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現在受了傷,暫時不宜走動!”赫連旋對余臻茵真的很頭痛,聲音不覺放大了一些,引來路人好奇的眼光,“你怎么這么別扭?逞強也得看情況呀!”
“我只是……不習慣!笨吹铰啡说难酃,尤其是赫連旋緊抿的雙唇,余臻茵微皺著眉頭停止了掙扎,安靜地躺在他懷里,直到看到赫連旋似笑非笑的臉,她急了,“喂,你這是什么表情?”
“原來還沒有男人抱過。”他夸張的音量和不懷好意的笑容擺明了是想糗她。
“是我不讓男人抱!”余臻茵紅著臉爭辯道。天啊,這句話真有些曖昧不清的意思,好像在暗示他是第一個抱自己的男人。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嘴巴!如果不是怕痛,余臻茵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都一樣!
“不一樣!當然不可能一樣!你這個臭男人存心要和我過不去嗎?”余臻茵質問道,看到路人遠去的背影,她又開始掙扎起來。
“別亂動,否則落下終身殘疾我可不負責!焙者B旋的耐性所剩無幾,要不是看在她是志睿的老師,還是一起出來找人的話,他真要拍屁股走人了!
“你是我所見過的男士中最沒有風度的一個!”余臻茵不愿就此向這個男人妥協,而且自己沒做錯什么,何須他假好心?
“彼此,彼此,你也是我所見過的女性中最不溫柔的一個!焙者B旋不清楚自己怎么偏偏會對這個女孩產生了莫名的復雜感,是單純不滿她對外甥的所作所為?還是在抗拒心中的某種情愫?
“快放我下來!”人還躺在別人懷里,爭吵起來缺乏立場和氣勢。
“樂意之至!”話音一落,他就把她抱進了一輛計程車的后座,“志睿,你坐前面!
“哦!壁w志?戳艘谎塾嗾橐穑犜挼刈搅饲白。
余臻茵的“斗志”被疼痛感所征服,終于乖乖閉上了雙眼,任由赫連旋安排一切。十幾分鐘之后,她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舅舅,我們真的就這樣扔下余老師嗎?”趙志睿頻頻回頭看著汽車的后玻璃。
原來,赫連旋將余臻茵送進醫院之后就打電話通知了余臻茵的媽媽,然后帶著外甥坐計程車回家。
“余老師的媽媽馬上就會趕來醫院了!焙者B旋從后視鏡里看著逐漸縮小變模糊的醫院大樓,心中那份不安被一點一滴地挖了出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的確有欠妥當,只是想起剛才余臻茵在醫院里當著醫生和護士的面口口聲聲說不要他管,叫他快點離開的情景,心中就來氣!自己還沒清算她體罰外甥的不良舉動,這個女孩倒先處處和他斗氣,甚至讓他在公眾場合下不了臺。
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無理的比有理的還橫幾分!也罷,既然別人這么不識好歹,將他的好心踩在腳底,加上之前彼此間隱隱浮動的火藥味,自己何必在意她?
“可是……”趙志睿還想說什么,卻被赫連旋打斷了。
“志睿,這么晚為什么還不回家?是不是因為余老師今天體罰你了?”他現在不想再被外甥的話勾起內心的不安,以后也不想再見到那個令人頭痛的女孩。
“體罰?余老師沒有體罰我呀?舅舅,你為什么這樣說?”趙志睿不解地看著舅舅,在他幼小的心里,赫連旋比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父親還親。
“今天余老師把你叫到辦公室,然后她打了你,你哭了,對不對?”這些都是丁盛在電話里告訴他的。
“她沒有打我,只是逼著我吃藥。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惡,一手捏著我的鼻子,一手灌我吃藥,然后緊緊捂著我的嘴巴!壁w志睿激動地回憶起下午的那一幕,手腳并用向赫連旋比劃著。
“你說什么?余老師只是強逼你吃藥?”赫連旋一臉驚詫地看著外甥,心情頓時復雜起來。
“只是有些發燒而已,余老師就大驚小怪的,一點也不像男子漢!”趙志睿不滿地哼道,伸手輕撫著小狗的頭。
“余老師本來就不是男生,怎么會像男子漢?”赫連旋忍俊不禁地苦笑道,“怎么會發燒呢?早上我都沒有發現!
“出門的時候還好,下午就有些頭昏!壁w志睿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之所以會發燒,是因為昨晚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爸爸、媽媽的相片睡著受了涼,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更不愿讓舅舅擔心,“舅舅,別擔心,余老師說了,小孩子不發燒就會變白癡。”
“現在感覺怎么樣了?”赫連旋沒想到余臻茵會對小孩子說出這種啼笑皆非的理論,看來她的腦子的確異于常人。
“吃藥以后好多了,原來吃藥也不是很恐怖的事!壁w志睿的視線再度落到懷中的小狗身上。
“這只狗是哪兒來的?”赫連旋看出了外甥對它很是喜愛。
“是我在街邊垃圾堆里撿到的,看它可憐就拿零花錢去超市買東西給它吃,后來帶它去草地玩,結果余老師來了!
聽到這兒,赫連旋總算是把一切都弄清楚了。自己道聽途說誤會了余臻茵,想想還真有些汗顏,再過兩年就三十歲了,居然會因為小孩的話就武斷地認同了一個誤會,他真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判斷力才行!
“舅舅,我可以把這只小狗帶回家嗎?它很可愛,也很聽話,以后可以陪我一起寫作業,一起玩,還有一起睡覺!壁w志睿哪里知道親愛的舅舅此時此刻正陷于自責和不安中。
“沒問題,不過我們要經常給小狗洗澡,還得花些時間訓練它不要隨地大小便!笨粗馍錆M期待的眼神,赫連旋怎么忍心拒絕?
“太好了!”趙志睿興奮地一手摟住赫連旋的脖子,在他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舅舅,我好愛你!”
赫連旋輕輕擁住外甥,一件這么小的事就能令他如此開心,可見他們這些大人平時對志睿的關心還不夠!
“有機會請余老師到家里來玩好嗎?”趙志睿抬起頭,露出了捉弄人的笑容,“到時我讓小狗去舔她,說不定余老師會嚇得當場昏過去呢!”
“你不喜歡余老師?”
“不喜歡,她整天盯著我,很煩!”趙志睿嘴上雖這么說,但稚嫩的臉龐卻不自覺流露出了愉快的微笑,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上了余臻茵。
赫連旋想了想,隨即叫司機調轉車頭,重新駛回醫院,希望來得及能親自送那對母女回家,以此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什么?已經走了?”赫連旋失望地從護士嘴里聽到了這個消息,有那么一瞬間很想立刻去余家看看余臻茵,不過出于禮貌考慮還是理智地打消了這個念頭,余臻茵經過今晚的事必定累了,還是等明天再找機會向她表達歉意吧。
她躺在赫連旋男性氣息十足的懷里,身體越來越僵硬,呼吸急促不穩,臉頰好燙好燙,無法抑制心中的不安,氣氛頓時凝固而曖昧。
她偷偷抬眼看著赫連旋,劍眉、大眼、挺鼻,還有一張性感的嘴唇,完全符合學生時代的她對“白馬王子”的界定。
“腳還痛嗎?”赫連旋溫柔地問道,臉上帶有明顯的關切和擔憂。
“呃?還……好!”她仿佛被催眠一般,看著赫連旋俊朗的臉龐再也無法轉移視線。
“對不起,今晚我的態度不佳,能原諒我嗎?”赫連旋也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頭一點點地向她靠近。
“你……”她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不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她邊說邊往一旁退,忽然腳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背部狠狠摔在了地上。
“哎喲!
余臻茵痛得眉頭皺成了一團,這才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天啊!她摔下床了!原來剛才那一幕不過是場夢而已,赫連旋那種沒風度的男人怎么會對她表現出那么溫柔的一面?
“混蛋!把我扔在醫院,自己卻跑了!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一定要狠狠修理你一頓,讓你知道幼兒園的老師不是好惹的!”余臻茵一手撫著摔傷的腳,一手摸摸跌痛的背,眼中閃動著憤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