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詔書一般只用在外戚專權的緊急時刻,況且太后對自己這么好……她突然反過來,方才那奴才是不是說了“謀害太后”四個字?
正想著,卻聽小安子再度開口:“若不是你們加害太后,這詔書永遠也不會生效!”他猖狂地大笑起來,“統統都帶走,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可疑分子!
一邊的侍衛上前一步,竟然將珈璉鎖拿,身邊的若葉和瑤光也被侍衛粗暴地拽起,推搡著出了清月宮的大門。一行數人,包括當今的皇后,都被送進了宗人府的天牢。那里,沒有陽光和清風,只有數不盡的冤魂和刑法等著她們。
而與此同時,龍天行發出了詔書,聲明若西蒼國不退兵,便用冷衍寒祭旗。
西蒼國自是不會退兵……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在兩場看似冷酷血腥,實則為表演的戰爭戲之后,月華國大獲全勝。
在月華國的大度之下,西蒼與月華簽訂了城下之約。世代盟友,互通有無。
而第一樁婚事,便是月華的“安國公主”冷衍寒入主西蒼女主后宮。這在數十年后被傳為美談,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就在大軍開拔回營的第二天,遠處一襲飛騎沖來,上面連滾帶爬地摔下一人,直沖龍天行而來。左右正欲拿下,卻被龍天行喝止,原來那人竟是珈璉的一名近侍,他此刻前來,所為何事?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龍天行的心底升起,他喝退了所有人,正色問道:“你可知宦官私自離京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那近侍伏地痛哭,斷斷續續道:“求皇上……救……救救……皇后娘娘!”
龍天行大吃一驚,急忙追問詳情。
而問出來的消息讓龍天行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太后病危,皇后入獄!而且,現在已經進入了宗人府的審問階段。據說是太后昏迷前下的懿旨,現在除了龍天行,再也沒有人能夠將珈璉救出來了,而眼前的戰事根本不容許龍天行走開!這該如何是好?龍天心想到珈璉此刻正在獄中受苦,他的心中便是一陣緊縮。珈璉怎么能承受宗人府那地獄般的折磨?他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在瞬間變得極壞。
“皇上……求求您救救娘娘吧……”那近侍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由于用力過猛,他的頭頂已經印出了一塊血色。
龍天行猛然站了起來,冷聲道:“你先出去!
等那近侍退出之后,他拍了兩下手,一個黑影便立時在屋中出現,“龍吟見過主子!
龍天行點了頭,“朕要先行回京。”
龍吟恭聲道:“是,屬下知道該如何做了!敝灰娝麖膽阎刑统鲆粡埲似っ婢撸杆儋N在臉上,赫然間,便見兩個龍天行面對面地站著。
“我走了!”龍天行掛念著宮中的情形,不再停留,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夜色漸深,營房里陷入一片寂靜。士兵大多已經入睡,只有來回的巡哨隊伍還在走動。一道輕塵從主帳后揚起,隨著漸遠的馬蹄聲,誰也不知道皇上已經悄然回宮。而在這里同大軍接受歡呼的,卻是龍氏家族的保護者之一。
宗人府的牢房和別處的不同,由于關的是犯了罪的皇親貴族,所以這里看守得格外嚴密。而后宮的妃子被關進來的,更會受到獄卒的虐待。那些和她們有仇的妃子會在一早就買通獄卒,讓你進來的出不去。
珈璉等三人就被關進了這樣一個地方,看著四面光禿的墻壁,珈璉苦笑道:“我這個皇后,可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若葉和瑤光難過得快要哭了,眼眶紅紅的,兩人強忍著淚水,不想讓這里氣氛變得更糟。
瑤光跳起身子,撲到鐵門上,拼命地搖著,喊著:“放我們出去呀!娘娘是皇后,你們不能這樣!”她對獄卒伸長了手,哀聲喊道:“你關我們不要緊,你們把娘娘放出去……她是皇后!”
外面傳來一陣狂笑,那獄卒粗聲粗氣地開口道:“皇后?進了這種地方,就等死吧!還皇后!是前皇后吧!哈哈哈哈……”那猖狂的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這世道……
獄卒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瑤光不禁哭倒在鐵欄桿上,“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這樣呢?太后娘娘一直是寵愛皇后娘娘的……怎么一下子就變了天呢……”
“李楠音!”若葉咬著牙迸出這幾個字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這個女人干的好事!
“只是……太后不知道怎么樣了……”珈璉心里最擔心的是太后的安危,以她對太后的了解,這懿旨絕對是不可能有的,F在出現這種狀況,只說明了一點———太后危險了!
當晚,珈璉、若葉、瑤光三個人,便被獄卒帶進一間陰風慘慘的大房間里,她們幾乎是被摔進房間的,三個人放眼一看,房里鐵鏈鐵環俱全,刑具遍地,這才知道到了“地獄”。
在火炬的照射下,隱約看到有個官員,坐在一張大桌子前面,后面官兵圍繞肅立,殺氣騰騰。桌子上,放著三份“供狀”和筆墨。
那個官員,用驚堂木在桌上用力敲下,大喝道:“大膽妖婦,居然謀逆造反,毒害太后!你們意欲何為?還不從實招來!”
珈璉早就認出那官員分明就是李楠音的哥哥李健,她冷笑一聲,開口道:“李健,你膽子不小。串通宮妃,謀害太后,假傳懿旨,監禁皇后。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話語間正氣凜然,皇后的那種高貴氣質彰顯無疑,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氣勢震住,半晌無人敢說一句話。
李健好不容易從這氣勢中掙脫出來,伸手擦去額角的冷汗,大喝道:“妖婦口出狂言,慕容珈璉啊,你還以為自己是皇后呢?太后已經下旨廢了你了!快些畫押簽字,省得本官再費時費力!”
“呸!”瑤光向他吐了口口水,三人皆是一臉桀驁之色。
李健大怒,向著手下喝道:“給我打,往死里打!”他似乎忘了面前的正是一國之后,或者……他是故意忘卻的?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