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天吶,這里太美了!”看著他們目瞪口呆的神情,她更是覺得這樣冒險值得。
“不知道這莊園的主人是什么樣的人!可以擁有這么豪華的裝,他一定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那女人進入莊園后不斷地贊嘆。
“這所莊園的主人是個藍眼的帥哥,像是王子一般的人!”寧靜海有些自豪地做介紹,“不過,這里的規矩很嚴格,你們恐怕見不到他!”她帶著他們由小路來到莊園東邊的草地上,這里是園內最安全的地點,管家他們不可能會來。
“這草地太漂亮了,寧小姐,你平時就是在這么美的地方工作的嗎?”女人甩開她男友的手,迫不及待地撲在松軟的草地上。
“呵呵,是啊!你們可以先在這里拍一會照片,我等會帶你們去城堡里面,不過,只能去一小會哦!”
不用她多說,那兩人已經拿出相機開始拍照了。
那個女人似乎真的很喜歡這片莊園,在草地上不停地擺姿勢,要男友幫她拍了一張又一張。寧靜海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一個草地都可以拍這么多照片,那等會進了城堡他們豈不是要拍到天黑?看來她得提早一些帶他們進去,讓他們把最重要的求婚一事給辦妥。
“親愛的,今天好熱哦!”女人除下外套,只穿著一件小吊帶立在男友面前撒嬌。
“哇!”寧靜海眨眨眼,在心里贊嘆她豐韻的身材。有前有后好有女人味,哪像她,怎么吃都不長肉!
“親愛的!”女人舒展了一下手臂,朝她的男友勾勾手指,兩人立刻在草地上擁吻起來,一點也不介意旁邊有個可憐兮兮的旁觀者。
寧靜海目瞪口呆,他們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親熱嗎?這,她實在有些無法接受!這種情況下,她是不是該稍稍退場才對呢?
“嗯……我去拿點喝的,等會過來……”她的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也不管他們到底有沒有聽見,就低頭退出草地。
接吻?她沒談過戀愛,自然也沒接過吻。目前為止與男生最親近的動作也只是上次幫萊恩吸毒刺,在形式上算是親過男生的臉頰了。萊恩雖然很帥很俊比以往她認識的男生都優秀,可是他畢竟是同志。Q句話說,他和她根本就是姐妹一族,她喜歡男人,他也喜歡男人!唉,真的有點可惜,如果萊恩喜歡女人的話,那她……
寧靜海又讓自己一時冒出的想法給嚇到,不會吧!如果萊恩真喜歡女人,她想當他的女朋友?!天。∵@念頭太不健康了!他是她的朋友耶!她說好要幫他的!怎么可以對他亂想!
在冰箱前拿出飲料的她猛用飲料罐砸自己的頭,一定是今天太熱她熱昏頭了才會有這種想法!她要砸醒自己!砸醒自己!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男聲自她背后傳來,萊恩那雙藍瞳里含著不解,正站在她身后看著她。
“萊恩?”她慌張地停下動作,卻不小心滾落了手里的飲料。飲料罐砸在地板上,發出很響的聲音,讓她更加尷尬,怕他會看出她的窘迫。
“飲料掉了!彼此谎郏瑥澭鼮樗斓匕迳系墓拮。
“我自己來!”她急忙也跟著彎腰,伸手卻觸到了他修長的手指,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接觸,平時她根本不會在意的碰觸,此刻卻讓她連心跳都加速了。萊恩畢竟是個男人啊!她快速縮回手,然后拉著自己的辮子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她古怪的表情和迅速抽手的動作都落在他的眼中,他緩緩將飲料遞到她面前,“拿去!”
“哦!”越怕就越緊張。他的聲音,他的手指,對此刻的她來講都有一種特殊的震撼力。或者應該說,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震撼,對她而言,他真的只是一個朋友嗎?
“那晚,謝謝你!币驗槭撬,他才開口說話,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簡單交談,對他來說并不容易,“工作做完了?”
“嗯,是啊!”她無法抬頭看他的眼睛,在異樣的心態下,她只想盡快逃掉,“我,不是!其實,還有一些工作,我馬上要去做!”
敏感的他立刻聽出她話中的意思,“要走嗎?”
“是啊,我現在沒什么空,我先去工作了!我、我空了再來找你!”她瞄了他一眼,俊冷的臉依舊,藍瞳正靜靜地注視著她。
“我知道了。”他移開視線,淡淡地轉身離開。
她的謊言被他看穿了嗎?寧靜海抬頭目送他的背影。她今天的口氣是不是太不好了,他是不是生氣了?唉,她無奈地嘆氣,紅唇邊總是上揚的弧度也落了下來。都怪那對情侶啦!干嗎沒事在她面前接吻,害她心神不寧!
她拉開冰箱,又拿了一罐飲料,低頭怏怏走出餐廳。
來到東邊的草地,她卻看不到那對情侶。奇怪,這里就一片平坦的草地,他們兩個能走到哪里去呢?怎么會連個人影也不見!
“拜托!總不會那兩個人自己走到別處去了吧!”她心中警鐘大震,如果不小心撞上管家或保姆,她可是會很慘的!她不安地開始四下尋找,南邊的花壇邊,西邊的樹林里,她全部兜了一圈,卻都找不到。
那兩個人,難道自己進去城堡了?
她忙調頭來到城堡的正門前,幾聲抱怨的人聲后,正門被人用力推開,怒氣沖沖的管家將那一男一女推了出來。
果然在這里!天,完了!
“是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這里是私人的地方!”克洛的口氣重得連寧靜海都嚇了一跳。
她硬著頭皮上前,攔住了老管家手里趕人的掃帚,“對不起,是我帶他們進來的!”
“寧小姐,又是你!”他氣得舉起掃帚,對著那仍不離開的兩人落下。
“管家先生!”見狀,她一把抓住掃帚,為他們免去了這一下,“請不要這個樣子,怎么說都不能用掃帚打人!他們只是希望在這里參觀一下而已,責任在我,你這樣會傷了別人自尊的!”
“你!”老人重重地甩下掃帚,一手顫抖地指著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是的,如果他可以做主,他和索而娜絕對不會讓這個女孩留下。在他們心中,任何人都沒有少爺重要?蓱z的少爺受盡了苦,他們只是想他待在莊園的這段時期可以盡量過得平靜。只是,這個來這里工作的中國女孩,卻成了少爺首次的例外,若不是少爺的命令,他們根本不會留下她!現在,她卻得寸進尺,竟還讓毫不相干的外人進入莊園,甚至近到少爺的身邊,令他再受折磨!
“寧小姐,請你不要再自作主張了!你知道這對少爺會造成什么影響,會產生什么后果嗎?你根本就不懂!”
“我怎么會不懂!”她護住那兩位情侶,“還不是一些什么身份,規矩的問題!萊恩難道要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嗎?他們只是參觀一下!用不著這樣大動干戈吧!難道說,他就真的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嗎?連最簡單的與人溝通都不會!”看到情侶受驚的樣子,她一時氣憤,說的話根本沒加考慮。
直到她看見隨后出來的萊恩那張有些慘白的臉后,她才意識到她剛才口不擇言的話他全聽見了。
“萊、萊恩……”她慌了神,因為從他的藍瞳中,她知道她剛才的話傷到了他。
“寧小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那女人不太懂他們的對話,拍著她的肩輕輕詢問,“我們只是去找你而已,為什么那個男人要那么生氣?”
“你們剛才私自進了城堡,違反了這里的規定。對不起,是我沒安排好,你們先離開吧!”她回頭歉意地說著,她是真的沒料到管家會用掃帚來趕人。
“離開?現在嗎?”那女人仍是不太舍得,“可是,我男朋友根本還沒來得及向我求婚!”
寧靜海看了一眼管家和后面的萊恩,不語地點點頭。
“算了,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就走吧!寧小姐,其實這種情況你應該早點和我們說,這樣我們一開始就不會來了,我們只是普通的游客,現在卻落了個被人用掃帚趕的下場!這實在太可笑了!”那男人攬住女友的肩,對剛才差點打到他們的那一幕很不滿意。
“克洛,快讓他們走,我不想看見他們死在我的莊園里!”一直沉默的萊恩以冰冷的語調開口。
這話讓克洛明白過來,他立刻示意那兩人趕快離開。
“萊恩!”天!他在說什么!幸虧那對情侶聽不太懂外文,不然這么過分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難道只是因為他們進入私人地域,他就對他們有這種敵意?
她愣愣地看著他轉身進入城堡,越發的不明白。
“管家先生!”見他趕完人,她再次攔住他,“為什么萊恩要說那種話?”
“寧小姐!”克洛一聲長嘆,搖了搖頭,“所以我說,你根本不懂!算是我這位老人家求你了,以后千萬別再自作主張!”他緩緩撿起掃帚,拖著沉重的步子,進了城堡大門。
大門重重關上,阻隔了草地上的寧靜海。她完全不明白管家話中的意思,難道,這其中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萊恩,發生過什么事?
腳步收慢,進入昏暗的客廳,他才慢慢放松繃緊的情緒。他又看到黑影了!很大的影子,已經完全覆蓋了那對情侶,他幾乎嗅得到死亡的氣味。他們,無論如何也活不過日落,日落之前,那兩人一定會死!
他的預測,從來沒有失誤過。不想再重復看到悲劇,他為此遠離人群很多年,卻在今天又看到黑影。童年的一幕,又在他面前重復出現,他很怕,真的很怕。
預知能力,原本應該是佛倫西斯家族的驕傲。然而在第一次預知了母親的死亡后,這種能力就變成一種折磨。
為什么他只看得到死亡?為什么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和死亡?難道,這是注定的命運嗎?
扶著壁爐的邊沿,他重重喘息。寧靖海說得對,因為這種能力,他連最簡單的與人溝通都不會,他只能孤獨,他不可以有朋友!他只能一個人在黑暗里,永遠如此!
“少爺!”索而娜來到他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背,“少爺,不要難過!這不是你的錯。∩贍!”年邁的保姆已經不知該怎么安慰他了。
少爺的痛苦,誰都體會不了。被公爵大人拋棄的時候,他才四歲,昔日倍受呵護的孩子,被送進遠在中國的一家孤兒院,受盡了苦。唯一知道少爺下落的公爵大人在第二年失蹤了,這讓家族的人無法尋獲他,雷克勃老伯爵動用各種關系,直到在八年后才找到他,將他由孤兒院中領出,她和克洛聽到了這個消息后立刻自愿向伯爵提出照顧少爺的要求。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年見到他的情景,十二歲的凄美少年,一身黯然的黑色裝束,眼中的冰刺得她好冷好寒……之后的十四年,他一直背負著罪名成長。到底要到哪一天,少爺的痛苦才能結束!
“行了,索而娜,我沒事。”他的心,除了恐懼,還有一些疼痛。寧靜海的話在他腦中重復,扯痛了他的心。他很想大聲說,他并不是她說的那種人,可是,說了又能怎樣呢!他根本不配與那么美好陽光的人接觸!
他扶著墻壁,一步步走上樓梯,那身形優美而俊挺,卻脆弱得仿佛一下就會折斷。
他的生命,真的毫無意義,毫無意義!
萊恩,在生氣嗎?正廳的餐桌上,管家和保姆在嘆氣,一口東西也吃不下,而她也同樣食不知味。
原本,禁區的命令解除后,她是可以和萊恩、管家、保姆一同吃飯的,可是第一頓的晚餐她昨天錯過了。第二頓的晚餐又因為她做錯事,少了萊恩,看到克洛和索而娜滿臉的憂傷,她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放下手中的叉子,她突然站了起來,“萊恩在房間嗎?”
兩位老人看她一眼,誰都沒搭理她,對這個女孩,他們有太多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