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瑛鄭重的點了點頭,“宣瑛知道!
太子妃很快便將適才講的秘密擱在一邊,談興頗濃地道:“本宮閨名寒梅,因此也特別鐘愛梅花,何況這梅花還是我國的國花……”
丁宣瑛聽得一楞。原來大錦朝也有國花,而且恰恰與她來自的臺灣國花相同,都是梅花,還真是微妙的關聯。
冬日里除了梅花、山茶花和青松,也沒其他花木可賞了,幸而云府的梅林占地遼闊,花苞初綻,那點點紅梅映在白雪之中,兩者相互襯映,委實美不勝收。
“這園子倒是精巧,一步一景!笨粗淮卮氐幕▔褐︻^,太子妃幽幽地道:“本宮最愛繡梅,如今卻是再也不能拿繡針了!
看太子妃如此傷神,丁宣瑛便不敢細問,怕勾起太子妃的傷心往事。
隔日,她悄悄找上孟寒玉,詢問太子妃不能刺繡的原因。
孟寒玉聽到她要問的事,眼神瞬間變得冷酷。
“五年前,梁側妃滑胎,皇后將此事指為是太子妃的計謀,設計了一個人證物證俱全的嫁禍,在太子的求情下,死罪雖免,但活罪難逃,皇后知曉太子妃素日里喜愛刺繡,便罰太子妃在酷寒冬天里將雙水浸在冰水之中一個時辰,自此落下了病根,雖然雙手未廢,但使針會抖,繡出來的東西就如同那初學者一般,太子妃從此不再拿起針線。”
雖然他說得平靜,但丁宣瑛可以從他眼里那隱忍的細微變化看出他內心的憤慨,自己的姊姊被陷害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姊姊受罰,那該有多煎熬啊。
她深深注視著孟寒玉!澳敲淳突瘧崬榱α,定要將太子妃娘娘安全送抵京城,等到娘娘成為皇后,那么便再也無人敢欺負娘娘了。”
孟寒玉激動道:“少奶奶所言,正是我等心中所想!若不是少奶奶妙手回春,救了娘娘一命,若娘娘真有什么不測,就要親痛仇快了。”
丁宣瑛誠摯地道:“過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可以笑到最后!
前世,只要遇到削價競爭的對手,她都會這么告訴自己,一時的受打壓不要緊,最后的勝利才重要。
孟寒玉眼里滿是激賞,他一個抱拳!吧倌棠趟詷O是!在下一定謹記在心,也會藉此勉勵娘娘!”
不遠處的廊下,云斂鋒站在那里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他的視線停在丁宣瑛發上的蓮花白玉簪上,那是她素日里最常戴的發飾,素素雅雅的,很襯她的人,與她身上那件水紅色的梅花襦裙也極為相配。
坤弘大惑不解地問:“瑛少奶奶和那翩翩少年郎……小的是說,琰少奶奶跟那孟浪的家伙到底在說什么。吭趺凑f了那么久,還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走吧!”云斂鋒寒著臉,一股說不清的醋意在體內翻涌,就像有股風暴正在蔓延,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自己感情的感覺,如果那人不是太子妃的侍衛,不是神策衛的人,他會……他會如何?找那人決斗嗎?為了丁宣瑛跟那人決斗嗎?別說笑了,”宣瑛算什么?!他為何要為了她與人決斗?
“現在還回束香軒嗎?”坤弘小心翼翼地問,主子這臉色前所未見啊,他要小心點,以免火燒到身上。
“不去了!”云斂鋒轉身,冷冷地說:“到煙雨軒!
他原是特意回來跟丁宣瑛一起用飯的,記掛著她的風寒好些了沒,不想卻叫他撞見了這一幕,自然是什么心思都沒有了。
坤弘哪敢戳破主子正在惱羞成怒,忙附和道:“是該到煙雨軒去瞅瞅,早晨白蓮姑娘打發了小丫鬟來說少奶奶身子有些不爽利,頭疼得緊,讓爺有空去看看呢!
宅里混久了,他是個人精,自然明白奶奶們要見爺的借口都是身子不舒服,哪里是真的病了。
煙雨軒是溫詠佩的處所,她正在用飯,不想云斂鋒卻真的來了,把她高興得笑開了眼,立刻笑靨如花的迎上去。
“爺可來了,儀兒在找爹呢!睖卦伵羼R上搬出溫情攻勢,笑容可掬地道:“儀兒最近琴可彈得好極了,要不把儀兒叫來,讓她彈奏一曲給爺聽?”
“改日吧。”云斂鋒坐了下來,白蓮連忙為他擺飯。
白蓮是溫詠佩房里的陪嫁大丫鬟,也是溫詠佩的心腹丫鬟,原是備著給云斂鋒收為通房的,但云斂鋒卻是一個通房丫鬟也不收,叫她十分失望。
“要不,我再親自下廚為爺做一個鴨醬三絲?”溫詠佩討好地問!盃斶@幾日忙著喪葬之事肯定沒有胃口,臉色也憔悴了許多。”
云斂鋒漫不經心地道:“不用忙了,菜色足夠了,我也確實沒有胃口,湊合著吃便是。”
他極為不喜溫詠佩性格里的爭強好勝,但是一個月里,他約莫會有五、六日睡在這里,原因無他,雖然他不懂得如何與女兒親近,但也想盡到為人父的責任,儀兒又是個羞怯容易滿足的,只要他聽她彈琴或贊美她繡工不錯,她便會高興得紅了臉,他來煙雨軒,主要是看看女兒。
蕭娘姨那里他是不大去的,對于一個眼里只有錢的女人,他與她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而奇怪的是,他對兩個半點不像他的兒子也產生不了親近之心,自蕭姨娘生下孩子后,他就沒再上她那里去了。
至于梅姨娘……他為之失笑的搖了搖頭,自己當初嫌棄丁宣瑛懶胖,哪里知道同時入門的溫詠佩、蕭姨娘、梅姨娘也沒有一個能與他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倒真像是他的報應。
“待會兒我幫爺洗腳吧!泡泡腳會舒服些,夜里也好眠。”溫詠佩猶自百般殷勤地道。
云斂鋒皺眉道:“不是說你頭疼嗎?這幾日你也沒少勞心勞力,得空便歇息去,不必招呼我了!
素日里他也沒感覺溫詠佩如此煩人,今天格外嫌她話多。
因著心煩,他吃了半碗便擱下筷子起身,腦海里老是浮現丁宣瑛同那侍衛說說笑笑的樣子,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們究竟在說什么?丁宣瑛何以那般專注的看著那家伙?那家伙哪一點吸引她了?風采并沒有他出眾啊……
夜里,床帳放下了,溫詠佩一雙纖纖玉手膩了上來,輕撫著云斂鋒的胸膛。
她想要懷上兒子。
既然想懷孕,那就要努力點,憑她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懷孕的,如今蕭姨娘那賤人不但一舉得男,還是對雙胞胎兒子,叫她怎不心急如焚?加上丁宣瑛那賤人隱居了多年,如今又跑出來給她添堵,還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狐媚樣子,萬一相公被那賤人的美色給迷惑,自己懷孩子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所以她得再加把勁才行,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懷上兒子!
“今日累了,睡吧!痹茢夸h不著痕跡的把溫詠佩的手拿開,閉上了眼。
他對房事并沒有特別的需要,向來也覺得身邊有溫詠佩和蕭姨娘、梅姨娘已經太多了,這么多年來,也沒再添小妾和通房。
對于女人,他之所以這么節制,是厭惡極了他爹留連煙花之地后那全然無廉恥的模樣,竟是放縱得無法控制,也種下了禍根。
因此,他嚴肅的告誡自己,不得沉迷女色,而他也做到了,除了當初娶妻時一同迎娶的平妻和納兩名姨娘,他身邊沒再添新人。
而適才他拒絕溫詠佩的求歡自然不是因為不得沉迷女色的誓言,且溫詠佩對他而言也不是女色了,只是妻子跟女兒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