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動了下,細肩帶自肩頭滑落,胡于宸一震,抬起頭卻見那雙熟悉的黑眸隱隱透著水光。
她似乎想對他說些什么,然而那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卻更令他熱血沸騰。
他拋開理智,順從內心真切的渴望,放縱自己將腦中所有妄念付諸實行。
胡于宸忘了什么是憐香惜玉,他的唇所到之處,在雪白的胴體上烙下鮮明的印記,而她也一直柔弱的任由他擺布,只有在那瞬間因疼痛而發出小貓般的細吟。
李容蕓本就因藥性而感到暈眩,之后又被吻得迷迷糊糊,直到那駭人的疼痛自下身尖銳的傳來,才猛地喚回她的神智。
她疼得想尖叫、想推開他,偏偏身體不聽使喚,自紅唇中逸出的,只有軟弱痛吟,她以為忘我的他不會注意到那小到連自己都快聽不見的輕呼和掙扎,可他卻聽到了。
“我……弄傷你了?”他僵住動作,在見到她楚楚可憐的含淚模樣時,酒意頓時退了大半,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惱不已,忍不住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換得回她失去的東西嗎?她笑得苦澀,卻發現自己很難責怪他什么。
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太愛那個死去的前女友,然后又被她那賣女求榮的父親算計罷了。
“對不起!彼殖隽寺,帶著安撫意味的細吻溫柔的落在她的雙頰。
李容蕓的心不覺為之一顫。
面對這個傷了她,卻又如此低聲下氣道歉的男人,他的嗓音如此低柔,表情那般不舍,即便先前對他有任何惱恨,此刻也早消失殆盡。
她閉上眼,在心底輕輕嘆息。
李容蕓猛地從三人座沙發上坐起,大口的喘著氣。
汗濕的長發貼著她的臉頰,她茫然的瞪著陌生的房間,隔了好一會兒才突地反應過來。
又夢到那天晚上了。
她困擾的用手撫著疼痛的額,心跳得太快,像是要從胸膛蹦出似的。
這兩年來,她常會夢到那些她并不是很想記得或回憶的事,每次驚醒,總流了一身冷汗。
若僅僅是夢到就算了,但她也同時記起了自已現在的處境——
她、被、綁、架、了!
綁匪是夢里的男人,時間則是距離那一夜的兩年之后。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她實在無法理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昨晚重逢至現在,她的農服一直都完整的穿在身上,不像上回那樣難堪。
李容蕓深深的嘆了口氣。
自從兩年前那個早上,父親直闖飯店“捉奸在床”,想趁機逼胡于宸娶了她,卻反而惹得他惱怒離去,這兩年來他們再也沒見過面。
她可以理解昨晚他所顯露的怒火,卻不明白他綁架自己做什么。
當時他認定了她和父親一起算計他,連帶著也厭惡她。關于這點她從沒企圖想解釋,反正……他們往后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至少當時她是那樣以為的。
她從沒想過他不但再次出現在她面前,還綁架自己。
感到左手仍酸麻著。她拉開掛在左腕的水晶手鏈,輕按著那道平同藏在手鏈下的疤痕。
昨晚真的太逞強,明知左手當年傷了手筋,她還使盡力氣演奏鋼琴,也難怪會痛成這樣。
算了,綁架就綁架吧!反正現在的她孑然一身,沒什么好擔心牽掛的,況且她也從不是那種遇到困境就驚慌失措、坐以待斃的人。
第2章(2)
說服自己放寬心后,李容蕓起身下了地,走至門邊試圖轉動門把。
門,開了。
她錯愕的瞪著輕輕一轉就松開的門把,沒想到居然沒上鎖,看來綁匪不是太有自信,就是太不專業了!
走出房間,李容蕓躡手躡腳的下了樓,卻意外的發現屋內一個人也沒有——至少她沒碰上。
好奇的打量了會兒四周環境,大理石的地板、深色的家具、純白而無任何裝飾的墻壁,塑造出一個清冷的空間。
整棟房子干干凈凈,甚至看不到什么雜物,看來平時并無人居住。
光裸的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忍受著大理石冰冷的溫度,李容蕓在考慮一會兒之后,決定順從正咕嚕咕嚕叫的胃,踏進廚房覓食。
還好她本來就沒抱什么期待,因此在發現那大得夸張的四門對開冰箱里,只擺了幾顆蛋時,也沒有太失望。
如果這間屋子里就只有綁匪先生一個人住的話,那冰箱里有放東西就很了不起了。
將蛋自冰箱中拿出,李容蕓又東翻兩找了好一會兒,才從柜子里找到一瓶未拆封的沙拉油跟平底鍋。
只是煎個蛋而已,應該不難吧?她遲疑了幾秒。
算了,她好餓,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干脆的將平底鍋放至瓦斯爐上,倒了油,開火。
“你就算想逃跑,也不需要搞出這么大陣仗吧?”
正當李容蕓手忙腳亂之際,某個清冷的嗓音驀地自身后響起。
她有些狼狽的回頭,赫然見到那個昨晚綁架她的男人正站在廚房門邊,皺眉瞪著自己。
好吧好吧,她完全可以理解他瞪她的原因……
“我不是故意的……”她嘆息,放下手中的鍋子,語氣很無辜。
“我看綺竹做菜明明就很簡單,哪知道原來煎個荷包蛋也這么難?”
她的人是還好,只有手被濺起的油噴到,生出幾個醒目的紅點,大概半天后就會消掉,但臉上表情卻尷尬萬分。
“所以你就差點把我的廚房給燒了?”胡于宸瞥著那只被燒得焦黑的平底鍋,再看看墻上被薰黑的磁磚,若非她無措的表情太明顯,他實在很難不懷疑她有什么其他企圖。
要不是他及時趕回家,還不知道會釀出什么災情。
“我就說了,我不是故意——”她氣虛的道。
她也不想弄成這樣呀!不過就是肚子餓了想煎個蛋吃嘛,誰知道那些綺竹做起來輕而易舉的動作,自己竟然會搞到燒壞鍋子?
胡于宸沒再說什么,只是走上前將燒壞的鍋子扔進洗手槽,然后從剛自超商買回來的袋子里拿出面條、雞蛋、青菜和炸醬罐,其他則冰入冰箱。
李容蕓錯愕的看著他翻找出另外一只鍋子,裝了水、放在瓦斯爐上開火,甚至還熟練的洗青菜,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去把碗筷找出來。”見她愣在那兒不動,他開口吩咐。
這房子是他的,卻沒來過幾次,雖然應有盡有,但很多東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放在哪。
“噢。”李容蕓傻傻應了聲,然后開始找碗筷。
直到她乖乖把那套全新的碗筷和湯匙都拿出來,順便仔細清洗了一遍后,才突然想到……
他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除了那些斯德哥爾摩癥的患者之外,有像他們關系這么和諧的綁匪和肉票嗎?
她的動作頓時一僵。
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兩年前那一晚的他太脆弱、太溫柔了,也可能是從昨晚至現在,他并沒有對她做出什么傷害的舉動,總之她很難對他有什么懼怕的感覺。
不過胡于宸顯然沒空理會她的胡思亂想,這時鍋子里的水已經煮開,他將面條投入鍋子,煮了一會兒后將青菜也丟了進去。
過了幾分鐘,待面條和青菜都煮熟后,他撈起來瀝去水份,最后才將雞蛋打入鍋中。
李容蕓瞪著他流暢的動作,明明覺得跟這個不太熱的‘綁匪“聊天很奇怪,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沒想到你居然會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