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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不怕愛落空 第六章 作者:紫衣
    其實不只是云兒,同樣的問題也在莫風心中反復的自問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拍賣舞會過去幾天了,而在這幾天中,莫風卻發覺自己的情緒是愈來愈不能夠穩定了;一顆心總是浮浮躁躁的,看什么都不順眼,做什么事也都不順心,精神不集中。

    而這種情況,尤以見到云兒時,最為嚴重。

    首先,一個最明顯的例子是,他的目光總會那么不由自主的隨著她轉,完全不受控制。

    其次,只要有她的地方,即使一點也沒有意思加入他們的聊天話題,他也會刻意的選個位置,安靜的坐在那。

    最后,則是兩人回到房間時的情形。

    為了避免云兒發現,這幾個夜里,他總是藉公事為由,在燈光下批閱著成疊的文案;其實最終的目的,只不過是想多利用點時間,凝望她安詳的睡臉罷了,一望就是數十分鐘。

    這些都是他從未沒有經歷,也沒有發生過的現象,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只有云兒才能鎮定他緊繃的神經,安撫他內心深處那份蠢蠢欲動的渴望。異樣的感覺令他不安,也不知所措到了極點;他卻拒絕相信——他對云兒動了情了,在不自覺中。

    說實話,漂亮的女孩子他見多了,比云兒更美艷動人的,他也不是沒有看過。硬要認真比較起來,也只能說,云兒是勝在那股靈秀之氣吧,她比她們多了一份雅致的氣質,高貴大方。

    不過,這卻不會是吸引他的主要理由;否則以他的條件,早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還會“單身”至今嗎?若是他的感情這么容易被撥動的話。

    那么,歸納總結,只剩下這個可能了,莫風相當肯定的想著。

    沒錯,自從全家人都移民出國之后,一直以來,只有他一個人獨自生活著,久而久之也成為一種習慣了。

    可是,突然間,他不但有了父母在身邊,連妻子……也無中生有的冒了出來。他當然會一時產生錯覺,以為自己真擁有個美滿的家庭,必須盡心力愛護他的妻子嘍。

    這!——也算是環境使然嘛,他對云兒的莫名情愫就是這樣產生的,嗯,一定是的。

    困擾幾天的莫風終于試著找出了能令自己信服的答案,不再迷惘了。

    這晚已經過了凌晨一點多鐘了,仍不見莫風回家來,坐在客廳里的云兒,不禁頻頻望著墻上的掛鐘,心著急了起來。

    這陣子,不是她敏感,她是真的察覺到莫風和兩人最初認識時,有些不一樣了。

    而且她的眼光,也從原先的單純,變得似乎摻雜了什么她解釋不出的感覺來。令她深感疑惑與不解。

    這種異狀,如果要尋根追溯,那么毫無疑問的,是從那夜舞會開始。

    當時,在他說了那么一句足以震撼她心靈的話后,他雖然什么也沒再表示,只是繼續的擁著她在舞池婆娑起舞;但她卻看出,他并不像外表表現得那么沉穩。

    他的目光在刻意的回避著她,他的舞步有些凌亂,而她平貼在他胸前手掌下的心跳卻又顯得那么的狂亂,不能平靜。

    甚至,在回程的一路上,他也是緊抿著雙唇默默的開著車子,一語不發。

    莫風他……究竟是怎么了呢?她到底對他認識不深,無法徹底的了解他。

    擁有滿心疑問的云兒,此刻又再一次的抬起頭望向了掛鐘,擔憂的鎖緊了眉。

    “云兒,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坐在這,不回房睡覺?”驚覺客廳中還亮著大燈的莫夫人一塊在沙發上坐下。

    “說起來……風兒也真是的,晚回來不但一通電話也沒有,連手機也給關上了讓我們聯絡不到他。待會……媽一定得好好的說說他才行,這樣子讓你苦等!彼⒙裨沟模瑸橄眿D抱不平。

    “媽,你千萬別怪他!痹苾好褡瑁p聲細氣!拔也隆L大概是在跟客戶談什么要緊的合約,才會如此吧!

    “唉——你這樣說,也不是沒可能!蹦蛉藝@口氣,拿了個抱枕在身后靠著!帮L兒他就曾經因為談生意的緣故,把自己跟我們約好打國際電話的時間給忘了,就跟他爸爸一樣,是個事業至上、有工作狂的男人!

    “那么媽就是喜歡上爸這點的?”

    “或許吧!彼恢每煞,眼里充滿了回憶的光芒!爱斈甏蠹叶歼年輕,見了面也都別別扭扭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又不能呆在那不出聲。你爸爸就跟我談他的理想抱負,以及未來實踐的目標。我看他那么有進取心,婚事也不加考慮,就一口答應了。這像不像你跟風兒呢?我聽那孩子說你也是毫不猶豫就允諾嫁給他了!

    “是……是呀!彼銖姅D出笑臉心里卻在苦哈哈的回想自己受迫允婚的過程。那算是毫不猶豫嗎?“我和媽一樣欣賞的也正是莫風那股奮發向上的精神!

    “眼光獨到!云兒,難怪我們婆媳倆會這么合得來,原來不是沒有原因的!蹦蛉碎_心的笑,拉起她的手放入掌中輕輕的拍著,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門外有一陣熟悉的汽車聲由遠而近的響起,云兒側耳傾聽知道是莫風回來了。果然不一會就看見他打開大門,走進了客廳。

    “媽、云兒,已經很晚了你們怎么還在聊天,不會累嗎?”沒料到這時候還會見到母親和……妻子他意外的怔住了。

    “聊天?”莫夫人好笑的望著他!帮L兒,看清楚媽,和云兒是專誠在這等你回來的;尤其是云兒,都坐在這一晚上了,媽還在房里睡過那么一會。”

    “抱歉媽。臨時被個客戶約去談生意,因為時間緊迫,他明天就要上飛機了,而我又有一些資料需要整理,所以一時忙昏頭忘了打電話。下次我會記得的!彼穆曇衾餄M是歉意,坐到母親身邊,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

    “很好,這句話你說到就要做到,反正媽是無所謂,再過不久就要和你爸回巴黎去了;但云兒不同,她畢竟是你娶回來的妻子,要跟你共度一輩子的,你可不能再這么疏失,把她給冷落了,明白嗎?”看著兒子她還是忍不住責備了幾句為媳婦出氣。

    “我明白的,媽!彼c頭聽話的回答。

    “那就好!蹦蛉藵M意了!澳阍缟线要上班,媽就不再多講了。一會你們也早點回房睡吧,媽先上去了。”

    莫夫人走后,原本沉寂的兩人就更加安靜了,空氣中停滯著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氣氛;最后還是云兒先開口化解了莫名的沉默:

    “莫風,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去廚房煮點宵夜來給你吃?”

    “不用了,我晚餐吃得很飽,現在一點也不餓!彼撊ノ餮b外套,把自己放松的躺靠在沙發椅上,暫時累得連動都不想動。

    “那么……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好了,你洗完澡好快點上床睡覺!彼f著就要站起來。

    莫風一把拽住了她。

    “云兒,你等我到現在,難道都不想說說我嗎?”他的視線凝定在她臉上,本來充滿疲憊的雙瞳卻突然顯得黑亮有神、動人心魂。

    她的睫毛輕輕的動著,下意識的回避開了他。

    “你剛剛已經解釋過原由了,又不是故意的,我還能說你什么呢?”

    “那假若……我是說假若我是故意的呢?你也不說我了?”他連忙問,語氣略顯著急。

    她淡淡的點下頭,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憑我們的關系,你知道我是沒有資格說你的,這點……應該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既然這樣,你為何還要等我回來呢?”

    “因為我……擔心你!

    “擔心我,為什么?”他輕攏眉心目光始終無法離開她。

    “一個很簡單的理由——我們是朋友的,不是嗎?”她靜靜的回望他,眼中一片澄澈清靈若水。

    不滿意這個答復,他又再一次緊抓住她的手,使了點勁用力握住。

    “僅僅只是朋友嗎?云兒你再想想,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超出朋友的情誼?在你的心里面哪怕只是一點點就好!彼拥耐∷抗獬錆M渴望,心跳不受控制迫切地期待她的回應。一個對他深具影響力的回應。

    “莫風你喝了酒嗎?不然——為什么我覺得你有點反常,說的話完全不像你了?”她迷惑的雙眼懵懂的凝望著他,心……有些了解,又有些兒畏懼,分不清是什么。

    “反常?”他喃喃的低語著這兩個字像針一般的把他刺醒了。他迅速的放開她,嘴角撇出一絲笑意,似是自嘲也似是諷刺,心降至了冰點。“你說得對,我是有點反常;否則,我怎么會傻得做出讓自己也矛盾的事,徒然鬧了一個大笑話呢?”

    他苦笑的仰頭自嘆,勾起西裝外套,消沉的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云兒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突然敏感的察覺,屬于兩人的事不再是那么單純了。

    為了一份明早會議時需要提出說明的企劃案,周世倫即使下了班,仍留在辦公室內忙碌的工作著。

    他必須這么做,只有藉著工作,他才能阻止自己的腦子閑下來,不去胡思亂想;否則——他真怕會無法應付那澎湃起伏的思緒,像潮水一般的淹沒了他。

    本以為經過這么長一段時間的調適,他已經把心訓練得足以面對任何突發狀況了,誰曉得當他輾轉得知莫風夫妻也將參加那場拍賣舞會時,所有武裝堅強的假象就在那么一瞬間輕易的潰敗瓦解了。

    他終于明白自身的脆弱,其實是根本不堪一擊的。

    為什么呢?早該對云兒死心的他,為什么沒辦法像外表那么瀟灑、嘴里說得那么輕松,徹底把她趕出記憶之外呢?是心有不甘,抑或余情未了?這點,恐怕連他也弄不清,心底那份頑強的執著究竟是什么了?

    好在,他雖然不擅長分析心態,但卻很懂得保護自己,不造成傷害。在反復思量后,他還是決定另派人選代表出席,避免那可能的三人相見、分外尷尬的場合了。

    唉——嘆口氣,他暫時擱下了筆,為自己去倒杯咖啡。不料,這想法才閃過腦海,就看見陸依涵端著個杯子開門走了進來,上面還冒著暖呼呼的熱氣。

    “周世倫,工作得這么久一定口渴了吧?看我為你端來了什么?”她一進門就帶來了滿臉的笑容和友情,把杯子在他面前放了下來。

    咖啡!他低頭一看,不覺溫暖了起來。他們這樣——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唉——他甩甩頭,又慌忙甩去了這種綺想,揚起眉問:

    “陸依涵,這個時間你不是早該下班回去了嗎?怎么還待在公司里?”

    “拜托,不要問我這么簡單的問題好不好?想也知道我是為了幾樁公事在忙啊,不然你早就見不到我了。”

    “是嗎?那你就趕快去處理吧,到時看我們兩個誰先把手邊的事做完,輸的人請吃飯!倍似鹂Х龋麥\嘗的喝了一口。不錯,香醇夠味,她泡咖啡的技術還滿好的。

    依涵開心的在他面前椅子上坐了下來,笑得連眼睛都彎了。

    “哈!不好意思,那我可要先謝謝你嘍,我已經是贏家了!彼斐鰞筛割^,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好,愿賭服輸,你再坐一會,我趕快忙完我們就走!彼憩F謙謙君子風范的,重新拾起了筆。

    “那——要不要我幫你呢?”她躍躍欲試的,對他的企劃案也有興趣參予。

    “讓我想想看!彼鳡畹乃伎贾檬执炅舜瓯橇阂粫昂,我想到了!”

    他清脆的彈了下手指,依涵也欣喜的傾身向前追問:

    “快說吧,你要我幫你什么忙?”

    “很容易,你只要乖乖的坐在這,一句話也不要說,一點聲響也不要發出,就算是幫我個大忙了。”

    “好啊,周世倫,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不理你了!”她氣嘟嘟的瞪他,噘起嘴走了出去。

    留下背后的他響起一陣陣愉快的笑聲,在這一刻,曾有的煩惱都拋到九宵云外去了,心靈獲得短暫的平靜。

    “喂,周世倫,飯都吃過了你還不送我回家,是打算再帶我去哪里?”坐在駕駛位旁,依涵邊望著窗外商店閃爍的霓虹燈,邊問。

    “相信我,總之會是個好地方,不會把你賣掉的!彼练的把持著方向盤,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自如。

    “賣掉我?哼!”她發笑的,打鼻子悶哼著!爸慌履氵沒有行動前,我已經在忙著數鈔票了。”

    “怎么說?”

    “我比你棋先一著,更快下手啊。”她舒服的靠著椅背,打量他。“你信不信?”

    “不信。哪有人會在做壞事前先通知對方的,那當然要暗著來才行!

    “哇!看不出你好像還挺有經驗的,做過多少壞事的啊?說來聽聽!

    “不必了,再怎么加起來也抵不上你豐富。不如你透露吧,有幾個男人在你手底下遭了殃?”

    “這問題……還是等你也受到同樣待遇時,再去問問他們吧,我暫且保留!彼那橛淇斓膿芰藫茴^發,面上有微微的笑意。

    他望眼她。

    “說吧,要是我的感覺沒錯的話,剛才在餐廳時你似乎在幫我省錢,為什么?”

    “唉——不會吧?怎么你話意聽來像在懷疑我的動機?”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皺緊了眉頭看著他。

    “你沒有嗎?”他令人生氣的反問。

    “當然沒有。”她理直氣壯的嚷回去:“第一我沒習慣讓男人請客;第二我也不喜歡占別人的便宜,這樣你聽得夠清楚了吧!

    “的確,但我怎么想你應該都還漏了一個第三!

    “哦?那你說說看我漏的這個第三是什么?”她洗耳恭聽著。

    “第三是……不錯,這次是你賭贏,但下次若換成我呢?反而狠狠的猛敲一頓,那你可怎么辦?豈不是要心疼死荷包了?”這就是讓他懷疑的動機所在!八裕氵@么做的目的就是在未雨綢繆,好教我有所節制不能夠敲詐你的,是不是?”

    “嘩!我現在才知道什么叫‘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愕然的叫:“周世倫,你以為下次就一定會贏我啊?”

    “不信我們再來賭賭看!

    “唉——算了,我才不跟賭性堅強的人打賭呢,自找罪受!彼亟^的一擺手又再一次的問他:“喂,你開了這么久的車子總該告訴我目的地在哪里吧?就算要打家劫舍我也好有所準備啊!

    “陽明山!

    終于聽到地點由他口里說出來了。依涵慶幸的想,不過,沒維持多久下一個反應就是呆愣了。

    “陽明山!”她驚訝的瞪著他。“這么晚了你上陽明山做什么?”

    “你不知道嗎?愈晚那兒的情調就愈好,而且這時候的夜景很美可以俯瞰整個臺北市……”

    “饒了我吧,我們又不是情侶,需要講究什么情調?再說明天還要上班,你還是早點放我回家睡大覺吧,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彼锌噙B天的對他合掌再三拜托,無奈他的回答卻是——

    “來不及了!彼降男,找了個地方把車子停穩了才說出下兩句:“因為我們已經到了,下車吧!

    依涵往窗外望去,這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覺的閑談中他果真把她帶到陽明山上來了。好吧,反正人都到了,不下來走一趟也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她索性推開車門讓自己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中,享受一場大自然的饗宴。

    陽明山的夜景果然名不虛傳,站在山頂上依涵極目遠眺著,心底不禁發出這樣的贊嘆聲來。

    一片綿延不盡的燈海,像條彩鉆般的串連著整個城市,熠熠耀眼、閃閃發光,把夜晚都點綴得明亮了起來,連星空也顯得黯然失色了。

    他們并肩站著、望著,讓山上的晚風帶著股微微的涼意迎面吹來,暑氣盡消。

    “我想知道,你今晚為什么帶我來這里?”許久許久之后,她轉過頭凝視著他,輕聲問。

    “因為我突然很想來看一看這里的夜景,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理由?”他帶笑的眼也依樣回望著她,輕聲答。

    她想了想,搖了下頭。

    “不算,你有那么多朋友的,何必一定要找上我?”她頑固的想弄清楚。

    “如果我另有選擇的話,或許會的。誰叫我那一票朋友全是男人呢?我不想引起別人異樣的眼光。”

    “那么……”

    “別勸我,陸依涵。”他及時的打斷,明白她要說什么!澳壳拔抑幌虢弧笥选皇桥笥选!

    知道自己勸不了他,因此她也不多費唇舌,識趣的打住了。她點點頭。

    “那好吧,改天你若再有需要我派得上用場的時候,盡管說一聲就是了,我一定會奉陪的!

    “謝謝你,陸依涵。”這份誠意是發自他心底的。“不對,你這么晚還沒回去,父母會不會擔心?要不要借我的手機打給他們交代一下?”

    他自認自個的關心出于善意,但她,卻意外兼反常的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樣。

    “喂,你沒搞錯吧?不是你應征我進公司的嗎?難道上面填的基本資料你一眼都沒看過啊?”

    一句話問得他面紅耳赤,差點回答不出了。

    “那幾天光一下午來面試的就有一、二十人我怎么可能會有時間每一份都詳細的看過,又完整的記住!彼瘩g她,這——也算是理由嘛。

    “好,要你看那么多份或許太難,但光記我一個人單純多了吧?你明天自己回公司查去。”她嘔氣的把臉轉開了。還說是朋友呢,結果根本連她的半點資料都不清楚,這朋友——交得真不值。

    “何必呢?有你當面跟我說不也一樣,還需要我去查什么?”他不解其中緣故,依舊理所當然的問,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就生氣了。

    依涵瞟眼他。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看他又一臉求知苦渴的表情,索性就告訴他好了,不要再賣關子了。

    “好,你聽著,周世倫,我是個孤兒,從小是被孤兒院的院長馬修女撫養長大的,現在又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你想這樣的我,會有父母來擔心我的晚歸嗎?所以,這手機還是你自己打吧,我沒你那么幸運有家人可以交代去向的!币篮テ鹚氖,把他原先遞來的行動電話又交回了他手中,心里不免有些傷感。

    “我道歉……”聽完她的話,世倫喃喃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不必了。都二十一年了,我還不習慣嗎?”她淡淡說,眼里卻有一抹掩不住的輕愁。

    “你誤會了,我指的是把你餐廳工作給搞砸的事……”

    “喔,那件事嗎?”她看著他的眼神閃動著一種希望被諒解的光芒。“的確,你是該道歉的。不過人生有失必有得,若沒有那一道過程,我們怎么可能會認識,又成為好朋友呢?”

    “這么說,我還得感謝自己那夜的所作所為,才能換得你這個朋友嘍?”他好笑的問,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喂,你該不會是在鼓勵我用這種方式間接交友吧?”

    “唉——千萬不要!彼诺淖柚顾p手齊搖。“要知道,我當時真是恨死你了,會跟你做朋友,也是出乎預料的事,我想都沒想過……”

    “那么……今日豈不是你的損失了?”他調侃的湊近她,帶著一臉可惡的笑容。

    “好哇!周世倫,你少臭美了!彼e起拳頭,伸手就要往他的胸前打去,卻被他一腳跳開躲過,差點重心不穩的往前傾倒了。

    “唉——小心!”一個箭步,他又重回她身邊,雙手扶住了她。“怎么樣?你沒事吧?”

    “你還問,都是你要跳開……”她埋怨的責怪他,抬起眼卻發覺兩人的距離竟是如此的靠近,近得她可以感受到他暖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以及由他身體上傳來一股屬于男性散發的魅力。

    在心臟愈來愈疾速的跳動中,依涵驀地驚覺自己的臉——紅了,完全沒來由的。

    她承認,她從沒了解過男人是一種什么樣的動物。

    這天午后,趁著莫天夫婦出門拜訪朋友的這幾日空檔,云兒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隨處逛逛。

    說實話,她心里真的很感謝兩位老人家選在這個時候外出,好讓她有機會可以出來走一走透透空氣的。

    否則,她真怕自己會無法忍受與莫風間懸宕著一種怪異氣氛,凝重得幾乎要使她呼吸不過來了。

    因為,她發覺相較于前些日子的緊迫盯人,這陣子的他簡直可以用隱形人來形容了。

    不過,所謂的隱形人,并不是指他早出晚歸,夜夜應酬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若是這樣,她或許還會好過些。

    偏偏,他是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從黑夜到黎明,似乎手頭上永遠有處理不完的公事,不僅沒時間回房睡覺,就連一頓飯——也抽不出空來和家人一起吃。

    于是,每晚,云兒總是會弄個托盤,把飯菜輕輕的放在他的桌邊,然后再預備悄然的抽身告退,不驚擾他。

    而往往就在她有所行動前,他的視線總會那么巧的抬起來對準她,眼中訴說著千千萬萬句,他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復雜情緒。

    這樣的目光卻輕易的把她給定住了,雙腳像生根般的不能動彈。在凝望的眼中,什么思想意識都不存在了。

    莫風——是怎么了呢?而她自己——又是怎么了呢?云兒不能理解,心底……也有個細微的聲響在阻止她理解,不愿弄清楚事情真相。

    看來,她還是選擇逃避好了。云兒決定順從心意,精神頓時感覺輕松了起來,把雙手插入了裙子口袋。

    “李云兒!”

    一個豪邁的男性嗓音自她身后不遠處高聲的揚起,她轉頭望去,立即認出了來人。

    “是你!范文滔,這么巧!彼@喜的叫,面上也有了笑容。

    “不錯,好一陣子沒見了,還記得住我的名字!”他滿意的笑,來到了她身邊。

    “那當然嘍,誰叫我是你的老師呢!痹苾何⒀銎鹆四,他足足比她還高出了一個半頭。

    “唉——千萬別自稱是我的老師喔,否則人家會以為你駐顏有術,通通要跑來找你請教了!彼f笑的,很自然的伴著她往前走。“我們倆做朋友不是比較自在嗎?沒有師生間的拘束感。”

    她望著他笑了。

    事實上,范文滔的年紀還比她大上三歲,今年二十七。兩人會稱為師生,是因為他曾在云兒教的鋼琴班里上過課,是她所有的學生里頭當中最“老”的一個。

    再加上彼此的年齡相近,觀念也差不多,久而久之就成為一對好朋友了,私底下非常談得來。

    “喔,對了,我去過那家樂器行找你,不過他們說你把工作給辭了,為什么?”他這會才想起的問,充滿了關心。

    “其實……也沒什么啦,只是為了一點個人的因素!被谝环N自我保護的心態,她沒有把話對他照實說!澳隳兀拷裉煸趺匆灿锌赵谕饷驽捱_不用上班?”

    她知道范文滔是一間金融公司的襄理,平常的業務工作繁忙,壓力也頗大。

    “我今天休假,當然要好好的放松放松,加點油保養一下嘍。”

    “怎么說得自己好像是機器?”她微笑的,有朋友作伴,心情也覺得開朗許多。

    “大概是我真的有點累了吧?”他下意識的抬手撫平了眉心!耙虼艘簿吞貏e想有個人陪我放縱的玩一玩、瘋一瘋。”

    “那么——你想怎么個玩法、瘋法?”

    “干嘛?問這么多是不是想奉陪到底啊?”他轉向她笑問,興奮得眼睛都有些發亮了。“那——千萬別只是問問而已。哈!我可不想一個人窮開心喔。”

    “用我的人格作擔保,行了吧?”她強力保證著,那股興奮的活力也深深影響了她。

    “那——我們還說這么多做什么?快走吧。”文滔抓住她手臂,半跑的把她帶上了停放在路邊的車子,兩人一塊盡情的玩去了。

    沉浸在歡樂中的云兒,這時候還不知道當回到莫家時會有一場爭執的風暴在等著她。她依舊開懷的笑著、鬧著、玩著沒有絲毫的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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