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立即分辨,任奎雍只好緊鎖著眉頭,全身緊繃地站在兩間房的中間,豎起耳仔細聆聽著。但無論怎么聽,那聲音卻仿佛是從中間的更衣間里傳出來的,而且……那聲音像是曲曼音的。
雖然幾乎可以肯定了,但為免任何意外的發生,任奎雍仍是以著無比警戒的姿態打開臥房的門。
當門板開放的那一刻,聲音的來源便已能百分之百地肯定是從更衣間里傳出來的,他便以兇猛的姿態快速地打開更衣間的門。
“啊……”曲曼音被眼前突然出現的身影嚇得驚慌失措,原本哼著歌的小嘴瞬間轉為尖銳的叫喊,整個人更是退到了更衣間的最角落。
“你在做什么?”一見里頭的人果然是曲曼音,任奎雍雖然放松了防衛的姿勢,但眉心仍是緊鎖著,連帶問話的聲音都是緊繃的。
“我……我……”本以為是歹徒突然闖入住宅,曲曼音嚇得花容失色,但當她看清來者時,驚嚇的程度并不亞與原先的以為。更多了分不知所措的尷尬。
看曲曼音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任奎雍再說:“我以為有小偷跑進家里了,你怎么會在家呢?”意思是——今天她為何沒去上班?
“我、我今天請了病假。”
“哦,哪里不舒服呢?看過醫生了嗎?”任奎雍雖然松開了緊蹙的眉心,口吻也是關心的,但臉上的神情卻是嚴肅而謹慎。
更衣間里十分凌亂,衣服散了滿地都是,放眼一望都是曲曼凌的,而曲曼音身上穿的也是他老婆的衣服。很顯然地,她正在一一試穿這些衣服,只是被扔在地板上的,不知道是她已試穿過的,還是她不喜歡的?
“早上肚子疼,我以為是腸胃炎,但現在又不疼了,應該只是純粹鬧肚子疼,已經沒事了!鼻榧敝拢柚荒苷f出最老套的說訶。
“那么現在的情況是……”任奎雍望著滿地的衣物,問句的重點已很明白地點出了。
知道自己還穿著姐姐的衣服,而任奎雍也已經看見了,曲曼音雖然感到尷尬又狼狽,但她很快地想到解釋的說詞。
“對不起……我下個月要參加公司的大型活動,沒什么合適的衣服穿,姐說要借我,所以我才先自己挑了!闭f著,她立即一一拾起地上的衣物,佯裝忙碌地收拾著,這樣才不必繼續直接與任奎雍眼對著眼說話,也好避開這無比糟糕的狀況。
“我先把這個放回去!比慰恨D動著手里的鐵棍,打算先離開這個有限的空間。
這里不是談話的好地點,而曲曼音也需要一點時間整理心緒,今天他可不打算再當作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他必須把話說開來,更不會給曲曼音任何閃避的機會。
曲曼音花了十分鐘將更衣間恢復為原來的模樣,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而她并不打算走出房門,也管不了任奎雍為何突然在這個時間回家。
她要當一只鴕鳥,決定假裝一切就加同她剛才的說詞,而她只是失禮越界了,如此而已。
但早已在房門外等著的任奎雍,似乎早已預料她打算一切就這么了結的心理,所以他伸手敲響了房門。
“叩、叩!”簡潔卻響亮的力道,房內的人不可能聽不見的,除非睡著了,但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房內的人沒有回應,曲曼音打算直接裝死忽略這道敲門聲。
但門外的人可不打算就這么放棄,任奎雍舉起手又敲了敲門板,這一回他敲得比剛才還要響亮,甚至開口喊著:“曼音!
房內的曲曼音聽見了他的叫喊,但從那平穩的聲調里,她猜不出他的情緒為何,無法猜想他叫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都開口喊她了,若她再佯裝沒聽見就太假了,這反而會令他感到異樣,說不定他喊著她,只是想告訴她說他要出門了之類的話,并不是要針對剛才的事情做討論……帶著一些僥幸的念頭,她這才上前開門。
“姐夫,有什么事嗎?”曲曼音佯裝若無其事地問,表情與平時面對他時的乖巧模樣相同,仿佛他從不曾撞見她在更衣間的尷尬舉動。
“來客廳一下,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比慰郝氏绒D身邁開步伐,不給曲曼音說不的機會。
曲曼音在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今天怪異的舉動無法順利當作不曾發生過,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讓他相信她剛才在更衣間里的說詞。
第4章(2)
任奎雍坐進單人沙發里,他動著指頭指向右側的位置,示意曲曼音坐下。
曲曼音心底十分的不情愿,但仍是表情平靜地來到指定位置上坐了下來。
“姐夫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呢?”曲曼音決定先開口,打算將話題先行址開來。
“有件事情我必須明白原因。”可惜的是曲曼音的計劃失敗了,任奎雍不打算讓她將話題扯遠,他也不選擇婉轉的方式與她對談,而是以最直接的態度面對她。
曲曼音自然不會笨得接話,就等著他丟出球,她看著接便是了。
“為何討厭我呢?”任奎雍丟出讓曲曼音完全吃驚的問題。
她以為,他開口想問的是剛才更衣間的事,以為他會質疑她的生活習慣,更糟的是誤會她想偷東西——
再糟的誤會她都認了,但……就是不能是這一項。
“姐夫,你在說什么。磕闶遣皇钦`會什么了?我怎么可能討厭你?你跟姐姐都這么照顧我,我喜歡你們都來不及了,又怎么可能討厭呢?”這一回,曲曼音平靜的臉上掛著微笑,試圖再轉移重點。
“你總是會偷偷在你姐姐看不見的情況下看著我,眼底清楚明白地寫著厭惡,我在玻璃反射的情況下看見了好幾回!比慰褐钢垙d的位置,當初因為良好的景觀設計,他請設計師盡量在屋內安裝上不防礙視線的玻璃。
所以,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收到了厭惡目光的同時,也意外地從反射再反射的玻璃窗上隱約看見了曲曼音的眼神,他便開始猜想著原因,只是目前他仍是猜不出答案。
“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鼻衾^續否認,只要不承認,什么也無法成立。
“是這樣嗎?那為何只要我代替曼凌去接你回家時,你都是一臉不開心的模樣呢?”任奎雍再丟出問題,緊緊追擊著不放。
“我哪時不開心啦?”這一次,曲曼音裝出無力的模樣,仿佛任奎雍說了無比荒謬的話似的。
“你一直笑著,但卻不是真的笑著!比慰赫f這話可不是要繞口令,針對這點,他可是小心翼翼地向曲曼凌求證過的。
有一回,他狀似無意地對曲曼凌說,曲曼音似乎一直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因為他從沒見過她不開心或擺臉色的模樣,完全的好脾氣,曲曼凌卻不認同。
“這你可錯了,她不完全是好脾氣的人,只是她總習慣將負面情緒隱藏在‘笑容’的背后!鼻枭斐鲎笫旨坝沂值氖持,并將兩邊唇角撐起到一定的角度上!叭绻淖旖鞘沁@個角度,而且持續不動超過十分鐘以上,那表示她當時的心情是十分惡劣的!
沒錯,曲曼凌所示范的表情,每每在他臨時充當司機時,甚至是現在,曲曼音一直都是這個表情,那表一下——他的存在總是令她心情感到惡劣。
“姐夫,那都是你的錯覺,我真的不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