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么呢?”水藍很是疑惑,里間和外間又沒有什么不同。
“從里間出門要經過外間,如果你在外間的話,恐怕會不太方便!敝辽偎J為自己沒有辦法見到水藍穿著睡衣還可以把持住自己,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好吧!”水藍笑著,雖然剛剛經歷了一次可怕的險境,但她終歸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本身就很值得慶祝了。她看著歐文,胸中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情感,這個人。∵@個幾次三番讓她脫離險境的人,實在讓她無法忽視了……她留意到了他輕鎖的眉頭。
“怎么了?是不是剛剛又傷到了右手?”水藍有些沮喪,她又害了他了。
“如果是右手還好!”歐文苦笑了一聲,“至少不會疼!”
水藍聞言,面色大變,“傷到了哪里?”她真的好緊張。捉住他的手,四處檢查。
被她一按,歐文不由地痛呼一聲。
“對不起,很痛是不是?”水藍的小臉皺成一團,仿佛感同身受。該怎么辦?現在又不能找二哥……
歐文凝視著水藍,剛剛精神高度緊張,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松懈下來,所有的痛就開始一發進攻,象是在提醒你它們的存在。但看到這樣毫不掩飾自己關切之情的水藍,受多大的傷,都是值得的。他也弄不懂,為什么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會這樣地牽動他的心。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也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只有這個東方娃娃,第一次讓他有了想和一個人共度一生的愿望。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鐫刻在他的心底,要讓他如何放棄呢?如果他放棄了,將來要去哪里找這樣的可人兒?
歐文一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雖然他是為她而受傷,但成了半個殘廢總是個不爭的事實,他如何能配得上他的東方娃娃呢?……
“我去下面拿藥箱!”看著歐文身上的青青紫紫,水藍的淚珠不爭氣地滾落了下來。她為什么總是這么愚蠢呢?
“你不要哭好不好?”歐文有些手足無措。笨拙地為她拭淚。
水藍看著他那如海水般湛藍的眼睛,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跟歐文在一起,沒什么壓力,很輕松。而邵劍祥……水藍嘆了口氣,怎么辦?她快愛上這種輕松而又舒適的感覺了。她和邵劍祥因為太在乎彼此了,愛得很累……
水藍下去拿藥箱,歐文則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在思考,要不要給水藍的家里打個電話呢?直到水藍提著藥箱回來,歐文還是沒有思考出什么結果來。
水藍俯下身子給歐文擦藥,因為很多淤青在胸前,所以,水藍不得以地開始脫他的襯衫,雖然法國是個很情調的國家,但因為水藍一直心有所屬,自然也不會有什么風流韻事,即便是和邵劍祥,也只是一些肢體上的接觸,從未越距,F在要看一個男人的裸胸,還要給他上藥,實在是很難為情。剛解開三個扣子,臉就紅透了耳根。
歐文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就算水藍再純情,邵劍祥也沒有理由放過她呀,怎么一副未經世事的小處女模樣?想歸想,他可沒膽子問出來,要是把這丫頭惹火了,上藥的事恐怕就只得他自己動手了。不過,這樣的水藍實在是太可愛了,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想攬她入懷,一親芳澤。
“不要看我!”水藍被他盯得渾身燥熱,他的意圖太明顯了,每次邵劍祥這樣看她,結果都是她被吻得喘不過氣……
果然,歐文彎下腰來,抱起了她,一張面孔在她眼前放大,她腦子里的警鐘適時地敲響,她下意識地躲避,但他不準。最終,四片唇瓣還是纏綿地貼和在了一起。
水藍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她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她不可以這樣,劍祥哥哥怎么辦呢?可一想到邵劍祥那天對她的冷酷,她的報復心占了上風。
如果說邵劍祥的吻是和風,那么歐文的吻則如暴雨。邵劍祥的吻讓人很舒服,如同細雨輕輕浸入心扉,甜甜的,膩膩的;而歐文則是快如閃電般的掠奪,似乎要將所有的愛全部傾注于這一吻。
水藍不曉得自己更喜歡哪一種,但現在的她,在經過這一吻之后,她發現自己有些無法面對歐文。她抬起頭,臉上還留有激情之后的紅暈。歐文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置身上的傷于不顧,大踏步地走向浴室。
水藍開始產生一種恐懼感,不該跟歐文住套間的。雖然她相信他不會罔顧她的意愿霸王硬上弓。但如果她不想嫁給他,就不該給他什么希望才是。可她,居然讓他吻了她……她并不是豪放女,難道說……她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了?水藍拼命地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那些惱人的想法。
歐文沖了個冷水澡,好容易平息了體內的欲火,當他再度出來時,看到的便是拼命搖頭的水藍!昂昧耍 睔W文穩住她的小腦袋,撥了撥稍顯凌亂的頭發,安慰她說,“我知道這一吻并不代表你的什么承諾,這只是我一相情愿,拼命搶來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說這話的歐文,眉梢眼底,盡是落寞。
“哦!”水藍沒有抬頭。不知為什么,聽了這番話,非但沒有覺得輕松,反而覺得胸口悶悶的。
“我餓了!我們叫點東西吃吧!想吃什么?”歐文迅速地轉移話題,也借此轉移水藍的注意力。
一經歐文提醒,水藍才發覺自己的肚子也已經在抗議了。于是,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頰,又送了歐文一朵微笑!芭_好嗎?”
“沒問題,不過,你打電話吧!我不喜歡講英文!
水藍叫完了批薩,轉身坐在歐文的旁邊。“歐文,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恨過我?”水藍至今仍無法釋懷。
“怎么忽然問這個?”歐文避而不答。
“回答我,我要聽你的心里話!”水藍不容他的回避,不管他說什么,她都可以承受。就是不要被隱瞞。
“說實話,一點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但絕對不是恨,相信我,絕對不是,我怎么會恨你,我怎么可能會恨你?你本來就是我想用生命去保護的人!我的右手不能用跟永遠不能見到你相比,我的手就微不足道了……”歐文一臉真誠,讓人無法置疑他的話里的真實性。
水藍覺得好感動,她撲到了他的懷中,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好了,我今天害你哭了許多次,你要是再哭,我就該埋怨我自己了……”歐文看著水藍,他多么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只有他跟水藍的一刻。
“可是,我還毀了你最珍貴的作品……”水藍哭得更厲害了。
“可正是它的毀滅,讓它更加有名氣了。你應該知道,幾乎所有的珍寶,都有它自己的宿命。非人力可以改變,你又何必責怪自己呢?”歐文嘆了口氣,失去那塊鉆石固然可惜,但雕琢那塊鉆石的過程已經讓他受益非淺,只是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再做手工切割的可能。
“你真的不怪我……”水藍看著歐文。她終于可以親自、當面地請求他的原諒,這對她而言,太重要了。
“好象有人敲門!”歐文站了起來。
“誰!”水藍叫道。
“客房服務!”門外的人答道。
“好象是批薩!”水藍打開門,果然是噴香的批薩餅。
兩人簡單地吃了個晚餐,就各自回房休息。
歐文大清早起床,就開始對著電話機發呆,他是不是該打這通電話呢?
“歐文!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復健了,醫院給聯系好的,環境不錯,每天要3個小時,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就走吧!”水藍剛洗漱完畢,走了出來。
“事實上,我一般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那怎么行,身體會受不了的!”水藍拉著他,不由分說地走向餐室。
第一天的復健有些吃力,歐文的右手還不會彎曲,甚至握不住器材。水藍只好把住他的手,幫助他。但還是很吃力。大概因為歐文是帥哥的關系,護士小姐倒是都很熱心,積極地出謀劃策。
看著歐文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水藍有些心疼。都是她的錯!害他不但不能再工作,還要每天做這么痛苦的復健。
歐文看出了她的沮喪,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三個小時的復健終于結束了,歐文長吁了一口氣!拔乙龆嗑冒?”真的好累,尤其是他已經很久沒做運動了。一下子這么久,真有些吃不消。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醫生說要堅持做一個月后,看看恢復情況才可以斷定到底要做多久!彼{越說,頭埋得越低。
“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真的不是你的錯!”一看她那副內疚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澳愦嫘淖屛也缓眠^是不是?”
“才不!”水藍試著讓自己樂觀起來,可是好難,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讓她開心不了。
“我們回飯店吧!”歐文牽著她的手,走出復健中心。
當兩人手牽手地走進套間,不由呆住了。
“二哥?”水藍猶豫地叫道。二哥和姐怎么會知道她在這里?
水昭陽看著自己的妹妹,不由怒從心生,揚起手來,“啪”地一聲,給了她一巴掌。水藍捂著臉,不敢相信眼前是一直疼她的二哥。
“哥!你做什么?”連水柔都震驚了。她第一次見到二哥這么沖動。
“水柔,你別管!這丫頭這樣下去還了得?!”水昭陽氣得口不擇言。“好一對神仙眷侶!藍兒,你怎么能這么任性?劍祥為了你整天東奔西跑,你呢?”
“不要跟我提邵劍祥,他已經傷害到我了……”水藍的委屈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邵劍祥的表情和話語。
“你就沒有傷害他嗎?徹夜不歸,你有沒有想過家人會有多擔心你?你呢?在這邊和人同居?”水昭陽已經快瘋了,他一直擔心妹妹會不會被“那些人”抓走,會不會有危險,他和水柔一夜沒睡,到處尋找……
“我跟人同居?!好,我同居給你看!”水藍站了起來,把外間歐文的枕頭、被褥……一股腦拿進里屋。
“跟我回去!”水昭陽過來拉妹妹,看著她白皙的臉上的五道指痕,他好生不舍。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水藍忿忿地丟下一句,轉身走進里屋,并反鎖了門。只留下水昭陽、水柔和歐文三個人。
水昭陽看了歐文一眼,就把頭轉向一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吵什么,但歐文直覺地認為和自己脫不了干系。連忙道歉。
“我們家的事,與你何干?”水昭陽口氣不善。
“我從昨天就讓水藍給你們打電話,可她不肯。都是我的錯,如果昨天我不去你們家,她就不會跑出來,也就不會差點被混混強暴……”
“你說什么?”水昭陽抓住歐文的衣領。
“她沒跟你們說嗎?”歐文有些糊涂,那他們剛剛為什么那樣劍拔弩張的?
“什么叫差點被混混強暴?說清楚!”水昭陽加重了力道。
“就是我差點被強暴,是他救了我,我欠他兩條命,現在我想‘以身相許’行不行?你們可不可以離開,不要再煩我了!”聽到外面的爭吵,水藍更加心煩意亂了,再度出聲趕人。
“哥,我們先走吧!藍兒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你也是,干嘛打她呀!”水柔也不覺地埋怨地水昭陽來。這么多年了,一直被當作掌上明珠的水藍,幾時挨過打呀!
水昭陽嘆了口氣,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分,卻拉不下臉來道歉。只好先和水柔回去。至少現在水藍很安全。劍祥那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就要一舉殲滅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