出門時,歐伯母要他載她去會場,他抽不開身,歐伯母才叫我來接你的!
盡管心中還有一絲疑慮,汪巧鈴還是不疑有詐地上了車。
江翠華對汪巧鈴神秘地笑笑。
“汪小姐,車門上有正揚托我帶給你的禮物,你找我看!
汪巧鈴在車門上找了許久,仍沒找到禮物,她正想轉頭再問清楚,眼角卻瞄到一片黑影襲向她,等她要閃躲時,已經太遲了……
在汪巧鈴昏倒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江翠華的笑容很滿足。
“噢!”腦中轟然的雜聲、太陽穴持續的疼痛,吵醒了汪巧鈴。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出現N個重復的江翠華。她忍著疼痛,再多眨幾次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你沒死!苯淙A的話中有濃濃的可惜。
“江小姐,為什么?”
啪!
江翠華二話不說地賞給汪巧鈴一巴掌,一把槍冷冷地抵住汪巧鈴的眉心。
“你這個賤女人!都是你擋在我和正揚之間。”江翠華原本就不屬絕色的臉,因為盛怒扭曲,更形猙獰。
“江……”
啪!
江翠華反手又是一巴掌。
“賤人!你算什么東西!你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你配得上正揚嗎?歐家的財產上百億、歐氏財團的分支企業遍布全球,你以為憑你這個鄉下草包,就妄想嫁給正揚飛上枝頭富鳳凰?”
腫痛的雙頰,讓汪巧鈴不再輕易開口。
“怎么?變成啞巴了?告訴你,這個法子還是正揚他媽教我的。只要你失蹤了,丁姚芳就會逼正揚娶我;我爸是議員、我舅舅和歐氏企業有生意往來,歐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才坐得!”
“財力!權勢!那愛情呢?正揚不是一具工作的機械!蓖羟赦徃袊@地說。
江翠華狂笑出來,笑得眼角都流淚了。
“愛情?你們這些呆瓜,對男人來說,愛情是用金錢就買得到的!
“但是你還是愛正揚!苯淙A裝得再狂,汪巧鈴也看得出來;因為她們有同樣的眼神!澳阒皇鞘懿涣苏龘P不愛你,才假裝躲在財力權勢的背后!
啪!不知是否被汪巧鈴說中心事,江翠華又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次,江翠華不僅打得汪巧鈴口角溢出血來,連耳朵都嗡嗡作響。
“是呀!我是愛正揚,你是不是在心里暗笑我蠢?正揚愛的是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你覺得我很可笑是不是?你不過也只是正揚眾多的女朋友之一,等你失蹤后,正揚很快就會把你忘記,看清對他有幫助的人會是我;等我們結婚后,永遠陪在他身邊的人會是我。正揚現在愛你又怎樣?你很快就會變成一堆枯骨了,到那時候,笑的人會是我。走。
下車!”
江翠華揮著槍,示意汪巧鈴下車。
下了車,汪巧鈴才知道她昏迷了很久,江翠華將她載到了山區,停在一處斷崖前。
天色早已黑了,呼呼作響的山風,尖嘯得似乎能刺人。
江翠華直把汪巧鈴逼到懸崖邊。
望著腳下黑幽幽的一片,汪巧鈴抖得幾乎站不住身子,軟如果凍的雙腳幾次都顛躓得差點摔倒。
她現在才知道,她還沒有豁達到看破生死。
“怎么?怕了?哈哈哈……”江翠華似乎從她的恐懼中得到了快感。“你放心,我聽說死人是不會有感覺的。跳下去!”
“不!”汪巧鈴嚇得連退好幾步,直到背后抵到江翠華手上的槍才不得已地停下來。
“江小姐,你聽我說,其真正揚喜歡的人──”
“閉嘴!少說廢話!不要逼我開槍,為了正揚,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正揚──”
汪巧鈴的話沒有機會說完,下一秒,江翠華即毫不猶豫地將汪巧鈴推下去。
“啊──”
汪巧鈴凄厲的慘叫聲,在這個深山里悲切地回響著,只有一群飛鳥聽見四處飛奔竄逃。幾秒鐘后,一切又歸于平靜。
江翠華等到四周都平靜后,才揚著滿足的笑容下山。
辜娟娟,等著瞧吧!最后勝利的人會是我!江翠華心里得意地想著。
歐正揚煩躁地耙耙早已紊亂的頭發,像只困在籠子里的獅子,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你們真的沒把巧鈴接走?沒有把她藏起來嚇我?”
方若茵大翻白眼。
“拜托!我們藏巧鈴姊干嘛?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況且,巧鈴姊又不是東西,我們要藏她,她就肯乖乖聽我們的呀!”
“哥,坐下來啦!現在才九點多,說不定巧鈴是和朋友出去玩,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沒事也被你擔心成事。你問過可風沒?說不定可風知道巧鈴去哪。”
“可風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從下午四點找不到巧鈴后,就在找他,到現在都還找不到他的人!
歐宅客廳里,每個歐氏成員都在場。連未來的歐家人──方若茵,都被歐正揚挖出來。每個人愁眉苦臉的──只因汪巧鈴被一輛陌生的紅色賓士接走。
歐正揚又拿起電話撥到汪巧鈴的公寓。鈴響一分多鐘,還是無人接聽。他不死心地再撥給汪可風,奇跡似的,這次居然接通了。
“喂,找哪位?”
“可風,乃鈴回去沒?”
“正揚?沒有呀!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小姑姑的屋里還是黑的。怎么了?小姑姑不是和你約好去參加什么周年慶的酒會嗎?喂,正揚,你該不會是和小姑姑吵架了吧?我可警告你──”
“可風,巧鈴失蹤了!睔W正揚不耐煩地打斷汪可風的胡說八道!霸谖抑,她已經先被一輛紅色賓士車接走了。可風,你知不知道巧鈴有沒有哪個朋友是開紅色賓士的?”
“失蹤?”汪可風嚇了一跳!皼]有哇!小姑姑的朋友我都清楚,沒有這一號人物!
歐正揚想也不想,當機立斷決定:“可風,你馬上過來,我們一起商量對策。我要報警了!
“報警!”
不僅汪可風嚇一跳,連歐正揚旁邊的幾個人都跳起來。
“正揚,沒那么嚴重吧?我馬上就過去,你先別亂來!”消息要是傳到他老爸耳里,他保證不死也脫層皮!汪可風忙阻止他,便掛了電話。
“正揚,你先冷靜下來。巧鈴已經成年了,而且才五個小時沒聯絡,警察不會受理你的報案的!睔W國豪從沒看過歐正揚如此失常過。
“國家,你不是有位朋友曾侍過調查局嗎?不如請他幫個忙!
丁姚芳的建議引來歐正帆的詫異。他還以為他們家偏袒正揚的是他老爸呢!怎么這會兒媽比爸還急?
歐國豪也看向丁眺芳。自從書房那一夜談話后,他開始不自覺地觀察起丁姚芳來。
怪異的是,結婚三十多年,他第一次發現妻子不僅精明,甚至也長得艷麗;五十歲的人,身材一點也沒走樣,渾身散發高雅出眾的氣質,是那些只會咯咯傻笑的年輕女孩模仿不來的。
“再看看吧!我們至少要征詢可風的意見,才能下決定!
四十分鐘的車程,汪可風十五分鐘就飆到了。他一沖進歐宅客廳,眼前一花,雙臂立刻被歐正揚扳住。
“怎么樣?你有沒有巧鈴的消息?”
汪可風氣急敗壞地甩開歐正揚的手。
“我才要問你呢!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同學家,回家才剛進門,你就來電話說小姑姑失蹤了,我才要問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歐正揚頹喪地放下手。突然打個冷顫,眼前出現個景象──冷!好冷!透徹心骨的冷!黑暗的森林中,鬼影幢幢,陰聲呼呼……
下一秒,一切的影像又消失。
歐正揚一口氣梗在喉頭,不敢去深思剛才浮現的影像其中的含意。
他看向歐國豪:“爸,如果你不肯幫我,我自己去找巧鈴。”
歐國豪嘆口氣。
“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去翻電話簿吧!”他還以為在他們家里急性子的是正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