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一時心癢嘛,哪個男人不這樣!崩钊在替自己辯解。
“好啊,就允你心癢,如果我也心癢呢,我可不可以去勾搭村口的張秀才?”
“你長這樣,張秀才玉樹臨風,哪兒看得上!崩钊龑擂蔚刈プヮ^,哪家的婦人會當著老公的面,說要去勾搭旁人,何況這會兒看戲的人還這么多。
“你這是嫌棄我?想當初我也是一朵大黃花,哪曉得嫁給你后,日忙夜忙,把自己變成一條大黃瓜,倒讓你嫌棄來了?”
王桂花這樣一說,圍觀者全笑了出來,只有葉雪臉上出現隱隱的不忍。
蕭易禮乍見,心跟著揪成一團,她是心疼那名婦人嗎?
“我……也不是嫌棄,你的好,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你別這么兇啊,大家都怕你,連我這個當丈夫的,也不敢同你說話,爹、娘在家里想喘口大氣都得趁你不在家,你說說……我也為難吶!”
這時,一名認識他們夫妻的老婦人出來打圓場,“桂花啊,別嫌王大嬸多事,你這副爆性子也該改改了,大家都知道你能干,這些年,你里里外外張羅,沒有你,李家哪有今天的好光景,可女人再能干,也得仗著男人過活啊,總要男人真心待你好,日子才過得有滋有味不是?別生氣了,經過這次,李三肯定不敢再出錯,你們回去好好過日子!
老婦人苦口婆心,說得兩夫妻回心轉意,李三拾起地上的鏟子,扶著妻子回去了。
一場鬧劇結束,葉雪心里卻想著,從今往后,兩人真能心無芥蒂、好好相處嗎?
看著妹妹的表情,葉風知道她又想多了,拍拍她的肩膀,說:“這里是古代,難不成要為這種事離婚?日子總是要湊合著過的,心放寬一點,別事事認真,才能舒服些!
她不由得露出苦笑,是啊,不能想得細致,事事追求完美,只會害苦自己。
她抬頭,無意識地偏過頭,卻不偏不倚與蕭易禮四目相對,當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她怔住了,蕭易禮則是嚇傻了,可是她的目光卻讓他別不開眼,她傷心嗎?難受嗎?為什么看見他,會這般緊皺著眉頭?
她并不知道自己皺了眉頭,她只想要看得更清晰一點,下意識地,她向他的方向靠近。
她的動作讓蕭易禮心一驚,在一名男子走近兩人中間同時,他施展輕功,快速閃身。
男子穿過他們中間不過短短一瞬,葉雪再定睛一看,卻發現眼前沒有人,是她看錯了嗎?是她又出現幻覺?
應該是吧,她的幻覺里,總是會有他出現……
“阿雪,怎么了?”葉風不解。
葉雪過回神,扯開笑容!皼]事,我們快去成衣鋪子吧,大哥要上班了,得趕緊做幾套新衣服!
“不做也沒關系!
“不行,新手上路,得打扮得光鮮亮麗!
葉雪拉著他,兄妹倆一同往前走去。
蕭易禮從暗巷閃身出來,定定看著他們的背影,葉雪方才的眼神很奇怪,她認識他嗎?
或者,她是將他錯認成誰?
說不上的落寞滿布胸口,他突然覺得無法呼吸,他下意識閉上眼,她的神情深烙在腦海中,她到底在他身上看見什么?
頹然轉身,他走到她剛剛流連的攤位前,問道:“剛剛那人看上什么?”
小販乖覺,一聽就知道他問的是剛才那位長相清秀的小哥,立刻拿起那枝松鼠玉簪,笑道:“那人喜歡得很,就是嫌貴!
蕭易禮沒同他多話,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便拿了簪子離開。
馬車里,葉父、葉母望著堆得滿滿的文房四寶,心里有些興奮,再過幾天,學堂就要開張了,夫妻倆相視微笑,但眼底卻帶著微微的苦澀。
那天女兒葉雪碰到的事,還有后續。
圍觀的百姓中,有一個是隔壁鄰居,拜她的“大力宣傳”所賜,左鄰右舍很快知道女兒怎么教訓一群“老長輩”,于是好心的大嬸、奶奶們,數度上門拜訪,言里言外不乏好意提醒——未婚女子不宜單獨出門,只有不正經的女子才會拋頭露面。
女兒五歲就會自己一個人到附近的7-11買東西,如今雖穿越成十七歲的少女,居然不宜單獨出門?在古代,女兒能做的事太少,這已經夠讓人沮喪了,現在還要以家為牢籠單位,把她關在里面?
“老公,你覺得要不要挑個好男人把阿雪嫁出去,已婚婦女可以享有比較多的自由!
葉母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不行!”葉父馬上反對。
“為什么不行?”
“在這里不能輕易離婚,嫁錯只能將錯就錯,在古代婚姻當中,女子完全弱勢,萬一嫁不好,娘家變成外家,根本幫不了忙,何況這里的婆婆哪個是吃素的?光一個孝字,就可以壓得阿雪喘不了氣。把阿雪留在家里,只要不跨出那扇大門,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萬一嫁錯人,恐怕連房門里的自由都沒了!
葉母聽了,重重嘆了口氣!罢f的也是,要不,給她招個上門女婿吧,至少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盯著,不至于給阿雪受氣!
“這倒是個法子!彼哿艘惠呑拥呐畠海跎岬盟统鋈ソo別人糟蹋?
夫妻倆有了默契,待忙過這一陣子,結識的人多了,再來替大女兒物色個好男人。
“再到書鋪子把教科書拿了,就可以回去吧?”葉母問。
“對,最近花銀子像在流水,每次跟阿雪拿錢,看她眉頭打上二十四個結,真心疼。”
怕女兒沒事做,心頭會感到窒悶,葉母便把家里財政部長的位置讓出來,但這個家不好管,除了剛開始發現的一百多兩銀子之外,無其它橫財,加上初來乍到,有許多東西得添置,辦學堂要買的東西更多,每次出門前向女兒伸手要錢,他們辛苦,女兒更“心”苦。
“日子會越過越好的,愿意當牛,就不怕沒有田可以耕!比~母勾住老公的手臂,頭靠在他肩膀上。
她是樂觀主義者,相信行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就是靠著樂觀兩個字,才敢嫁給葉父這個窮小子,他們兩人用兩份國小教師的死薪水,不但養大三個孩子,還在房價昂貴的大臺北地區擁有三十坪的小公寓。
“阿雪心思重,你多開導她!比~父語重心長的道。
“她怎么就沒遺傳到我?”像她,既開朗又樂觀,一皮天下無難事,一笑天下難事皆解除,多好!
“三個孩子,哪個像我們?你說,我們是不是每次都從醫院抱錯別人家的孩子?”葉父開玩笑道。
“有可能,憑我們兩個,哪生得出天才兒子、剛毅女兒?”葉母滿臉同意。
馬車停下,車廂門板傳來兩聲敲扣聲。“大叔、大嬸,程氏書鋪到了!
“好!
馬車是租來的,阿雪每次花錢雇車都感到肉痛,本想買一部馬車自家使,可是問清楚價錢,一匹老馬、一部舊車,還得三十兩起跳后,就滅了這個心思,要不家里有輛馬車,阿雪出門就不會被左右鄰居的眼珠子給盯緊。
兩夫妻下了馬車,走進書鋪子,招呼伙計把教科書送上馬車,付過銀子準備回家。
沒想到一個壯漢橫沖直撞,往葉父奔來,他的手臂飛快伸縮,葉父尚未收妥的錢袋就被搶了。
葉母立即放聲尖叫,“強盜!小偷!快來人幫忙!”那里面還有將近十兩銀子,要是丟了……她首先聯想到的是女兒的苦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