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上的乘客幾乎都在睡覺,她無聲的走到屈宗毅的座位,82K是靠窗的位置,她小心的橫過82H的乘客——是一位陌生的男乘客,不是她以為的楊玉茹——輕輕的拍拍屈宗毅的手。
他立即睜開眼睛,一看見她,立即輕輕的將椅背扶起,對她溫柔的一笑。
“嗨!”他無聲地打聲招呼。
“跟我來!绷盅懦攘吮仁謩。
“咳!”82H的乘客輕咳一聲,睜開一雙湛藍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們,表情似乎有些不悅。
“抱歉,驚擾到您。”林雅立即輕聲道歉,“有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地方嗎?”
“我肚子餓了!泵窢栁墓室饫渲曇舻馈!靶〗慵s會結束,可以撥空幫我泡一杯杯面吧。”
“請稍等,馬上為您送來!绷盅判睦锶滩蛔∪Σ妗_@次客訴大概跑不掉了,還有對吳玉婷他們很抱歉,這個時間只要一家烤肉萬家香,等一下聞香的客人就會紛紛要求也要泡面,廚房會忙死,唉!
朝屈宗毅使了個眼色,她便轉身離開。
一會兒之后,他也起身準備離開,不料梅爾文突然嘲諷的開口。
“要去幽會了嗎?”
他表情一僵,冷冷的瞪向梅爾文,壓低聲音警告,“請你尊重一點。”
“我不覺得我說錯了什么,你們很明顯的正打算這么做,不是嗎?”梅爾文嘲弄的笑。
屈宗毅不想給女友惹麻煩,所以隱忍下怒氣,沉默的越過他離開。
他沒發現梅爾文在他身后露出一抹莞爾調皮的笑,也沒有發現坐在83A的楊玉茹已經睜開眼睛,眼底滿是不甘的怨怒目送著他的背影。
他來到廚房,和端著杯面的吳玉婷擦身而過,禮貌的點了個頭打聲招呼,閃進廚房,看見雅雅。
“坐!绷盅耪f。
屈宗毅坐下,望著她,忘了方才的不愉快,關心地問她。
“雅雅,怎么了?”微傾身,專注的審視著她!昂芾郏俊睖厝岬奶州p撫她的臉頰。
林雅搖頭!扒谝悖銥槭裁礇]告訴我你坐這班飛機?”
他微微一笑!耙驗槲抑滥泔w這班,所以才沒告訴你!
“所以我問你為什么!”她雖然壓低聲音,可是語氣不太高興。
“雅雅,你是因為這樣不開心嗎?”屈宗毅在她面前蹲下,仰頭認真的望著她!拔矣浀媚愀艺f過,如果在機上你們對單一旅客特別照顧,都很可能被其它旅客投訴,所以我知道你飛這班飛機的時候,我才沒告訴你,不想替你帶來麻煩嘛!”
林雅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
“對不起……”她有些挫折的嘆氣。
“傻瓜,說什么對不起。”屈宗毅輕笑,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艾F在是你的休息時間吧,快去休息,你看起來很累!
“屈宗毅……”林雅望著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嗎?”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關心你?”
屈宗毅聞言,眉頭微蹙!盀槭裁磫栠@種問題?”
“因為我都沒問你坐哪班飛機!”她有點自厭的說。
“但是你會叮嚀我該帶什么行李,飛哪個國家不可以帶什么東西,注意什么細節,現在的季節該做什么準備……你的關心,是從心里的,做對我有幫助的事,而不是表面上問一下班機時間,因為你知道你無法分身來送機或接機.”屈宗毅仰頭輕輕吻了她一下!把叛牛y道你一直在擔心這個嗎?”
“嗯。”林雅嘆了口氣。
“傻瓜,你想太多了!彼⑽⒁恍!昂昧,現在沒事了,你趕快去休息吧!”
“我們會在紐約停留三天,你工作結束之后打電話給我,我去飯店找你。”
“好。你快去休息!
“不要一直趕我去休息嘛!你這么不想見到我喔!”林雅噘著紅唇,不滿的說。
“雅雅,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你們的辛苦我非常了解,你不趁現在趕快休息,等到工作時會很累,我會很心疼!陛p撫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頰,再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肮,去休息,不要讓我這么擔心!
“好嘛!”林雅投降。
兩人離開廚房,看見吳玉婷站在艙口,屈宗毅朝她點點頭。
“謝謝阿姐,雅雅請你多照顧!
吳玉婷挑眉,似笑非笑地望向林雅!安挥每蜌狻!
“你先回座位,我和阿姐談談!币娗谝阌杂种梗⑿。“不會太久,我馬上就回去休息!
他點點頭,向吳玉婷輕聲道別,走回座位。
“嘖嘖,好個溫柔體貼又深情的未婚夫,真是好嫉妒啊!”屈宗毅一走,她立即調侃。
這下連豪爽的林雅也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阿姐!”
“好啦,不笑你。怎樣?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阿姐不用給他特別待遇,免得有些心胸狹隘的旅客找麻煩,客訴阿姐差別待遇。”
“我懂,我懂!眳怯矜命c頭。服務鈴開始響起,她差點就掩臉嘆息,“開始了!
“對不起,阿姐!绷盅耪娴暮帽。“我也來幫忙!
“不用了,這是遲早的事,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吳玉婷催促她回去休息,轉身也趕緊和其它弟弟妹妹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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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宗毅三人才出關,遠遠的便看見得蒙集團負責接機的兩位公關人員,便朝他們走去。
互相介紹幾句之后,兩名得蒙人員領著他們離開機場大廳,來到乘車處。
不料下一瞬間,他身旁走來兩個男人,一個就是飛機上坐在他隔壁的男人,另一個似乎是來接機的。
兩人一左一右將他和張家昆、楊玉茹隔開,三人都來不及反應,張家昆他們如預定的被帶進公關人口貝的車子里,而他則被架入另一輛加長的豪華轎車中。
“你們……”屈宗毅正想質問,卻在看見車內的另外兩人時愣住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位女士為何紅著眼眶,神情激動的看著他?
那位中年男士為何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接著……就是機上坐在他隔壁的年輕男子,為何似笑非笑,眼神發亮的看著他,宛如看著一道美味佳肴似的?
“亞德里恩……”迪布勒伊夫人哽咽的低喚。
亞德里恩!
這個字讓屈宗毅一震。他之所以會學法語,就是因為這個宇,而這個字,是刻在他從小戴著的一條項煉牌墜上,直到上了高中,他知道這個字是一個名字,聯想到可能的情況之后,便將項煉拿下,收了起來!
而最近,他莫名的常常拿出那條項煉,如今,他竟然在一個陌生女士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而且是對著他呼喚,這代表著什么?
“你們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屈宗毅盡量維持聲音的平穩,不讓心中的混亂顯露出來。
“這位,是得蒙集團總裁——杰羅姆·迪布勒伊!泵窢栁慕榻B父親,接著母親,“這位是總裁夫人——莉蒂亞·迪布勒伊,至于我,我是梅爾文·迪布勒伊,得蒙總經理!
他們的身分讓屈宗毅有些錯愕,一會兒,他望向梅爾文。
“飛機上的一切是刻意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巧合有,安排也有,不過那些挑釁的話,絕對不是真心的!泵窢栁男Φ馈
屈宗毅點頭,也不想追究。
“勞煩總裁一家三口接機,我受寵若驚。”這絕對不是客套話。他不過是一個臺灣企業的企畫部經理,為何會勞動到總裁一家三口親自接機?再加上迪布勒伊夫人口中喊的名字,其中的可能性更讓他冷汗直冒,心驚膽戰。
“亞德里恩,亞德里恩,我是……”
“莉蒂亞,別激動!苯芰_姆輕輕的握住妻子的手!拔襾!
迪布勒伊夫人點點頭,湛藍的瞳眸一瞬不瞬,激動渴望地凝視著屈宗毅,沒有稍離。
“亞德里恩,你沒有看出來我們有幾分相似嗎?”杰羅姆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狠狠的打進他的耳膜。
屈宗毅一震,抬起眼仔細的審視著迪布勒伊總裁,愈看,愈是心驚。雖然沒有夸張到像那種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情形,但是兩人的五宮臉形,確實有幾分相似!
他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不用他們多說什么,光是這樣的開場白就足夠讓他猜到他們出現為的是什么,可是……這種事對他來說太突然了,必須給他一點時問好好的想一想!
“確實是令人驚訝的巧合,不過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其實不少,根據統計數字,大約——”
“亞德里恩,我們談的不是什么統計數字!苯芰_姆輕聲打斷屈宗毅。憑他的經歷,怎會看不出這孩子在逃避呢?
“敝姓屈,也有一個簡單的英文名字,叫做Hugh(修),我們不談統計數字,還是來談談這次貴公司亞太地區總代理權的事吧,敝公司目前——”
“修!”杰羅姆打斷他,如他所愿的下再用“亞德里恩”稱呼他,深深的審視著他,一會兒點點頭!拔蚁肽阋呀洸碌酱蟾攀窃趺椿厥铝,而且并不想談!
屈宗毅無話。
“你需要時間思考這件事,是嗎?”杰羅姆輕問。
他垂下眼,默認。
“好吧,我們會給你時間好好的思考這件事,不過請你答應,給我們時間向你說明一切,不要妄下斷語!
“可是Jerome我……”莉蒂亞焦急的抓住丈夫的手。她渴望馬上緊緊擁抱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啊!
杰羅姆拍拍妻子的手。
“親愛的,你看不出來他很混亂嗎?我們有幾天的時間讓我們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可是對他來說,太突然了,我們必須給他時間。
“嗚嗚……”莉蒂亞忍不住掩臉啜泣!岸际俏业腻e,當初如果不是我太沒用,亞德里恩也不會……”
“莉蒂亞……”杰羅姆哀傷的低喚。
“請不要難過!鼻谝悴蝗痰厣斐鍪,輕輕覆在那顫抖的纖細手上。她這么的悲傷,是不是代表,他……并不是被拋棄的?
“亞德里恩,我可憐的孩子……”莉蒂亞抬起淚眼,凝望著他。她好想緊緊擁抱他,可是她不想嚇到他啊!
“亞德里恩……是我的名字嗎?”那不容錯認的渴望,讓他心軟了。
“是的,是的……”莉蒂亞激動的點頭,緊緊握住他的手。
“你們……”屈宗毅喉嚨微哽,困難的咽下硬塊之后,才繼續道;“你們認為我是你們的……親人?”
“我們是你的父母,你是我們的長子!苯芰_姆說,指向梅爾文道:“他是你的弟弟,你唯一的手足!
果然!
屈宗毅深吸了口氣!半m然我和迪布勒伊總裁的外貌有幾分相似,不過或許這只是巧合,我是在臺灣長大的,臺灣與紐約距離遙遠,不太可能……”
“如果你愿意聽我們說了,那我們回家談,好嗎?”杰羅姆小心翼翼的問,仿佛怕將他嚇跑似的。
“回家”嗎?那是他的家嗎?
他的家應該是有奶奶,有……雅雅在的地方!可是……
望著眼前這三個可能是與他血緣相系的陌生人,看著他們既悲傷又喜悅的激動表情,就算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過突然,沖擊太大,他還是……不忍!
他該聽嗎?聽了之后,會對他的未來造成什么樣的沖擊呢?
“我想先打幾通電話!鼻谝憬K于開口。
“好,你先打電話……電話?電話呢?”杰羅姆找著電話,一直表現得很沉著冷靜的假象,此時出現了裂痕。
“我自己有。”他終于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是啊,這件事對他們的沖擊也很大!
掏出手機撥給張家昆,對于同仁焦急詢問怎么回事,他沒有多做解釋,只告訴他們他沒事,要他們先回飯店。
收線之后,他撥了另一個號碼,響了幾聲之后,對方接起。
“哈啰?屈宗毅?”林雅輕快的聲音傳來。“才下飛機就打電話給我,這么想我啊?我們才剛上車,不過還在機場等老總和一個迷路的香港弟弟。你現在在哪?到飯店了嗎?”
一聽到她的聲音,屈宗毅喉嚨哽咽,眼眶發熱。
“雅雅……”他低喚。
林雅聞聲一怔,立即轉身靠向車窗,關心地問:“怎么了?屈宗毅,發生什么事了?”
“雅雅,我需要你……”屈宗毅轉頭面向窗外,將額頭靠在車窗上!拔倚枰恪
“好,你在哪里?”她沒有猶疑!拔覀冊趺磁雒妫俊
“我現在好混亂,雅雅……”
“好,我來決定,你現在在哪里?”
“車上,才剛離開機場不久!
“那我在門口等你,你回頭來接我,可以嗎?”林雅偏頭向吳玉婷報備一聲,開門下車。
“好。”屈宗毅深吸了口氣,轉向迪布勒伊總裁,改用英文問:“可以轉頭回機場嗎?我要接一個朋友!
杰羅姆點頭,吩咐司機轉回機場。
雖然聽不懂中文,可是從亞德里恩的語氣可以感覺到,電話那端的人,是他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一面的人,而且是他選擇陪他面對這重大一刻的人。
“朋友?屈宗毅,我只是你的朋友嗎?”林雅故意問,希望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很嚴重的事。
“雅雅,我希望能當面介紹你,而不是只在電話中提起!鼻谝爿p笑,聽見她的聲音之后,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
“哇咧!好大的陣仗,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的車隊。”她看見車道駛來一列黑頭車,忍不住低呼。
屈宗毅立即搜尋窗外,果然看見林雅。
“停車!彼⒓凑f,車子都尚未停穩,他便開門下車。
“咦?屈宗……”林雅錯愕,緊接著便被他緊緊抱住。
“雅雅……”他激動的喊。
林雅沒追問什么,只是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越過他的肩膀,望向也下車,立在車旁看著他們的三個人。
她沒認出梅爾文就是在機上坐在屈宗毅隔壁的人,因為那時候燈光昏暗,不過當她的視線落在那個中年男子的臉上時,腦袋像是被雷劈中似的,瞬間便了解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如果她猜想的沒錯,那也難怪屈宗毅會這么混亂激動了?伞@未免太巧了一點吧?屈宗毅又是怎么坐上他們的車的?
她拍拍他的背,溫柔地說:“先上車再說吧!”
結果在車上,他們什么也沒談到。
一路上,屈宗毅像是退化成言語無法溝通的小嬰兒似的,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肩上,連為他們雙方介紹的意愿都沒有。
其它三人看他那樣子,也只能沉默,那么她這個“狀況外”的人,也就不好喧賓奪主的多說什么了。
所以,一路沉默,直到此刻,他們坐在這棟豪宅的豪華書房里。
“亞德里恩——”莉蒂亞終于忍不住低喚。
“她叫林雅,你們可以叫她伊琳諾,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會在年底舉行婚禮。”屈宗毅握緊林雅的手,有絲急切的打斷迪布勒伊夫人的話。
“你是全球航空的空服員!泵窢栁恼f,看了一眼她的制服!奥殑帐荈lightPurser!
喲,說得這么肯定,可見很了解嘛!
“職稱說FlightPurser是比較好聽啦,其實不過是個廚娘罷了!绷盅怕柭柤。FlightPurser就是機艙事務長,簡稱FP,專門負責廚房里的工作,在頭等艙或商務艙服務的時候,直屬上司是SP,但是在經濟艙服務的話,就直接歸老總管,若是老總沒下來碎碎念,FP就能猴子稱大王啦!哈哈!
梅爾文淡淡一笑。原來她沒認出他就是在飛機上找她麻煩的人,呵呵……
“得蒙集團上個月才入主為全球航空最大股東,你知道嗎?”他問。
“這種事情,我們這些在最前線當炮灰、勞苦功高薪水少的小咖怎么可能會知道!边@種直接面對大老板的機會可能是一朝一會,不順便酸一下就太浪費了。“請問現在主角是我嗎?”
迪布勒伊家族三人都微微一笑,望向屈宗毅。
“亞德里恩,你愿意聽我們說了嗎?”杰羅姆啞聲問。
被握住的手一痛,林雅眉頭微微蹙起,她偏頭望向屈宗毅,正巧對上他抬起的眼。
心驀地一痛,那冰藍的眼底,滿是驚慌痛楚不知所措。
“毅,我在你身邊。”她柔聲地用中文說。
“永遠?”屈宗毅低啞地問。
“當然。”他在擔心什么?
“不管我是誰?”急切地尋求保證。
“不管你是誰,有什么身分,對我來說,你就是屈宗毅,我唯一的愛人,不過……”林雅有些調皮的故意留下話尾,果然看見他緊張的表情!澳銊倓偮牭侥莻小弟說的話了吧?他們成為全球航空的最大股東耶!如果你有辦法讓我們加薪的話,就算你趕我,我也會巴著你不放,嘻嘻……”
屈宗毅終于露出一抹微笑,松了口氣,握緊林雅的手。
“謝謝你,雅雅,謝謝你在我身邊!
“不客氣,那么現在可以聽他們怎么說了吧?”
他點點頭,望向緊張急切的三人。
“在聽你們談話之前,我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決定我愿不愿意繼續聽下去,了解事情的始末!
“你說!苯芰_姆點頭。
“我……”聲音太過沙啞,他停下,清了清喉嚨!拔沂潜弧彼瓎柌怀隹凇
“他是被你們拋棄的嗎?”林雅開口問。
屈宗毅神情緊繃,卻松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感謝她替他問出口。
“當然不是!”莉蒂亞失聲喊。
他閉了閉眼!澳恰以敢饴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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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豪門悲劇。
一個對獨生子占有欲太強的婆婆,一個麻雀變鳳凰、不討婆婆歡心的媳婦,就算懷了身孕,仍被婆婆百般刁難、不被承認,千方百計的就是要趕走這個搶走寶貝兒子的寒酸女人,甚至為了不讓這個女人母憑子貴,正式入主迪布勒伊家,竟然假造意外傷害媳婦,造成早產。
接著,趁著媳婦因傷及早產還陷于昏迷,兒子守在病床旁寸步不離、無暇他顧之際,竟一手遮天,將出生不到兩個星期、還在保溫箱里的嬰兒送走,以另一個死嬰替代,謊稱嬰兒暴斃,就是要逼瘋媳婦,將她趕出迪布勒伊家門。
“那個……那個可惡的、沒人性的、變態的臭老太婆呢?!”林雅一肚子火的跳起來發飆,完全忘了眼前這三個人是什么身分。
“雅雅!”屈宗毅驚喊,趕緊拉住暴走的她。
“咳!”迪布勒伊夫婦兩人猛地低下頭。
“祖母五年前過世了!泵窢栁娜讨φf。
“死得……唔……”林雅的嘴瞬間被捂住,一句“死得好”半路夭折。
“雅雅,別亂說話!鼻谝阌弥形恼f。
林雅瞪他一眼,“唔唔唔!”知道啦!
他這才放開她的嘴,拉著她坐下。
“算那老太婆識相死得早,否則讓我碰到,我一定一拳揍扁她,才不管她是不是年紀一大把,欠揍的人是不分男女老少的!”林雅仍是忍不住怒火,不過她也識相的用中文抱怨。
屈宗毅拍拍她的手,看她為他氣成這樣,他心里不僅沒了怒與恨,反而升起一股想笑的沖動了。
“既然你們以為那個嬰兒已經死了,為什么僅是看到我的照片,就認定是我呢?世界上毫無血緣關系,卻長得相像的人也不少,不是嗎?”
耶!對啊,她怎么沒想到這點?
林雅好奇的望向那三個迪布勒伊家族的人。
“我來解釋吧!”梅爾文開口!白婺概R終前,吐露了真相,因為當時祖母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所以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請某人把大哥抱走了,并找機會殺掉,可是后來那個人被發現受傷倒在街上,嬰兒也失蹤了。”
很簡單的解釋,沒有說明的是,祖母纏綿病榻長達六年,那六年的時間,祖母的精神是不正常的,簡單的說就是發瘋了,整天瘋言瘋語,咒罵母親和他,他和母親在祖母眼中是魔鬼,吞噬她的靈魂的惡魔,所以當她說出真相時,他們還一度認為她只是說些瘋言瘋語。
“白雪公主王子版?”林雅咕噥。
“哦,確實有點像!泵窢栁娜讨Γ^續道:“當初參與的人,都已經過世了,我們沒想到大哥會被送到臺灣去,所以我們查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大哥的行蹤,直到收到照片。”
“我好抱歉,亞德里恩,當初都是我太不小心,太沒用了,如果我注意一點,也不會發生意外早產,你就不會被抱走了,都是我的錯……”莉蒂亞忍不住哽咽的說。
“請別這么說,這不是你的錯!鼻谝銚u頭!澳銈儭跄艽_定是我?”
“你身上有一條刻著亞德里恩這個名字的項煉,那是迪布勒伊家族的傳統,每個孩子一出生,就會戴上刻有他名字的項煉!苯芰_姆解釋!安贿^……如果沒有也沒關系,畢竟你的情況特殊,我母親會將項煉拿走的可能性也很高,甚至遺失了也有可能……”
屈宗毅垂下眼睫。項煉他有,可是……
“做個DNA檢驗應該不難才對。”林雅建議。
“如果這樣你才會相信,我們馬上做檢驗。”杰羅姆立即答應。
“不!”他猛地站起身。
“屈宗毅?”林雅也站了起來,訝異的看著他。
“雅雅,我……”他嘆了口氣,沒有解釋,轉向迪布勒伊一家人!拔椰F在有事要做,另外再決定時問……”
“只要一根頭發就夠了!泵窢栁恼f。
“改天吧!”林雅做決定,握住屈宗毅略微顫抖的手。“請你們尊重他的決定。”
“亞德里恩,請你體諒一個天天以淚洗面思念你的母親的心情,好嗎?”杰羅姆急切的說。
“我很抱歉,但是……”屈宗毅搖頭,拉著林雅轉身就走。
“亞德里恩!”迪布勒伊夫婦一個大喊,一個哭叫的追了上去。
門外的保鏢聞聲擋人,困住他們。
“屈宗毅,走或不走,等你一句話!绷盅抛屗鲎詈鬀Q定。
他回頭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迪布勒伊夫人,以及眼眶泛紅的迪布勒伊總裁和梅爾文。
“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他低喃,然后對林雅道:“雅雅,我們走!”
林雅得令,旋腳一踢,保鏢們措手不及的被踢倒兩個,再旋身飛腿側踢,又踢倒了另一個。屈宗毅趁機拉著人就跑,保鏢追上,又是一番纏斗。
“好了,不要打了,我讓人送你們回飯店。”迪布勒伊總裁制止,眼帶贊賞的望向林雅!皼]想到你這個小女孩身手了得!
“外表像是一只無害的小白兔,沒想到真面目卻是只母老虎。”梅爾文嘖嘖搖頭。“這根本是詐欺嘛!”兩人都是“詐欺犯”!
“過獎了!绷盅欧钏鸵荒ǜ哐艤厝岬穆殬I微笑,這才是真正的詐欺。
“杰羅姆,你不會真的就這樣放棄吧?”迪布勒伊夫人無法接受。
“莉蒂亞,我們必須給他時間……”
“不!我不答應!”她不敢置信的喊著,“你怎能讓他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啊!”
“聽我說,莉蒂亞,亞德里恩一定有什么苦衷,你也不忍心看他這么為難、這么痛苦吧?”杰羅姆認真的望著她。
莉蒂亞哽咽,望向只是垂眼偏頭望著地板、不愿看他們的屈宗毅,她無法再堅持,只能哀傷的點頭。
杰羅姆抱住妻子,低聲的安慰幾句之后,才轉向小兒子吩咐。
“梅爾文,你送他們回飯店去!
他點頭,領著兩人離開。
“亞德里恩會回來的,他是個善良溫柔的孩子,你看不出來嗎?他會回來的,只要我們給他時間好好的想清楚。”杰羅姆再次安慰妻子。
“真的嗎?”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