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婚后相處,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執手約作者:沉香 | 收藏本站
執手約 第2章(1) 作者:沉香
    在這個不是市不是集的日子,街上很是熱鬧,道路兩旁人很多,而且大家都仰首看向長街的另一端。聽聽人群中傳來的竊竊私語,你就知道在這個冰雪初融的時節,容王府中的最后一個女兒,那個自小毀了容貌的三小姐,今天嫁給當朝的紅人木大人了。無論是容王府的勢力,還是木大人的地位,這場婚禮都會是隆重的,再加上這個路人皆知的丑娘子,這婚禮便被說成了傳奇。

    荊心同看著自己的長發在腦后梳成了發髻,看著鏡兒把珠花輕輕地插上,她的心中苦笑,這圓潤的珠寶并不能掩去她臉上的傷,反倒凸顯了它。鏡兒拉著她坐下,又拿起胭脂水粉,荊心同閉上眼睛,感到她細細地把粉灑在左邊的面頰上,又為自己戴了面紗,穿上大紅的嫁衣。起身來到鏡前,自己也恍惚了,這是怎樣的喜氣啊?

    耳邊傳來了鏡兒低低的抽泣聲,她拉起鏡兒的手,擦去了她的淚,“傻鏡兒,別哭啊。剛剛撲好的胭脂,你莫再引我哭了,我覓得了良緣,你不該為我喜嗎?”

    話語間一串淚也滑落下來,只是隔著面紗無人看見。

    “小姐為何狠心不帶鏡兒?”

    “鏡兒,你今年也二十一了,若不是因著我,你已是娃娃的娘了吧。有才等你八年了,你還要他再等嗎?難道要他等到白發?鏡兒,成親才是一個女子的歸宿啊,只有這樣才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從今日起我也有了自己的家了,難道還霸著你不成?我已經同母親說過了,選個吉日為你們做主成親。你成親后,你同有才不要再待在府中了。無論母親待你如何的好,在這里總是下人。這些銀兩我也沒用,你拿去找個小鎮安定下來,生養一群兒女,就算清苦些,也是自由的,從今以后把我和容府當做你曾經的記憶吧,不要再想了。鏡兒記得,成親后就離開!”

    鏡兒與她同處十二年,就如她的姐妹一般,日夜相伴。如今就要離別了,怎么不想帶上她?可是帶不得啊,知父莫若女,她知道父親心中的打算,她只身一人去木府,便是要斷了父親監視木衡易的想法,她能為父親做的就是嫁到木府。而且,她要為鏡兒想一個出路,不要她混在權力的爭斗中,白白地做犧牲。

    著了大紅嫁衣的荊心同,由母親牽著來到了前廳,她要在這里等她的夫君來迎娶她過門。

    花轎中大紅蓋頭下,荊心同聽著迎娶的鑼鼓,心中空蕩蕩的。踏上這紅紅的花轎,她便感到忐忑,在不安什么呢?是怕自己會想念父母,是擔心今后要面對的另一種生活,還有就是這張臉?雙手撫上頸項間的龍鳳佩,想起前日里母親給她時說的話,母親說它是一份祝福,一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祝福;母親說它是一份約定,一份生死相隨患難與共的約定。她的姻緣是這樣的嗎,會如母親的祝福一般美麗嗎?

    荊心同由喜娘牽著,下了花轎,跨過了紅紅的炭盆,再由木衡易牽著來到大廳里,主婚人說了一些恭喜的話,然后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進洞房。接著木衡易便去招呼客人,新房里只留了荊心同,她從大紅蓋頭下看著地面,聽著丫頭進進出出的腳步,盼著又怕著夫君的到來。

    坐了多久?有一個多時辰了吧,她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等著她的夫君來揭她的蓋頭。她的后背酸痛,雙腿也有些麻木了,她想如果鏡兒在身邊就好了,也有人陪陪她。昨夜她只睡了兩個時辰,現在輕松下來,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又過了多久,好像已經睡了一段時間,耳邊恍惚聽到有人說:“老爺回來了,新娘子等得久了,快掀了蓋頭吧。”

    她的心緒一下都回了來,也緊張了起來,緊張些什么?昨日母親一夜都陪著她,同她說了新嫁娘要明白的事,說了洞房里的事,她緊張的可是這些嗎?不待她想清楚,頭上的蓋頭被掀起,眼前一亮竟叫她有些適應不起來。

    “新人喝交杯酒!毕材锢事曊f道。

    荊心同一起身,竟向前栽了去。這時,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是她的夫君。

    然后按著慣例,喝了交杯酒,吃了喜果,木衡易遣去了眾人,新房里便只剩下兩個新人。

    “夫君……”她應說些什么的,可是說些什么呢?“夫君也累了吧,請、請早些歇息吧。”是要說這些的吧?然后呢?然后就是母親說的那些嗎?

    “不急,夫人先卸了鳳冠除了嫁衣吧!

    是了,就是母親說的那些,先去了鳳冠,除了嫁衣,然后就是床幃之事。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么樣的心緒,有些緊張,有些怕,好像還有些興奮和期待。是啊,自那日里見了他,心中的興奮和期待一日高過一日,他的溫柔相待,他的體恤之情,都讓她期待他會是個好夫君。

    此時,木衡易已喚來了一個十三四歲清秀伶俐的小丫頭,“夫人,日后就由小翠侍候你吧!

    荊心同點點頭,她的確需要丫頭打點她的生活,只是這些年都是鏡兒打點她的一切,不知要多久才會習慣小翠。

    “小翠,先為夫人卸了鳳冠吧。”

    荊心同坐在那里,想起昨夜里母親對她說的句句叮嚀。母親說為人妻有許多的不可,要樣樣記得了;母親說萬不可像她那樣一腔的情愛都拋注,只惹得滿心的痛;母親說他日父親定會為木衡易再配妻妾的,要她心里先有個準備,畢竟這個親事是委屈了木衡易的……那夜母親同她說了許多,字字都刻在她的心頭。

    忽地感到有人碰觸了她額上的面紗,荊心同微側過臉。

    “好了,小翠,你先去吧!

    他的聲音響起,她心中感激。待小翠關好房門,木衡易輕聲說:“夫人,面紗也除了吧,你我已結為夫妻,不必避諱你的容貌。”

    她搖搖頭,“多謝夫君體恤,只是這帕子心同已經戴慣了,一時倒不習慣沒了它;再來,心同著實不想嚇了府中的其他人!

    她說的句句是實話,在容府中,母親總是囑她戴好它,萬不可離了面紗。

    “也好,不過我希望有一天只有我夫妻二人的時候,你可除下這面紗!”

    “嗯,留心同戴一段時間吧……夫君,心同也為你更衣吧。”

    她起身來到木衡易的身邊,他很高,她的頭只到他的胸間,她低著頭不敢抬起。把手伸到他的頸部為他解扣子,這是第二次見著他,第一次是緊張,可這次不同,這一刻她害羞得很,以至于手也微微地抖著,一?圩泳乖鯓右步獠婚_了。

    木衡易笑笑,抬手自己解開了衣襟,轉過身讓她除了身上的大紅喜服,這喜服是她親手繡的,上面是一只盤龍,金光閃閃,呼之欲出?粗p疊那兩件喜服的身影,一個念頭進入他的腦海,從今以后他便有家了。

    她緩慢地疊著,甚至想疊到天明,因為,她實在不敢想接下來的事啊。

    “夫人……”

    “夫君叫我心同吧!彼肼犓@樣叫她,這樣讓她覺得很親近。

    “好,心同,你若不倦,我們講講話吧。從今天起我們便是夫妻了,我想我們要相互了解一下!彼鋵嵱性捯f,不過她背對著他,讓他不好說。

    “好!彼岩路胚M了墻角處的一個朱漆小柜里,那柜子是她從滌月閣帶來、六歲時哥哥送她的,上面曾有著貝殼拼的畫,不過時間久了,都掉了。這兩套喜服她也要放在柜里,里面有她兒時的一塊長壽鎖、有父親給她的一只牛角梳和一面小鏡子、有哥哥送她的許多小玩意,還有往年生日里過年時姐妹們送的禮物。多是不怎么值錢的東西,可都是她所珍愛的。

    回頭見木衡易已坐在了床邊,她躊躇著自己坐到哪好。見他拍拍身邊的空位,她便紅著臉坐在他的身邊。

    “心同,”他的聲音淡淡的,“我知你緊張,待他日你識得了我,再行……床幃之事不遲。”

    荊心同仿佛覺得一塊石頭落地,是的,她雖滿意他,可畢竟不太相識,相識而相悅,那才是她期盼的!可是她的心中卻又有些失望,母親說只有行了房事,她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他們才真正是夫妻,矛盾的心讓她紅了臉。

    “心同,我心中很感謝你,我知道你只身來木府是為了我,我謝你的體量,謝你這樣為我著想。”

    他的話不多,可是句句說到了她的心中。是的,不帶鏡兒,一則是鏡兒年紀已大,過了適婚的年齡,有才等了她八年,她再不能拖著他們了;二則她不想在木府里安插一個父親的眼線,至少不想這個眼線是自己帶來的,而且,也不想鏡兒為難。

    再聽他繼續說:“好了,這段時間里你一定不曾好好地休息,你先睡下吧。”

    見木衡易起身去取一件藏青的袍子,她問:“夫君要去哪里?”

    他回頭笑著說:“你一定不習慣與人同房吧?這段日子我先去書房里睡吧!闭f完,他轉身走向房門。

    “夫君,莫要走!彼奔逼鹕砝×怂囊陆,“夫君,若是傳了出去,傳到……”接下來的話,她不便說,無論如何那是她的父親啊。

    他看著她拉著他的手,心中一陣溫暖,這女子與他雖是初識,但心中念念的都是他。而且,她說得有理,府中之人他并不是個個都了解,若是新婚之日他去了書房傳到容王的耳中,不便他日后的行動。

    熄了燈,荊心同背朝著木衡易靜靜地躺著,聽著他的呼吸漸漸均勻,想來他是熟睡了。她回過身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眼前的人——她的夫君。其實他不是極英俊,他的臉色很白,眉濃重,鼻挺直,平時臉上總是有一種深沉的憂郁,現在雖然睡著,但看來也不很踏實,睫毛輕輕地顫動,一會又皺起了眉。她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他的眉心,她不愿看到他皺起的眉頭,是什么讓他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如果隨她的心,她愿歸隱山林,她期盼的是那種夫妻相伴、男耕女織、子繞膝前的生活,雖清苦,但悠閑。

    清晨,木衡易同往常一樣早早地醒來了,眼前是一張覆著紅色面紗的容顏。昨日他成親了,這女子是他的娘子,要與他終身相伴的人。他想輕輕地起身,還有事要做,他不能耽擱。

    身后一雙溫柔的眸子睜開了,荊心同也醒來了,“夫君要起了嗎?”

    “啊,是,”他回過頭,“你再睡一會兒吧,不急,小翠會來喚你的。”他體貼地說。

    “不了,我也起了,還要拜夫君的父母啊!”

    “哦,也好!

    她起來了,給他取來了外衣,為他著好,“我、我做得不好是嗎?”她不曾做過這些又有些緊張,所以顯得有些笨拙。

    “不,你做得很好了,以后會做得更好的!

    她微微一笑,他的話總是安慰她的。然后,她從柜中取出一件桃紅的衣裙,又拿了同色的面紗。

    “你的面紗都是和衣裙相配的?”

    “是啊,母親為我做衣時,便會做同色的面紗!

    “母親大人很細心,有母親真好!”對母親的記憶就到他六歲的時候,然后,是一段他不愿再回想的生活。

    她心中一動,為著他那羨慕的語氣,“夫君先轉過身去,心同換塊面紗!

    他輕輕地轉了身。一會兒,心同經過他的身邊,回到床邊,“夫君有刀嗎?”

    “刀?”

    “最好利些。”

    他取下隨身的匕首遞給了她,看著她右手握刀,向左手的拇指壓去,他霍地擒住了她的右手,急聲問道:“你做什么?”

    “夫君,一會兒會有人來取喜帕的!彼p輕地說。

    一句話點醒了他,喜帕,他怎么忘了?喜帕不見紅,若是傳了出去,他要如何解釋?是說她的不是,還是說他們沒有圓房?

    “我來!

    他用匕首劃破了左手的拇指,看著喜帕上的紅潤暈開,心中的一片溫情也暈開了。

    “夫人,歇歇吧!毙〈淇粗皖^用心繡著的荊心同說。

    “不礙事的,我還不累!”真的,從前有時她由早晨繡到撐燈。

    “怎么不累?”小翠的聲音高了起來,“繡了一上午,怎么會不累?!夫人歇歇,一會用飯了!闭f著,她自繡架旁拉開了荊心同。

    雖是被人強拉開了,但荊心同心中一片溫暖,這個小翠是真心關愛著她的。從前,鏡兒也關愛她,不過因為她繡的多是父親交代的,若是繡不完便會惹父親不快,所以鏡兒也只是暗暗擔心,卻不敢說些什么。

    “好!彼诖策吙粗〈浒牙C架抬走,停下來她卻不知要做些什么了,在滌月閣時,閑下來她便看些書畫點畫,打發時間。

    “夫人,你怎么總是在臉上蓋著帕子。俊毙〈洚吘惯小,才十四歲,管家已經同她說過不可問東問西的,可是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重。

    荊心同在心中笑笑,倒不以為怪,“小翠是從外地來的嗎?”是啊,要不怎么會不知道她的故事?

    “是啊,從杜城來的!

    “杜城?很遠啊,在北方吧?”臨近柔利國吧?當年大姐也從那里經過。

    “是啊,冬天很冷的,不像這里好!

    “是嗎?”荊心同輕聲地應著,“小翠同誰來的安陽?”

    “和老爺!”

    和夫君?那怎么會在府里做了讓人使喚的丫頭?

    “我又說錯了,夫人,莫讓老爺知道我說了這話,要不老爺又要責怪我了!”

    夫君這樣安排定是有他道理吧?他是個謹慎的人,“好,我不說!

(快捷鍵:←)上一章  執手約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