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昕往后退了幾步,忍住用手臂抱胸的沖動。上一次,她就是因為這樣被他嘲笑了許久,笑她那沒有幾兩肉的身板,一點都勾不起他的“性”致,而且他臉上一副坦蕩蕩的表情,彷佛他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碰到她似的。
“把阿金還給我!敝挥刑煲约八约褐溃丝趟降子卸嘞牒莺莸刈徇@男人一頓。但是阿金在他的手上,她不能輕舉妄動。
“還?我也想還給你啊,但你看……”唐暖一臉壞笑,讓她看看在他懷里十分諂媚,一直用圓圓的腦袋蹭他的阿金,“你看它現在這樣子,有半點想要走的意思嗎?”
關昕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
“別鬧了,來我家給我做頓晚飯,我吃飽了就把你的愛貓還給你,嗯?”
鬧?她什么時候跟這男人鬧過了,他那口吻,曖昧得像在安慰發脾氣的情人一樣,讓她更氣惱了。
長發一甩,她轉身往自己家走去。
“你要不乖乖過來,我不知道我會怎樣對待你的貓喔!彼弥p柔無比的語氣說。
明知道他不敢真的對阿金做出什么事,但偏偏關昕的腳步就是僵硬地轉了個方向,往他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做飯時下藥毒死他!
食物的香味陣陣傳來,勾起肚子里饞蟲的興奮。
唐暖躺在長沙發上,肚子上放著打著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阿金,一臉慵懶地看著那道在廚房里不停忙碌著的身影。那樣的情形他已經看過了不下百遍,但是每一次再看到,他還是無法轉開自己的視線。
唐暖覺得自己應該是被這個女人下了蠱毒,不然那用菜刀狠狠地剁著肉、一臉猙獰的女人,他怎么會覺得很可愛,他又怎么會這么幼稚地用那些可笑的方法一再去招惹她?
廚房里,一道怨氣沖天的人影端著一碟菜,緩緩地走了出來。在經過他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去將手上的碟子端到飯廳的餐桌上。
見狀,唐暖一手將阿金鉗在身側,緩緩地來到餐桌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正方形的黑色強化琉璃面餐桌上已經放置了三菜一湯,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尤其是那碟子梅菜蒸肉餅,唐暖的嘴角更是忍不住往上勾。
她在生氣,而且還很生氣。
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每當她覺得生氣,當晚的餐桌上必定會有這道梅菜蒸肉餅,原因無他,全是因為她把所有的怒氣全都發泄在剁肉上頭了,所以這道梅菜蒸肉餅可以說是她最拿手的菜。
他坐下沒多久,回到廚房里的女人又走了出來,這一次她端著一個小托盤出來,上面擺著兩碗冒著白煙的熱飯,以及兩只小碗。
把其中一碗飯和一只小碗擱到他前面,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然后開始盛湯、挾菜、吃飯,一句話也沒有說,好像她右手邊沒有坐著唐暖,只是她一個人在吃飯而已。
唐暖的厚臉皮不是才練成一朝一夕的了,所以他一點愧疚、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地把自己的小碗推到她面前,“今天晚上是番茄肉片湯呀,這道湯是我最愛喝的湯了!
一個代表憤怒的井字浮上關昕的額際,“你是沒有手還是怎么樣,連盛個湯你也要我給你盛?”話雖說得難聽,但是被勞役許久的身體卻是反射性地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湯,里頭還有很多很多他喜歡吃的番茄。
得償所愿的他馬上閉嘴,不再試圖得寸進尺再去撩撥她的憤怒值。
席間,除了阿金打盹時呼嚕呼嚕的聲音,以及進食時碗筷觸碰的聲響外,兩人都不發一語,保持食不言的最高標準。
因為氣憤,今晚的梅菜蒸肉餅格外的好吃,關昕配著飯就吃了一大碗飯,吃得肚子都有點撐著了。她癱在沙發上,揉著有點不舒服的肚子,暗自祈求那個不長眼的家伙不要在這個時候吵她。
一杯溫水還有一粒藥丸送到自己的手邊,她抬起眼看向那個已經洗好碗的家伙,“干嘛?”因為不舒服,所以她的語氣是十分的不客氣。
“不是吃撐了嗎,這是腸胃藥!北毁|疑好意的他一點生氣感覺也沒有,逕自把水跟藥放到她的手里,親眼看著她把藥吞下了,才接過杯子放到茶幾上。
藥效沒有發揮得那么快,關昕繼續半躺在沙發上裝尸體,反正這沙發她都已經躺過那么多遍,早就熟悉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躺著躺著,那個殺千刀的男人卻突然坐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拉到他的身上。
她掙扎著,“放開!”
他充耳不聞,一只手掌覆到她的胃部位置,輕輕地揉起來。不像她的指頭在碰過水后就會變得冰冷,他的掌心還是熱烘烘的,貼在她胃部輕揉時,似乎真的可以讓她的胃好過點。
為了自己著想,所以她停止了掙扎。腹部暖暖的,那感覺真的挺舒服的,簡直快要像阿金那樣呼嚕出聲了。
唐暖好笑地看著她,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像這樣乖乖的,被馴服似的依偎著他。這樣毫無防備、半點利爪也沒有露出來的可愛模樣,就只有他一個人見過而已。
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渾身都些燥熱起來。大掌趁著她沒有防備,悄悄地探入她的衣底,直接與她肌膚相貼。
異樣的感覺讓她詫異地瞪開眼,卻迎上一雙幽暗的眼眸。她呼吸一窒,連忙翻身而起,卻被他一手壓在小腹上,另一手壓在她的胸前。
關昕整個人被唐暖禁錮在懷里,那曖昧的姿勢,讓她不由得屏息以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應該推開他,直接賞他一記巴掌,但是她的心卻狂亂地跳動著,暗暗地期待。期待些什么,她也不敢去想,只覺得那會徹底地顛覆現在她與唐暖之間的關系。
雙頰,甚至渾身都開始發燙發熱起來,她輕咬著唇,看著他逐漸靠近的臉,眼睫不自覺地輕輕垂下,遮去烏亮的眼瞳。她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屬于他的呼吸、屬于他的氣息,胸前以及小腹上的掌心,那炙熱的溫度幾乎快要把她整個燙傷。
怦怦。
心跳越來越快。
怦怦。
身體越來越燙。
怦怦。
似乎有些什么事,注定要在這個晚上發生……
又或者,有些什么事情,注定要在這個晚上被破壞。
一聲慘絕人寰、悲慟得彷佛被閹割的貓叫聲,將沙發上旖旎的氣氛打碎,兩人都被這聲叫聲嚇到,關昕更是差一點整個彈起,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她羞窘得簡直想找個洞穴把自己埋起來,再也不見人。那些羞煞人的反應,教她再也不能留在這里。
將鉗制住自己的兩只手撥開,因為對方沒有強行留下她,所以她輕而易舉地就離開了那張沙發,以及……唐暖。
想上前把阿金一并帶走,但是唐暖卻比她快一步的將阿金抱起。她看著那個一臉不肯放手的男人,再次咬了咬唇,內心天人交戰。
就在她發愁得不知怎么辦才好時,唐暖終于肯大發慈悲地放過她,將阿金還給她。
抱著阿金,她連一聲招呼也沒敢打地直接回到自己家里,把大門關上后,她抱著阿金直接癱坐在地上。
“關昕,你發什么神經病,就不怕那個人又嘲笑你在發花癡是不是!”把臉埋在阿金軟軟的肚子上,她低吼出聲。
而不知道自己破壞什么事的阿金一頭霧水地看著主人,然后在她低吼時,很配合地喵了一聲,算是回應了關昕。只不過這一聲簡短而直接的回應,就好像在回答關昕“是”一樣,讓她整個人欲哭無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