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玄被她這副癡傻的模樣給逗笑了,「你也是一個心寬的,倒不懷疑我會騙你!剐鞁蓛簱P起一抹笑容,「你騙我一個村姑有什么意思呢,自然不會騙我!
史玄被她反咬一口,仔細一想,確實騙她也沒什么意思。史玄一身狼狽地坐在她的屋子,看著她麻利地燒好了水,又端著熱水放在他腳邊,拿著干凈的棉帕似是要給他擦腳。他連忙說:「徐姑娘,不用,我自己來!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自己來?」徐嬌兒問。只當他是不好意思,大方地擺擺手,「我經常給我爹打水洗腳!
史玄一時心塞,他跟她爹?他還沒有老到能當她爹吧。
不等他回答,她已經快速地褪去他的靴子和鞋襪,看到他腳踩的傷口,她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夾傷了!
史玄挑眉,傷口本來也沒有多厲害,敢情她一直以為他是傷了腿不能自理?
徐嬌兒快速地清洗了史玄的傷口,又拿了她爹留下的陳年老酒在他的傷口處倒下去,她聽到他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她猛地抬頭,「怎么了?」
「無礙!
「哦!剐鞁蓛合,果然身體嬌貴,以前爹受傷的時候,她這么做,爹可是一聲不吭的。
確定傷口附近洗得干凈,徐嬌兒才拿出草藥搗碎鋪在布上,接著敷在他的傷口上,「先這樣吧,太晚了,找大夫也找不到,等明天一早我再把大夫找過來!
史玄從她敷藥開始一直沒有說話,聽了她的話才緩緩點頭,「你這草藥敷上去很舒服。」
「是啊,是我爹教我的。」徐嬌兒的臉上帶了一絲驕傲。
史玄笑笑,「你爹很厲害!
「當然,我爹很厲害的……」
徐嬌兒不由得說起了她爹的豐功偉績,史玄安靜地聽著,直到徐嬌兒口干舌燥,她才意識到她說得多了。
「你爹是男子,做獵戶倒是沒有問題,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史玄疑惑地問。畢竟兩人認識也有一段時日了,徐嬌兒也許一開始給人一種生者勿近的錯覺,其實她的心思很單純,他問她什么,她也會誠實以告。
「我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后來也到過村子,可最后還是回來了,這山里什么都沒有,卻很自由!剐鞁蓛旱偷偷卣f道,忽然抬頭看他,眼睛閃亮亮的,「史公子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還不是一個人住在這里!
史玄幽暗的黑眸落在她的身上,「我弱不禁風?」
「是啊,我打小見到的男子都是高高大大,壯得跟牛一樣,就你不一樣,斯斯文文,文雅得很!顾溥涞卣f。
史玄沒有心思跟她繼續聊下去了,被她誤解為弱不禁風,這|點讓他很心塞,只不過是很湊巧,每次走霉運的時候都遇到她而已,她竟然以為他弱不禁風,他一時間抿著唇說不出話了。
「史公子?」徐嬌兒的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他才回過神。
「何事?」
「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做一點食物吃?」徐嬌兒擔憂地問。
史玄心中一嘆,好想鼓起勇氣跟她說,他一個大男人一點也不餓,但是,「有勞徐姑娘了!顾I了,他不禁餓。
第4章(1)
徐嬌兒先去換下了濕衣衫,穿著舊衣衫。天氣已經轉冷,她拿了她爹的舊衣衫給史玄穿,「你還是換了衣衫的好,免得受寒,是我爹的衣服,你別介懷。」
「自然不會,謝謝!故沸卸Y地接過。
等史玄整理好之后,一碗香氣撲鼻的青菜面端到了史玄前面,最簡單的食材卻令他更加地饑餓了,他拿起筷子,道了謝,便痛快地吃了起來。
史玄吃完之后,徐嬌兒便跑到他面前說:「我背你回去!
史玄的心頓時又是一塞,半晌才說:「你扶我回去吧!
「差不多啦!剐鞁蓛簾o所謂地說。
史玄的臉黑了一半,這是被小瞧了?
徐嬌兒歪著頭,仔細地思考,「其實我這里收留你一晚也沒差,你一個人住,腳受傷也不方便,要不你住在這里?」
史玄默默地看著她,他是一個男人,她這么不忌諱地收留他在她家,是否不好呢?
徐嬌兒看著史玄的表情,突然想到對方是個男人,她剛剛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但對她而言,史玄已經不是陌生人了,自然不用防,她也有十足的自信心,若是史玄是一個壞人,她便揍他一頓,趕他走就是了,簡而言之,徐嬌兒對她自己的武力很自信。
「這里只有一間房!故聦嵣希鞁蓛赫f得沒錯,他一個人住,腳受傷了確實不方便。徐嬌兒頷首,「本來是兩間房,那雜貨間以前是我的房,現在還擺著床,只要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你就睡這里,我去睡那里!
既然他的傷勢有一半的原因是她造成的,他也沒有任何內疚地接受了,「如此就有勞了!
「不會、不會!剐鞁蓛盒呛堑卣f:「誰讓你掉進了我的陷阱里了呢!
這話真是戳人心,史玄默默地躺下,閉上眼睛,干脆地不說話了。
徐嬌兒只當他是累了,「那么我便出去了,史公子在這里好好休息。」說著,她便出去了。
大黃在門口等著徐嬌兒,她摸了摸牠的頭,「是不是很餓?等一下,我去弄點吃的!剐鞁蓛簩⒁恍╋埐藬嚵藬,放在大黃的碗里,「快點吃。」
看著大黃貪吃的模樣,她忽然想到了史玄,他剛才也是這么貪吃……咳,又胡思亂想了,明明他吃得比大黃文雅多了,他可不是大黃這只大土狗呢。
第二日吃過早膳,徐嬌兒扶著史玄回了他的竹屋。路上,史玄疑惑地問:「你就不怕孤男寡女的被人瞧見?」
徐嬌兒淡定地回道:「放心,這山上沒什么人,即便看到了又怎么樣,咱們又不是狗男女,還怕被人看?」
史玄發現,徐嬌兒說話不僅開門見山,而且很精辟,實在令他嘆為觀止,甚至無法回答她的話,若是被他那些老朋友知道,估計不會相信曾經叱吒朝堂的他居然也有無言以對的時候。
徐嬌兒將史玄扶回他家,給他燒熱水又給他換藥,還將午膳也帶過來,「我現在去喊大夫過來」
「謝謝!剐鞁蓛簩λ恍,便轉身要走,史玄忽然想到什么,「且慢!
「怎么了?」
「你能否幫我將廚房里的剩飯端出來給我?」他說。
徐嬌兒點點頭,按照史玄說的去找剩飯,果然有一碗剩飯。她端了剩飯給他,見他一瘸一拐地想往院子中走,便道:「等等,我來幫你!
徐嬌兒扶著他到院子的那瓦罐去,她好奇地問:「你要做什么?」
「我忘記喂我的錦鯉了!
「哦,你說一聲,我來喂就好了!顾f。
「我習慣自己喂!
「行!
徐嬌兒第一次發現有人喂魚能喂得這般行云流水,儒雅得令人忘記了身在何處,彷佛他沒有受傷,優哉游哉地喂得歡快。
良久,史玄才放下飯碗,輕聲道:「也不知何時起,我發現這喂魚也能解憂,喂著喂著,心情便平靜了。」
徐嬌兒不懂這些大道理,不解地問:「這般精細做甚,早晚都要煮了吃!
史玄嘴角的笑容一僵,黑眸犀利地看向她,「我記得我送了錦鯉給你!
徐嬌兒臉上掛滿了笑容,「是啊、是啊,那魚可好吃了,多謝你!
氣氛倏地變冷了,徐嬌兒被他冷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他似是咬著牙地開口,「哦?那么說,我送你的魚,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