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先送你回鎮公所!彼T外走去,就連高大的背影看來,都充滿了失望。
春嬌拿起包包,借著書柜的玻璃反光,略略整理了一下儀容,才穿上高跟鞋追了上去。
她沒有告訴他。
其實,在她心里,也覺得有那么一點點可惜呢!
*
夏日午后的空氣,又悶又熱。
幸好,一陣午后雷陣雨,轟隆隆的降下大雨,讓溫度降低了不少。
大雨之后,所有的植物都綠意盎然。
春嬌帶著新到手的紅色愛馬仕柏金包,開著她心愛的紅色保時捷,嘴里哼著歌,還打開了車頂,讓清涼的風吹拂過臉。
保時捷流暢的行駛在小鎮道路上,讓路邊的人,都忍不住回頭,朝名貴的跑車以及車上的美女多看一眼。
不一會兒,紅色保時捷駛入醫院的停車場。心情愉快的春嬌,一邊跟人們打招呼,一邊朝著后棟二樓的病房走去。
張鐵東的病房,就在后棟的二樓。來到單人病房之前,春嬌先敲了敲門。
病房里頭,傳來白秀筑溫柔的聲音。
“請進!
春嬌帶著得意滿滿的微笑,輕巧的打開門,屋內整潔安靜,只有一張病床,白秀筑就坐在床邊,細心照料受傷的丈夫。
“嗨,張大哥、秀筑姊,抱歉打擾了!辈乓惶みM病房,她就熱絡的跟張家夫婦打招呼。
“不會!毙阒⑿ζ鹕,而坐在床上、左小腿內有鋼釘、外包石膏的張鐵東,卻只是冷著臉,幾不可見的朝她輕點了一下頭。
這家伙還是一樣冷淡!
雖然,張鐵東此刻的態度,已經比先前一看見她出現就擰著眉頭,活像是看見難以根治的病蟲害時,要友善得多了。但是,嘿嘿嘿,沒關系,只要等他看完她的精心杰作,絕對會立刻改變態度,對她另眼相看的。
“秀筑姊,你別忙,坐下、坐下!贝簨陕冻鎏鹈赖奈⑿Γ戎勝|系帶高跟鞋,愉快的走到床邊。“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什么好消息?”秀筑坐回床邊,好奇的問。
春嬌神秘的一笑,獻寶似的從名牌包包里掏出了一本文件夾,攤開來給他們兩個看。
“這個!”
她將列印出來的網頁內容,攤開來在兩人面前。
“上個月,我買下張大哥賣給市場批發商的所有有機作物,還替你們的農莊做了個網頁,連結在鎮公所的網頁上。我農產品都上了架,讓人從網路直接訂購,還增設了部落格!
張鐵東瞪著網頁內容,全身僵硬,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做了這種事。
春嬌還沉醉在得意之中。
“我寫了幾篇文章,介紹張大哥對有機農業的用心。結果,不到一個月,銷售量就直線攀升呢!”啊,她最樂于助人了!“上星期張大哥跌傷住院,我才上去貼了一篇公告,立刻又造成搶購——”
話還沒說完,張鐵東就發怒了。他搶過文件夾,一張一張的快速翻閱,臉色愈來愈難看。
“搞什么鬼?你把我的照片貼上去?!”他發出一聲低吼,火冒三丈的瞪著她,怒聲咒罵!霸撍赖呐,你是沒腦袋嗎?”
第9章(2)
反應不如預期,春嬌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她的用心良苦,換來的卻是張鐵東的大聲怒叱。
她做錯了什么?
她幫他們免費宣傳,讓他們能有一筆豐厚的收入耶!
噴怒的咒罵還在持續,轟隆隆的回蕩在病房內!澳阍趺纯梢晕唇浳彝猓龀鲞@種蠢事?”張鐵東氣得臉色發青,瞪著網站上的照片。照片照得太過清楚,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能一眼認出,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他。
春嬌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蠢——蠢事?”她瞪著眼前勃然大怒的男人,一時也惱了,氣憤的說道:“張鐵東,你要搞清楚,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可是每天都上網,替你做免費宣傳耶!”好心被雷劈,這家伙居然敢責怪她!
張鐵東火大的咆哮。
“我有拜托你嗎?”
“我問過你,可不可以做一個網頁,連結在鎮公所的網站時,你也沒有拒絕啊。”她辯解。
“我可不記得我有同意!你有聽到我同意嗎?有嗎?”他氣得想要親手掐死她。
“我——”她張嘴欲辯,卻被他打斷。
即使溫柔婉約的秀筑拉著丈夫的手安撫,也無法阻擋他的熊熊怒火。
張鐵東瞪著春嬌。
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連他摔傷住院的事,也一并寫了出來。在部落格的文章里,甚至還有小毅和秀筑的照片。
“你知不知道,這樣是侵犯我們的隱私?我和你說了幾次,我們不需要宣傳,我們這樣很好,你有聽進去嗎?”張鐵東把網頁文件扔回春嬌面前。“不,你完全沒有聽進去,你不只弄了網站,還把我的個人照片跟私事到處宣揚!你這種做法,跟那些狗仔隊有什么差別?”
狗——狗狗——狗仔隊?
他說她是狗仔隊?!
春嬌瞪大了眼,不服氣的抗議。
“我希望農莊的生意能好一點,這有什么錯?你受傷了,住院也需要錢,所以我才把你的情況寫上去!
他氣得額冒青筋,火大的說:“我們不需要錢,我們有保險,也有足夠的存款,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同情!”
春嬌深吸一口氣,全然沒有想過,她的好意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
瞧見兩人氣氛擰得僵了,秀筑連忙開口,試圖緩和雙方的火氣。
“鐵東,算了,春嬌也是好意。”
“好意,她要是真的好意,就該尊重我們的意愿!自以為是的好意,只是滿足她自己而已!”
這句迎面撲來的兇暴怒叱,讓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么斥責她,仿佛她的所作所為,是足以致人于死的惡事……
敲門聲,就在這時候響起。
醫生跟護士,沒有察覺室內緊繃的氣氛,推著裝滿醫藥用品的推車,一同進了病房。
“張先生你好,我們來替你換藥!贬t生說道。
張鐵東依然鐵青著一張臉,而春嬌則一語不發,看著床上的男人,雖然被罵得又氣又怒,但她也隱約察覺,張鐵東的反應太過激烈,實在有些不尋常。
她正蹙著柳眉,靜靜思索時,護士正好朝床邊走來。她本能的讓開,讓護士上前。
就在這時,有件事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位護士小姐,竟然穿著一雙香奈兒的黑白相間蝴蝶圓頭高跟鞋。
這雙可是限量的鞋款,要價數萬,平常人根本買不起。而春嬌會記得這雙鞋,是因為她當初去血拼時,搶輸了一個富家少奶奶,至今仍然抱憾在心。
她抬起頭來,正想瞧瞧看,是哪個愛炫耀的護士,竟會穿這種昂貴鞋子來上班。
誰知道,才一抬頭,她就赫然看見,那位護士探手到腰后,無聲無息的抽出一把藏在護士制服下的槍。
春嬌詫異驚呼。
“喂,你要做什么?”
那護士嚇了一跳,居然猛地回過身來,把槍口對準了春嬌。她心頭一凜,本能掩蓋了恐懼,抓著手里沉重的真皮包包,用力的揮了過去,成功的打掉護士手中的槍。
就在同時,在床另一邊的醫生,竟也抽出了一把槍。
因為春嬌的警告,張鐵東搶得了先機。他幾乎就在對方亮槍的同時,抓起一旁的點滴架,當頭就朝那人腦袋砸去。
嘩啦!
點滴瓶碎了一地,瓶里的液體,則灑得那人一身濕,還把他握在手里的槍,打飛到窗外去了。雖然被打得頭破血流,他卻仍啐掉鮮血,發狠的朝張鐵東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