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錦兒很想把眉姨娘交代的話一口氣說完,可是看到他冷冽的眼神,話到舌間怎么也說不出口。
“奴婢愿自告奮勇去大少奶奶的屋里搜查,奴婢曾服侍過大少爺,知道哪里能藏東西,一定能搜出大少爺的黃銅小盒。”
收放契約的黃銅漆盒一丟失,周明寰才剛調集下人盤問,眉姨娘便逕自帶著兩名丫頭擅闖書房,其中一名丫頭未待發問便先行指認斜月是竊盜元兇。
而后又是被鍘三等丫頭的之韻上前,仗著曾伺候過周明寰,氣焰高漲得將頭抬得高的,無視卑下的身分,居然大言不慚說要去搜主子的屋子。
她這是壽星上吊,活膩了,主子的居所豈是她一個下等丫頭能隨意進出的嗎?她太放肆了。
周明寰目光一冷。“一定?”
“請大少爺相信奴婢,奴婢心里只有大少爺,絕不會讓大少奶奶做出危害大少爺的事,讓奴婢赴湯蹈火為大少爺揪出大少奶奶居心不良的罪證吧!敝嵳f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是為主子不顧一切犧牲的忠膽義婢。
“罪證?”他忽然諷笑。
“大少爺,讓奴婢……”想沖向周明寰的之韻忽地被他一踹,跌個鼻青臉腫,兩管鼻血直流。
“誰說大少奶奶是賊,黃銅小盒是我命人拿到屋里收著,我一時忘了而已!彼枚手奶蛔o妻子。
“明明是高……呃!偷的……”之韻睜大眼,滿是血污的臉看來十分可怖。
“高什么?”他沉目問道。
之韻搖著頭,打死也不敢吐露一句。
“綠眉,你來說,你也看見斜月走進我書房了嗎?”他容忍她,但不表示她能挾恩以求惠。
發現苗頭不對的眉姨娘已經走不掉了,硬著頭皮把事兒圓到底!笆堑,賤妾瞧那模樣有七分神似斜月姑娘!
七分意思是不確定,仍有轉寰余地,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她還能辯稱是看錯了,一時眼誤。
“何時?”
“嗄?”她一怔。
“我問你何時見到她,穿著什么顏色的衣服,什么妝發,用哪一只手抱盒,還是兩手捧著,你且細說分明!奔热凰敃r在場,不妨聽她細細描述,娓娓道來。
“。∵@……”頓然渾身一冷的眉姨娘說不出話來,只好故技重施,兩眼含淚,擺出凄楚無助的模樣。
她哪里曉得斜月穿什么顏色的衣衫,梳哪種發型,黃銅漆盒大小如何她也根本沒瞧過,又哪知是單手拎著還是雙手捧著,她只是想陷害孟清華,讓她氣極之余滑了胎,失了孩子又背黑鍋,讓大少爺對她徹底失望。
可周明寰一連串問題問得她措手不及,腦子里一片空白,想不出應對之策,除了潸然淚下,她沒法子逃開。
“還是我來說明吧!省得你們猜來猜去,懷疑誰才是主謀,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當賊來看!避涇浀呐暫鋈豁懫稹
“華兒,你怎么來了,不好好躺著歇一會兒,你來湊什么熱鬧!币灰姷狡拮泳彶阶邅恚樕⒆兊闹苊麇玖⒓瓷锨耙环,見她穩穩當當地坐上五花織錦面靠椅才安心。
“人家都把臟水往我身上潑了,我哪能不出來自清呢!本瓦@么點手段也敢丟人現眼,讓她整治起來都臊得慌,好歹段數高一點才配當她的對手嘛。
“我信你,這些人平時都太閑了,才會沒事找事做,我來處理,你在一旁看著!彼媛稉牡赝蚵∑鸬男「。
孟清華輕笑地一搖蔥白纖指,道:“不行,關于后宅是妾身分內的事,請夫君莫要插手。”
瞧她又把妾身、夫君那一套拿出來,周明寰無奈地一搖頭,苦笑的臉上不自覺露出對妻子的縱容。
“斜月,黃銅漆盒。”
一見斜月手中的黃銅制方盒,眉姨娘和錦兒同時一怔,大感錯愕,而之韻則是驚喜地大叫。
“瞧!就是她偷的,那個是大少爺放在書房暗柜的黃銅盒子,專門用來裝貴重物件的!贝搅税!看她還能抵賴到幾時。
“喔!你怎么曉得書房里有暗柜!泵锨迦A素腕一伸,一盅甜品送到手心,她圉匙一放在嘴邊吹涼,再一口啜飲。
最近她特別容易感到餓,盡量以清淡為主,少量多餐。
一開始她隨時一餓就吃,令周明寰有些看呆,驚愕她怎么那么會吃,而她的丫鬟們個個練就絕世神功,不待她開口便知曉她餓了,好幾個紅泥小火爐燉著各樣精致食補,連他也跟著受益。
幾日過后他也就見慣不怪了,盅品雖多但分量只夠幾口,解饞不解餓,她自有節制不貪多,一有飽足感就起身走幾步消食免得日后生產上會有困難。
“我自幼服侍大少爺,當然知曉他每一件事,大少奶奶你還是趕緊認罪,大少爺說不定會罰輕點。”得意不已的之韻一睨,手背一抹鼻滿是血漬。
“我?”她笑聲低揚!澳闶遣皇峭俗陨淼纳矸,一個奴婢敢自稱我!
盅蓋鏘地一蓋,一名粗壯的粗使丫頭馬上往之韻的后膝狠踹了一腳,她當下雙膝重重跪地,骨頭叩地聲十分響脆。
“!好痛——”誰踢她?!
痛?還有更痛的等在后頭!澳阌秩绾蔚弥笊贍敳粫参恢,那么重要的東西更要妥善保管,畢竟你已經不是他的貼身丫頭,他所做之事你豈能一清二楚,除非你不老實,躲在暗處偷窺他的一舉一動。”
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落入心思不純正的丫頭眼中,周明寰神色不佳的看向曾經服侍過他的丫頭,似要剝下她一層皮。
“我沒有偷看,是關心,沒人比我更會伺候大少爺,我才是真正了解他的人……”不知死活的之韻仍執迷不悟,認為自己是大少爺的知心人、解語花,大少爺沒她不成。
“閉嘴,你再多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敝苊麇灸樕F青的大喝,他不能忍受一個丫頭竟敢對他妻子啦哮。
“大少爺……”之韻抖著唇,眼泛淚光。
孟清華笑了笑,命斜月打開黃銅小盒!斑@是你們說的契約書,我看也不過爾爾,留著礙眼!
她手一動,一份蓋上大印的合約由一分為二,再由二分為四,分為八,碎紙片片落地。
“你……你撕了它?!”
所有人為之駭然,大驚失色,那是攸關幾十萬兩的契約,包含眉姨娘、之韻在內,整張臉霎時刷白。
她們想害孟清華,并不是想毀了周明寰辛苦掙來的商機,契約書一毀,周府將損失慘烈,這筆帳要記在誰頭上?!
思及此,參與此事的人渾身發抖,慘白了一張臉。
唯有當事人周明寰不動聲色。
“撕了就撕了,再簽一份不就得了!鼻扑齻內鐔士煎哪,真是不禁嚇,膽子還得再磨磨。
“你說得簡單,哪能再簽……”
一巴掌驀地甩上之韻面頰,她臉一偏,吐出一顆牙,腳旁一雙布靴走開,她怔愕地一瞧,竟是常新。
他得了主子的眼神示意,誰再對大少奶奶不敬就不輕饒。
“說得好,撕了就撕了,再簽一份不就得了,夠豪氣,不愧是我孟某人的妹妹!庇衅湫直赜衅涿。
人未至,聲先到。
“大哥!泵锨迦A驚喜的起身,身側的周明寰看得驚心動魄,慌張地扶住她肩頭。
“妹婿,送你一份禮。”一進門,孟觀便大嗓門地道。
“什么禮……”
話才起,砰的一聲,一個五花大綁的青衣男子被拋擲在地,面部朝下吃了一嘴泥,所以看不見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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