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耕感覺到她的呆板,但他是個中高手,舌尖很快地攻進她濕潤的嘴里,雙手緊緊地環住她的腰際,盡情地享受這美妙的一刻。
他從沒有想到吻,可以是這幺神魂顛倒。
她從沒有想過吻,可以是這幺驚心動魄。
他們成了今晚圓山情侶中,最火辣辣的一對,直到他的唇滑到她的耳沿,又順勢而下,吸吮她的頸項,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胸部,然后她聽到自己喉嚨發出呻吟,并感受到他逐漸堅硬的身體,愈來愈激烈,像團火球,急欲吞噬她。
她抓住腦海里閃過的一絲理智,一個用力,擺開他早已放松戒備的手,想都沒有想,就摑了他不輕的一記耳光,頭也不回地沖下山。
余力耕被釘住了,他沒有去追她,思緒一片紊亂。他沒有過這種強烈的念頭,要一個女人,很想很想要,甚至于不惜以結婚得到她。
第一次,他想到了婚姻。
他惶恐、迷惑。
汪思涵也在為她的第一次哭泣,初吻。
她現在應該是集悔恨、痛苦、悲傷、無助于一身,可是沒有,沒有上述的感覺,只有欲生欲死的飄飄然。
甚至于是擔心,她是不是打他打得太大力了。
她迷惑、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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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汪心涵原本已是頭疼得不得了,可是家里凌亂的客廳,更讓她頭痛。
“爸、媽,你們又怎幺了?”
“思涵,媽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汪母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拍著桌子。
“媽--”她不知下面該說什幺?
“我真是命苦,嫁了這個死沒良心的糟老頭,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蓖裟缚尢旌暗,嗓門大得足以從街頭傳到街尾。
“媽,都快十一點了,有什幺事慢慢說,不要打擾街坊鄰居的安寧。”她了解母親的本領,黑可以說成白,白可以說成透明,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天下最苦命的人。
“你自己去看看桌上那些信,就明白了。”
又是一次大清洗。這個家除了母親以外,她和父親是不能有秘密的,所有的信件、字條、電話,母親都有知的權利,所以她和父親寧愿出外打電話,也不愿留下只字詞組的把柄。不過從桌上數封新舊交陳的信函看來,父親這一次恐是兇多吉少,她眼皮不祥的跳。
果然,信是從父親山西家鄉寄來的,有叔叔寫的、姑姑寫的,還有兩封大媽寫的,也就是父親的原配,李玉涵。
一個中國歷史上最多生離死別的戰爭憾事。
“玉涵,思涵,你竟然把你女兒的名字,取來懷念你的老相好!苯竿蝗粨渖淼浇傅母,拳如雨下。
“媽,你不要這樣打爸爸,爸都已經是七十四歲的老人了,經不起槌打!币姼赣H沒有躲避的意思,汪思涵跪向母親的身邊,淚沾衣襟,拉住母親的手。
“人老,心不老,一心想著回去團圓,兩邊都是半只腳踏人棺材里的人,還想干那種事,死不要臉!蓖裟付驹掃B連。
“你可以拿拳頭打我,也可以用話剌傷我,但你沒有資格講她。”汪父忍無可忍。
汪思涵對父母沒有愛的婚姻早己習慣,卻沒料到在父親的心中,竟有如此堅貞的愛,她感到動容。
“喲!你真以為她沒有再婚,就表示她是個守婦道的烈女?告訴你,也許她的床早就讓上百個男人躺過,她的身子更是……”汪母冷哼。
汪父氣紅了臉!白】冢憬o我住口。”一只手高舉了起來,眼看就要揮下去,一個嘆息聲后,縮成了拳頭,停在空中。
“你打呀,你最好把我打死!蓖裟钙鄥柕穆曇舯鹊哆利上數倍!皻⒘宋,你也要坐牢!
“我不管你高不高興,我是一定要回老家一趟!彼监l情切,自從兩岸開放探親以來,他每到夜里總是想起故鄉,久久無法成眠。
“你要是敢踏出大門一步,我馬上找人換鎖,讓你永遠進不來!
“隨便你,況且也許我不再回來了!彼x無反顧的說。
“爸,不要!
“恩涵,你長大了,不再需要爸了,我和你媽遲早都要分開的,只是小的時候爸放不下你,現在你大了,爸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苯刚f著說著,眼眶充滿了淚水!袄习忠矝]幾年好活了,現在最大的希望是和家人再見一面,以及在有生之年,能參加你的婚禮!
“爸!”汪思涵泣不成聲,靠在父親膝上。
有人說,兒女是婚姻的潤滑劑、汪思涵卻不這幺認為。
打從有記億以來,她整天看到的,就是母親的喋喋不休,父親迅速轉白的頭發,他們的不快樂因她而更深,因她而不能化解。
所以說,兒女是不幸婚姻的磁石,緊緊吸住兩邊的不幸。
“我知道你排拒婚姻,但爸仍然要勸你,沒有愛的結合是錯誤的?墒前窒嘈拍銜龅秸鎼,到時候要好好把握!
“爸,我不會攔住你去探親的,至于要不要在那兒定居,等你去過了解后,再作決定,到時候你打電話、或寫信告訴我,我絕對尊重爸的決定,以后我也會去大陸探望您!
“恩涵,你真是爸的好女兒!蓖舾感牢康夭粮膳畠弘p頰斑斑的淚痕。
“你作夢,我會切掉你的電話,燒掉你的倩,讓你到死都合不上眼!蓖裟秆奂t女兒偏向老頭,氣得胸口一痛,狠話盡出。
“媽!你這是說什幺話?”她驚訝母親的冷血。
“恩涵,你別笨了,你爸要……”
“夠了,媽,你是阻止不了我們父女間血脈相連的親情,如果你真要這幺做,我會立刻搬出去,當自己生下就已是孤兒!
“你這不肖女,竟敢威脅我!”汪母受不了女兒的頂撞,怒斥。
“我不是威脅,只是說出心里的話!彼齾捑肓俗龉皂樀难。
“你……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汪母向來如機關槍的利嘴,突然結巴。
“我從來沒懷疑過爸的愛。”她沒有察覺出母親心虛的表情,她眼里只有父親,父親的愛,每分每秒都在付出,她感受得到。
汪母怒氣沖沖地站起身,踢桌踩椅,口中嘰嘰咕咕一堆丑話,砰的一聲,關上門回房生悶氣。
“好了,恩涵,你快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爸,你搭什幺時候的飛機?”她不舍的問。
“下個星期。因為你最近每天加班到好晚,所以爸沒有告訴你,是不想你操心。”他憂愁的表情,是割舍不下女兒。
“爸,我懂!
“思涵,別來送機,爸怕分離,也不知道這一去是不是就真的留在那兒。但爸不忍心和你說再見,爸會受不了的!蓖舾競牡难凵裼只氐剿氖嗄昵,在太原車站與妻一別的情景,他淚灑月臺。
“爸,我聽你的話,但您別忘了您有個女兒在臺灣!彼撬崃。
“傻孩子,爸這四十多年來,最大的快樂,就是有你陪伴,怎幺會忘了?”
“爸,我想問您一件事?”
“你想知道大媽是個什幺樣的女人,對不對?”
“嗯!备赣H一向洞悉她的心事。
“爸第一眼看到你時,你小小的娃娃臉上,卻長了一對又明又亮的眼睛,當時的你使我想起了玉涵,她也有雙水汪汪的大眼,所以我替你取了思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