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很歉疚?這女人不去演戲真浪費。崔勝威一臉正經,肚腹卻忍笑忍到抽筋。
記者們議論紛紛。
“原來如此——”
“所以是那名網友誤會了?”
“就是嘛,我們也覺得堂堂一個飯店總裁實在沒必要去撿尸!
大家忽然又一面倒講好話,一副有先見之明的模樣,可不久前在鍵盤上煽風點火、落井下石,恨不得鞭死崔勝威的也是同一批人。
這時有人提問道:“請問總裁打算對網友提出誹謗告訴嗎?”
“什么?對你們‘記者’提出告訴嗎?”崔勝威圈著耳朵故意問。
記者們瞬間安靜下來,尷尬又心慌。
崔勝威笑了,更正道:“哦,對那名網友嗎?不,我不提告。當然,希望大家下回發揮正義感時,可以先查證清楚,或請警察協助,用這種方式會給自己惹來官司。不過,因為動機是好的,所以恒星飯店不提告,還會提供他免費招待券,鼓勵他的正義感!
記者一片叫好,頻頻拍照。
“總裁請看這邊!”
“總裁看這邊拜托——”
崔勝威展露帥氣笑容,配合記者們的懇求。
徐明靜冷眼看著他很樂的樣子,一下臉擺向右邊,一下往左邊。呵,真是騷包無極限。
等記者們拍完一輪,崔勝威不忘宣傳飯店理念。“我們社會不能再冷漠下去,人們應該互相幫忙、互相關懷,大家一起努力,治安才會好,社會也會更祥和!
徐明靜想吐。是啦是啦,踏三七步的你最樣和啦!
“這也是恒星飯店一向關心的,在忙碌高壓的城市生活,讓我們保持身心健康愉悅,我們更重視女性同胞的福利,不但定期舉辦慈善餐會,幫助弱勢團體……”
吧啦吧啦。
結束后,公關組招待記者們前往餐廳享用美食。記者們一邊發稿更新網路新聞,一邊大嚼美食。
不久前,負評到底的恒星飯店總裁崔勝威,在這場記者會后,成為女性同胞迷戀的黃金單身漢。
當記者們在餐廳大嚼特嚼,會議廳里,崔勝威支開員工,和徐明靜單獨說話“我看你對危機處理很有一套,面對媒體也不會怯場,除了在農場打工,你平時在哪上班?”
“危機處理能力?哦,可能我去農場打工時,三不五時就遇到業主突襲,所以應變能力很好。至于平時在哪上班,總之是在總裁沒必要知道的地方上班!鄙頌闃穲F團長,自然善于應付各種突發狀況,不過這沒必要跟他分享。
崔勝威好奇她的背景,見她敷衍不說,繼續道:“雖然剛剛才被你陰過,不過我這個人很愛才,要不要來我這上班?”
“然后看你的臉色嗎?N0,我寧愿種菜。掰——”徐明靜拿了包包就要走。
“喂!”他扯住包包將她拽回。“輾爛我的公事包的事就算了,剛剛威脅我也算了,但就這個不能算了——”
“什么?”
“剛剛那句看我的臉色寧愿種菜,實在太傷我的心!
“你是玻璃心?”
“徐明靜,我的臉色怎樣?不好看嗎?這種顏質你還嫌?拜托,昨晚誰對我又咬又抱?”
“誰對你又咬又抱的我哪知道?”像這種時候,越尷尬就越要裝傻。
“搞失億是吧?好、好!”他憤怒地挽起袖子,露出臂上的齒痕。“看看這個!
掐住她下巴,瞅她的牙!褒X痕跟你的牙齒多么吻合,駒,昨晚要不是我重節操,早就被你吞了——”
徐明靜小臉乍紅,拉開他的手。“昨晚是我不對,我道歉,Sorry,掰!庇株?真不喜歡她掰得這么奭快。他再次抓住她的包包,她憤怒回身,耐性快用完了。
“又怎么了?”
“電話給我,萬一后續還有什么狀況要處理才方便聯絡你。剛剛那張紙我都簽了,服務要做好做滿吧?”
徐明靜想了想,點頭!0K。”
她拿來餐巾紙,寫完遞給他。
“‘二十一把槍’?這不是電話。”
“是一首歌。Greenday唱的,很好聽!
“我要的是電話!”
“這也是我LINE的帳號。干么打電話浪費錢?跟上時代吧,后續有事就line我!
“等一下,現在加。我的帳號很好記,‘崔勝威’!彼麄兡贸鍪謾C互加。他忍不住囂張說:“有我LINE的人不多,你是少數幾個。”
她一點都不覺得榮幸。“掰!”
又這么快就掰?“我送你!
“不必了,走幾步路就有公車站。記住,一個月只能突襲農場兩次,違約我詛咒你!
見徐明靜離開,他又想伸手去抓她包包,但他忍住了,因為……沒有理由可用。
從剛剛她掰了又掰時,他腦子就亂烘烘的,心里焦急著。
以后看不到她了?以后不會再碰面了?她要走了?意識到這些,才會手賤的一直去拽她包包。
現在她真的離開了,見門關上,他怔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在躊躇什么,就是心很慌。
忽然,他看見窗外雨絲紛落。
下雨了?
下雨要撐傘!
那女人沒傘!
他抓起傘追了出去,這輩子沒這么愛過雨。
飯店外,徐明靜望著攔路雨。
這雨真壞心,彷佛知道她要回家了才故意落下來。感覺有些冷,她搓搓雙臂,深吸口氣起步要跑,這時前方一頂傘面落下,罩住她的視線。
她轉身,看見崔勝威撐著傘,看起來有些喘。
他是急著跑來的?
“下雨了,我送你到車站!边@理由有沒有很正當?
看他邊喘邊說話,眼中閃著笑意。也許他不知道,但她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眼中的光芒她見過,她知道那是什么,也感覺到自已有著什么。
那小小的漣漪,可以放大也可以忽略。
“謝謝!彼x擇忽略!拔蚁胱约鹤!
“喔……那么傘借你!
她拒絕!敖枇诉要還,太麻煩了。雨不大,我不需要傘!
“不用還行了吧?拿去。”崔勝威抓住她的手,將傘柄塞入她掌心。
可她沒握,傘掉落在地上。他們一起看向落地的傘,藍色的傘躺在濕漉漉的地面,像一片墜地的花朵。
她撿起傘,抓住他的手掌,傘柄塞回他手心里。
“我不喜歡家里放別人的東西。掰——”
我不喜歡家里放別人的東西……
別人?是指他嗎?
這女人的強項是“拒絕”嗎?以他的身分,他賞識她,釋出善意,她就該受寵若驚,承歡膝下,她卻一直迫不及待地跟他掰,像是躲他越遠越好的樣子,明明昨晚還黏著他討抱……
唉。
崔勝威感覺自己在消失、在變小,懊悔干么把自己弄到這樣狼狽傷自尊,他是不是不該追出來?她是不是覺得他很蠢?從昨晚到現在,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他杵在雨中,望著她消失的方向。
這感覺很突兀,不知道自己該嵌在何處。明明身后的大飯店屬于他,卻忽然沒了歸屬感。
他看看四周,哈,沒什么,沒人看見,不過就是被啥也不是的女人無視,一點都不丟臉,他沒事。
這時手機響起,是車東元打來了。
看吧,他有助理,他日理萬機,一堆人要聽他發號施令,他是神一般的男人,他沒事。
他很帥地接起電話!案擅?”
“哥,你在干么?”
“在忙啊,有什么事快說!
“不是啊,我看你在外面發呆,想說你怎么了,要不要下去接你!
崔勝威往上望。他馬的,車東元在二樓落地窗前,對他殷勤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