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路王爺顯得很激動的駁斥著。
“我是不是胡說王爺也可以去看看,但是殺人的證據我們也拿了出來了,那個毒婦做的事情皇上也已經知道,只怕接下來還得請王爺您去跟皇上解釋,那毒婦的所做所為是否您一點都不知情了。”說話的那一個巡營姓趙,平日最是說話爽直,此刻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是王爺,光想到那些枯骨,還有那半人高的血池,就讓他忍不住訓斥出聲。
其實他這個懷疑也是許多人在心里的猜測,如果路王爺不知情,那么一個后宅婦人是哪里來的人手去擄來那么多人?又是怎么去修建那么大的一個地下密室?
路王爺依舊咬死了自己的答案,“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抓人那我們也直接去皇上面前說個清楚。”
一直靜默的另外一個林姓巡營這時候也忍不住開了口:“王爺也不用等到皇上面前分辯了,照剛剛我見到的許多證據就足以定罪,皇上也賜了尚方寶劍,若是這樣殘害百姓的毒婦真的存在,可不問而斬。”
“你們——”路王爺退后了幾步,像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然而卻沒有人可憐他,只是把里頭搜到的證物,包括御造的首飾,甚至打著王妃特用的一些梳妝盒子通通扣押,這些都是在內室前面找到的,大家拿起來也比較沒有心理障礙。
方慕文知道接下來已經不需要他,也就遠遠的退開,讓那兩個巡營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當天明時分,所有的人退出那個院子外,一把火直接燒毀了那幾個相連的院子,那些罪惡還有在那里曾經有過的血腥,都讓一把火給燒得灰飛煙滅。
他回到大雜院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口那里等著他,他忍不住加快腳步,快步來到她面前,看著她眼睛周圍的青黑,和眼睛里的血絲,心泛不舍的說:“我回來了!
崔淡云的嘴唇輕抿著,又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最后還是忍不住在門外就緊緊抱著他!澳闫桨不貋砭秃!”
一時間無聲勝有聲,一整晚的操心,似乎在這個時候全都放了下來,也讓心中的那份掛念終于能落在了實處。
大門被輕輕的關上,他終究是忍不到屋子里,就吻上她不自覺咬出淺淺傷口的唇,后頭那些一扇扇打開又馬上關上的窗戶直接被他們給無視了,這一刻,只有彼此溫柔的擁抱,才是最貼近彼此、感受彼此的方法。
門口處有人深情相擁,屋子內,夏蘭看f一會兒那相擁的兩人,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轉頭看著還在睡夢中的方梓泓,楞楞的不發一語。
春蘭見她沒說話,只覺得有些疑惑,才剛想開口,夏蘭就搶過話頭,“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現在也不想聽了。”
她抿了抿唇,垂著眼說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一直沒想開,其實我只是忌妒,忌妒我們都在將軍身邊那么久,他卻從來都不多看我們一眼,但是回到家鄉后,那一兩天,將軍卻像是就這么缺不得她似的,讓我忌妒了……不過,以后不會了,我再不會奢想了,以后該怎么就怎么吧。”
春蘭靜靜的聽著她把話說完,也沒說什么,只是像以前一樣,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兩個人相視一笑,視線不小心看向外頭又馬上滿臉通紅的轉了回來。
哎喲!該不該跟將軍說,這屋子里頭所有的人都在呢,這樣子不守規矩似乎不好吧!
云散,放晴,壓在所有人心上的塵霾全都讓陽光給驅散。
新的一天,正要開始。
路王府后續的事情方慕文并沒有跟進,而崔淡云只聽他提了一兩次,覺得那太過惡心,也不想細究,兩個人都沒去問這事情到了最后究竟怎么處理。
正常來說,那樣的一個女人是絕對不會讓她活著了,至于路王爺,那也是個可以追究的嫌疑人,但畢竟是皇上的親弟弟,可能還是會從輕發落吧。
這一日,是他們要押送兵備和兵餉回邊關的日子,馬車騾車排了長長一串,幾乎是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車輛才能裝上這些東西,而這還是已經分的第二批了。
崔淡云和方梓泓以及兩個小姑娘坐在一輛馬車上,走在最前頭,而方慕文依舊是騎著馬,跟在了隊伍的前頭并在附近巡看。
車子一早就出發,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方慕文就喊了停車,讓所有人都下來歇息,就是人不歇著,這些牲畜也是要停下來喂點草料和水的。
崔淡云早在車上就帶了個桶子,本來就是為了應付兒子如果半路想上廁所,也不用停車解決,剛好遇到了休息時間,除了帶兒子一起下車看他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也順便要清掉桶子里的那些東西。
他們一行人走的是官道,中間一條大路,邊上就是一大片樹林,崔淡云一看兒子下了車就往那樹林邊上跑,忍不住跟著追了過去,“行了!別跑遠了!”
方梓泓一開始還喊了一聲,但等崔淡云把桶子給倒干凈后,一抬頭,就看見讓她驚駭不已的畫面。
那個早應該被處死的路王妃和路王爺居然雙雙出現在這里,而路王爺的手上,正是剛剛喊了一聲后就沒聲音的方梓泓。
“你們……”崔淡云看了看兩人,然后馬上就冷靜下來,“你們一開始就是一伙的!
這是肯定句。如果一個男人知道自己的老婆用人血洗澡,殺了那么多人還能夠跟在她身邊,如果不是共犯,那就是真愛了!
但是跟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談真愛?!哈!崔淡云自己都不相信。
剛巡完前頭的車子,正準備過來接兒子去前頭玩玩的方慕文,一走近就看見讓他無法相信的一幕,但震驚也只是一瞬,他馬上就冷靜下來,走到崔淡云的身邊,捏了捏她的手,然后看著對面的兩人,冷聲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路王爺突然聲音一變,變成了一個年輕許多的嗓音,“我們想要的是推翻這個大英朝。”
崔淡云冷笑,“是嗎?就憑你們弄死了一堆孩子的手段,就這樣也想要推翻一個朝代?你們不要笑死人了。”
夜瑾珠看著她淡淡一笑,雖說她看起來落魄許多,但是那張臉的確還是不錯的,只除了她的眼角還有嘴角似乎都已開始出現了細細的紋路。
“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只可惜,最后卻毀在你們手上!
“毀在我們手上?!應該說是毀在你自己手上吧!我們可沒讓你殺了你的親生女兒!贝薜谱钣憛掃@種把責任推給別人的人了。
一提到這個,夜瑾珠忍不住扭曲了神色,“這全都是因為那孩子太蠢了,我早就說過,讓她乖乖的接受賜婚,等成了親,我自然會傳受她秘法,讓她好好的控制男人,把人當條狗養著也就行了。
“誰知道她卻蠢成那個樣子,還綁了你回來,結果回了院子又剛好讓她撞見我去取煉制胭脂的材料,我想既然要除掉方慕文,把這條人命賴在他身上也行,也就順水推舟的送她上西天。”說著,她抿嘴一笑,“說來,我也是為了她好啊!這樣沒有什么痛苦就能和她爹團圓去了!
意思是說……路王爺其實早就死了,而眼前這個是個假的?!她原本還以為只是聲音變了個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