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立即將她拉開,惱她竟然在這當頭挑誘他。
“我怎樣?”她扁了扁嘴,裝可憐。
原本,她就是要勾引他,既然已經被他發現她是女兒身,那剛剛好,就讓她來試試,他是不是真的有斷袖之癖,那凈嵐姑娘說的話中有幾分可信。
“你濕透了!彼芍呐圩颖凰吹脻裢福瑦澜械。
什么?他發惱,不是因為她誘惑他,而是因為氣自己把她弄濕?
伊靈不快地瞪大水眸。
這……男人真的愛男人喔,要不然面對她煙雨閣花魁的刻意魅惑,怎還能無動于衷?
“我就是想濕透!”她近乎挑畔地道:“咱們再一起脫!”
她這個堂堂花魁居然被他如此漠視,這一口氣,要她怎么吞得下去?
“你在胡鬧!”他低咆著,瞧她不斷地欺來,他只好不斷地往后退,而她像是豁出去似的,硬是將他給逼到墻邊,這一時之間教人疑惑,這采花賊到底是誰。
伊靈放下女子矜持,整個人貼上他,直到感覺到一股涼意滲透她的體膚,教她不由得打了個顫。
糟,不該逞一時之氣的,這山里天候變化多端,下了雨后,盡管是入暑,但卻好像有點冷……
“冷了吧。”低沉嗓音透著淡淡的責難。
“不冷。”她嘴硬得很。
“把衣袍脫了!
“什么?”剛才還要避嫌的,怎么現在突然要她脫衣?
“快點!”瞧她動也不動,傻氣地看著他,他索性自己動手。
“你做什么?”她嚇得連退數步,突地發現兩人立場互換,輪到她連連后退,一直到退到背抵著墻,而他靠近再靠近,然后伸出手,扯著她衣襟上的繩結,刷的一聲脫掉她的外袍。
她瞪大水眸,連掙扎都忘了。
然后呢?他要采草了嗎?
她屏住呼吸,緊緊鎖住他每個動作,瞧他拿著她的衣袍,架在一旁的破舊柜子上晾干,而后,動手脫著自己的衣袍,就連中衣也,并褪去,露出他結實而好看的背影,轉身,骨肉分勻,線條分明的體魄就這樣冷不防地撞進她的眼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冷不冷?”他問。
“……有點!
“介意我抱著你嗎?”
“嗄?”真、的、要、采、草、了??伊靈下意識地雙手交抱胸前。
孟君唯將她抱起,一同躺在他稍稍整理過的茅草堆,用自己的身體熨熱著她,而后閉目養息。
伊靈心跳加速再加速,卜通卜通快要撞出胸口,感覺渾身都被他熨得好暖,而他的雙臂只是圈著她的腰,再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她在掙扎許久之后,偷偷地掀開眼睫,發現他竟在閉目養神,準備入睡。
啊……就這樣?
真的只是要取暖而已?會不會太君子了一點?淫魔不應該是這樣的。
凈嵐姑娘……是不是搞錯人了?那時與凈嵐姑娘相約好,入書院十日后,她與她約在鳳凰山上的道觀相見,屆時再跟她確定一下,免得害錯人。
她暗思量著,聽著外頭張牙舞爪的風雨聲和他均勻的呼吸聲。
“孟先生,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真的不是她多心,而是這男人真的對她另眼相待。
“……因為我想對你好!庇挠膰@息一聲,他眼未掀地道。
“為什么?”
“一定要有原因嗎?”
“總有個原因吧!
“那我問你,你為何要來?”
伊靈皺起眉。就是這句話,為何他會這么問?感覺這句話里背后藏了許多的秘密似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彼蝗菰S他用問題代替回答。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為什么!彼辉摮霈F在這里的,但卻出現了,而且極具心機地靠近他。
這其中大有問題,他會找時間查明。
“明明是我先問的!币领`咕噥道,忖著到底要不要回答他。
但是,不管怎么說,她已經收了凈嵐姑娘的訂金,基于職業道德,她實在是不能說,況且,要是真說了,他豈不是從此以后都避著她?
她才不要那種結果咧。
說真的,她并不討厭他眸底的關愛,甚至是喜歡的。
第3章(2)
古靈精怪的水眸子轉了圈,她打趣道:“難道是孟先生愛上我了?”
話一出口,身旁的男子僵直了身軀。
“孟先生?”不會吧,一見鐘情嗎?
“別在那兒胡說八道。”他抿著唇,低聲駁斥!霸蹅兌际悄腥,我豈可能愛上你?”
“是嗎?孟先生真認為我是男子嗎?”她很故意地把胸口更貼向他的。
雖說,她裹上布條掩飾胸前的波濤洶涌,但是,依舊遮掩不了這玲瓏有致的曲線,千萬別告訴她,他還認為她是個男人,他明明早就知道了。
孟君唯猛地倒抽口氣。
伊靈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加劇的心跳,更加僵硬的肌肉,甚至是意外灼熱的硬挺……
她粉頰羞透。雖說她在煙雨閣待了五年,男歡女愛,時有所聞,但如此赤裸地親密接觸,這還是頭一回。
孟君唯察覺自己的異樣,二話不說地起身,一路沖到屋外。
動作之快可比迅雷,教伊靈連要阻止都來不及。
這人究竟是怎樣?
是純情嗎?那么大的男人了……會這樣嗎?
要害羞的人,應該是她吧。
那日,被傾盆大雨一困,就困到夕陽西下,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是龐家兄弟到來,將他們給接了回去。
從那日之后,伊靈突然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不斷地照鏡子。
“定言,我美嗎?”她已經問了幾千幾百遍,次數多到屏定言已經有點不太想回答了。
“……美若天仙!痹谛〗阋辉俚淖穯栔,屏定言無奈地虛應著。
“真的?”她將手鏡擱在書案上,回頭看著忙整理房間的貼身丫鬟。
“定言可以發誓!备纱嘁稽c,她發個毒誓,只求小姐不要再問她這個問題就好。
“真的?”她還是不死心地再問一次,而后近乎喃喃地自問著,“既然是這樣?為什么那天他會奪門而出?”
想不通耶~~采草賊是這么窩囊的嗎?還是他真的不近女色?不對呀,若真是不近女色,又怎么會有了反應?
思及那親密的碰觸,伊靈俏顏酡紅如艷杏,羞得不斷掮風去熱。
而屏定言,早已見怪不怪。這些天,小姐總是這樣的。
“定言,我出去一下!
屏定言連忙抬眼,見她像只蝶兒般地往門外飛。“少爺,你要去哪?”
“誘惑孟君唯!彼沧巫蔚氐。
伊靈出了房門,放輕腳步,一路朝東廂而去,她像只準備要偷腥的貓,躡手躡腳地夜襲。
孟君唯的房門無半點光線,她試著輕推門,門板被輕易推開,里頭闐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蓮步輕移,摸著墻柜,一路朝床榻而去,渾然不知孟君唯正坐在臨窗的屏榻上,看著她偷偷摸摸地走進房,爬上他的床,又不解地偏著螓首,坐在他的床上暗忖。
那俏模樣落在他眼里,教他唇角微微掀動,卻依舊噤聲不語,等著她下一步的舉動。
他也想知道,為何她會出現在這?,更想知道,為什么阮氏夫婦轉梢來的信上,她竟提說,她在蘇州被養父母供養得像個千金小姐,和伊武每天過得衣食無憂。
他太久沒到蘇州了,關于她的訊息,只有她親筆的那一月一信,還有她養父母每年差人送來的她的畫像。
這幾年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那對夫婦,又到底瞞騙了他什么!
孟君唯握緊手中的信,瞥見她下了床,翻著柜子像在尋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