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吻就……
可惡!她當現在是在演哪一出?“玀”密歐與“豬”麗葉?
去他的!該死的!白目女人!以為偷吻他就能勾引他嗎?
焦慮地拉起被子蒙住憤惱的俊臉,差點因動作太大而撞到額側的傷。一想到傷口,又勾動起他壓抑在腦海內的某張小臉,登時,低咒聲回蕩在房內,六角棺木型床鋪上的頎長身軀猛地彈起。
“可惡的臭女人,憑什么親我,我有同意讓你親了嗎!”威廉惱火的喃喃自語。
兩張靠在門縫上偷覷的麗顏交換了頗感興味的一眼,接著,白雪率先出聲。
“威廉,你確定不追上去嗎?也許還來得及!
陷入自我沉思中的威廉渾然驚醒,忿忿地瞪了白雪一眼,也借以掩飾飛掠而過的心虛神色。
“我管她去死咧,害我這張史上最俊美少年的寶貝臉蛋受傷,等小舅回來,看我怎么跟小舅算帳!”而且小舅都說過她是他的最新任務了,肯定會再去什么薛的地方把她救回來,根本不用他出馬。
“你確定嗎?”看破了他的想法,白雪狡黠的一笑!胺讲盼腋【送ㄟ^電話,他說他要評估情形后才考慮救不救她,你真的要讓伊芙就這樣離開?”
威廉心口一擰,卻故作一臉輕松!班,那很好啊,關我屁事!眿尩模【耸遣皇窃诨H?怎么可能不去救她?
“聽說她以前過得很凄慘,被當成工具,簡直天天過著機器人似的生活!
威廉古堡怪咖最厲害的一搭一唱又開始了,梅杜莎附和道:“聽說她是被領養的孤兒,養父就是薛爾頓的幕后黑手,是個色迷迷的老頭,覬覦她很久了……”
某張慘白的俊臉上青筋浮起,側臥回床榻的瘦削后背像一把拉起的弓,僵硬緊繃,環在前胸的雙臂悄然握起雙拳,極力按捺住勃發的熾熱怒焰。
“夠了沒,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威廉忽然跳起身怒吼。
兩怪咖很有默契地齊眼瞟他,一臉“你很孬”的表情。
他被狠狠的激怒了,飆高音量宛若起誓般大吼道:“告訴你們,我討厭死那個女人,更不可能去救她,我要是去了……”
“你要是去了就怎樣?”兩怪咖挑高秀眉睨著他。
威廉咬牙切齒,“我要是去救她,以后就改性愛女人。”
兩怪咖狐疑地互看一眼,悄聲嘀咕,“為什么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是在替自己開脫……”
最狡詐多智的梅杜莎怒瞪他一眼,“卑鄙的小子,竟然來這招陰的!
如果威廉真去救伊芙,那不就代表假性同性戀的“假性”完全成立,他居然還有臉說要改性愛女人?
想套話的人反被擺一道,白雪和梅杜莎悻悻然地瞪著威廉,發現老是沒個正經的美少年其實在重要關頭時也是精明狡滑得連半點虧都不吃,一點便宜都占他不得。
兩怪咖恍然大悟,原來威廉古堡三怪咖當中,最精明、老謀深算又最會拗、最會替自己找臺階的人就是他。
不過,她們很清楚,也敢用不怎么值錢的人頭掛保證,這個口是心非又愛嘴硬的三八美少年肯定到最后還是得順從心念去尋找。
尋找什么?
一般人俗稱的真愛羅。
位在東歐,鄰近保加利亞的某個神秘地方,名為薛爾頓。
眾所皆知,保加利亞的國花為玫瑰,薛爾頓則有其聚落之花,罌粟。
不錯,罌粟便是許多毒品寶貴的原料,大麻、鴉片、嗎啡乃至于海洛因,娉婷嬌美的罌粟,全是這些邪惡之物甜美的來源。
薛爾頓,是國際販毒的最大宗出產地,縱橫黑市的毒梟們和走私販賣的零售者們都很清楚,想買成分最純正的毒品,這里是首選之處。傳言,許多國際通緝的大毒梟藏匿于此地,但純屬傳聞,從未得到過證實。
此聚落神秘而低調,他們自成一格的封閉式生活讓外人無法輕易混入,對外來客的人數與來歷嚴加控管,甚至對不信任的拜訪者暗地動用殘酷的私刑……
戰火持續在周遭震耳欲聾,加薩走廊烽火連天,鬧上國際新聞已非這一、兩年的事,以巴雙方種下的仇恨種子在近年來徹底開出絢爛致命的花朵,數以萬計的生命顛沛流離,這里處處彌漫著死亡的氣味。
某道布滿炭黑煙硝的身影手持輕機槍,伏于泥坑上,原本細皮嫩肉的肌膚滿是污漬與些微擦傷,精瘦的身形不若之前那般不堪一擊,鑲烙于深邃臉孔上敏銳陰郁的雙眸鎖定在左手邊的資料夾上。
資料夾里載滿他尋求以久的訊息,剛從一架私人噴射機上投擲而下,到達他手邊時,他正解決了幾個媒體口中所謂的恐怖分子,一顆不長眼的子彈更將資料夾射穿一個洞。
以最快的速度默閱完畢,忿然合上資料夾,威廉低咒,“媽的,才訓練一個月就把我空投到這種殺戮戰場來,說什么是訓練總檢,根本是要我的命!”
加入這場混戰三日,他在這里根本不分敵我,更不屬于哪一方,只知道當有人將槍口朝向他時就得反擊,戰場上,只要能多呼吸一秒就是種奢侈的幸福。
血流成河,眼前的世界僅是黑與白的強烈映照,兇殘陰狠是生存法則。
須臾,流彈不分青紅皂白的飛射而來,威廉倏地瞇起亮眸,抄起輕機槍,迅速補充彈匣上膛,數秒間再度格斃了幾名傭兵。
以巴戰爭最常出現這種外征傭兵,這年頭為錢不要命的大有人在。
威廉翻身躍起,將資料夾夾在腋下,正打算毫無目標的殺出重圍時,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自左方著火的樹叢間驟現。
狄海涅一襲利落的墨黑戰斗服,飛快將威廉拽向他!翱倷z結束,你總算通過羅蘭測驗的最低門檻!
“最低門檻?!”威廉怒吼,被動地任狄海涅塞入停在荒地上的一架直升機里,聲響如雷的螺旋槳幾乎掩蓋了他的吼聲。
機上就他們兩人,駕駛者自然是狄海涅。
“我昨天還被兩個哈瑪斯組織的人用火箭炮攻擊!”直升機順利起飛,威廉猶在兀自怒吼著。
他會抱怨也情有可原,別人日積月累的體能與技術卻得在短短一個月中盡數趕上,天天睡不到五小時,雙眼睜開面對的就是槍口,成天和冰冷的武器廝混,有時甚至得以肉搏戰取勝。
這些殘酷沒人性的磨練,威廉全咬牙撐住,不僅順利通過家族內專門設計的一套魔鬼訓練法,連口氣都還沒喘就又背上槍袋,像顆人球被空投到加薩走廊沖鋒陷陣。
狄海涅漫不經心地轉頭瞥了后座抱怨不停的小子一眼,“這可是你心甘情愿的,沒人逼你,也沒人拿槍抵在你頭上。”
威廉爆著青筋的掌爬梳過頭發,神情顯得相當不自在,不過僅一秒后便又繼續開炮,“拜托,小舅,你真該來看看我額上的那道疤,根本是害我毀容耶!”
“光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疤痕,你甘心冒著生命危險被操,還被丟到戰場上,只為了去找一個女人算帳?”狄海涅唇角微牽,冷嗤一聲,目光頗具深意的再次瞟向他。
威廉果然眼露心虛的挪開視線。
狄海涅干脆將話說白了,“拜托,幫你我一個忙,這種爛到發臭的借口實在不符合你華麗的格調!
“小舅,你平時話沒那么多,干嘛老是針對我!”威廉雙臂環胸,別開臉眺望遠處,就是不肯迎上狄海涅嘲謔的試探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