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現在你想留,我也不收了!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他們身后,拿槍抵著背心!白!”
她著慌的看著范錯為,“現在怎么辦?”
“照我剛剛說的,一出去就往右跑!彼麎旱吐曇簦弥形恼f,“接應車不遠,運氣好的話,在中槍之前,就會被救。”
“運氣好的話?”她抵不住尖叫,“那如果運氣不好呢?”
“我會確保你運氣夠好!彼麍远ǖ男。
她就怕這樣!
蒂琺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被推到前門邊!暗鹊!”她突然想起一事,“我還有東西沒拿。”她藏在地磚下的錢箱!
“忘了吧!”頭頭在后面說。
不行!她正要反駁,前門被拉開,她被人踹了一腳。
“跑!”范錯為大呼。
她好怕,雙腿卻循著本能跨開。
幾乎是下一秒,槍聲驟響,她瞬間又僵住。
“槍打不跑的人,跑愈快愈平安!”范錯為往側邊用力推她。
砰砰砰的聲音響在耳邊,硝煙灰塵彌漫,她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只能不斷往前。
感覺中,她彷佛跑了一個世紀,前方忽然有輛車加速倒退,后門打開,一只粗壯的手伸了出來,“蒂琺,快,握住我!”
迪克?她困惑的認出這個有業務往來的人。
他來接應,她不驚訝,他本來就是出特種任務的人。令她驚訝的是,他似乎跟范錯為搭上了線?
后方忽然傳來一把推力,她往前一撲,迪克正好雙手抓在她腋下。
下一瞬間,她整個人被“拔”進車廂里,接應車瞬間加速。
她立刻回頭,“等等,阿為還沒上來!”
迪克拍拍雙手,一派瀟灑,“聽說他欺負過你,趁這個機會報一箭之仇吧!”他蹲在門邊,朝范錯為揮揮手,“嘿,脫險以后,記得匯另一半傭金給我,銘謝惠顧,Bye-bye!”
她急著扭頭去看落在后方,愈離愈遠的范錯為。
對,他欺負過她,當年一句離婚,把她從天堂扔進地獄,不讓她申辯,也不要她的保證,像直接屠宰了她的心,現在是她占優勢,當然也可以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老實說,挨幾個槍子算什么?心死還比較痛!
“不行!快停車!”她對迪克不顧一切的大吼。
“有什么不行?”迪克咧嘴笑,“血債血償,才是王道。”
她想踹他!難道迪克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是水里來火里去的人物嗎?范錯為可沒接受過軍事訓練。
她咽下即將失去他的恐懼,“要報仇,我會親手來,絕不讓別人代勞!”
迪克撫了撫下巴,作狀思考,“有點道理!
他拍了拍駕駛座靠背,車子急速降低時速。
蒂琺趴在車廂里,屈身伸出手。
那只手雖然結實,具備優雅滑順的肌肉線條,但比起男人,終歸是纖瘦的,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若是面包車一甩尾,或范錯為一失手,都可能傷著她。
但她沒想過要怕,一秒都沒有。她要拉住他!
范錯為大跨步跑著,距離拉近,他的指尖先觸及到她,然后是掌心。
蒂琺往前傾出身體,扣住了他的手腕,而他的大掌在下一秒包住她。
他往前一跳,成功上車!
面包車一路奔馳,駛向私人機場,一架直升機回動螺旋槳,已在等候。
“快快快!”迪克喊,“此地不宜久留!”
范錯為拉著她,低伏身子跑過去。
要上機之前,蒂琺回頭看鳳凰島一眼。
過去六年的心血全在這里,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忽然間,她遲疑了。
鳳凰島的一景一物,陪她度過最難過的時期。因為這里沒有她認識的人,所以可以毫無包袱的從頭開始;因為這里遍地是機會,有膽就能擁抱多金,所以她能大展拳腳,賺得盆滿缽滿,連人生經驗與體驗也豐富了。這里是有別于故鄉的神奇之地,她真的能舍下嗎?
她拂開亂發。
“蒂琺!”范錯為喊叫,指著直升機拉開的艙門。
這一刻,他看出了她的遲疑。
他不讓她遲疑!
扣住她的腰,他爬進直升機,回身將她拖進懷里。“走!”他捶了捶機身。
直升機拔地而起,一股異樣的熱焰猛地自兩人接觸的肌膚燒開來。
蒂琺愣了一秒,才想退開,他已經兇猛的罩上她的唇。
無法推開他,她用力踹他,他張開雙腿,將她夾入腿間。
面對他的氣息,她竟無法強硬多久。太可恥了,但她無法抵抗他的魅力,何況才剛從死里逃生,她很想親身感受自己還活著。
她瘋狂的回吻,將嬌小的身體挺向他,用每處肌膚揉弄他。
等他終于放開她時,她快速的喘氣,閃到一邊去。她很清楚兩人剛剛做了什么,很清楚呼嘯在血液中的yu/望。她該死的太清醒,無法忽視自身的感覺。
想用那種方法證實自己還活著的人,不只有她。
“不準你再碰我!”她顫抖的說。
范錯為撥開瀏海,充滿威脅的凝視她的唇,“那誰來管制你碰我?”
“我才不會碰你!”她喊。
他舔了下嘴唇,她羞愧的想起,剛才那個吻,她的熱情不輸于他。
她的內心充滿了挫敗,“我們已經離婚了!”
“所以呢?”
“我不必再跟你上床了!
“不‘必’?有意思的說法。”他揚起男性傲慢的笑容,“你跟我上床,沒有一次出于履行義務,從來都是因為你要我。”
可惡,這一句,她無法反駁。
這幾年經營酒吧,幾乎每個夜晚都在吧臺后工作,聽過無數粗俗下流的黃色笑話,以及三教九流的調情,有些很令人難堪,有些很骯臟,但她不曾臉紅過。
她可以面無表情的聽侮辱女人的言論,再用機智的方式扳回一城,可是,她擋不了他的一句話,一句……真話。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再跟他上床,但她永遠不會對他承認。
“我不會再跟你做愛了。”她言不由衷。
他靠過去,用手背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爸皇菚r候未到。”
他怎么可以如此溫柔的,說著能傷害她的話?蒂琺閉上雙眼,不想看他充滿蠱惑的眼。
他拉過她的手,緊緊握著,她想甩脫,他卻不讓。
不過,他所做的,也只是握住而已!帮w到科倫坡還要一段時間,休息一下!
她保留一滴淚在眼中,不任其滴落,也不想承認,這是這幾年來,她最安心也最平靜的時刻。
但,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傷害她最深的那個人。
到了科倫坡,開著租來的汽車,范錯為帶蒂琺來到一間五星級飯店。
走到柜臺,她搶先說,“兩間房!
“一間就夠了!彼麣舛ㄉ耖e的反駁,“豪華套房!
鑒于信用卡是從他手上拿來的,飯店柜臺自然聽從他的話。
一進房間,蒂琺便頭也不回的朝浴室走去。她已經幾天沒洗澡了,雖然沒什么可怕的味道,但聞起來一定不清新。
她不想被他聞到不好聞的味道。雖然心里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有什么關系?反正他不重要。但,無論如何,就是不行。
雖然這六年間,她不曾約見他,不曾巧遇他,沒想過要再面對面,但這不代表她沒幻想過重逢的場面。
在她的想象中,那個時刻,她一定艷光照人,她會極盡誘惑之能事的走過他面前,她要穿上露出整片美背的禮服,臀溝若隱若現,腰肢款擺,她要讓他鼠蹊緊繃,極度渴望她,卻得不到她。
蒂琺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蓬松的長發亂糟糟,雙眼無神,因為太久沒休息,壓力所致,神情變得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