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嘍,我可不是沒腦子的人!彼龔堉笱鄣溃骸斑@事說給任何人聽,誰都會覺得其中有鬼,而且那只鬼可能就在你家……”
他故意裝傻道:“在我家?不可能,法師已經作法將它驅逐了!
他一說,黨紗月立馬睨他一眼,“四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聽不懂我指的是什么!彼磺票阒谘b傻。
閻君暢思忖了下,低笑,“我懂!
這事原先他不想同她說得太白,不是不信任她,是擔心牽連她,但她都如此直言了,他若不坦誠以對,那可會讓她誤以為他在防她。
“可在沒掌握證據之前,真的不好隨意指控!
照一般的推論,家中有大房、二房,二房之死,最有嫌疑的肯定就是大房,只要二房不在,所有財產都是大房的。
在她進到閻家后,看到大房那邊如此氣焰張狂,更確定大房的人害死二房的嫌疑很重,但在沒掌握真憑實據之前,一切都只是假想罷了。
閻君暢點頭。她果然夠聰慧,比一般女子更懂得思考。
“可有一事我不懂……”黨紗月微蹙著眉。
凝定她,他淡然一笑,“什么事?”她連蹙眉的表情,都那么令人著迷。
“你在老夫人面前偽裝溫文儒雅樣,這我能理解,可你為什么要我配合你,假裝你對我有意、我對你有情,讓老夫人誤以為我們彼此情投意合?”她一股腦地說出,說完后,才覺得自己說得太直接,不免有些尷尬,尤其方才他們才抱在一起,又急著想改口,“呃,我是說--”
“是假裝嗎?我以為是真的!彼ǖ男χ驍嗨。
“啥?”黨紗月怔愣了下,意會到他似乎是在開她玩笑,她不甘示弱,反將他一軍,“我是認真的,就不知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說完,她怎覺有種自己挖個陷阱自己跳的蠢舉?
第6章(2)
閻君暢凝視著她,默不作聲,嘴角的笑紋加深。
一開始他想得很簡單,大房越不想他做的事他越要去做,若他們知道他喜歡的不是名門千金而是一個小廚娘,一定會覺得他很沒出息,現下,他就是要讓他們對他松懈防備,他才能更快查到兄長枉死的蛛絲馬跡。
不回答她,是不想讓她以為他在利用她,也許在這件事上他真利用了她,但也不是全然虛情假意,他喜歡她,這是事實。
他只顧著沖著她直笑,不說話,惹得她莫名感到羞赧!疤砹耍、我要回房去了……”
她一起身,就聽見肚子咕嚕叫了聲,他笑看她,害她尷尬得直想找洞鉆。
真是的,她的肚子干啥選在這時候鳴叫,再多等一下,等她走出書房再叫嘛!一定是晚上吃得不多,都這么晚了還沒入睡,肚子自然就餓了。
“對了,黨掌廚,我還沒問你,這么晚了你怎會來書房?有事找我?”
“沒有,我只是睡不著,隨便走走,就走到這里!彼溃骸叭缓舐牭綍坷镉新曧,以為是小偷,就趕緊進來……”
“這太危險了,萬一真的是小偷,你一個女子怎敵得過”閻君暢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如果真的是小偷,那才不打緊,我嚷嚷幾聲,他肯定就嚇跑,若不這么做的話,他偷了你書房的墨寶就溜走,那些東西你肯定一輩子都找不回來!
瞧她說得振振有詞,將他的墨寶視為己物在保護,一副拚死捍衛的模樣,他感動之余,更得替她多著想。
“我書房里沒什么值錢之物,下回若真遇到有偷兒闖入,你可別獨自貿然沖進來,去通知全管家前來處理便可。”閻家雖守備森嚴,但難保沒有刁鉆竊賊闖入,他得叮嚀她,免得她真遇上危險。
“我去通知全管家,那偷兒不就跑了……”說著,黨紗月的肚子又咕嚕叫了聲,英雌氣魄登時削弱一半。
閻君暢淡笑,“黨掌廚,如果你還不想睡,可否弄點食物給我吃,我的肚子餓了。”
雖然他是一番好意,委婉替她的肚子求情,可他這么說,更令她羞窘得無地自容,饒是如此,她還是硬著頭皮回應,“那、那有什么問題!碑吘勾藭r填飽肚子還是比面子重要得多了。
閻君暢跟著黨紗月來到廚房,她翻找了半天后,確定只剩一條小地瓜和一些青菜,不禁嘀咕道:“我記得晚上盤點時還有一些肉的,肯定又是大夫人差人來取,她老是說要煮點心,大房那邊食材不夠,總往我們這邊撈。說真的,我們又不是小氣之人,剩點肉她要就給她吧,可要取也得說一聲,不告而取謂之偷,她一個名門千金,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就剩這些菜,要怎么煮點心……”她兩手叉腰,盯著青菜,蹙眉,“有了,我有辦法,就算只有青菜,我還是可以變出好吃的點心!
她知道他是給她留面子,但她餓,他一定也餓了,他想讓她吃,她也想做給他吃。
“四爺,你坐會兒,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說完,她已經開始洗洗切切。
她切菜的功夫一流,幾個刀起刀落,食材已處理完畢,看得閻君暢油然敬佩!澳闳羰莻帶刀俠女,肯定是天下第一刀。”
“那可不!我這俐落刀工連我大哥都比不上。”她邊攪著面糊,邊得意的道:“我還真學過武功呢,可惜我拿菜刀比拿刀劍穩妥多了,我爹就叫我別浪費心思在其他事上,好好學做菜比較實際……糟,光顧著說話,忘了先起油鍋!迸滤忍茫稚险粗鴿衩婧乃,想先洗手,又想先起火,一時拿不定主意,竟顯得有些慌張。
真是見鬼了,大哥去世后,她頭一回獨自掌廚也沒這么慌亂過。
許是太在乎讓他等太久,才會如此。
“我來起火!彼蝗灰莩鲆痪渥屗@嚇的話。
“那怎么行!”
“怎不行?”已蹲下身的閻君暢,突地學起她說話的口吻,“這可是我家的廚房!
“這么說是沒錯啦,可是……”咦,他這說話的語氣怎跟她一樣?見他笑,她才知又被他擺了一道,她噘著嘴,漫不經心說:“好吧,隨你。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要起灶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弄黑了你的臉,我可不管……”
兀自將菜裹上面糊,她想,等會他若搞不定灶火,就會自動投降,是不會有什么損失,頂多弄黑一張俊臉。
瞥見鍋里殘留的些許水珠正快速消失,熱氣直冒,她驚訝的看著他,那張臉還是干凈俊俏,一絲黑煙都沒沾上。
“四爺,你……”黨紗月張口結舌,不敢置信他真的升起火了。一個堂堂的公子爺怎會升火?
難不成大房荼毒過他,逼他做這些下人之事?
“你要炸東西?”見她將食材裹上面糊,他猜測著,隨即拎了油往干鍋里倒,“這些油夠嗎?
還是要再倒?”
“夠了,可以了!彼躲饵c頭,狐疑的看著他,“四爺,你做這些事挺熟練的!彼斎徊粫嬉詾槭谴蠓勘扑鲞@些事,再怎么樣他都是閻家公子,她想大房那邊不會無聊的干這種蠢事,老爺也不會坐視不管。
“我在外頭游蕩過,正所謂‘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有時銀子花光了,沒錢上客棧,三餐就得自己想辦法!遍惥龝尺@話半真半假。他玉礦業的根基在山上,深山里沒任何店家,要祭五臟廟,當然得自己想法子張啰。
黨紗月睞他,不太相信他所言,可那句“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倒也是不假,在外頭,沒銀子,誰理你是公子哥還是公子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