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沉聲喝道。
“四爺,三爺不是我害死的,是……是雀兒!贝渲橥蝗淮罂蘖似饋,“雀兒她、她瘋了!”
翠珠癱軟跌坐一旁,黨紗月和閻君暢面面相覷,不逼她,等她哭夠了,黨紗月蹲下身,將未燒完的金紙一張一張放入鍋內,讓其慢慢燒,翠珠盯著鍋中燃燒的金紙,卸下心防,將所知之事娓娓道來。
原來翠珠和雀兒是同鄉的好姊妹,當年還是雀兒拉翠珠進閻家當丫鬟的,雀兒很照顧翠珠,翠珠也當她是姊姊。大夫人要雀兒給三爺下藥一事,雀兒只字未提,事后,翠珠也真以為雀兒是照顧三爺不周被趕出府。
直到五日前翠珠的爹病重,她告假回家探望,途中遇到被男人欺負的雀兒,看著雀兒一身衣服被扯破,呆坐在靜僻的路旁痛哭,翠珠大驚,向旁人求助,旁人搖頭輕嘆,說她是瘋子到處亂跑,三天兩頭就被男人欺負,他們司空見慣,說她哭過就好了。
雀兒到底是她的好姊妹,她于心不忍,護送她回家,她的家人也束手無策,總不能把她成日關著。雀兒的狀況時好時壞,有時是認得人的,那日她送她回去,幫她換衣擦臉時,雀兒突然又不瘋了,認出是她,抱著她痛哭一場,還把內心所有的委屈都告訴她。
雀兒說當初大夫人逼她在三爺的湯藥中下砒霜,她著實不愿,可大夫人的命令她不得不從,三爺死了,雀兒成日害怕不已,沒想到大夫人竟心狠的要殺她,大爺告訴大夫人這事由他處理,未料,大爺竟將雀兒帶到城郊一處僻靜處玷辱,事后大爺心狠的朝雀兒心口刺了一刀,將雀兒丟在那兒,以為雀兒必死無疑,不久,有一對來抓蝸牛的老夫婦經過救起了雀兒,雀兒傷好后回到家,想起這些事,便突然發瘋了。
“雀兒說,她寧愿當時就那么死了,被救回只是徒增痛苦……”翠珠心有戚戚焉的哭訴,“要換作是我,我也寧愿一死了之。”
“那你還敢為虎作倀?”黨紗月嘀咕著。
“我只是個丫頭,大夫人的命令,我可不敢不從……”
黨紗月輕喟。這話也是,一個小丫頭自然是對主子唯命是從。
第10章(2)
“大夫人為什么要毒死三爺?”閻君暢忍著痛問。大房不容二房存在,從閻君明和蘇紅對他兄嫂一家下毒手便知,他這么問其實是想知道真正的主謀是不是老夫人。
“這事我大略知道,三爺未死之前,平日大夫人就叨念著三爺成日吃藥,不知要吃掉閻家多少家產!
翠珠的話,讓閻君暢和黨紗月聽了更加心寒。若只為這原因就害死人,那大夫人也太沒人性了!
閻君暢沉痛無比,深吸一大口氣,召來一個新進的下人,對他耳提面命一番,便讓他帶著翠珠離去。
“你讓他帶翠珠去哪兒?”黨紗月不解的問。
“去找雀兒。為免讓他們發現我們在調查我大哥、二哥的死因,這事要盡快解決!彼铝似聘林鄣臎Q心,一定要給大房來個迎頭痛擊。
她點頭贊同。為免夜長夢多,查明這事的確要快,何況她也不忍他面對一群害死他兄長的幫兇,還得忍住氣,連吭都不能吭一聲。
黨紗月握著他的手,表情流露萬分不舍,閻君暢拉她入懷,萬般溫柔呵護,且暗中立誓,他再也不會讓他所愛的家人受到一絲迫害,他會用生命保護她,不再讓椎心泣血的憾事發生。
一大早,閻君暢和黨紗月還在睡夢中,全管家就急騰騰地來敲門,“四爺、四爺,不好了!”
被吵醒的閻君暢,披了外衣前去開門,“什么事?”
“四夫人不知為了什么事,在大房那邊和大夫人吵起來了,吵得挺兇的!
聞言,閻君暢心中有底,吩咐道:“你先過去瞧著,我馬上來。”
也被吵醒的黨紗月,聽見了全管家的話,和回到床邊的他互看一眼,猜測道:“會不會是……”
她才起頭,他心有靈犀的點點頭,她馬上溜下床,“等等我,我跟你去。”
他幫著她梳著頭發,眼色低沉,默聲思忖著。
從銅鏡中看見他的表情,她反手握住他,給他信心一笑,“君暢,你放心,我們的計劃會順利的,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
他點頭,她簡單梳整后,急著要走,他又拉住她。
“怎么了?”
“別太早去,等蘇紅脫口懷有閻君明的骨肉,鬧得他們那邊起內哄,再去也不遲!遍惷鲿骋廊怀练,“我們太早出現的話,蘇紅有所顧忌,到嘴邊的實情恐怕又會咽回去!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么?”黨紗月嬌憨一問。
“吃粥去!彼灰恍。
黨紗月真的很佩服自己的丈夫,他簡直是神算,吃一碗粥的時間,蘇紅已在大房那邊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她說自己和閻君明是青梅竹馬,要不是老夫人收養了閻君明,他們也不會分隔兩地,說不定早早就結婚生子。
不過也不遲,現下她肚里就懷了他的骨肉。
“你神氣個什么勁,你嫁給君明這么多年,給他添一兒半女沒?沒!一個子都沒。”蘇紅得意的反嗆想打她的洪秀玉,“我肚里現在可是懷了君明的兒子,閻家大夫人的位置,遲早是我的!”
蘇紅因之前翠珠端給她的那碗加了紅花的薏米粥,誤以為洪秀玉已知實情,壞心的想讓她喝粥滑胎,對洪秀玉懷恨在心,今早兩個女人不知何故狹路相逢,蘇紅氣不過,狠甩洪秀玉一巴掌,兩個女人的戰爭就此爆發。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洪秀玉狠狠推開夾在兩人之間的閻君明,怒不可遏的狠甩蘇紅兩巴掌。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讓君明現在就殺了你!睂樾阌裨缇鸵押拗牍堑奶K紅,氣得口不擇言。
“放肆!”坐在廳堂上的年春花,一早就被他們三人吵得頭痛欲裂,這會聽到蘇紅大放厥詞,更是火冒三丈。
可吵得正烈的兩個女人,誰也沒理她,逕自揪著對方的頭發亂扯。
“反了!”怒急攻心的年春花,顯些暈厥。
“夠了沒娘都快給你們氣昏了!遍惥鞔蠛。
兩個女人的戰爭終于暫歇,但洪秀玉泄恨的目標,登時轉換成他。
“閻君明,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和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有奸情,還騙我她是你遠房表妹、腿不方便,你……你給我跪下!”洪秀玉朝他身上猛打,又踹又踢的。
“你、你別聽她瞎說……”沒料到事情這么快就曝光,閻君明一時慌亂,還想矢口否認。
“君明,事情都到這地步,你還維護她,她的心腸壞得像毒蝎,她想打掉我肚里的孩子……
我肚里懷的可是閻家的金孫!”
“蘇紅,你肚里懷的當然是閻家的金孫,因為你懷的是老四的孩子!遍惥鞅硨χ拮樱统K紅使眼色,示意她別鬧了。
蘇紅可不依,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拔液退臓攺念^到尾都沒同睡一張床,沒夫妻之實,哪來的孩子!”
閻君暢和黨紗月站在公廳外,暫時沒有進去的打算,里頭好戲正上演著,他們光聽都覺得精彩。
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被吵鬧聲吸引來的一群仆人,也在不遠處側耳聆聽,且有越來越靠近的傾向,沒驅趕他們,因為大伙兒都成了現成的證人。
透過窗子縫隙,閻君暢眼神冷厲的望著里邊。照這么下去,所有不堪的事全都會揭露,加上翠珠和雀兒已被他的人護送前來,昨兒個他也已讓人去請爹回來,相信不出一個時辰,爹定會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