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昱吃得滿嘴油亮,帶笑的看了孟若荷一眼,“荷丫,你聰明!
孟若荷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關在作坊里,跟些不會說話的寶石玉石過日子,都好過聽外頭這些糟心事,雖說謠言止于智者,但這世上聰明人實在不多。
她不在乎別人說她是狐貍精,畢竟她行得正坐得端,卻不代表她能容許別人對她說三道四。
溫家的華月居也有朱家的影子,但從沒有什么閑言傳出,為何事情落到她頭上,傳言卻如此難聽,難道是溫家的人?
她早料想到溫家會針對她,卻沒料到會是這種潑臟水的做法,如果這真是溫家所為,這家人實在沒腦子,若是想讓二當家聽到傳聞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子難受而避嫌收手,是打錯了如意算盤,二當家向來與人為善,但只要扯上允兒,就是觸及了他的底限,說不準朱家會因為這事兒,與溫家之間的和諧不再。
“荷丫,放心吧!”朱景昱壓低了聲音,“這種傳言聽聽就算,現在會讓人碎嘴,是因為朱家還不想出手,若是我娘出面,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若荷雙眼微驚,“少爺的意思是……”
“等著看吧!”朱景昱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孟若荷的心定了下來,看來厲文殊回京不是沒有原因,看朱景昱的神情,對于散布傳言的人是誰,朱家應該已經了然于心。
酒樓里人多嘴雜,她也沒有多問,總之只要知道對象是誰,便能防患未然,不讓對方再有機會使壞就好。
孟若荷暫時無心理會外頭的傳言,待在東方府里,細細的磨著手中的芙蓉玉,做成一個個小兒拳頭大的壽桃。
“小姐,我帶著陸掌柜回來了。”
孟若荷一聽眼睛一亮,精神奕奕的起身走了出去。
洛晨見了,連忙拿了件大氅追出去,“小姐,小心別受涼!
孟若荷聽話地讓她為自己穿上。
陸掌柜聽著洛晨的交代,直接讓馬車給停進后院,看到孟若荷立刻迎了過去,一張臉笑意盈盈,“當家,你交代的事小的辦妥了,全在車上!
“陸掌柜辛苦了!泵先艉赊D身,打開馬車,看著里頭的兩口木箱,拒絕了洛晨的援手,自己抱起了其中一口,另一個讓陸掌柜拿著,“隨我來。”
清荷開了大半年,這還是陸掌柜第一次踏進東方府。以前他是錦繡布莊的管事,被朱永誼吩咐來打理首飾鋪,大小事全聽孟若荷發落,原先他也跟外人一樣,以為二當家對孟若荷有意,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以他在布莊的大總管底下學習多年的經驗,這一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他肯定二當家會出面絕對是看中了孟若荷的才能。
“東方先生!
東方文宇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抱著顯然十分沉重的木箱走進來的孟若荷,不由得挑了下眉,“難得這個時辰沒待在作坊里?”
這些日子,東方文宇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執著,一投入工作就六親不認,廢寢忘食。
“自然是有好事發生!泵先艉蓪⑹种械哪鞠浞畔,又交代陸掌柜上前,將另一口木箱同樣放在東方文宇面前。
陸掌柜恭敬上前放下后,再將懷中的帳本拿出,交給孟若荷,安分老實的退到一旁去。孟若荷一臉期待的看著東方文宇,東方文宇沒動作,好笑的盯著她。
孟若荷努了努自己的嘴,暗示的看了看木箱,要他動手打開。
東方文宇覺得好笑,但就是不動如山,沒打開的動作。
孟若荷不由得“嘖”了一聲,“你這個人怎么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她索性自己動手將兩個木箱打開,里頭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銀,塞得滿滿的,“看到有沒有很開心?有沒有很興奮?”
見孟若荷一臉期待的將帳冊給送上,東方文宇隨手翻了翻,便將之放在一旁,“還可以。”
“還可以?就這樣?!”孟若荷有些驚訝,才開張不到半年的鋪子,共得了六千多兩的銀子,她狠狠的替他賺了大錢,他的反應卻如此冷淡?
果然是萬惡的富二代,在她眼中看來迷人的金銀,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以后帳冊送來給我便成,”東方文宇讓陸掌柜先退下,“至于這銀子,別隨身帶著,你也不怕被搶了。”
“我這是用心良苦,還特地交代了洛晨跟著陸掌柜去換的,就是想讓你看著真金白銀興奮一下!
東方文宇忍不住輕笑,“這點興奮——你留著自個兒品味吧!”
她失望的撇了撇嘴,坐了下來,看到洛晨送上的茶,她不由得皺了下眉,“單看我如今眼中只有你,你就該知道我‘眼睛’好了,不會再識人不清,所以這茶別喝了,成嗎?”
“知道你不喜中藥味,”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重新拿起筆,“里頭加了桂圓!彼勓,眼睛微亮,喝了一口,淡淡的中藥味因為加了桂圓,還不難入口。“還不錯,這是什么?”
“福圓茶!睎|方文宇低頭專注的在紙上畫著。
她不禁好奇的伸長脖子看著,是山水畫,但又不太像——她看著輪廓、地形,這是在繪制猛族的山川流域,可他為何要繪猛族的地圖?她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
東方文宇察覺她的目光,也沒有反應,只是任由她看著。
“今日不可能只是專程讓人拿這真金白銀和帳本來給我開心一下這么簡單吧?”
孟若荷被看穿了心思,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年要到了嗎?總得要置辦年貨什么的!
東方文宇一笑,“每個月給你的薪餉難道不夠?”
“是還行,但我得要置辨我娘親的嫁妝,想給她點特別的東西,但不好占你便宜,厚著臉皮從鋪子里拿首飾回去,所以不如趁今天我們把錢分了吧?”
他將筆給放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想怎么分?”
“照規矩走,當然你七成,我三成!闭f到分錢,她的興致高昂,“但若是你私心覺得我這陣子的勤奮令人感動,想改的話我也很樂意!
“好。「!彼芩斓恼f:“我八成,你兩成!
她的杏眼一瞠,“只有改多,怎有改少的理?”
“說可以任我改的人是你,我開了口你又不滿意,既然如此,你自己想怎么改?”
她比了個四,看看他的表情,又比了個六,最后索性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分!
“真不知要說你貪還是不貪!睎|方文宇掃了孟若荷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挑了挑眉。
“這意思是同意了?”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彼弥粗焐暗墓P,在她的額心一點,“不行。”
“欺負人!”她伸手在眉心輕觸了下,看著手指上的一抹紅,“為何與我如此計較?”
“這是情趣!
一句話堵上了孟若荷的嘴,她沒好氣的拿著沾上朱砂的手往他白凈的臉上一抹!斑@才是情趣!
他側過頭,吻上她的唇,肆意霸道,弄得她面紅耳赤,氣喘吁吁。
明明看著清冷的一個人,一動起情來卻如火般灼熱,她也一點都不隱藏自己喜歡他的親近,雙臂勾著他的后頸回吻。
直到她癱軟在他的懷里,他才拿一旁的帕子擦拭她額頭上的朱砂,“不去作坊了嗎?”她安靜的窩在他的懷里,搖了搖頭,“陪你一會兒!
他抱著她的手微緊,她沒說話,只是待在他的懷里,靜靜的看著他。
時光安寧,歲月靜好,她不由得輕揚著嘴角,分錢什么的確實是情趣,畢竟以后,他的東西不也是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