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造成的損害,遠比她想像中嚴重。而災情最嚴重的地方,就是花卉博覽會的會場。
雖然臺風來臨之前,她已經盡力做好防臺準備,但是強勁的大風大雨,造成的破壞仍超乎想像。
春嬌趕在最快的時間,駕車前往會場。陳志明因為有事,另外派了個警員跟著她,她故意加快速度,轉過兩個彎道,就甩開了對方。
開車前往會場的路上,來電鈴聲一再響起。
“老板,木工人手不夠!”豆豆在電話里說。
“怎么可能?”春嬌不可思議的問,單手控制方向盤,避開一棵倒在路中的斷樹!爱敵跽业娜耸置髅骱艹渥恪!彼挠媱澓苤茉敯。
“可是,幾間建設公司的工頭,都要求延后上工!
春嬌差點尖叫出聲。
“延后?”火燒屁股的現在,居然還要求延后上工!“為什么?”
“呃,工人們說,要先做完自家的災后修建!睋f,有好幾個人自家屋頂還破了大洞。
春嬌深吸一口氣。
雖然,她可以拿出合約,強迫那些工人回來,但是這樣太不近人情,她下不了手。不過,會場的修復與建筑進度也不能中斷。
“告訴他們,可以輪休,但不能讓現場沒人!
“人手不夠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贝簨苫卮。
事實上,她腦子里一團混亂。
掛斷豆豆的電話后,蔻蔻像是算好時間,緊接著打了進來。
“老板,花博娃娃壞了!
她呻吟一聲。
“有多嚴重?”花博娃娃是主要展示品,高達二十公尺,巨大但可愛,當初完成時,她喜歡極了。
“那個——頭整顆飛到王家的玉米田里。身體被吹斷成好幾截,散落在省道上!鞭⑥⑿稳莸漠嬅婊钕袷强植榔
完了!現在就算要重做,也絕對來不及了!
春嬌低咒了一聲。
“老板?”
“改做氣球!”她當機立斷。
“。俊
“拿設計圖去找制作大型氣球的公司,請他們趕工。”她囑咐。“要鮮艷、可愛、醒目!边@么一來,氣球升空的時候,還可以當作路標。
蔻蔻還沒回應,就有人插撥,蔻蔻連忙收線。
“春嬌,大事不好了!睂Ψ脚^就說道。
她認出那個人的聲音,是她的國小同學汪曉珊。汪曉珊是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為了家鄉的花卉博覽會,特地回來共襄盛舉,邀了幾位好友,共同設計出花博娃娃,人偶的服裝就由她親自裁剪制作。
“我可以不聽嗎?”春嬌嘆氣。
“不可以!蓖魰陨夯卮稹!皞}庫淹水,先前做好的服裝遭殃了!
她覺得頭皮發麻。
“我的那件呢?”她急忙追問。
“那件我放在工作室里,沒事!
呼,還好還好!記者會的時候,她還要穿著那件衣裳亮相呢!
“災情如何?”春嬌做好心理準備后才問。
“很可怕!蓖魰陨赫f!叭伺挤b都救不回來了,而且綠色的布料不夠,只剩下黃綠色的!彼孟訍旱目跉庹f。
“什么樣的黃綠色?”
“你不會喜歡的黃綠色。”汪曉珊說道,聲音很冷靜。“所以,我要去一趟北部,我朋友那里有我要的布料,然后,我會荼毒我所有的朋友,逼她們不吃不睡一起趕工。”
“離記者會只有兩個禮拜不到的時間。”春嬌提醒。
“好,那我連水都不讓她們喝。”汪曉珊回答!拔視谟浾邥埃瑤еb趕回來的,掰!”說完,她就收線了。
有了曉珊的保證,春嬌心里稍微好過了些,她知道曉珊是說到做到,服裝的事情可以不用擔心了。但是她那稍微提振的精神只維持到她駕著跑車,繞過一個彎道,進入博覽會的會場。
春嬌坐在車上,目瞪口呆的看著窗外,連心臟都快停了。
只見會場紊亂極了,原本架好的走廊、看板,被吹得殘破不堪,散落在會場各處,就算沒被吹垮的也是搖搖欲墜。剛種下去不久的樹木,倒的倒、斷的斷;搭好的棚架,沒有一個幸免于難,全都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眼前,只剩下幾株樹齡較久、深植原地的大樹,跟幾個花卉與農產的展示館,計劃在花卉博覽會結束后,要作為當地的展覽館,所以做得牢靠結實,才沒被吹倒。
而先前為了造景設計,在現場堆起的幾座丘陵,經過風雨后,潰成洶涌的土石流,挾帶斷枝殘木,淹沒了人行道。
她全身發冷的下車,一腳踩進泥濘之中。
為了方便行人走動,這兒原本還鋪著石板,但是經過土石流肆虐后,觸目所及就只剩下半干的厚厚泥巴。
天啊,這層厚泥巴是用洗都洗不掉的!
現場已經有人開始收拾清理,但人數根本不夠。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憂慮的表情,當他們發現春嬌出現時,全體一致抬頭,紛紛走了過來,搶著報告現況。
“鎮長!”
“怎么辦。俊
“木工都沒來!
“先前種的樹都完蛋了。”
“展覽館都沒事,但是有三、四棟的玻璃全破了,內部裝潢被打濕了一些!
“是啊,美食街的攤販區,被吹走了大半!
“鎮長,我們還趕得及開幕嗎?”
有生以來,春嬌頭一次有欲哭無淚的感慨。
只是,在眾人面前,她還是維持鎮定,甚至還擠出微笑,試圖安撫人心。“辛苦大家了,請不用擔心,我會——”
轟!
一聲巨響,打斷她的發言。
只見一整座長長的木頭棚架,當著她的面,轟然倒地。
春嬌覺得一陣暈眩。
怎么會這樣?!
她原本信心滿滿,覺得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以及監督下順利進行。
哪里想得到,這個可惡的臺風,破壞了她的心血,毀壞即將完成的一切。她站在凌亂的會場中,環顧四周,覺得自己還需要好幾個月才能做好開幕準備。
但是,她已經沒有時間了,還有兩個禮拜左右,開幕記者會就要召開了!
她必須在兩個禮拜之內,清掃環境,完成全部的建筑,還要把那二十三萬朵郁金香,跟上百種花卉種下去……
噢,天啊,她迫切的需要人手!
“鎮長!”有人叫喊著。
春嬌按著太陽穴,雙眼緊閉,再度深呼吸。
“鎮長!”
拜托,現在別吵她!
“鎮長,警長來了!”
陳志明?
她總算睜開眼睛,順著眾人的視線轉身望去,心里還在咕噥著,那家伙說不定是發現她甩掉了警員,所以正擰著眉頭,要親自來逮她……
萬萬沒想到,映入春嬌眼簾的是他那招牌的慵懶笑容。跟在他身后的是大批的人馬,在最后頭還停著幾輛公車,人們紛紛下車,陸續走入會場。
陳志明筆直的走到她面前,濃眉微挑,先看了看四周,才低頭俯視著她,笑著問道:“聽說,你遇上一點小麻煩?”
小麻煩?
她很想糾正他。
才怪,是天大的麻煩!
生力軍持續涌入,成員里有鎮上的人,也有鄰近幾個鎮的居民,還有一群又一群搭乘校車到達,個個青春活潑、體力無限的附近幾所大學大專的學生們。當然,這群人里,也少不了警員。
春嬌認出,其中幾個是警局里的熟面孔。
雖然心里高興,但她一時又拉不下面子,還故意裝作不在乎,問道:“你不是說不能調遣警員嗎?”
“是啊,”陳志明咧嘴一笑!暗,他們目前都在休假中!
“所以呢?”
“他們都愿意來當義工。”
“那么,其他人呢?”她問,實在很好奇,他從哪里找來這么多人。
他看著她笑,黝暗的黑眸輕易看穿她倔強的性子!俺藭䦂鲋,臺風并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害。我用鎮上的廣播,請有空的鎮民到這里集合!彼f得輕描淡寫!拔疫聯絡了附近幾個鎮跟幾所學校!闭f起調派人手,他比她更有經驗。
“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喔!”她表面上警告著,其實心花朵朵開。
“花卉博覽會是件大事,他們都很高興能夠參與!彼淇斓谋WC!耙怯腥讼肼渑,我會幫你逮回來!
她哼了一聲。
“你最好說到做到!
“我是!”他雙手一攤,笑意更深!澳惴判模裉焓桥_風假,明后天是周休二日,一連三天大伙兒都隨你差遣!
“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嗯?”
“上工了!”她說道,心里已經在盤算,要怎么充分“使用”這些為數眾多的壯丁。
陳志明卻一動也不動。
“我是在想——”
“有時間想,還不如快點去幫忙!贝簨烧f道,一邊揚聲指揮!瓣惿、王先生,你們先帶一批人,把場地整理干凈!彼要去找卡車來,把滿場的斷木殘枝運走才行。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走進泥濘的會場,負起總指揮的重責大任,纖細的手臂卻倏地一緊,被陳志明牢牢握住。
“你為什么不問我在想什么?”他壞壞的笑著。
她翻了翻白眼。
“你在想什么?”
他很興奮的說:“我在想,看在我幫了大忙的分上,你愿意不愿——”他靠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個非常邪惡的提議。
春嬌的反應,是重重踩了他一腳,然后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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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的人手,在春嬌的指揮下,開始整理場地。
斷樹殘枝一卡車、一卡車的被運走,挖土機照著造景設計圖,逐一恢復被毀壞的造景。而成大業則是開來消防車,用強力的水柱清洗石板上的泥巴,沒一會兒就讓石板恢復干凈。
男人們對于木工多少有些心得,雖然比不上專業的師傅,但是在幾位退休工頭的帶領下,也分做幾個小組,開始維修棚架。
某間在鎮上設廠、聞名國際的手工家具公司,得知會場災情慘重,不但暫停工廠運作,讓手藝精湛的木工們來到現場幫忙,甚至還提供免費大量的巨型造景建筑,并加緊趕工,在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搭建出一座精致豪華的舞臺,讓會場增色不少。
就連鎮上的花商,也忙著打電話四處詢問著,盡快調來樹木,從各地趕運過來。
雖然是放臺風假,但臺風早已遠去,天空青碧如洗,人人都汗如雨下。
春嬌打了電話,訂來一車又一車的飲料跟礦泉水,還有冰鎮過后的紙巾,讓現場的人們免費取用。
會場里熱鬧極了,釘錘聲、電鋸聲,夾雜在人們的笑聲、叫喊聲中。
在半天之前,春嬌還失望得想昏倒。
但是僅僅半天的光景,狀況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看著會場逐漸恢復整潔,還以驚人的速度彌補了損害,她終于再度看見希望的曙光。
所有人都看見她臉頰上微微的紅腫。有一部分的人,肯定也知道昨晚她險些被綁架的事情,但是沒有一個人追問。
這群可愛的人們,都是那么的體貼。
接近中午時,春嬌還在想著,該去哪里張羅食物喂飽大隊人馬。沒想到,鄰近的農家們已經扛來大爐、大鍋,用新鮮的蔬菜,開始做起午餐來了。
食物的香味,吸引了人群,饑腸轆轆的人們,輪流享用美味的午餐。
辛苦的勞動以及美味的佳肴,讓所有人都胃口大開,農家們還緊急求援,要親友們也帶著鍋爐跟食物,前來會場助陣。
在博覽會開幕之前,他們已經提前享用樂趣,沒有一個人覺得辛苦,現場歡樂得像是在辦游樂會。
氣候炎熱,大多數的男人都脫下上衣,赤裸著上身勞動。
黝黑的健壯身軀,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最惹人注意的,是滿身大汗的陳志明。
那黝黑的寬肩,厚實的背肌線條,讓女人們看得目不轉睛。尤其當他勞動時,那時而緊繃、時而舒展的肌肉,黝黑的肌膚上,點滴的汗水慢慢滑下……
噢喔,現在,另一個養眼的對象,漸漸接近了!
成大業剛架好棚架,拿了幾瓶冷飲走過來。直到走近了,眼尖的他才發現,陳志明的裸背上有幾條抓痕。因為他皮膚黑,那些抓痕看起來才不那么明顯。
成大業挑了挑眉,很感興趣的問道:“那些傷是怎么回事?”
陳志明回頭。“什么傷?”
“你背上的抓痕!
“喔!彼舆^冷飲,扭開瓶蓋。“被一只小野貓抓傷的。”他微笑,大口大口的灌著礦泉水,還把沒喝完的冷水,灑到頭上降溫。閃亮的水珠,四處飛濺,在黝黑的肌膚上漫流。
成大業的視線,轉向一旁,看著在鍋爐旁邊試圖想要幫忙的春嬌,明知故問:“請問,我認識那只貓嗎?”
陳志明只是笑而不答。
精明干練的她,對于烹調食物卻是一竅不通,幾度愈幫愈忙后,農家媽媽終于失去耐性,拿著杓子揮趕她,打發她去拿免洗碗筷。
鎮上幾間自助餐廳提供的餐具,都堆放在較遠處的一棵樹齡超過五十年以上的大榕樹下。她毫無怨言的,頂著烈日走過去,在濃密的樹蔭下,彎腰翻找免洗碗筷。
“需要幫忙嗎?”慵懶的男性嗓音,從上方傳來,
春嬌停下動作,視線從那雙破舊的布鞋,臟兮兮的牛仔褲,一路溜過赤裸的胸膛,來到那張黝黑的俊臉。
“不需要!彼斏鞯恼f,還緊張的四下張望。“你快點讓開,離我遠一點!彼揮手驅趕他。
陳志明卻故意靠得更近,用龐大的身軀,阻擋了她的去路。他健壯的手臂,抵著大榕樹的樹干,輕易就把她困住。
溫熱的男性氣息,跟他身上汗水的味道,充斥了春嬌的感官。她側過頭去,看見他上臂鼓起的肌肉線條,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在愛欲情濃的深夜,也是這么將她困在床上的……
粉嫩的雙頰,浮現酡紅的顏色。
“怎么了?太熱了嗎?”他低下頭來,靠在她耳邊問。
春嬌很努力的抗拒著不受那些記憶,以及噴灑在耳畔的男性鼻息影響。她裝出最冷淡的表情,看了罪魁禍首一眼。
“你靠這么近,當然熱啦!”她伸出手,用力去推他的寬肩,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肮馓旎盏,你不要靠過來啦!”
“你的意思是說,要等四周黑漆漆的時候,我才能靠近你?”他興致盎然的問。
“都不行!”她跺腳!拔也幌氡淮蠹野l現。”
他回答得很輕松。
“有樹擋著,他們什么都看不到。”
“真的?”
“真的。”他保證,又補了一句!安贿^,你要是繼續推我,他們很快就會注意到這邊了!
糟糕!
春嬌連忙停手,甚至還反推為扯,把他拉近了些,就怕樹干遮不住他龐大的身子,會泄漏了形跡。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咬了咬下唇,惱怒的質問。
陳志明搖頭晃腦的想了一會兒。
“雖然,你不同意我的提議……”他沒有重復提議的內容,知道一旦說出口,就絕對會被她再重踩一腳!暗,我多少需要點獎賞!
“什么獎賞?”
“看你的誠意嘍!”
她只是瞪著他,一動也不動。
陳志明夸張的嘆了一口氣,刻意的舒展筋骨,汗珠就在黝黑的皮膚上,映著正午的日光閃閃發亮。
“唉,沒有獎賞,做起工來總是特別沒勁。”他睨了她一眼,等著她的反應,還故意告訴她!版傞L,我好累啊!”
雖然說,他帶來大批人馬的確幫了大忙,但是瞧他這么厚著臉皮,三番兩次的來討獎賞,春嬌就是不肯讓他如愿。
她知道,他不會放棄。
她也知道,他會繼續纏著她。
但,她偏偏拖延著、僵持著,不肯賞他半點甜頭。這是一個過程,也是一個游戲,不能否認的是,她其實樂在其中。
見春嬌沒有回應,陳志明挑起眉頭,故意望向空中,瞇眼看了一會兒。然后,他像是突然接收到某種神秘的電波,一本正經的低下頭來,認真的告訴她。
“啊,我剛收到消息,需要立刻把人帶走,過去支援!彼暮陧钐,有著濃濃的笑意。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會用這招。
“陳、志、明,你這是在威脅我?”她重重跺腳。
他笑得很開心。
“怎么樣?要不要再考慮看看,快點表達出你的誠意。”
春嬌看著他,咬唇思考了一會兒,再度確認四下無人后,突然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飛快的吻了一下。
“夠了吧!”她說。
陳志明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錯愕。
“這是什么?”他問。
她回答!澳愕莫勝p!
他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就這樣?就這樣?就只是這樣?”陳志明追問著,愈靠愈近!斑@算什么?”他質問。
她用教育幼稚園學生的口氣,充滿耐心的告訴他,像是怕他不懂似的。
“一個吻!”她微笑著!拔牵畣?一、個、吻!
“吻?”他嘖嘖有聲,不斷搖頭。“這不算是吻。”他慎重的說道。
春嬌還想反駁,但陳志明卻猛地伸手,把她逮進懷中,薄唇貼上水嫩的紅唇,封緘了她的話語。
激烈的法式深吻,不知持續了多久。她被那靈活的舌,勾惑得全身發軟,不剩半點力氣,只能軟倒在他的胸膛上。
當薄唇離開時,喘息不已的她,甚至情不自禁的發出抗議的嬌吟。
“這個,才是吻!彼种拇,嘶啞的說道。然后,換了個方式,更用力、更火熱的再度吻住她,直到她漂亮的腳趾頭緊緊的蜷曲起來。
那天,春嬌在一對一的“教學”方式下,學會了超過十種的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