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他懂了,他也知道自己欠她一個道歉,但怎么也說不出口,或許因為面子,或許因為情感上的結,哎,現在眼前這男人這樣說,他……能不答應嗎?
楚拓風又說:“你現在又好老婆又有這么可愛的小孩,就不要再回顧過去了,答應我,不要再來。”
林斯年嘆了口氣。“我答應你。”
“很好,你走吧!
楚拓風丟下這句話,走回店里。
***
晚間十點,莫日麗的家里沒開燈。
因為才剛進來,莫日麗就被楚拓風狠狠抱住。
剛剛他們一起從店里離開,一路上,他始終沒開口,只是沉著一張臉,嚴肅得令她緊張。
他在店里為她發聲,所說的話句句切進她心里,全部沒錯,她就是希望永遠不要再看見林斯年,也覺得林斯年真夠自私了……為什么她心里所想的,楚拓風全部都懂呢?
幾天沒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思念超乎想象,本來因為思念而變得倉皇的心因為見到他,所有的不安全都煙消云散了,甚至幾乎忘了昨晚鬧的有些不愉快,還讓她難過了一整天。
但他卻來了,站在她面前,為她趕走了林斯年那朵大烏云。
而此刻,他狠狠將她拉入懷抱,身上陽剛的魅力令莫日麗一陣心悸,她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幾天受的壓力好像突然不見了。
“為什么都不跟我說?”
她不懂。“跟你說什么?”
他抱緊她。“就那個林先生出現的事情,還有,你到底吃錯了什么藥,一直注意我的工作?”
“我……”她沒答,只是遲疑著。
他凜了嗓,帶點怒意道:“我快煩死了,很討厭這樣猜來猜去的,你告訴我你在想什么好不好?如果有煩惱不是要一起面對嗎?我不想要這樣,不能見面外,還得一天到晚猜來猜去的!”
這把沉嗓令她駭住,因為被他禁錮在懷抱里,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心中一陣慌,令她不禁結巴,將話說的斷斷續續!拔抑皇恰以谙耄悴皇钦獮楣ぷ鲉?我是不是……會吵到你?”
原來是因為這個!
楚拓風雖然有猜到這個理由,但還是不能肯定,這次從她口中確定后,忍不住深吸了口氣,問:“你覺得愛情是什么?”
他松了懷抱,握住她的肩膀,拉開了距離,看著她不解的眸子。
她答不出來,凝視他嚴肅的黑眸,猜不出他的情緒,他看起來有點生氣,但又像無力,她……唉。
“愛情不是這樣的,你不能把愛情濃縮成關心,關心會變成壓力,這對我的工作又有什么幫助?我眼中的愛情是美麗的,是開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隔沒幾條街,卻得忍受思念,明明相愛,卻要猜測彼此的心思。
“你知道嗎?如果我覺得你妨礙到我,我會說的,我不是那種有了愛情就忘記工作的人!彼揪o眉,又深吸了口氣。“記得我跟你說的嗎?說等我成功后就結婚,你想想,這是要多理智的人才可以這樣想?你還要像個小孩一樣顧著我的工作嗎?”
這番話,令莫日麗狠狠怔住。
他點醒了她,令她知道他原來也是痛苦的忍受思念,這讓她感到歉意,自己被鄧潔影響,以為這樣才對他好。
但為他好,卻不是他要的,又有什么用呢?
她眨著眼睛,嘆道:“我現在知道了。”
他不放過她,故意問:“知道什么?”
“知道是我雞婆,把事情弄成這樣,讓我們都不好受!
他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她仰著的目光里盛著歉意,這才滿意的摸了摸她的發。“乖!
楚拓風低下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重新抬起臉來,大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又念念地摸摸她的耳朵!坝袥]有想我?”
“有,很想很想!彼谄鹉_,也吻了一下他的唇。
他終于笑了,著笑容令她有絲怔然,好像很久沒見到一樣,眼睛不爭氣的濕了,她耍賴地埋進他懷里,悶聲問:“那你呢?”
“當然有,不過,你昨天真把我氣死了……”楚拓風忍不住發難。
后來,為了彌補這些天的思念,他賴窩在莫日麗家里,跟她擠在床上,抒發這幾天的思念。
深夜,楚拓風在床上醒來,撐起上身看著熟睡的日麗。
他摸摸她的額頭,輕彈她的鼻,指觸在她的唇上,在輕撫上她迷人的鎖骨……他微笑,太幸福,又滿足。
閉上眼睛,好像還看見那個初遇她的夏日,那張笑容滿面的臉蛋,從此刻印進他心里,為她心悸。
這個鄰居姐姐,曾經讓他覺得遙不可及,但如今擁有了她,所有那些過去,經過年歲增長,變成存在心底的糖蜜。
他要用那些回憶包裹愛情,從此,讓心愛人兒快樂開心。
楚拓風愛情得意,信心也跟著滿滿。
他打起精神重新整理自己的畫作,甚至有次半夜撥了越洋電話,是因為想起某幅研究所時期的畫,好像還放在教授的畫室里,麻煩教授的助理幫他寄回來。
鄧潔也跟著生龍活虎,三天兩頭往楚拓風這邊跑,她拿相機把畫作拍下,洗成一張張照片,跟他一起討論當初畫這幅畫的心境以及所代表的意義。
日麗不再天天來報道,她下班太晚了,舍不得楚拓風一起餓肚子,規定他得自己去吃晚餐,而她也學會打理自己的三餐。
以前心情頹喪,覺得生活沒意義,吃什么都沒興趣,現在她什么都有興趣,泡面買一堆,還上網買快速料理的餐包和肉包,只要有熱水瓶和大同電鍋,就能隨時填飽肚子。
這天深夜,楚拓風跟鄧潔整理好所有畫作,鄧潔做了好厚一份報告書,有信心讓當初反對楚拓風出畫冊的人點頭,她打著哈欠離開,走去取車時的背影,發微亂,背脊疲憊的彎垂,楚拓風站在窗前,盯著鄧潔開車離開。
他轉身,看著一樣亂著頭發、臉色疲憊的莫日麗,他笑了笑,撫順她的發!昂芾蹎?”
日麗打了哈欠!昂美!
今天她難得接到了鄧潔的邀約,明明自己并非專業,但鄧潔卻堅持要她一起參與選畫的會議,鄧潔是這樣說的——
“只有我跟楚拓風兩個人可能會有盲點,雖然你是外行,但有時候外行人的直覺也可以多少給我們一些參考,你憑著直覺告訴我們對這些畫的感覺,讓我參考看看。”
于是,她也跟著忙到深夜。
楚拓風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抱住,語氣帶著歉意道:“這些日子我很忙,都沒空陪你,寂不寂寞?”
“別鬧了!彼樇t,打了他一下。
他笑著,室內燈光錯映她的臉龐,他楞望她笑瞇瞇的樣子,臉上的紅暈讓他心念一動。
她真是他的了嗎?
不禁想到當年,她也是這樣笑著與他攀問,臉上的紅暈不是害羞,是因為當他的熱陽,但這表情如出一轍,引得他心口熱情泛濫。
他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心暖,不禁有了好感,現在她臉頰也紅撲撲的,卻是因為他……楚拓風對于自己對她有了影響力這一點,感到莫名喜悅。
“你覺得這次會不會成功?”他低聲問她。
她想了幾秒,輕道:“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所以你覺得這次不一定會成功?”
“凡事總沒有一定的,”她的回答很保守,看見他皺起眉的臉色,連忙補上一句。“但我個人希望你能成功推出畫冊!
他笑了!坝袥]有想過推出后,反而跌了身價,那怎么辦?”
她有陣無言,凝望他笑意不達眼底的臉龐,又聽見他開口。
“就算我因為推出畫冊而身價大漲名單會不會有買我的畫?”
日麗呆著,看他笑意斂去,又丟出一串問題。
“就算有人買了一幅,還會有第二幅,第三幅嗎?我能一輩子靠這吃飯嗎?”
她好像看見他眼里的隱憂,在這一刻,他所有丟出的問題,表現了他的脆弱,她淺淺嘆息,說:“不要怕。”
他凝視她清澈的眼底,將她擁的更緊!澳阌种牢遗驴?”
這男人,真嘴硬哪……
她埋進他胸膛,聽見他又道:“我什么都不怕,當初打定主意回來臺灣,我就相信我一定會成功,所以……”
還在嘴硬呢!她淺笑,回答:“一定沒問題的!
“你剛剛才將說總有一天會成功,現在又說一定沒問題,前后不一喔!
她哈哈笑!耙欢〞晒Φ摹!
他賴皮道:“我不信你!
有完沒完啊?
這下她總算覺得,這男人真的小她三歲了。
真幼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