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目前杜小圓所呆的地方,自從在齊家逃跑之后,為了不被他生吞活剝的逮回去,杜小圓才找到這個安全又隱密的地方來打工的。
大概是因為那天跑得太急了,她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帶出來,幸好這地方供吃又供住她才沒被活活餓死。
工作的車間內到處都是頭戴白巾的女工,這是一家生產電視機零部件的工廠,每個人負責一個機臺,只要將機器運送過來的小零件逐一放在指定的位置上就OK,說白了只要是人,誰都能輕易的將這份工作做到最好。
整個車間內被籠罩在一片機器轟隆的狀態之中,眾家工打工人員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不知何時,門口處傳來一陣騷亂,幾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如入無人之境般從外面闖了進來,那投駭人的氣勢像極了黑社會派頭,代班的班長趕忙迎了出去一臉驚恐。
“請問,幾位先生有什么事嗎?”
為首的年輕男子身邊的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冷冷的看了代班負責人一眼,“你們老板在哪里?”
“呃……”
“這里怎么這么臟?”為首的穿白色休閑西服的俊美男子嫌惡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冷嚴,別同他們羅嗦,這鬼地方讓我有一種做嘔的感覺!
“是。”黑衣男子凌厲的雙眼瞪向那代班負責人,“如果三分鐘之內我們見不到你們的老板,這間工廠將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走向滅亡……”
這讓正在工作中的一些女工嚇得一陣唏噓……
自從這些人走到車間的時候,那邊的杜小圓就認出了為首那個裝模做樣的家伙是齊卓風了,為了怕被對方發現,她猛低著腦袋不敢明目張膽去看熱鬧,心底則在猜測著這男人怎么會找到這里來,不過齊家產業眾多,也許這家電子廠剛巧是他們齊氏旗下的一個產業也說不定。
抱定這種想法,她決定做只駝鳥貓起來,反正這里女工無數,那眼高于頂人男人一定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可是耳邊傳來冷嚴那狗腿惡霸般不講理的聲音,難道是她剛剛的猜測錯誤了嗎?
帶著滿臉的疑問,杜小圓偷偷的抬起頭向那邊打量了一下,結果剛巧與齊卓風的目光相對,那一剎那,她嚇得猛低下頭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老天,齊卓風在看她,剛剛那束凌厲駭人的目光的確與她死死相對,難道他認出她來了嗎?
再次偷偷抬起頭,她驚訝的發現齊卓風的目光仍舊在盯著自己,只是這次的眼神內多了一絲玩世不恭的神態。
可惡,那家伙一定有陰謀!
就在她心神不定的同時,工廠內的老總急三火四的從不遠處跑過來,“幾位先生,我就是這里的負責人,請問你們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見到此人,一臉嚴肅面孔的冷嚴瀟灑的掏出一張支票遞到對方的面前,“這一百萬給你,這家工廠給我!
簡單俐落的幾個字,嚇得眾人同時低叫出口,工廠老板不敢相信的瞪著冷嚴手中的支票,“你……你們什么意思?”
“我想我表達得已經很清楚了,因為我老板現在看好了這個地方,所以就一定要得到他,這一百萬是給你賣廠的錢!”
“可是我不想賣掉我的工廠,更何況,這間廠子的價錢也不是一百萬就可以買得下來的。”老板被這股惡勢力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什么世道啊,這伙人莫明其妙的跑到他的地盤,還要花低價來購買他的產業。
只見冷嚴微微一笑,“你似乎沒有說NO的權利,如果現在你不拿著這一百萬,我相信一個月后你會連一百萬都拿不到!”
“什……什么意思?”他膽顫心驚的問道。
“我相信在H市,沒有人敢自不量力的來得罪勢力龐大的齊氏集團吧!
“齊氏?”工廠老板頓時因為這個名號而嚇得滿頭冒虛汗,“你說的齊氏——該不會是那個產業云集到整個歐美市場,旗下擁有數十萬員工,總部座落在市中心的那個四十幾層摩天大廈內的齊氏吧?”
冷嚴酷酷的點點頭,“顯然你對我們公司的情況很了解……”
“冷嚴,你同他說那么多廢話很有趣是不是?”站在一邊捂著嘴以免灰塵進入到他咽喉里的齊卓風不耐煩的瞪向工廠老板,“一百萬,不賣也得賣,否則三個月后你就等著這鬼地方破產吧……”
坐在一邊的杜小圓實在看不下去的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下來沖到齊卓風的面前雙手粗暴的推了他一下,“你是土匪呀,拿出區區一百萬就想購買人家的工廠,這種惡霸作風你也干得出來!
被她的小胖手推得一個踉蹌的齊卓風被一邊的冷嚴及時扶住才幸免于摔倒的災難,而工廠老板因為自己的員工這樣粗魯的對待這位大人物而嚇得渾身發抖。
“不……不可以……”他想要去拉發怒中的杜小圓,卻被她一手打開。
“不可以個屁呀,現在這蠻子都欺負到你頭上去了你還想要忍嗎?”她又瞪向冷嚴,“你這個身為人家狗腿的爛人就算想要對主人盡衷,也沒必要做出這種卑鄙可恥的事情出來呀,人家好好的工廠憑什么要低價賣給你……”
“少奶奶……”
“給我閉嘴,我不認識你!”開玩笑,她可不想做土匪婆。
站穩后的齊卓風冷著面孔看著她一副打算伸張正義的杜小圓,他一手不客氣的指住她的額頭,“我告訴你,在這個世上,只要我齊卓風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現在我就是看上這個破工廠了,所以就算你說我卑鄙可恥,我也要將它收購到手,怎樣?”
“齊卓風你渾蛋!”
“對呀,我是渾蛋,不過杜小圓,我不介意告訴你,造成這種后果的主謀絕對是因為你的任性出走,有本事你再逃啊,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而且凡是膽敢幫助你的人下場都會很凄慘,比如現在的這家破工廠的下場就是因為你而慘遭強行收購!”
面對他惡劣而又蠻橫的樣子,杜小圓氣得渾身發抖,她捏緊了拳頭,雙眼冒火的沖上前去一拳就要揮下去,可是手腕中途卻被他的大手牢牢攔住。
“夠了,你再撒潑,我會連區區一百萬的都不給他,讓這鬼地方直接破產。”
“齊卓風,我討厭你,我恨你,我要同你離婚……”
被氣到不行的杜小圓一邊想要掙開他大手的力道,一邊在他的懷中用力扭動,而她這一嗓子大吼,更是驚得整個車間里的人都瞪大了雙眼。
離婚?
難道這個白長跟粉團似的小胖妞同眼前這個帥到不行的齊氏總裁是夫妻?
強行揪住她的齊卓風對于她提出的離婚提議只是冷冷一笑,“你似乎忘了你鄉下父母在你離婚后所要承受的悲慘命運了是嗎?”
聽到這里,杜小圓怔了一下,她憎惡的瞪著頭頂的那張自負的面孔,“你真是可恥!”
“我高興,怎樣?”揚高下巴,齊卓風邪惡的笑著,“如果你不想讓別人因為你的任性而遭怏的話就乖乖的同我回家!
見她微薄的力氣根本不是齊卓風的對手,況且他的身后還跟隨著好幾個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大男人,杜小圓狼狽的垂下雙肩,“那你還收不收購這家工廠?”
“那要看你的表現如何了?”
一旁的冷嚴酷酷的來到杜小圓的身后輕咳了一聲,“車子就在外面等,如果你不想連累這家工廠的話就同我們卓風少爺回去吧,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他很擔心你的安!
“冷嚴,你給我閉嘴!”向來自大的齊卓風重重的瞪了他一眼,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事了。
“狗腿一只!”杜小圓齜牙咧嘴甩了他一記,然后推開齊卓風的懷抱走向工廠老板行了個禮,“不好意思因為我的存在而害得你被這群惡人威脅,為了保證你的工廠不被壞人收購,所以我只能提前提出辭職……”
“沒關系、沒關系……”老板哪受得起她的禮呀,老天,齊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竟然跑到他這個小地方來打工,這未免也太夸張了些。
“不過你要把我這段時間做的工錢給我結算出來哦。”
“一定、一定!”他哪敢托欠呀。
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杜小圓狠瞪了站在一邊玩世不恭的齊卓風一眼,然后大步的走向工廠門外。
見她成功的被自己逼出這地方,齊卓風笑得像個痞子似的惡劣,一邊的冷嚴好笑的看著自己主子的那股有如壞貓般的樣子,也情不自禁的低著頭偷笑。
原來一向自負清高的齊卓風也有這樣一面,看樣子那個杜小圓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有得瞧了!
被人活捉回來的杜小圓才剛剛下車,就理也不理眾人的一口氣沖到自己的臥室中關上門獨自生悶氣去了。
一直到了晚上,向來好吃的杜小圓都沒有出來吃晚餐的打算。
憋了一下午氣的卓風終于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推開她的房門,只見那小胖妹一臉不高興的坐在床上擺撲克,對于他的到來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卓風看到傭人送過來的豐盛食物原封不動的擺在床頭,難道這胖妞想要同他玩絕食?
他緩步走向她的床前叫了一聲,“你離家出走將近一個月,這讓我很生氣知道嗎?”他輕咳了一聲,“所以我要為你的任性而懲罰你,就寫一篇五千字的檢討好了!
杜小圓抬頭瞪了他一眼,然后垂下頭繼續無動于衷的擺著撲克。
“怎么?對我的懲罰你還有什么意見嗎?”
見她低著頭不理自己,卓風有些尷尬的聳聳肩,“好啦好啦,看在你一直都在工廠做工的份上,那我就輕一點罰你算了,少寫三千字,兩千字就好!”
低著頭的杜小圓像是沒聽到一樣盤著腿有一著沒一著的擺撲克。
“如果你實在不想寫字,那也可以換另一種形式,我就罰你……”他看了看桌子上未被動過一口的食物,“你把這些東西吃光吧……”
杜小圓不耐煩的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無聊?”
“什么?”見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卓風強大的自尊心可受不住了,“我都還沒有罵你呢,一聲不響的說逃就逃,你知道為了找你我廢了多大的周折,蠢女人,為了一塊破表就給我逃家,你皮癢欠揍是不是?”
被他吼一頓的杜小圓氣哼哼的只是垂著頭擺著撲克,像這種可惡的男人,她同他根本講不出來理。
“喂,你夠了吧?”被漠視好一段時間的卓風終于受不了的將她床上的撲克打亂,“杜小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本少爺的耐性有限?”
被他動作嚇了一跳的杜小圓驚恐的看著他似乎要爆發出來的怒氣,她不客氣的將殘留在床上的幾張撲克也揮到地板上,“看我不爽你就過來咬我呀……”
“你……”
“一天到晚都是一副任性又霸道的樣子,齊卓風你就是一個土匪,強搶民女,逼我嫁給你當老婆,還惡霸的想要動用權勢收購人家辛辛苦苦創建起來的工廠,怎么,有錢很了不起呀?”
她不客氣的跪在床上伸手推了他一下,“滾開,我不想看到你這種人渣,出去……”
“杜小圓……”一聲震天的吼聲發自卓風的口中,“你再刁蠻撒潑我就真的揍你了。”
“你本事你盡管放馬過來!”坐回原位的杜小圓眼淚忍不住的紛紛掉落下來,“反正你在我心里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任性的公子哥,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拽得跟什么似的,憑什么我一定要嫁給你這種蠻子?憑什么我要聽你的話?憑什么你要踩壞我的東西……”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為了那塊破表嗎!
“對于你來說它是一塊破表,可是對于我來說它就價值連城,你懂個什么呀你……”
沒出息的抹抹眼淚,“那是我外婆臨死前送給我唯一的東西,老爸老媽每天都要忙所以沒空理我,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是外婆一手帶大的,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第一個給送給我,連我弟弟同我都沒得比……
回憶到以前的往事,杜小圓的淚水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因為生計,她都已經很老了,還會坐在桌子前給人家縫補布娃娃來貼補家用,每天不到半夜她都不會睡覺,有好幾次她都會縫到通宵,她就是用賺來的那些少得可憐的金錢來給我和我弟弟買衣服穿……”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有發誓長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我外婆,并讓她過上最好的生活,可是在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外婆因為長期的操勞而累倒在床上,醫生說她患上了老人癥,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在她彌留之際,她將她身上唯一最值錢的那塊表送給了我,她說那是她和我外公定情時收到的禮物……”
“這些年來,每次我想外婆的時候,就會拿出那塊表出來,可是卻被你這笨蛋一腳給踩壞了……”
說到這里,杜小圓恨恨的抹著那些不斷涌出來的淚水,“我真是蠢,同你這種人講這些干嘛呀,一天到晚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奴仆,像你這種低能的人永遠也不會了解那種親情的可貴……”
就在她滔滔不絕抱怨的時候,眼前赫然出現一塊完整無遐的懷表,她一怔,不解的揚起淚眼汪汪的小臉看向對方。
齊卓風有些尷尬的皺著眉頭,“我已經派人拿去幫你修好了,上一回被踩壞的蓋子已經被完好的接了回去,還有這上面的灰塵我也幫你擦得很干凈了!
杜小圓不敢相信的將那原來那塊爛到不行的表拿到自己的手中仔細檢查一翻,樣子果然比原來更漂亮了,她將表蓋打開,里面的指針發出滴滴嗒嗒的清脆聲音。
她再次抬起頭,“你……你真的將它修好了?”
“廢話,不然你現在看到的東西是什么?”他不爽的將自己純白到不行的手帕丟給她,“哭泣中的女人真是丑死了,連鼻涕都流得到處都是!
接過他的白手帕,杜小圓不客氣的用力擤了擤鼻涕,這讓一邊的卓風產生一絲惡心的念頭,“你斯文一點不行嗎,我是拿給你擦眼淚的好不好?”
“是你害我哭的,所以你當然要負責到底!彼蝗粵_到卓風的面前將擤完鼻涕的手帕塞到他的手中,就在他惡心得想要甩掉手帕的時候,她撲到他的身上又拍又打,最后干脆撲到他的胸前狠狠的抱住他的脖子。
突然接到這個小胖妞軟軟的身子,卓風忍不住向后踉蹌了一下,“喂,你好重……”
“齊卓風你是個渾蛋!”
“我幫你修好那塊表你還罵我?”這女人怎么這樣野蠻!
“誰讓你先將它踩壞的,反正先不對的人是你……”說著,她一邊抱他,一邊咬他,一邊將仍流個不停的眼淚和鼻涕蹭得他衣服上到處都是。
“杜小圓,你很臟哎,走開啦,你敢將那么惡心的東西沾到我的衣服上,你想找死是不是?”
甩不開她重重的身體,卓風只好抱著無尾熊一般死巴著自己的杜小圓摔倒在床上,“你是泰森啊,還咬我耳朵……好痛……”
室內一片嘈雜,全是男人的喊痛聲和女人的尖叫聲,聽得門外的傭人膽顫心驚,老天,虐夫!這絕對是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