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浩勛到叔平家找他,叔平也裝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自顧自開門進屋,拒絕浩勛的態度是浩勛從沒見過的堅決。
浩勛試過到「幸甚居」找叔平,不過叔平總是不在那兒。而且顯然黃伯毅已經知道他和叔平的事,雖然還是讓他進到店里,卻完全不跟浩勛打招呼,只讓店里的工作人員招待。偶爾跟浩勛目光相對,伯毅也只是投以惡狠狠的目光,什么也沒說。
至于李維,則對浩勛表示得很清楚,他不會幫浩勛約叔平見面,想見叔平,浩勛只能靠他自己。
找不到機會再跟叔平見面,浩勛雖然想過以強硬的態度逼叔平和他談一談,但一想到那晚叔平傷心絕望的模樣,他第一次卻步了。
「怎么,這幾天這么乖,下班就乖乖待在家里?」方鎮宇打趣地問他唯一的弟弟。
年紀大浩勛七歲的方鎮宇,輪廓與浩勛極為相像,感覺卻更剛毅。雖然已年過三十,全心沖刺事業的他,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有點事要想,沒心情!」懶懶的,浩勛簡單的回答。
浩勛始終想不出怎么改善跟叔平的關系,也沒有再到其它地方玩樂的興致,一下班就悶悶地待在家里。
「什么事會讓我聰明的弟弟想這么久?你不是一向都想到就去做?」鎮宇知道他的弟弟一向是個行動派,只要決定了,立刻就會行動,而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會達到目的……看到浩勛還是沉默沒有回答,鎮宇覺得這次的問題可能不一樣。
「要不要跟我說說看,或許我可以幫你?」
因為父母在他們還小時就忙于事業,等他們兄弟長大,又相偕出國旅游,長年不在國內,所以鎮宇對這個小他七歲的弟弟,一直都很照顧,說鎮宇是浩勛實際上的父親,也不過份。
看著關心他的兄長,浩勛考慮要不要說出一切,這幾天他已經被李維罵了很多次,他不想再增加一個責備他的人。
「說出來,多個人出主意也好。是松梧的事嗎?」看出浩勛的猶豫,鎮宇鼓勵地勸他。
「不是。是我個人的事……我現在交往的對象,要跟我分手。」鎮宇的態度讓浩勛安心,自然說了出來。
「對方先向你提出來的?」
發現浩勛點頭,鎮宇訝異地挑挑眉。
鎮宇知道他的小弟交往過的情人很多,不過一向是浩勛甩人,從沒聽過別人先提出分手,他真的覺得很驚訝,也對那個人感到興趣。
「對方有說為什么嗎?」他想知道對方離開浩勛的理由。
點點頭,浩勛對鎮宇說出一切,提到叔平那時痛苦的表情,浩勛忍不住蹙緊眉頭。
「李維說的沒錯,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份了!孤犕旰苿渍f出事情經過,鎮宇下了這個結論,不過瞄到浩勛后悔的表情,嘆了口氣,鎮宇不再多說。
「現在你想做什么?你不想跟陳叔平分手?」
浩勛還是只能點頭。
「你有想過為什么?因為他先提分手,你不甘心?」鎮宇試著整理浩勛的心態。
「……應該不是!购苿子X得不是這個原因。
「我很好奇你對陳叔平有什么感覺。為什么隔了六年,你還想再跟他在一起,當初是你先放棄他的吧?」就鎮宇所知,浩勛一向不吃回頭草。
「我不知道。再看到他,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只是偶爾會懷念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浩勛努力想弄清楚自己的想法。
「可是六年后的叔平,真的很吸引我,跟他在一起讓我覺得非常舒服,沒有考慮太多,我就決定再度追求他。跟他交往以后,這種感覺還是沒變,他了解我在想什么,對我很好,讓我非常自在,不由自主就想跟他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沒關系……」
想起叔平對他的溫柔,浩勛真的不愿意就這樣跟他分手。
「……這樣聽起來,你好像只是依賴他,而不是真的愛他。這對陳叔平似乎不太公平。」鎮宇中肯地說出他的看法。
「不是,雖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叔平,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我才會介意他跟黃伯毅的關系,控制不住對叔平說出難聽的話!
浩勛回想他跟叔平的相處情形,隨著時間經過,他越來越希望增加跟叔平在一起的時間,只要他有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叔平,他喜歡看見叔平對他微笑,對他溫柔地說話。
他希望叔平的心里只有他一個,所以他非常在意叔平對黃伯毅的態度,受不了看到叔平對黃伯毅那么信任的模樣。
浩勛終于愿意對自己承認,他其實是嫉妒黃伯毅的。
「所以你的結論是你喜歡陳叔平,不想跟他分手?」
浩勛點頭,起碼他肯定他對叔平的喜歡,絕對超過其它的情人。
「既然這樣,你還在猶豫什么?你想就這樣保持現在的狀態,不采取行動嗎?我的弟弟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鎮宇故意用調侃的語氣激勵他。
聽到鎮宇的話,浩勛像是突然被人點醒,內心有了決定。
沒辦法逼叔平跟他見面說話,浩勛決定跟叔平比耐力。
現在浩勛只要沒事,就到叔平家門前等待,為的就是看到叔平。只要時間一長,碰面次數增加,他相信心軟的叔平終究會愿意跟他說話。即使知道叔平不情愿,但只要兩人有說話的時間,就是浩勛的機會,他不希望就這樣跟叔平形同末路,兩人再也不聯絡。
不過這次叔平鐵了心要跟浩勛切斷關系,在勸不離浩勛的情況下,他接受了伯毅的建議,暫時住到伯毅家,完全不留下跟浩勛碰面的機會。
叔平離開后,空等幾天沒見到人的浩勛,知道叔平肯定是為了躲避他,住到其它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黃伯毅那里。
想到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局面,不怪叔平的行為。浩勛仍舊每天到叔平家門口,他相信叔平總會回到他住的地方。
一日,浩勛下班之后照例將車停在叔平家公寓門口旁,他不希望錯過叔平回來的那一刻。原本浩勛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卻看到叔平一個人提著一袋行李走出公寓門口。
驚喜的浩勛,連忙下車走到叔平面前。
「叔平!」
聽到浩勛呼喚他的聲音,叔平停下腳步。
「我不是說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嗎?為什么你還要這樣?請你不要再來了,你這樣我真的覺得很困擾。」
今天叔平回家是想拿些換洗衣物到伯毅家,特意提早來,就是為了避開浩勛,沒想到還是跟他碰上了。
叔平知道這陣子浩勛還是每天到他家門前等他,他不明白浩勛為什么不肯放棄。
望著浩勛有些憔悴的臉,叔平不能理解他為什么變得這么堅持。他并不是希望浩勛不好過才要分手的。兩個人這樣僵持著,真的讓叔平感到很難過,讓彼此有個清楚的結束不是很好?!
「叔平,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再好好談談。你也說過我們應該當面說清楚再決定分手不是嗎?」浩勛想要和他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他不明白還有什么好說。
「沒有,你還沒聽我說,叔平……」
「他已經不用聽你說了!」突然有一道聲音硬生生切斷浩勛的話。
浩勛轉頭看向發話的人,只見來人是個中年男子,年約四十左右,表情陰狠,浩勛沒有見過他。
「林俊威!你來這做什么?」認出出聲的人是誰,叔平不敢相信林俊威還有臉來-找他。
「他就是林俊威?」聽見叔平喊出的名字,浩勛向叔平確認,身體也擋在叔平面前。
「本大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林俊威,怎樣,你認識我?」邊說還邊仔細打量浩勛。看來林俊威完全沒有反省的跡象,仍然是囂張的說著話。
「你還敢來找叔平?」聽見林俊威承認,浩勛瞇起眼睛,防備對方有什么動作。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挑釁地說完,林俊威轉頭看向叔平。
「陳叔平,你好樣的啊,竟然找警察來查我,讓老子被警察通緝,你想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最后一句還沒說完,林俊威就突然從身后拿出一把刀,猛然向叔平砍去。
浩勛雖然注意著林俊威的行為,卻也一時為他突來的動作楞住,雖然及時驚醒過來拉開叔平,叔平的手臂還是稍微被劃傷了。
見一刀沒有得逞,林俊威心一狠開始對著叔平他們揮刀連砍,兇橫地想將兩人當街砍死。
沒有防身的武器,咬咬牙,浩勛推開叔平,徒手上前想先搶走林俊威的刀,兩人立時扭打在一起。掙扎中,浩勛的身上多處受了傷,看見浩勛有危險,叔平雖然想上前幫忙,卻找不到機會插手,眼看浩勛又要被砍,想不出其它辦法的叔平,開始高聲呼叫,希望有其它人聽見幫忙報警。
三人間的騷動很快引起周圍居民的注意,也有人報警。數分鐘后,警察趕到,制伏了林俊威。
「陳叔平!你等著,老子可以殺了你爸媽,一樣可以宰掉你,你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你!」被警察押上警車前,受傷掛彩的林俊威還在不停的高叫,聲音非常狠厲。
不理會林俊威的威脅,叔平急忙來到浩勛身邊,焦急地觀察他的傷勢。
「浩勛,你有沒有事?有哪里受傷?」看見渾身是血的浩勛,叔平情緒開始激動,要不是他,浩勛也不會受傷。
「我沒事,都是小傷,如果不是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林俊威根本傷不了我。倒是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浩勛費力地看著叔平,關心的問他,剛才見浩勛危險,叔平也不顧一切沖上來,浩勛擔心他會被刀砍傷。
「我沒事,你別擔心。救護車來了,你別再多說話。」看見救護車已經到了,叔平要明顯失血過多的浩勛別再說話。
浩勛明明已經快要失去意識,卻還關心他的傷勢,叔平內心閃過一陣酸楚。
趕來的救護人員在緊急處理后將浩勛送上救護車,因為看見叔平身上也有幾道傷口,就將叔平也一起帶上車,送往附近的醫院。
一到醫院,傷勢頗為嚴重的浩勛就被送往急診室,接受緊急治療。而叔平因為都是輕傷,簡單包扎后,叔平就跟一起來醫院的警察描述事情的經過,協助辦案人員制作筆錄。
而接到叔平通知的李維,也在不久后趕到醫院,陪叔平處理相關住院事宜,并幫忙聯絡浩勛的家人。
期間,李維試著勸精神仍然緊繃的叔平休息,但叔平因為不放心浩勛的情況不肯答應,李維只好陪在叔平身邊,防止叔平有任何突發狀況。
幸好后來醫院的人員告訴他們,浩勛雖然被砍了很多刀失血過多,傷勢看來很嚴重,不過因為沒有傷到要害,只要住院觀察幾天,防止傷口感染,應該就沒有問題。
放下一顆心的叔平,在看到浩勛的大哥方鎮宇趕到后,緊繃的情緒一下松懈,突然感到身心疲累的叔平,終于聽李維的勸,先回家休息。
「浩勛醒了嗎?」
浩勛住進醫院的第二天下午,叔平剛從浩勛住的VIP病房走出,就迎面碰上方鎮宇對他問了這么一句。
「護士說他早上有醒過來一次,因為身體還很虛弱,不久又睡著了。我剛進去看他,還睡著!箤χ苿椎拇蟾,叔平仍是充滿歉意。
「你有沒有空,能跟我談談嗎?」鎮宇表示了解的點點頭,想了一下,詢問叔平。
「好!
已經有心理準備承受方鎮宇的責難,叔平跟著鎮宇來到醫院附設的餐廳。
「對不起,我害浩勛受這么重的傷!
一坐下,叔平馬上對鎮宇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害浩勛的人是林俊威,我沒有怪你。就算我要生氣,我氣的也是浩勛那個笨小子,竟然呆呆的拿自己的身體去對付有刀的人,他以為自己很厲害嗎?!」對于自己弟弟的不知輕重,鎮宇真的很想當面痛罵他一頓。
「我還是覺得很對不起浩勛,要不是因為我,他現在不可能躺在醫院里。真的很對不起!
雖然鎮宇表示不怪他,叔平還是沒辦法釋懷。
「你別想太多,這是他自己愿意做的,雖然方法真的很笨!」邊安慰叔平,鎮宇一還是忍不住想罵浩勛。
「我會一直照顧到他出院的……」這是叔平起碼能為浩勛做的。
「你還有工作要做不是嗎?你放心,我會替浩勛請看護,你不用擔心他沒人照顧!
看著對面沒有說話的叔平,鎮宇說出他今天約叔平的目的。「我知道你和浩勛的事!
聞言,叔平驚訝的看向鎮宇。
「浩勛什么都跟我說了,包括你們六年前的事。他說,你要跟他分手?」
不明白鎮宇說這話的用意,叔平最后只是點頭承認。
「他高中的時候確實做的太過份,或許現在說太晚,我還是想替他跟你道歉。」
「你不需要這么做!箾]料到鎮宇竟然對他說抱歉,僵硬的,叔平只能這么說。
「其實真正應該跟你道歉的人是浩勛,我知道我這么說也沒有意義……你已經不愛浩勛了嗎?」
見叔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鎮宇試著替躺在床上的浩勛爭取機會。
「你能不能再給浩勛一個機會?我知道他讓你非常傷心,可是從他這陣子的表現和這次的行為,我相信他對你是認真的!
看了看叔平,確定他正認真的聽他說話,鎮宇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生長環境的關系,再加上父母的放任,浩勛從小就比較自我,常常傷害別人卻沒有自覺,這是他的問題。雖然他跟很多人交往過,對感情應該非常熟練,可是我知道,他其實并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我想這也是你會那么痛苦的原因。」
發現叔平臉上微帶痛苦的掙扎表情,鎮宇知道浩勛還有機會。
「可是從浩勛跟我說的話,我知道他對你的感覺很特別,你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這點從他不愿意跟你分手就看得出來……」看到叔平不相信的表情,鎮宇暗嘆浩勛做人失敗。
「我并沒有騙你。浩勛過去雖然情人很多,卻從沒有跟人長期交往,也不留戀跟他們的關系。他總是可以輕易切斷跟對方的聯系,這點你也清楚吧?」見叔平點頭,鎮宇試著讓叔平了解他對浩勛的不同。
「可是浩勛跟你已經維持了將近一年的關系,他對你的熱衷不但沒有減退,反而日益增加。據他的說法,他似乎還很嫉妒你跟一位黃伯毅先生的關系,介意他在你心中的份量。他說有一次就是因為被嫉妒沖昏頭,才不小心對你說了很失禮的話?」
叔平點頭。他從沒想到浩勛會處處針對伯毅,是因為嫉妒?!
「我并沒有強求你一定要跟浩勛復合,只是希望你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兩個人好好談談,就算是看在這次他受傷的份上?梢詥幔俊
望著鎮宇誠懇的態度,確實被浩勛這次的行為感動,叔平答應再給浩勛一次機會,弄清浩勛的想法。
***
迷迷糊糊的,浩勛感到有人坐在病床邊看著自己,努力睜開眼睛后,他認出床邊的人是叔平。
「叔平!」忍著喉嚨的干渴,浩勛叫了叔平的名字。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叔平的語氣平淡,有些疲憊。
「我還好。叔平,你愿意跟我說話了?」發現叔平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他,浩勛把握機會追問。
「你大哥來找過我,他希望我跟你能好好談談,我答應了。」看著浩勛臉上的喜色,叔平心情有點復雜。
「是嗎?原來是大哥。」想了想,浩勛又抬頭直直盯著叔平。
「叔平,我真的喜歡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跟你在一起,好嗎?」
沒想到浩勛會直接這么說,叔平沒有立刻回答。
「這次的事讓我知道一點,你對我很重要,比以往任何一個人都重要,我沒辦法看著你在我面前受傷,與其讓你受傷,我寧愿傷的人是我自己,你明白嗎?」握住叔平的手,浩勛努力想讓叔平知道他的感覺。
「這也可能是你想補償過去對我的傷害而已,并不是愛,不是嗎?」叔平想相信浩勛,可是他做不到。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在意你,遠遠超過其它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心里只有我一個,再也沒有其它人存在!共恢涝撊绾伪磉_才能讓叔平相信他,浩勛只能說出他心里想的。
「所以你就可以輕易做出傷人的事嗎?我說過,我沒辦法承受你一次一次對我,對我重視的人的傷害!
想到當日浩勛對他和伯毅的侮辱,叔平仍舊感到心痛。
「我知道我從前傷你很深,我的態度也讓你難過,我總是只考慮自己,忽略你的感受,我認真想過要改,卻不知道怎么做,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教我怎么做才能不再傷害你,讓你開心,我愿意花一輩子的時間來學。」看著叔平眼眶里的淚水,浩勛不希望再看見叔平在他面前掉淚。
「我不會說什么我們從頭再來的話,我做了就是做了。對于我以前的所作所為,我現在真的很后悔,但我也只能說抱歉?墒俏蚁M憬o我一個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學著愛你,學著讓你幸福,也讓我幸!迤,沒有你,我沒辦法想象聿福是什么樣子,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熱烈真摯地望著叔平,浩勛期待叔平再度接納他。
看浩勛明明還很痛苦卻強撐著對他說這么多,第一次得到深愛的人這么熱切的回應與告白,雖然覺得自己軟弱,叔平還是想再試著相信浩勛一次。
「即使我不再無條件答應你的要求?不再時時配合你的行動?還是常常跟伯毅哥見面?」
「我沒辦法說現在完全可以做到,但我會學著不去在意。我希望跟我在一起的你,能直接說出你的想法,你的感受、情緒,我不希望再看你為我勉強。讓我們再一起試試,好嗎?」雖然仍舊介意黃伯毅,浩勛愿意為了叔平,試著接受他。
「你要記住你現在說過的話,牢牢記住。我不會再給你下一次機會。」抱住浩勛,叔平笑著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