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霍然一雙鳳眼微瞇,薄唇緊抿,神色冷清,年十六也不禁怒火中燒。不過他卻是怒極反笑,一絲嘲諷之意隨著嘴角輕揚。
霍然眼中冷意更深,他頭一低,炙熱的唇即時覆上了年十六的,靈活的舌來回勾勒著十六的唇,卻是再無進一步的動靜。
年十六一顫,昨日那女子,雙唇覆上來時,他只覺得唇上一涼,宛若碰到了瓷器一類的東西,便無任何想法。但是今日,霍然的溫唇覆上來時,他的心卻是莫名一顫,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
十六的眼,頓時恢復了不少平日神色。漸漸安靜,清澈下來。他也不做任何反抗,就讓霍然這樣吻著自己。
驚覺到十六已無反應,霍然也松開了對十六的鉗制,他看著年十六,神情無比堅定,“十六弟,我曾經告訴你,別輕易對別人笑,F下,我還要告訴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任何人都不行,即便是女人!
他眼中霸道的神色漸濃,“十六弟,你只能是我的!
“十五哥!”年十六眼中深情款款,似乎是對霍然這番話有所感悟。
霍然大喜,又是欺近年十六身邊。
“撲通”一聲,霍然卻是被年十六一腳踢進了湖中。
“霍神捕,湖里能讓你冷靜一些,請別忘記,十六再不濟也是男兒身!”他的語氣,冷得猶如天山寒雪。
霍然在水中,卻是大笑出聲:“十六弟啊,你還真是懂得為兄心思啊。這天氣悶熱,入水消暑正好。 彼c年十六相伴多日,極少見得十六動怒,還當他是清心寡欲,這下可好,把他的怒氣也給激了出來。
“十六弟,為兄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道我是為甚喝酒?是為了壯膽!”
年十六看著他。他還是在笑,只是笑聲已漸漸變淡,最后只剩那媚世的臉映在水光中隨著夜色搖曳。
聽得霍然怎么一說,年十六一時間也不知道回他什么話好。而霍然,也全然沒有上岸的打算。
岸上一人,水中一人,就這么僵持著。
遠處忽然傳來了幾聲狗吠,霎時間撕破了夜的寂靜。一道人聲斷斷續續:“不好了!不……好……了!”
霍然與年十六趕至慕容家的前院大廳時,堂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蛟S說,該來的都已經來了。
“老爺,就是這張紙!”慕容家的管家李福恭恭敬敬地遞上了一張紙。
距離太遠,霍然也看不到紙上寫的是什么,只是見那些字龍飛鳳舞的,著實有些眼熟,待看到那署名時,瞳孔中的顏色,有了些許的變幻。
霍大神捕的神捕生涯中,唯一的敗筆,就是永遠都逮不住妙手神偷明是非。
明是非者,自五年前于杭州的錢府一偷成名。
那時明是非在江湖上已是小有名氣,他行竊之前,必會給目標先下通告。錢老爺接到那張紙后,為謹慎起見,即刻調動號稱鐵鏢門的江南清風鏢局一共三十多名鏢師鎮守錢府,布下天羅地網,料他即使是插上翅膀也難飛出錢府。
明是非卻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不僅偷到了他要的東西,將錢老爺戲弄了一番后,還全身而退,此后聲名大振。
而明是非最讓人佩服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偷功了得,而是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逃過霍然的追捕,但是明是非辦到了。
霍然與明是非的結怨,還要數三年前那件轟動全國上下的案子。
明是非竟將主意打到了司禮監王振身上,某個夜晚,便將他的先行令扔進王振在宮外的家中。
王振是什么人,雖說是一宦官,卻深得當今圣上寵愛。圣上當即命人將王振府邸圍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風;羧灰彩窃谀菚r被調入了防守隊列,并且負責追捕明是非。
這事最后卻以明是非偷盜得逞,霍然被連降三品為收尾。為了保住朝廷臉面,圣上命史官不得將此事記入明史,并除去霍然在史冊中的豐功偉績。這也是為什么在后來的歷史中見不到霍然的原因。
“這小子倒是膽大,竟敢偷到我慕容山莊來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開口的卻是慕容山莊的小少爺,名喚日荮,也就十八九歲模樣,一開口,那口氣卻也是不小!
“閉嘴!”呵斥他的,正是慕容山莊的當家,也就是慕容日荮與慕容日暖之父,慕容遼遠!
“爹,難道我說得不對!”慕容日荮語氣中有些驕縱,他涉世不深,一直都是活在慕容山莊的光環下,今日有人挑釁,他自是一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明是非豈是等閑宵小之輩!”慕容遼遠語重聲長,“他做的,可都是俠盜行為。他偷錢府,是為了黃河兩岸受旱災的百姓;他竊王振,更是人所欲為而不敢為。他所盜的不義之財,全都分散給了窮苦百姓。雖說手段有些不光明正大,但也算是給江湖中人掙了口氣!闭Z氣中竟是有些欣賞之意。
“今日他竟要偷我慕容府,老夫都要懷疑,倒是我慕容山莊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嗎?”慕容遼遠雙眉深鎖,眉宇間竟是一絲不解。
“我看這明是非也不是什么好貨,這紙上不是明寫著要偷我慕容府的玉貔貅!”慕容日荮這回倒是將紙上的字念了個明白,“三日后于府上借玉貔貅一用!明是非拜上!”慕容日荮臉上滿是鄙夷,“你看他這寫的是什么話!簡直就當我慕容府是他家的后院。”
“你退下!”慕容遼遠不愧是老江湖,做事必是深思熟慮。
日暖比武招親大會將至,武林同道也于不日匯聚于慕容山莊,若這回真讓明是非偷了玉貔貅,只怕他這武林盟主當場就該蒙羞。這倒也無所謂,他怕的是,最近流傳的那張藏寶圖,會毀了慕容山莊,毀了遠在邊關鎮守的那支鐵騎兵。
“爹!”慕容日荮看著木慕容遼遠的嚴厲目光,也只好住了嘴,退至一旁。
“兩位公子對此事有何看法?”慕容遼遠看著跟前這兩位年少英杰,大有與年十六他們商量之意。
堂上的這兩位公子,便是年十六與霍然不錯了。
“盟主,十六不才,但依十六看來,這并不是明是非一向的行事風格。”趁火打劫,確實不像是明是非。
“你倒是了解明是非啊,十六弟!”霍然語氣中,滿是酸味。
年十六回頭看了他一眼,微笑。
霍然心中突然漏了一拍。
“依老夫之見,這確實不是明是非所為。”為年十六解圍的是慕容遼遠,“老夫著實想不到,玉貔貅為何能吸引明是非。”
“依霍某之見,不如靜觀其變。”這回霍然倒是開了口,“以不變應萬變,此乃萬全之策。”他發上還殘留著水滴,濕發并未束齊,額前散落的幾縷發絲,為他平添了幾許落拓。
“老夫也有此意!蹦饺葸|遠,贊賞地看著霍然。這年十六的兄長,倒也是顧全大局之人。
“還請兩位公子隨老夫進書房商量!
風波起,何時平?
第一天。
風平浪靜。
慕容山莊里里外外都忙著慕容日暖的招親比武大會,霍十五與年十六二人,身為客,倒也閑得可以在慕容山莊后花園抓蟲子。
“十六弟,這日子真是好生無趣!逼咴碌奶欤倸w是有些悶熱。午后的風一吹,人就昏昏欲睡。
……
第4章(2)
“怎么,還在生氣?”霍十五湊近年十六身邊,年十六很自然地躲開了,一點也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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