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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戀傷心惡男 page 21 作者:萬里晴
    服務生微微躬身,離去。

    五分鐘后,緊閉的大門再度打開,范錯為走了出來。

    蒂琺連忙上前,卻忽略了兩腳高度不一,差點撲倒。

    他及時握住她的肩膀,“小心。”

    她注意到,他不是把她拉進懷里,而是將她往后格開。她該對這個動作起疑心嗎?“阿為?”

    “你還好嗎?”范錯為收回手,站在安全距離之外,冷靜的問。

    察覺到他的冷漠,一時之間,她不知該怎么回答。

    “除了你看到的這些之外,”她比劃了下自己身上,謹慎又不安的說,“我沒其他嚴重的問題,人是平安的。”

    他再以視線梭巡她一圈,眼神落在蓬亂的發,殘落的妝,凌亂的服飾,最后回到她眼中。

    蒂琺注意到,他的眸心毫無熱度。怎么了嗎?

    他叫來服務生,“陪我太太回樓上房間,找個醫生幫她檢查一下!

    蒂琺不禁心頭發冷,“我沒事,不用檢查!

    他怎么了?眼神為什么這么冷淡?時空像拉回以前,在夜店時,他注視著別人的模樣。

    是的,別人。他從來不曾以這種眼神看過她,好像他們互不相干。

    在趕來的路上,她設想過很多種可能,她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擁抱,或者一頓數落,或者如機關槍似的追問,她怕他丟下滿屋賓客,只為照料她,甚至還想好了要怎么勸他別那樣做,可就是沒想過眼前這一種——

    漠不關心。

    “至少包扎一下!狈跺e為轉對服務生說,“扶她上去,別讓她再摔倒了!

    蒂琺傻住,“你……”任性的話就這樣溜出來,“不陪我嗎?”

    “還有一屋子客人!彼鏌o表情,“我走不開!

    他明明不是好客的人!啊蕖!

    “別待在這里。”他轉過身去,“不好看!

    蒂琺一愣。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那三個字鏗鏘有力,依舊在廊間回蕩,不可能錯認。

    她不好看?她知道自己不好看,可這三個字由他說出來,好殘忍的感覺。

    心頭倏地一空,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想。

    “我……先上樓!

    “那最好了。”范錯為點了個頭,轉身推開門。

    她忍不住回頭看他,視線卻從開啟的門縫中射入。

    她以為她看錯了,但沒有,她看得很清楚。

    瑪麗喬。

    盛裝打扮的瑪麗喬。

    吹蓬的短發,精致的彩妝,黑色低胸禮服,胸前一條鉆石項鏈。身材凹凸有致的瑪麗喬大秀本錢,氣焰高昂。她很高調,卻高調得很好看!

    身為女人,基于某種難以言說的直覺,她知道她這身打扮是要震懾全場的。

    她游走在人群之間,恣意歡笑,像個女主人似的到處招呼。

    蒂琺傻了,旣悊倘绾卧诙潭虝r間內,為自己弄上這一身行頭?她甚至是在派對前不久才被她邀請,當時她的神情多么不敢置信!

    “她……”

    范錯為回過身,“取代了女主人!

    取代?這兩個字讓她一窒,“……怎么會?”

    “我上樓去找你時,把接待工作交給音樂公司的人,瑪麗喬出面表明她的身份,音樂公司就把女主人的責任交給她!彼樕想[隱不悅。“她不應該在這里!

    “是……我邀她的!彼暼缥脜取

    “你不只邀了她。”他聲調冷硬,“你邀了我一整家人!

    “什么?我才沒有!我……”

    像一條無形的線貫穿了這段時間的某些片段,瑪麗喬出人意料的善意,瑪麗喬為她領來邀請函,瑪麗喬希望戴著鈴蘭胸針出席,還有絆住她,讓她出不了門的維修人員。

    是她想太多,變成了被害妄想吧?她重重喘了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得到的結論。

    就在這時,瑪麗喬舉著酒杯,轉身看到他們這邊。

    她步伐滑開如舞步,趾高氣昂的過來了。

    蒂琺的第一個念頭竟是想躲,可隨即想到,何必躲?

    “蒂琺,你來啦?”瑪麗喬如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眼神上溜下轉,一個勁的打量,“你怎么遲到了,還把自己弄成這樣?”

    蒂琺委屈叫起,“是你叫我去拿這枚胸針的!彼蜷_掌心,紙盒就握在手中。

    范錯為認出,那是那枚鈴蘭胸針。

    “我?怎么可能!這個派對對錯為有多重要,我不是不知道,怎么會支使你去別的地方?”

    “明明是你……”

    “這次是你不對,錯為多希望你在場,你卻還故意耽擱,真不可取。”

    蒂琺瞠目結舌!澳阍趺春靡馑急犙壅f瞎話?”

    “我哪是……”

    “不要說了!”范錯為切入進來,“蒂琺,你先上去休息,這里不需要你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腳需要冰敷,快上去!

    蒂琺傻傻的看著他。

    范錯為說她不好看,又叫她快點離開,更說不需要她了……他不是對瑪麗喬戒之慎之嗎?為什么反而替她護航?當她們起爭端時,范錯為為何沒有站在她這邊?

    瑪麗喬得意的說,“接下來是上臺時間,錯為,不要耽擱了表演。坐辦公桌有什么了不起?藝術才是有錢求不得的天分呢!你大媽他們等著看,兒子,你得幫我長長臉,讓我揚眉吐氣才行!

    蒂琺噤口。

    她的猜測是對的,這一切是瑪麗喬蓄意而為,為了在范家人面前耀武揚威。

    她想當一回名正言順,獨一無二的女主人,她不想再頂著老太太,老是出不了頭。為了這,她使出卑劣手段,讓她趕不上這場派對。

    其實,只要派對是成功的,她不介意鋒頭被搶走。

    比起那,更令她驚恐的是,瑪麗喬居然這樣算計她!前些日子,她擺出無論什么都愿為她著想的模樣,下午在飯店房間里,她還精心為她整理儀容,宛如她不曾有過的母親。她刻意營造一種氣氛,一種想象,讓她誤以為她想彌補與范錯為之間的母子親情,讓她誤以為,兩人連手起來,可以成為很棒的團隊,一起當范錯為的后盾。

    結果,她來了一招陰的。

    蒂琺意識到,她的疏忽與大意,不只讓自己沒趕上派對,也拖著范錯為承受瑪麗喬的任性,還有范家人。瑪麗喬可不是個低調的人,當她得意時,想當然耳,會讓那些眼中釘非常難堪,她是會在對手墳上跳舞的女人,何況奪走這場派對的女主人之位,對她來說,是多么值得宣揚的勝利。

    她看到老太太走到門邊,看著他們三個人,神色復雜。

    到底一個人的心機要有多深,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一陣反胃的感覺往上沖,不行,她快吐了——

    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往最近的洗手間跑去。

    派對結束了。

    送走最后一個賓客后,范錯為上樓,準備回飯店房間。

    之前服務生回報過,蒂琺拒絕醫生靠近,也不讓人處理腳踝的扭傷,因此他要了冰敷袋、止痛藥、急救箱,打算親手照料她的傷口。

    打開門,啜泣聲間歇傳來,循著聲音,他來到臥房。

    蒂琺縮坐在床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哭過了,臉上淚痕斑斑,看見他,新的眼淚又滾下來,“阿為,對不起!

    “先不說這個。”他將東西放在床邊,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握住她的腳,往自己拉來。

    那雙白嫩嫩的腳丫被他捧在掌心,他仔細檢視著,扳移她的手勁相當輕柔,蒂琺忍不住又掉了眼淚。

    看得出來,這一天她非常不好過,被甩在一邊的那雙黑色魚口高跟鞋極為好看,卻也相當磨腳,她的腳板被勒出痕跡,腳踝后擦破了,腳趾也起了水泡。不過幸好不是大礙,她會痛得難以走路,但幾天后傷好就沒事了,倒是腫起的腳踝有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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