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這樣傻傻的盯著他看,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內心仿佛產生了悸動,一顆心為他怦怦跳著,發現他背后有血跡后,她更是想都不想的拉住他的袖子,說要替他敷藥。
她是怎么了?居然會為了這種英雄救美的行徑而感動,還一臉嬌羞的說要幫他敷藥?
不,她可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被這個男人迷住,她才不想臣服在這只孔雀的褲子下。她甩了甩頭。
此時屋子里只有她和陸千陽兩人,阿洲在聽到她要幫陸千陽敷藥時,硬是找理由支開了繡娘他們,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尹芝夏故作鎮定地拿著藥箱走過來,向坐在椅子上的陸千陽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要我脫衣服?!”陸千陽驚呼,當下用著很古怪的眼神打量她。
尹芝夏氣死了,又把她當色痞了嗎?“別想歪好嗎,只是擦藥而已,你這白斬雞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白斬雞?那不是吃的嗎?陸千陽不懂她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但隱約聽得出是在嘲諷他的身材,他立馬將袍子拉下,露出精壯的胸膛,“我的身材哪里不好了?我每天都有練身的!”
突然見到他的肉體,尹芝夏臉微微紅了,雖然覺得他自戀,但他的身材確實不錯,該有的肌肉都有,肩膀又寬,是個天生的衣架子。
“這又沒什么,我有看過更好看的!”她強自鎮定,故意說道,想起雜志上那些外國男模身材一個比一個好。
陸千陽臉色隱隱一變,真想問她還看過哪個男人的裸身?
尹芝夏不知他的心思,以為他臉色不悅只是受到打擊,她繞到他背后,找著他的出血處,“找到了,看來是椅子上的釘子劃破你的皮肉,才會流血!彼昧饲逅葞退潦,再幫他上藥。
陸千陽吃痛,“小力點,你是把我當成仇人嗎?”
本以為下一刻就會接到她的反擊,誰知尹芝夏這回卻靜默不語,只是慢慢放輕力道,讓他很意外。
尹芝夏唯有躲在他背后,才能自在的道謝,“陸千陽,謝謝你,今天你又幫了我一次!彼嘈Φ溃骸拔乙詾槲铱梢允刈o攤子,但原來我的力量是那么薄弱!
薄弱到繡娘要向他尋求庇護。
陸千陽聽她懊惱的話語,想轉頭看她,卻聽她低喝一聲,“不要轉過來!”
這姑娘還真倔強啊。他微微一笑,不動了。
尹芝夏盯著他的后腦杓,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對他說出自己無助的心情,只好速戰速決的幫他敷好藥。
“好了!彼@來前頭,將藥收起,陸千陽剛好站起身想穿妥袍子,她視線對上他左下腹的一道疤,那明顯是新傷。
陸千陽淡淡一笑,“這個傷很嚇人吧,是我之前在船上受的傷。”
她一直很想知道狙殺事件的后續,卻沒機會問,這回好不容易有借口了,她便試探的問:“在船上……發生過什么事嗎?”
“我二弟買兇想殺我……”陸千陽說出口后一怔,沒想到他會這么簡單就把這件難過失望的事說出來,而且對上她專注的眸,不知怎地,他想繼續說下去。
“……因此我才會待在這鎮上養傷,一邊找救了我一命的九官鳥,一邊收集我二弟買兇的證據。前兩天我收到家里的信,說是那名昏迷的殺手已經醒來,指證是我二弟雇殺手,替我二弟擔罪的副分舵主也翻供,說是二弟給了他銀子要他扛下所有罪責!
“這幫主之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值得殺害自己的哥哥嗎?”
“其實我并不想當幫主,我以為只要說清楚了,我二弟就會明白,可他還是不相信我,想將我趕盡殺絕,連二娘都站在他那邊,希望我死掉……”他握緊拳頭,壓抑著激動的情緒。
他苦澀的道:“或許你說對了,我是只孔雀,外表光鮮亮麗,看似很受歡迎,但事實上我的心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天地之大沒有我容身之處,只有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陸千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說出這些,或許是因為他很痛苦,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神很溫暖。
尹芝夏聽著他的話,想起了她的父母,他們各自再婚后都不想要她,把她丟給奶奶撫養;身邊追求她的男人喜歡的只是她的外貌,卻不曾真心愛過她,她的心里也是一片空蕩蕩的,她也是一個人。
他的感覺她感同身受,她與他是一樣的,他們都很孤單。
身體遠比腦子更快動作,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經很努力了!
因她這不合禮教的動作,陸千陽錯愕的瞪大眼。
“接下來就努力的對自己好吧,不要管那些人在不在乎你,他們不喜歡你,你就喜歡你自己吧,然后就靜靜的等待,或許有一天你會遇上一個和你互相契合的人,那個人會填補你的寂寞,和你一起過日子……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不好的就舍棄掉,尋找好的,往前看就對了!”尹芝夏說完后,又拍了下他的肩。
陸千陽很意外聽到她這番話,她總是極盡所能的挖苦他,從來沒有好話,他從未看到她這么溫柔的模樣……
不,該說是既直率又溫柔,是只屬于她的鼓勵方式,讓他心頭暖暖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瞥了下肩膀,笑著道“尹姑娘,你喜歡用這種方式安慰人是嗎?其實我并不在意,不過……”
尹芝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竟把手擺在他的肩膀上,而且還是裸肩。
她像被燙到般抽回手,“你快把衣服穿好!”轉身將藥箱收回柜子,不去看他。
“芝夏,看來我們同病相憐呢!
“誰跟你同病相憐!”尹芝夏轉過頭,就見他不知何時挨過來,立刻往后退一步,“還有,你怎么能叫我的名字?”
陸千陽微微一笑,又往前跨前一步,“不能叫嗎?我以為我們很熟了,叫尹姑娘太生疏。”
“你這個人實在很厚臉皮……”她眼前是一片肉色的胸膛,養眼的讓她眼珠快凸出來,“你還不快點穿好衣服!”他是不是故意的呀?
陸千陽卻沒有動作,只是專注的凝視著她,然后,又朝她邁進一步。
尹芝夏想再往后退,卻沒地方退了,她就這樣被抵在他和柜子之間,正當她想說話時,陸千陽冷不防說話了。
“芝夏,你想不想反擊?”
“你說……反擊?”她一愣。
陸千陽把他的用意說明白,“你叔叔為了你手上的食譜,肯定會不擇手段,就算你告上官府,或是搬到別的地方去,他也會像水蛭般纏著你,讓你無法安心擺攤做生意,你甘心就這么受他打壓嗎?”
尹芝夏眸底燃起怒火,“不!他休想再打壓我,我不會放過他的。”
陸千陽看她斗志滿滿的樣子,笑了,“那么就打倒他吧。我要回京城去了,你隨我一道,剛好我在京城開了家酒館,你可以在那里當廚子,做圓悅樓的菜,向天下人宣示你才是圓悅樓真正的繼承人,只有你能做出圓悅樓的菜,你叔叔只是個卑鄙的冒牌貨,你要用你燒的菜扳倒他,將所有的客人都搶過來,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安心的做菜,他無法動你一根寒毛。”,尹芝夏聽得很心動,她清楚叔叔沒有得到食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不想再受威脅,不想讓繡娘他們跟著她受苦,所以她必須反擊,但她也很清楚自己并沒有能力與尹志興對抗,陸千陽這個漕幫大少若是肯幫她,確實是很大的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