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腳步聲教偎在葫蘆懷里的衛玲瓏轉醒。
“我我我待在這兒只是想保護娘,我馬上回房!
她急著要跳下床,反倒是驚醒了倚在床柱入眠的葫蘆。
“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毙l凡笑道,一把將女兒抱在臂彎,一手掀開了葫蘆的紅蓋頭。
“我的妻子!
終于,不再只是個妾,而是他以八人大轎,讓皇上主婚所迎娶的正室。
葫蘆嬌羞地垂下臉,就見他抱著女兒上床,取下她的鳳冠,隨即拉著她一道睡在大床上。
“爹爹,我可以一起睡?”衛玲瓏問得小心翼翼。
“嗯,只有今夜!毙l凡撫著她的發,親吻著她的額。
這孩子,他冷落她太久……雖說他總覺得自己是疼愛她的,但是事實證明,每年入春,他總是不自覺地漠視她,而這一點,她早已發覺卻從不說出口,這孩子就和她的娘一樣,令人心疼。
衛玲瓏抿著小嘴,忍著喜悅的淚水。
“那好,趕緊睡吧。”葫蘆翻身抱著女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立刻遁進睡夢之中。
那快速入睡的模樣,直教衛凡輕笑連連。
但,都無妨,這一切對他而言,已經足矣。
番外禮尚往來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林間閃動金光,夏風拂過,綠葉窸窣作響,鳥兒在林間飛舞嗚啼,一切悠然自在得宜人。
然而,衛家主屋寢房內,氣氛正凝滯,眾人的目光皆洛在御醫切脈的手上。
房內靜寂無聲,彷佛眾人皆屏息等待結果。
只見老御醫抬眼,笑撫長須。
“恭禧衛爺,夫人有喜!
夫人有喜四個字落下的瞬間,衛凡臉色蒼白如紙。
要是不知情的人見狀,定會懷疑他根本未與夫人同床,然而夫人卻有喜了……
事實上,老御醫根據他的臉色也忍不住這么猜了。
“……怎么可能?”好半晌,衛凡才低喃出聲。
連著數日,葫蘆皆說身子攽被雷劈到,渾身不舒服,又是頭暈又是想吐,嚇得他以為鬼差又要上門索魂,立刻上奏皇上借來御醫診治,豈料竟是她有喜。
“怎么不可能?!”潘急道不滿地推他一把。
“搞什么,把我嚇得以為竹安遇到什么事了,自告奮勇送御醫過來,結果竟是有喜了……有喜不是很好,你那什么嘴臉?!”
“怎么可能有喜?!”衛凡怒目瞪向躺在床上,以被覆面逃避的葫蘆。只見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扯開被子,質問:“我不是要你喝……”
“好苦,人家不想喝!彼凉M羞紅,惱他竟在眾人面前質問這閨房私事。
“你不知道這樣一來……”
“人家想替玲瓏找個伴嘛!”
“有若真跟戲武在!”
“你還敢說,你根本就不準若真和戲武靠近玲瓏!”防他們簡直跟防賊沒兩樣。
“男女授受不親!”
“那就對啦!戲武和若真就算被你收為義子,終究不是玲瓏的親兄長,你不肯讓他們倆新近玲瓏,我就生一個親近玲瓏嘛!”
“她天天纏著你,你陪她不就好了?”
“……你天天纏著我,我怎么陪她?”她瞇眼斥道,一點面子都不給。
至此,衛凡終于無言,肩頭突地傳來重量,只見潘急道搭上他的肩,不斷哂嘴搖頭。
“你羞是不羞?”
“關你屁事?”
“我妹子有喜,我前來祝賀,敢說不關我的事!币确標俣仁遣皇牵空f真的,比這項他不會輸他的。
“她不會有喜,這是意外,必須處理的意外!毙l凡沈聲道。
“你……”潘急道微愕地瞪著他。
“你敢打掉我的孩子,我就休掉你!”葫蘆立刻坐起身,伸指罵道。
衛凡無奈閉了閉眼,坐到床畔。
“葫蘆,你不懂,我……我好怕你要是生育的時候又……”他怕歷史重演,再來一次,他承擔不起。
“說什么胡涂話?二娘都說了,當初那事是因為顏芩下藥,如今顏芩不在,又有你和二娘在,府里這么多人照顧我,還能出什么岔子?”葫蘆自然知道他的擔憂,輕握著他的手安撫著,“況且,要是我真能生育,不就代表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正常?如今我已改名換姓,鬼差找不到我的,我要和小爺一起白頭偕老的,還記得不?”
衛凡靜心傾聽,好半晌啞聲問:“你非生下這孩子不可?”
“對!甭曇翮H鏘有力。
“……好吧!
“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小爺!焙J喜出望外地摟著他的頸項。
衛凡輕撫著她的背,道出條件,“但是,從這一刻起到你生產為止,你不準離開這間房!
“咦?”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沒有議價空間!
見衛凡冷沈堅決的神情,葫蘆心知這確實是底線了,所以只好——“好,就這么決定。”先答應,至于怎么做……嘿嘿,再說再研究。
葫蘆打著如意算盤,看著衛凡向御醫請教如何安胎,再見潘急道欣欣鼓舞地向自己祝賀,不由得笑瞇了眼。
然,她的笑意,只到這一天為止。
因為天亮之后,她發現——
“喂!衛小爺,你為什么給我上了腳鏈?!”天亮欲下床之際,她才驚覺她的腳竟不知何時上了腳鏈,另一頭則是拴在床柱上。
“你這不是要害我跌下床嗎?”
“所以我一直抱著你,不是嗎?”睡在身側的衛凡對答如流。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瞇緊眼,小手已經忍不住地扯著他的嘴角。
“我不是說了,不準你離開床嗎?”
“可是……你這樣我要怎么如廁沐?”她忍不住點出最現實的事項,要他放棄這么可怕的囚禁計劃。
“小爺服侍。”
“你……”
“是我害你得受這床牢,所以我服侍也是應該的!毙l凡笑瞇眼道。
葫蘆閉了閉眼,不敢相信他竟真打算將她囚在這房里。
但,沒關系,他有張良計,她就有過墻梯啦!
兩刻鐘后,她向如霜求救,半個時辰之后,她就再也見不到如霜,只好在午膳時,她托大哥找阿潘求救。
豈料御門跑了一趟太尉府才知道,潘急道在昨日被皇上要求鎮守宮中,長達八個月,也就是說這八個月里,潘急道是別想要出現在衛家了。
葫蘆聞言,直覺告訴她,這根本就是小爺搞的鬼,但不管有無證據,已經無法改變她眼前的命運。
可怕的是,她一天的吃喝拉撒睡,皆有他在旁服侍,在他面前,她毫無自尊可言,更教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真的日夜不休地與她共處,推掉所有生意,交由其他大掌柜處置。
這是她有記憶以來,頭一次可以與他晨昏共處,雖然對他的蠻橫稍有不滿,但是……她喜歡他作陪。
當然,作陪很好,但是……不用連她要生了,他都要在旁觀禮吧?!
更令人發指的是,他竟然抱著玲瓏一起觀賞!
“衛小爺,你還不快把玲瓏抱出去!”她吼著,不忘呼呼呼地平撫陣痛。
“娘……”衛玲瓏兩泡淚已經在眸底待命。
“玲瓏,瞧見了沒,當初你娘親生你的時候,亦是如此,如今因為你想要有人作伴,所以你娘得要再受一次苦。”衛凡將女兒抱進臂彎,不忘機會教育,企圖從此之后永除后患。
“你這混蛋,你在胡說什……啊……。 焙J披頭散發,額間冷汗不斷,抓著被衾上的指,關節泛著紫白。
衛凡見狀,趕忙握住她的手,而她立刻不客氣地抓手入口,狠狠地咬。
他不覺痛意,眉頭緊鎖,魅眸緊瞇,多盼能替她分去一些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