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見小漁啦!”她惱羞成怒,連頭都不敢抬,一捶地面表示她快到極限了。
谷均逸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么滑稽地跌倒,本來他都已經準備好一只袖子給她抓了,她會轉而沖向地面他也很意外啊,以至于連笑的準備都沒作好,他又沒笑她,她有必要就這樣破罐破摔地一直坐在地上不起來嗎?那種悲憤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全是為了朋友,難道是真的跌傷了?
他冷靜地分析她倒地不起的意義,而這冷靜的沉默對施余歡更成了一種煎熬,她突地仰起頭,這次真的改為吼了:“喂,你倒是快說點什么!”
什么啊,不是還很精神百倍嗎?看樣子沒摔壞。谷均逸心中下了定論,這才很給施余歡面子地回了她三個字:“跟我來!
看他那挺得筆直的腰板,絲毫沒有要扶她的意思,施余歡早把他視為穿著西裝的痞子,沒抱過那種天真的幻想,只聽他說要帶她去見小漁了,便自食其力地站起來拍拍裙子,轉過頭,谷均逸已經朝著大門走過去了,她追上去,債主似地瞪著他、跟著他。
在外面時就已經有許多人,透過玻璃門伸著脖子看好戲,只見他們總裁還真的跟那個“可疑”的女人認識,還帶她進公司;當他們一踏入自動門內,施余歡就有種進了深山狼窩的錯覺,自己不是變身為好萊塢明星,而是成了狼窩中的羊崽。
谷均逸帶著她繞過四臺大電梯,進了旁邊一臺明顯小了一號的電梯內,電梯雖然小,但里面一個人都沒有,那電梯門關上后,施余歡很沒種地松了口氣。
“你一直都是被人那樣‘注視’的啊……”這跟感嘆某件首飾真是貴得離譜沒什么區別,與其說是談話,不如說只是自己的發泄性自語。
施余歡沒想到,谷均逸還真的聽到了,并且還回答了她。
“那不是‘注視’,是‘瞪’。”谷均逸當然明白,她指的是大廳內那些員工的目光。
施余歡扭頭看他盯著電梯燈板的側臉,“你被人那樣瞪都能滿不在乎?當總裁的人就是不一樣。”臉皮都比普通人厚。
“他們瞪的人是你!彼f。
“是喔……”施余歡拉長了尾音,就知道當總裁的人不只臉皮厚,還心眼小,她也知道那些人是在瞪她,但他有必要撇得那么干凈嗎?“你們公司的人是怎么回事,難道都不懂得要微笑待人嗎?”
“大概是好奇!
“好奇?對我嗎?”施余歡覺得自己倒霉透了,丟臉地跌倒,又無辜被那么多雙陌生的眼睛敵視,“我是像恐怖份子還是邪教教徒?我可不覺得自己長得那么惹人厭!
“你是女人。”
第2章(2)
“什么?”正好電梯門開,施余歡追出去,小跑步地跟在谷均逸旁邊,她好像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你說就因為我是女人,就活該被人瞪喔?”可這會,他又不理人了。
他會那樣告訴她,只是因為谷均逸想起宗欽曾經沒正經地調侃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帶著一個女人進公司,一定會引出不小的轟動,當時他只覺得很無聊,這會兒卻突然想起了那番話。
如果有那么多人直勾勾地瞪著他,不知他會是什么感覺?不過,他也只被身邊這個全身填滿了火藥的女人一直瞪而已,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
他們進去辦公室時,就連他的秘書也一副尋到寶藏的模樣,真是很難理解。
秘書送來了一些茶點,擺好后不忘再多看施余歡幾眼,帶著分狡猾的笑出去了。
“你們這里的人,怎么都有點怪怪的……”施余歡視線尾隨那個身材曼妙的秘書消失,頭皮有點發麻。
谷均逸對他員工的集體失常沒什么興趣,只是見施余歡不安份地坐在茶幾旁,不是看他的辦公桌就是看他的書架,四處亂掃,唯獨無視她面前擺好的茶點。
“吃吧。”他靠在辦公桌前,自信聲音一定能傳到她那。
可施余歡一副耳背多年的樣子,并沒有按他的指示做,還很白癡地問了他一句:“吃什么?”好在她很快反應過來,盯著那茶點一秒后連連搖頭,“這是給你準備的吧,我才不吃你的東西!本退闼龔奈妩c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她也不吃谷均逸的東西。
“幫你要的,吃吧!
施余歡差點被他嚇死,不禁警惕起這食物里是不是下了什么藥,他的辦公室里又沒有寧小漁,那他把她叫來這里是要做什么?這男人未免也太不可測了。
“現在裝好人已經沒用了,就算小漁真的做錯了什么,你們也沒權利將她扣留!
沉靜了半晌,施余歡還以為他在老謀深算些什么,結果他只是問她:“不吃?”
“吃!”真是的,跟他溝通真的對血壓不好,施余歡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拿起奶茶喝了一口,肚子里熱呼呼的,總算大出口氣。
可能是討厭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也可能是她真的太餓,沒用多久工夫,施余歡就干掉了那一盤子茶點,將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她問谷均逸:“現在呢,還需要我做什么嗎?你叫我來,不是只為請我吃東西吧,到底想怎樣?”
這個問題谷均逸還是沒有想到,他想要她來,而她來的意義對他并不是很重要,也許只是想再確認下她身上的味道?她才進來一會,辦公室里就又都充斥著那種味道了。
問他到底想怎樣?谷均逸向她走去,她馬上露出一臉防備,警覺地向后移動,倒正好給他移出了一塊方便坐下的空間。
“既然吃飽了,就來繼續昨天的事吧。”昨天沒弄懂的香氣,今天有充裕的時間供他研究。
施余歡全身一個顫抖,眼見他聲落,人隨之俯下身向她襲來,起碼從她看來就是那樣,她經過上次的教訓,一個音都沒出,下意識地先雙手迭起、死死按在嘴上。
她以為他是要“繼續”什么事?他只是想靠近些聞她身上的味道而已,她這個拙劣的防備動作,倒是逼得他不得不想起了她唇齒間的觸感。
他的鼻尖都快碰到她的鼻尖,可她捂著鼻子和嘴,讓他無法碰觸到她的呼吸,只有她睜得圓圓的眼,直射入他眼中的驚怒如此鮮活。
他彎著腰,直視著她黑白分明的圓眼,將她眼中的情緒轉化成言語讀給自己聽,原來她罵人的詞老是那一套,讓他覺得有點無聊。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響了聲,他稍扭過頭,見他的秘書正像棵樹一樣立在門前,笑容都僵在臉上。
“我、我又忘記敲門了!泵貢鴧钦嫜胗悬c尷尬,“要不再來一次,我先出去……”
“不用了!惫染萁凶∷,瞧著施余歡看到她跟看到救星一樣,他的興致全敗了,“什么事那么急?”他問吳真央。
“那個,剛才接到總裁家保姆的電話,說小飛又逃學不知去哪了,也沒有回家。”吳真央是個出色的秘書,絕對要照顧到每一位賓客,于是她連口氣都沒喘,生怕被谷均逸打斷,對那邊還捂著嘴的施余歡說:“小飛就是總裁上小二的兒子!
兒子!施余歡沒時間去想秘書小姐干什么對她這么熱情,她的確被“兒子”那兩個字嚇了一跳,嚇得她發現自己上一刻還死抿的嘴角都沒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