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屬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父親叫做莫齊!
果然、果然……果然就是她猜的那樣!
紀芳倒抽口氣,美麗的眼睛瞠成兩顆大龍眼。夭壽,莫飛說對了,上官檠什么都知道,他根本沒有喪失記憶,他扮豬吃老虎,把養他長大的莫辰給殺了。
那她呢?莫琇兒也被他誆,還被他下蠱……不對,是下種。
怎么辦?她的Jovi在家里睡大覺,等著親娘談一筆好生意,重返職場,改變人生,給他買優質奶粉……可她馬上要被滅口了,怎么辦?
她明明白白的恐懼,很清楚地向他表明,她知道莫飛、莫辰以及自己的所有事情,那么,她是莫琇兒?
事情越猜越是混亂,她既是莫琇兒,又不是莫琇兒,他串不起其中原由,只能……讓她親口講述事實。
心里沒有底,可他演很大,好像所有的事實真相早就是現在他眼前,不挑破說明,是因為心善,是想給她一個自白的機會。
他態若自然地笑著,好像掌控了所有事情,那莫測高深的表情讓她嚇出一身冷汗。再向前兩步,他用高大的身軀優勢把她逼到墻角,紀芳的背貼上冷冷的墻壁,一陣寒意從尾椎骨往上竄。
“老實說吧,你是誰?為什么知道我和莫辰、莫飛的恩怨?你怎么從棺材里面出來的?你有過什么奇遇?既然來到京城,為什么不來找我?我的孩子呢?”
一句接過一句,上官檠提出的每個問題都讓她無法回答。
你是誰?所以他知道她不是莫琇兒?既然不是莫琇兒,為什么知道莫家的恩怨?沒有DNA可驗的時代,他一口氣就認定Jovi是他的孩子,連棺材、奇遇都說出口……天,她還能找到合理的謊言來解釋一切嗎?
害怕,恐慌……接下來,他要準備營火晚會,表演烤巫婆大秀了嗎?
臉色變得慘白,她還在最后一分努力,試著把閻王爺、孟婆湯之類的東西拉出來說。可那個劇情,光是自己在腦中想像都覺得太胡扯,虧她還是廣告公司的創意部成員,她這副孬樣……太丟臉。
上官檠彎起眉毛,她不會演戲,情緒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這一點她比莫琇兒差太多了。
他不該笑的,可他笑了,他該嚴肅地看待她的出現,但他覺得太有趣,于是一面欣賞著她變化多端的精彩表情,然后,步步進逼。
他在她耳畔低聲道:“別說謊,我和莫琇兒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十四年,她的脾氣、她的表情、她的一舉一動,還有……她的能耐,我一清二楚!
這話徹底擊垮紀芳,她垂下頭,垂下肩,垂下漂亮的眉眠,長嘆……
老板怎么會在她家里?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包括紀芳自己。
萍兒卻是略知一二,今兒個去了布莊,她在屋外守了一個多時辰,小姐從屋里出來時,臉色……很難形容。
她覺得那個表情上頭好像寫著——我撞到鬼了!
然后上官公子跟在小姐身后走出來。
萍兒一眼就認出上官檠,因為那天的婚禮太吸引人目光,更何況這么好看的男人,她活了十幾年,看都沒看過。
再然后上官公子吩咐馬車,載著小姐一起回家,再再然后,茵娘子做了一桌飯菜,再再再然后……不知道了。
廳里靜悄悄的,紀芳心底OS不斷。
上官檠應該去情報局工作,再不然當警官也不錯,因為他套人話的功力一流。
她這個傻的,事情全招了,二十一世紀、魂穿、聽壁腳聽來的訊息,她不記得話題是怎么勾出來的,最后他說:“帶我去看看兒子!
兒子?呵呵,今天出門做買賣前,本來Jovi是她一個人的,結果不倒翁沒賣出去,兒子卻被分走五成股分,她今天沒事干么出門吶?
上官檠喜歡Jovi嗎?喜歡得不得了!
他第一眼見到Jovi時,眼底的驚喜與不敢置信觸動了她的心,他小心翼置地抱起兒子,那表情像是捧著無價珍寶。身為母親,她理解那種心情,所謂的“兒子”就是即使把全世界捧到眼前,也不愿意拿出去交換的珍寶。
紀芳理解他的“喜歡”,可是她無法喜歡,無奈她的喜歡與否,改變不了他的態度,以及“自作主張”。
是的,自作主張!
“以后別再拋頭露面,我會給你足夠的銀子!
上官檠情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想的是,紀芳千萬不能讓鳳天磷找到,更不能讓夏可柔知道她的存在,他要做的事還太多,他不允許意外。
紀芳想的是,拿這筆錢,代表她是少奶奶還是暗不見天日的小三?從此,她是獨立個體還是被豢養的金絲雀?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類,自尊很高,驕傲很多,所以直覺認定是后者。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放在桌上,推到紀芳面前。
紀芳盯著銀票,自嘲的想,錢來得這么容易啊,虧她還擔心得不得了,隨即又忍不住苦笑,這就是時代的差距,就算更換過內芯、就算已經表明紀芳不等于莫琇兒,他依舊認定她的歸屬權在他手上。
她想嘲笑他幾聲,圈養未來時代的女子,沒有他想像的那么容易。
現代的女人要求很多,除了吃飽睡暖、榮華富貴,還要求自由自主、要求成就感、要求獨立,對“拋頭露面”這四個字,覺得很刺耳!
把銀票推回上官檠面前,回答道:“對不起,我會繼續“拋頭露面”,因為我有兒子,我必須為他的未來打算!
“兒子我會負責!
紀芳冷了眼,問道:“怎么負責?把他帶回靖王府,養在新婚妻子膝下?不好意思,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不是我把你的妻子想得太壞,而是身為女人,我了解女人,要我專心疼愛、教養外室的小孩,我辦不到,以己度人,所以,對不起,我不會讓離開!
“我沒要帶走孩子!
“換言之,你要讓他成為私生子?讓他父不詳?讓他自貶自棄?”
“什么父不詳?他的父親是我,有我這個父親,他為什么要自貶自棄?”
很自信哦,這是Jovi的幸運,可惜人生無法十全十美,Jovi只能在父親和母親當中擇其一,至干這個選擇……對不起,在他出生那刻,她已經代替他做好了。
“父親是用來做什么的?”她反問。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重點不是回答,而是怎么做,父親是孩子的保護傘,教育、養育、照顧,當孩子的英雄、成為孩子的模范,但要做到這些,最基礎的一點就是天天待在孩子身邊,我猜,上官公子要忙的事太多,恐怕無法做到!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想把他排除在兒子的生活之外嗎?
“請問上官公子,離家多年,你與王爺之間的父子親情是否一如當年?你說,派人去莫宅的不是你,恐嚇我的不是你,你并不打算追究莫飛、莫辰的舊事,為什么?”她定睛望著他。
可上官檠不回答。
“我來替上官公子回答吧,不管莫飛犯過什么錯,你都無法否認,那些年里他確實完美演繹了一個父親的角色,他陪伴你十四年,他教導你本事,他帶著你出游。他是好人或者壞人己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里,他已經烙下父親的印記。”
她在替莫飛說項?她與莫飛夫妻并無感情,甚至連正式見面都不曾,為何要多此一舉?
“你想說服我什么?饒過莫飛、莫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