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呢?」盛茗袖訝異的摸摸她的頭,「為什么這么想?」
家長在一旁笑說:「佳蓉今天看了雜志,上面說了老師的事!
盛茗袖聞言心里有數,卻還是笑問:「上面說了些什么?」
「說老師要結婚了。」小女生擔心的看著她,「還說師丈幫老師還了錢。老師是缺錢才來當家教的,如果不缺錢就不會當家教了。」
「不會的,老師怎么舍得佳蓉呢?」她笑了笑。
「真的嗎?」
「真的真的,老師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
小女生終于展露笑容,「那老師什么時候要帶師丈來給我看?」
「「這……」
「佳蓉,不要讓老師為難。」家長忙道,「師丈很忙的!
「沒關系!故④湮⑿π∨f:「那就等妳考上理想學校好不好?」
「好!
終于打發家教學生,盛茗袖揮揮手準備回家。
晚上十點的巷子很冷清,冷風襲來吹倒一旁空地芒草,更添幾分蕭瑟寂寥。
這條巷子正對風口,讓她每次經過都得拉高衣領。
那個李柏青,需要的時候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還有那雜志上究竟說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明天她一定得去翻來看看,順便罵一罵。
走著走著,等低頭快走的她發現不對時,四周已經被三個流里流氣的混混給包圍了。
「你們擋到我的路了!故④渚従彽恼f,手悄悄往包包里摸去。
「路是妳家開的嗎?」其中一人目光兇狠地開口。
「是政府開的。不過我有納稅,所以也算我開的!
「靠!妳的意思是恁爸沒交過。」他呸地吐了一口檳榔汁到地上。
看著地上多了一道惡心的血跡,盛茗袖皺起眉打量情勢。
一對三,就算她有練過也對付不了,何況她上防身課時不怎么專心,會去上課也完全是因為老師是個帥哥。
包包里只有催淚劑,而且還是很小罐的那種。沒錢嘛!只好意思意思帶著。
早知道會有今天,就花點錢投資了。
「妳說!妳看不起恁爸喔!」三人逐漸朝她逼近。
「你會這么問表示知道自己沒出息。」
「呸!妳娘!
一人直沖向她,盛茗袖不敢眨眼地迅速掏出包包中的催淚劑噴了過去--正中目標。
「啊……靠,你們兩個是木頭!還不快點把她抓起來!沟姑沟南蠕h摀著臉大叫。
兩個手下被老大這么一吼,如夢初醒地撲了過去。
盛茗袖緊抓著包包的帶子,利用整個身體的回轉力甩向來人。
「呃--」其中一人中招哀嚎。
「哼!看你們一輩子也沒背過這么重的書吧!」她哼聲冷笑。
幸好今天去圖書館借了資料要回家看,包包少說也有五公斤。
「笨蛋,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也抓不到!」淚流滿面的叫囂實在沒有說服力,但那老大已經盡力的擺出派頭,「動作快一點,拖到旁邊空地去。」
「可是……」之前挨了一記重擊的家伙咬到了嘴,血正汩汩地流著,邊說還得邊閃躲回擊。
「可是什么,想要錢就上,刀子不會拿出來!媽的,等一下我要先上!估洗髵暝匾粫䞍罕犙垡粫䞍洪]眼,勉強可以知道方向。
「要是不小心……」
他們何嘗不想亮刀子,就怕一不小心傷到財神爺。
「靠,不小心個頭,只要沒死人就可以!
兩個混混倏地掏出刀,情勢立刻逆轉--
包包被刀子割個大洞,沉重的書本劈哩啪啦的掉在地上。
盛茗袖瞄瞄四周,雖然一邊是空地,但另一邊是住宅區。≡趺礇]人出來見義勇為一下?
「我有AIDS!顾缓脷еr自己。
「騙肖欸!挂粋小弟啐道,「妳有禽流感也一樣啦!」
盛茗袖定定地注視三人,「我是說真的。我還有衛生署發的證明,要看嗎?」
她的態度嚴肅,說得煞有其事,讓三人猶豫了一下。
「證明書就在那堆書里面,你們可以叫一個人看一下!
「蕭仔,你去。」老大仍緊閉著眼,眼淚流個不停。
叫蕭仔的小弟回頭到那堆書里東翻西找,「在哪里?」
「夾在書里面!
「這一張嗎?」他的聲音顫抖。
盛茗袖緊盯著剩下的一名小弟,抓準他分神在為睜不開眼的老大做實況轉播時,迅速地彎身撿起腳邊的磚塊,用盡吃奶的力氣丟出去。
好歹她大學也選修了壘球,丟給他死!
然后用整個身體當武器撞進他懷里,趁機抓住他手臂一扭,奪下刀子,一刺。
「啊……」慘叫聲在寂靜的夜晚響起。
盛茗袖拔出刀子,肩膀一頂撞開他。
「笨蛋,哪有什么衛生署的證明書!顾淅涞男θ菀r著刀鋒上的鮮血,令人怵目驚心,「愛滋患者要那種證明書干么?」
三個大男人怔住了,怎么也無法相信她一個女人,就這么毫不遲疑的拿刀捅人。
「不要以為女人好欺負!
表面上看來游刃有余,事實上剛剛的舉動已耗費她所有力氣,現在全靠意志力支撐著。她真想罵臟話,沒膽子見義勇為,至少也發揮一下同胞愛,動手打個一一○吧!還是這條巷子的人耳朵全聾了?
那老大眼淚直流,心里火大!缚,砍到剩一口氣可以拍照就好,媽的!」他發飆怒吼。
被個女人搞成這樣,傳出去他還混得下去嗎?
盛茗袖聞言一顫,心底叫苦連天。
可惡,就算死了她也要變成地縛靈,每天晚上都出來作怪,讓這邊房價下跌,沒人敢住、沒人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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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等什么?」邵曼壓低聲音不解的問,「你沒看到盛茗袖有危險嗎?」
剛到的邵曼見到眼前情景,不禁氣血上涌,袖子一挽就要上前將那些癟三打得做狗爬,但李柏青卻意外地阻止了他。
李柏青望著前方的人影,緩緩開口,「有古怪!
「什么古怪?」邵曼皺眉,「難道你以為盛茗袖伙同這些小癟三演一出苦肉計引你上勾,還是設陷阱要宰你?」
把話說得難聽,他實在不解好友這時候還不出去救人是什么意思?
李柏青冷靜的說:「你沒聽到那個像是老大的人剛剛說的話?」
「聽到了啊!就是聽到了才要趕快過去救人!
就著黯淡的燈光,邵曼發誓他看到好友唇邊勾起的笑意。
「柏青,你該不會想見死不救,就不必娶她了吧!」他很小人的猜。
「你想到哪去了?」李柏青微皺眉,「我在你心中是這種小人?」
「你當然不是小人!怪徊贿^在必要時會非常無情。他在心里暗忖。
李柏青望了他一眼,嘆口氣,「我只是笑,同樣一句話,我們聽到的重點卻不一樣!
「你聽到什么不一樣的重點?」難道他聽到的是那個混混要給盛茗袖跪下陪下是?
「這三個人背后有人指使!估畎厍嘧⒁庵胺角闆r。
「誰?」
他失笑,「邵曼,我不是神!
邵曼搔搔頭,也笑自己操之過急。
「邵曼,去派出所找警察!
「用手機不就好了?」邵曼皺眉,「我們先去救盛茗袖吧!」
「不,你去『押』著警員過來,這里有我!
「你?!」他沒有瞧不起柏青的意思,不過……好吧!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壓也壓死他們,「你怕警察不來?」
「或許會,不過你親自過去他們會快些過來!乖谶@個環境生存,多少得利用權勢關系。
「好吧!你自己小心!股勐鼑@氣轉身離開。多希望自己隨身有帶電擊棒之類的東西。
邵曼走后,李柏青的注意力,回到前方四人身上。剛剛聽見盛茗袖若無其事的說出,「我有AIDS!顾唤冻鲆粋有趣的笑容。虧她說得出口。
而她接下來的表現更令李柏青刮目相看。
盛茗袖冷然的氣勢壓住了那三個小混混,沾血的刀鋒閃著詭異的光芒,讓他看得入神。
每當他以為已經夠了解她時,卻發現他所知道的不過是一小部分,而每次的新發現都又更令他驚奇。
當她出言挑釁時,他是不贊同的,但之后才察覺她的用意就在激怒別人,使他們因而大意。當她失去武器時,冷靜的觀察力與思考更令他眼睛一亮。
那一刀插得狠戾,但為了保命,她不得不。
李柏青注視著她凜然的臉龐,發現了她眼中的恐懼,直想立即擁她入懷。
「什么照片?我可以知道嗎?」他跨出藏身的陰影,冷靜道。
三個混混加上盛茗袖都是一驚,不曉得來人是敵是友。
「妳還好嗎?」李柏青含笑地問。
她一愣,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他雖踩著泰然自若的步伐堅定的走向她,似乎不把混混的威脅放在眼中,但她仍隱約可以感覺到他緊繃的身子蓄勢待發。
「李……李柏青?」她的聲音空洞而沒有情緒。
盛茗袖連高興的感覺都沒了,整個人僵直的無法動彈。
「你們認識?」混混老大瞇著眼,卻還是看不清楚,淚水依然無法控制。
「是啊,剛好認識!估畎厍嗫缃徊剑煊X她幾乎快虛脫了。
「不要過來!刮ㄒ蝗运阃旰玫氖捵信。
另一個腿上給捅了一刀的小弟忍痛站著,怨毒的眼神射向一臉聚精會神防備著他們的盛茗袖。
李柏青沒有停下腳步的緩慢往前走,直到他們面前三步。
「誰叫你們來的?」他開門見山的問。
老大一愣,「你、你說什么?」
「誰叫你們來的,付了多少錢?是針對她還是我?」
「你是誰?」
「不認識我?」李柏青有些訝然。動他的女人卻不知道他是誰?
盛茗袖挺直身軀,低低的說:「你以為你是誰?連小混混都要認識你!
「妳看來精神還不錯,再刺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他的笑語里頭藏著擔憂,可惜她聽不出來,只當是一個無聊的風涼話。
「媽的,你諷刺我們?」
李柏青瞟了老大一眼?此吜鳒I邊撂狠話的模樣實在很可笑,「這位大哥,你想太多了!
「不管你是誰,滾,不要打擾老子辦事!
現在這種樣子,傷的傷、瞎的瞎,還辦事?好敬業。
「她是我的女人!估畎厍嘣僮呓徊,「你們覺得……你們三個對付我,有勝算嗎?光對付她一個就弄得一個受傷、一個眼睛睜不開,你們確定能對付得了我?」長得高果然是有用的,這時候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你站住!
盛茗袖看到眼前的畫面差點笑出來,但她緊張的顏面神經罷工不理她,只能看著李柏青一步一步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曲膝頂上老大的肚子,接著迅速移位,踢飛混混手中僅剩的一把刀子,只見那把刀子飛了出去,掉進一邊空地里的芒草叢中。
然后……結束了。
她期待的警察先生們終于到來,不管是哪位好心人報的警,她在心中謝了。
「茗袖,結束了!估畎厍嘧呦蛩,小心地拿走她手上的刀子交給警察,擔憂地拍拍她的臉頰,「聽得到嗎?結束了,不用硬撐了!
邵曼走過來,「不會嚇傻了吧?」
李柏青不理他,脫下外套替她披上,并轉身撿起她散落一地的書本及包包,解下皮帶裹成一捆。
「回去了?」他朝她輕聲道。
盛茗袖終于反應過來,點點頭,吐出一口氣。
「你怎么會過來?」
「幸好我過來了。」他淡淡一笑。
「嗯。」她嘗試跨出一步,雙腳卻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跪倒在地上。
「茗袖?」李柏青及時挽住她的手臂。
盛茗袖抬頭,有些可憐兮兮的說:「我……走不動。」
邵曼爆出笑聲,卻被李柏青警告地瞟了一眼,他只得摸摸鼻子噤聲。
他只是覺得難得呀!難得看到盛大小姐表現出軟弱的一面。
李柏青何嘗不是如此想法?但他卻覺得她很可愛,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你笑什么?」盛茗袖下悅地瞪著他。
他搖搖頭,把書丟給邵曼抱著,自己則彎身抱起了她。
盛茗袖驚呼一聲,「喂,很丟臉,我自己走!
「妳確定?」
「我只要休息一下!咕退隳_斷了,爬她也要自己爬。
「不要逞強了!篃o視她的抗議,李柏青抱著她便要離開。
「等等,兩位得上警局做個筆錄!
李柏青眼神一瞄,邵曼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很認命地上前做公關。
「但是盛小姐精神上受到極大驚嚇,需要休息。」邵曼擋住警察。
「這是規定。」警員堅決道,「不然到醫院去吧?」
「通融一下嘛!法律不外乎人情!」邵曼死纏爛打,好讓上司兼好友抱著美人離開。
唉唉!他這小職員的薪水還真難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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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查不出個所以然,那三個人只說是臨時起意,死不承認有人在背后指使!股勐诰掷锎蚴謾C,把最新消息報告給李柏青。
他把知道的都跟警察說了,不過人家不招也沒轍。
李柏青沉吟了一會問道:「你的偵探朋友忙嗎?」
「忙,人家可是大忙人呀!」邵曼笑道,「不過是我拜托的嘛!再忙都有空!
他微微一笑,「知道了,加你的薪!
「嘿嘿,這好象我在敲詐你!
「不是嗎?」李柏青換個耳朵聽手機,「派人盯著那三個人里的老大!
「OK!股勐奸_眼笑,「盛茗袖不必過來做筆錄,我全搞定了。她還好吧?」
看了眼身邊淺寐的盛茗袖,他微笑道:「正在休息!
邵曼聞言發出邪惡的笑聲,「在哪里休息?我記得某人當初可是不怎么樂意接受她的喔?還說不喜歡也不討厭!
「那我現在開始喜歡,有意見嗎?」李柏青雖仍微笑著,嗓音卻低了不只一度,讓邵曼升起危機意識。
「沒意見、沒意見,小小職員如我,怎敢對英明的老板有意見呢?」他連忙諂湄的說。
「玩笑話說完了,正事別忘了辦!估畎厍嘈@。
「了解。」邵曼頓了一下,「柏青,你剛說的……是真的?」他剛只是開玩笑,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回答。
「你說呢?」他瞄了眼身邊的睡美人,見她睫羽微顫,草草結束談話,「沒事就趕快去辦正經事吧!」
盛茗袖一張開眼,就見他收起手機。
「幾點了?」她想休息一下平復心情,不想直接回家嚇到家人,沒想到胡里胡涂就在他車上睡著了。
他走向她,「醒了?我正想帶妳回我家休息!
她右手在座椅旁摸啊摸,摸到拉桿一拉,椅背立即彈了起來。
「我得回家,不然我媽會擔心。」她瞪他一眼。
「伯母會很放心將妳交給我的!顾Φ,「外套穿著吧!」
盛茗袖掙扎了一下,然而,外套的溫暖令她舍不得歸還,終于還是穿著。
「送我回家!顾龍猿帧
李柏青微笑的看向車窗外,讓她的視線跟著移動。
這里正是她家樓下。
「我打電話跟伯母說過了。」他微笑開口,「說我們正在約會!
盛茗袖聞言呻吟一聲,她可以想見母親一定開心的說晚點回來沒關系。
「伯母的心情似乎很好,說玩得多晚都無所謂!
果然!赴菽愕亩Y物攻勢所賜!顾⒅S。
她知道自己欠他一聲謝謝,但是話到了喉嚨卻總是說不出口。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她只是說:「我下車了,再見!
「以后我會盡可能去接妳上下班!怪烙腥舜蛩饕夂,他不放心讓她一人在夜里回家。
意識到自己竟然會考慮到她的安全,李柏青心想,或許他跟邵曼說的不完全是玩笑話,過去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字典里有道義這兩個字,不論她是否因他的緣故而樹敵,他也不會背負道義為她擔憂,但他如今卻真切關心起她的安危。
真是奇特的體驗。
「不用了!箍上y得的用心卻被一口回絕,「我下次會加倍小心!
「換一罐大一點的防狼噴霧劑?」他注視著她的眼,不懂她為何鬧別扭,「還是買支電擊棒?茗袖,下次來的人如果不是三個,而是五個、十個怎么辦?」
「我沒有那么倒霉。」如果她是以前那個盛家大小姐或許還有可能,如今對付她能有什么好處,「我以前的人緣是不好,可也沒讓人討厭到必須買兇殺人的地步!
「是嗎?」原來除了他的因素之外,還有這個可能。
「你什么意思?」她瞪著他。他意思好象是說她人緣真的很差一樣。
他露出一個微笑,「沒什么意思,妳別想太多!
她抿抿唇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就要跨出車外,卻又想到什么似的轉坐回身。
「那個……」
「嗯?」
「外套……洗完還你!
「不急,外套我很多!
「喔?」盛茗袖,妳不是自詡受過良好國民教育的優良國民嗎?一句謝謝要不了妳的命的,「那個……李柏青……」
「我在聽!
他微笑地望著她,雖然不知道她在掙扎什么,但看她的表情千變萬化還真有趣,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像剛剛與三個歹徒對峙的勇敢女人。
「我想說……」她深吸一口氣,「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這沒什么,救自己的未婚妻是應該的。」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個,但怎么好象要上斷頭臺似的。李柏青忍俊不住,「不然給我一個感謝的吻如何?」
「你……」盛茗袖瞪著他。
他卻已傾過身攬住她的肩膀,氣息噴在她臉頰上,讓她緊張得心跳漏了一拍。
「李柏青你、你不是君子。」她把頭往離他較遠的一邊傾去。
「我沒說我是君子!故珠L腳長的人就有這好處,矮的人躲得十分辛苦,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壓制住她。
他俯下頭靠近她的臉。
她則瞪著他的臉越來越近……
「嚇到了?」他忽然松開手。
「你、你……」盛茗袖臉一陣紅一陣青。
王八蛋,竟敢耍她。
「李柏青,你去死!」
爆炸一般的摔門聲在深夜的街道里回蕩,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