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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一夜情緣,未婚先孕 >> 孕事風波作者:沈亦 | 收藏本站
孕事風波 第六章 作者:沈亦
    “你說加班,可是我七點下樓去,你們公司一片烏漆麻黑,全都下班了!”

    “加班又不一定在公司,我去見客戶!

    “真的?”

    “嗯!

    風波要死不活的口氣,可真讓千寒惱火。三天過去了,風波似乎還不打算消氣,找盡各種理由,就是不肯和他碰面。

    “你到底在忙什么?”他在電話彼端耐著性子問。

    “公事!彼褡鲗λ频哪ニ托浴

    “這幾天如何?你身體還好吧!”他盡量維持著風度。

    “怎么不好?我這個人身強體健,就算突然跌一大筋斗都沒事!

    他聽見電話傳來陣陣冷笑。他暗暗嘆息。“風波,我道歉,好不好?我承認那天一時心急,說話欠考慮,我并不是在責備你!

    “哪天?發生過什么事嗎?我忘了!憋L波還在裝瘋賣傻。

    “風波——”他為難的!澳阏f好了,你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

    “你曾經做錯事嗎?干嘛要我原諒?”她說完就想收線,千寒憑著最近常被她摔電話的經驗,及時阻止。

    “不準掛!你掛我電話掛上癮了,是不是?你再一次我真的要翻臉了!彼虩o可忍的大喝。

    “哎喲!我好怕哦!怕死了。”風波嗲著嗓音低叫。

    然后,千寒只聽見單調的嘟嘟聲在耳邊重復回響。她——真——的——掛——了!

    千寒氣死了!

    他旋即再打過去。電話一接起他就吼,風波房里有專線,會接電話的人只有她。“你給我出來!我今天非跟你把話說清楚不可!

    “黎先生,你自己看看時間好不好?凌晨一點鐘,你不睡別人還想睡呢!”風波故意打著哈欠。

    “凌晨三點也一樣。出來!我車就停在你家對面。”

    “喲,拿大哥大吵架好舍得哦!我看我還是別浪費你的——”

    “風波!你夠了沒?”他怒吼!翱禳c出來,立刻!馬上!”

    “我立刻、馬上給你答案。不出去!”她像個刁鉆難纏的叛逆少女。

    好,你難纏,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千寒卯上她了。

    “那只好我去找你了。就像你說的,凌晨一點鐘真不是登門拜訪的時候,希望令尊、令堂別介意才好。”這下換他冷笑了。

    “你敢!”原本懶洋洋滾在床上的風波,猛的跳起。

    “試試不就知道了?”他聽出她的緊張,不忘趁勝追擊!拔矣浀媚愕呐P室陽臺好像能看見前院的大門,你不妨等著看我敢不敢吧!”

    風波直奔陽臺。她看見了什么?千寒正下車走到大門口處,一面揚高手朝她揮了揮,一面展露著可惡狡猾的微笑。

    “嗨!我的小親親。”他透過大哥大肉麻兮兮的叫她,順帶附送一記隔空飛吻,那只原本朝她揮舞的手已落在門鈴位置。

    “黎千寒!你敢按下去我就跟你沒完沒了!彼ブ鵁o線電話壓低聲警告。

    他抬頭望著遠處的陽臺,有個暴躁的人影在那兒跳上跳下的。

    “你別再跳了,小心把我孩子給跳暈了!鼻扑,千寒笑的幾乎岔了氣。

    “這樣吧!我們來猜猜第一個被門鈴聲吵醒的人會是誰?是伯父呢?還是伯母?又或者是——”

    “黎千寒,你這次真的完了!”風波氣炸了。一轉身進臥室,隨手把電話往床上一丟,奪門而出。

    不過,她的奪門而出和一般印象中粗手粗腳、噪音大作有別。氣歸氣,還是得保持一屋子的寧靜,能不吵醒家人是最好的。

    爸媽都是明理人,當然不會對黎千寒這個沒時間觀念的午夜怪客怎樣。問題是,一切發生的太莽撞了嘛!就算爸媽嘴里不說,心里也一定會想他們倆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打著赤腳就沖出院子,火冒三丈的低嚷:“你是不是有神經?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無聊,變態,莫名其妙!”

    風波因慍色而小臉兒漲紅,未經梳理的長發有些零亂,米白色的睡衣長及腳踝,上頭印有一只‘凱蒂貓’,完全不見透明薄紗、性感撩人的睡衣那一幕。

    莫非情人眼里出西施?為什么千寒還是覺得一臉素凈的她好迷人?原來清純也能是誘惑的條件,他真想一口吃了這個兇巴巴的惡女。

    “還賴著不走?你是不是想——”

    話沒說完,千寒一出手便將她拉進懷里,風波的驚呼就這么硬生生斷送在他熱情的吻中。

    他瘋啦!居然在這里吻她,萬一被人看見怎么辦?風波拼命的掙扎,心慌意亂。

    他將她抵靠著墻,兩手反握住她的手,無視她像條毛毛蟲蠕動不停,愈加深深的、重重的吻著她。

    他不信馴服不了這只小野貓,再多的伶牙利齒終將為他幻化成嬌喘低吟。

    他渴望的舌撥啟她的唇,侵入她口中擷取一絲甜蜜,以赤裸裸的情欲呼喚她、挑逗她。風波因他狂野大膽的深吻幾乎喘不過氣,差不多已經是四肢無力的掛在他身上了。

    幾秒鐘前還兇的很,現在已經是頭溫柔的小綿羊。連風波都替自己感到慚愧,真不懂愛一個人怎么會愛得如此盲目,當她在千寒的懷里就只有迷失一途了。

    “風波,下次不可以這樣,知道嗎?”他吻她耳垂。“你不理我,我好難受,你忍心嗎?我一想起你還在生我的氣,連覺都睡不著了。”

    “我就是這脾氣——你好討厭,在這種地方還敢亂來!彼砝锊灰坏陌姿谎。

    “我不亂來只怕早被你罵得狗血淋頭了。”他倆緊緊互擁!斑@三天你避不見面,如今總算被我逮到了,我實在顧不得那么多;我只想好好抱著你、吻著你——嗯,風波,你好香——”

    他在她頸項嗅著,風波癢得咯咯笑!澳銊e鬧了,會癢啦!”

    當他再度抬起頭注視著她時,風波看見他眸中跳躍著一簇火焰,仿佛是——情欲。

    她呆了一下,感覺自己體內正升起一股不知名的蠢動。

    “跟我回家,好嗎?”他附耳呢哺,也不再費力掩飾了。

    “我——”她垂下頭。“可是我穿睡衣,明天這一身回來不是很奇怪嗎?”

    立刻的,她又改口!安蝗晃疑蠘菗Q件衣服,你等我!被沓鋈チ,這時候還矜持什么呀!她愛他不是嗎?

    她才一調頭,千寒突然拉住她!胺凑慵胰硕妓,我陪你上去沒關系吧!”

    “你?”風波瞪大眼!案陕?沒看過女人香閨!”

    “就是沒看過哩!”他說笑的。

    風波想一想!昂冒桑∧阕呗沸÷朁c,我房間在二樓!

    兩道仿佛宵小般的黑影,無聲無息的潛上二樓。

    總算安全抵達風波的房間了。她嘴里還念念有詞的:“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千寒也跟著她松了口氣!昂,沒想到我會用這么窩囊的方式進女人房間,簡直就像小偷!

    “那你一定是采花賊了。”風波將門反鎖,以策安全。

    “我專程來采你這朵花——”他才一靠近,原本只想和她開開玩笑;不料,隨即引來風波一陣訓斥。

    “還玩!我趕著換衣服,我們最好是來匆匆去也匆匆!彼曇魤旱暮玫秃玫停呎f邊打開衣柜!拔,你幫個忙行不行?你這樣盯著看人家怎么換衣服嘛!”

    她難為情的嚷,她可不是在表演脫衣秀,就算要看也不是現在吧!“轉過去,我沒說OK不準你轉過來,聽見沒?”

    “聽見了!彼怨缘霓D身,反正不急在一時。

    意外的是,轉身的千寒赫然發現他正面對一面大鏡子,原來在他身后就是化妝臺,而鏡子則忠實的反映女主人更衣情景,相當于全程實況轉播。

    是正人君子就該閉起眼睛,但千寒覺得自己好像不是——風波嘩啦一下就褪去整件睡衣,除了一條小褲褲,渾身空蕩蕩,赤裸的嬌軀玲瓏有致,纖腰下尚未發生變化的小腹依舊平坦;她墊腳提起手欲取下懸掛在高處的衣服時,身子跟著拉長,呈側面的角度清楚可見半圓形的乳房,尖挺而高聳的粉蕾隱隱輕顫——一股熱浪霎時在體內形成,失速的血液如萬馬奔騰一舉倒流,千寒從頭到腳都燙了起來,情不自禁的轉過身去。

    風波一驚,本能的拿手里的衣服遮胸。氣急敗壞的低叫:“不是要你別轉過來?還——還看!還看!”

    “早就已經透過鏡子看光了,不能怪我,我是不得已的!彼荒槦o辜。

    “那——那你可以——你——你想干嘛?你——你最好自制一下,你——啊!”

    千寒大步走近,一個縱身就撲向她,風波差點驚叫出聲。

    “我再自制下去,很快就會因欲火攻心而死了!彼拄數膿屪咚囊路,將赤裸裸的她一把抱起。

    “你——你瘋了嗎?這里不行啦!”她噗通陷進軟綿綿的床上。引狼入室,這下很難轉團了。“你就不能忍一忍?要是被人發現了怎么辦?你——你不要這樣嘛!”

    “小聲一點就不會被人發現。”他壓在她身上,無數個吻如雨滴紛紛落下,一只手恣意的漫游著她凹凸曲線!皣u,你別再嚷嚷了,噪音都是你一個人制造出來的!

    他啃吮著風波滑膩的肩膀,漫游的手最后決定在她雙峰停留,跟著往下移動的唇迫不及待與之結合,以舌將她圓潤的蓓蕾卷入口中逗弄著,直到她那誘人的中心點完全飽漲挺立了起來為止。

    風波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甜蜜折磨。她隨著熾旺的熱潮沸騰,綿密的騷動在她體內繼續擴散;尤其當她感覺有只溫暖的大手取代全身僅有的底褲,覆蓋而上,充滿韻律的指腹在她私密花瓣親膩的愛撫,這份驚心動魄的快感令她當場忘形尖叫——“不可以!”千寒反應敏捷的捂住她嘴巴!案舯诘姆块g有人住嗎?”

    “有——我妹妹!彼吨曊f。

    “那你最好收斂一點!彼蛑煨,說得好可惡。“你不想被她聽見吧!”

    “都是你——你還敢奚落我!”她仍控制不住的微微顫動。千寒像故意整她的不停在她敏感處把玩逗留,害得她心旌蕩漾、嬌喘連連,還要分一半心思叮嚀自己別太忘我,真是辛苦。

    可是,沒人愿意終止這樣的辛苦。

    當風波愈來愈興奮、情欲愈來愈高漲時,一道殺風景的想法閃過腦海。

    “我忽然想——想起來了——”她喘息的推一下千寒。“我還沒進入四個月,太激情對胎兒不大好,書上說這時期最容易造成流產呢!”

    這些話在千寒而言一點也起不了作用!安粫模惴判暮昧!彼熥耘c她交纏、對她探索,忙碌的很。

    風波咬唇不讓呻吟自由。他到底想怎樣?人家在跟他說正經事,他連片刻也不肯松手,還在那兒只顧挑逗她,弄得她都快——!

    “你不要——真的,我沒騙你,這樣對胎兒有害——”她猛打一冷顫。

    他的唇經過腹部來到最犯她禁忌的地方,大刺剌的舐吻著她柔軟之處。風波傻了,也——快瘋了!

    她幾乎斷氣,喘得像剛跑完百米那般夸張!扒Ш,不要——我受不了——”

    她聽見自己微弱的抗議,還聽見了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而呼喚的聲音不是來自于千寒——“波波,你怎么了?”天!竟然是風霜。她正在外面敲著房門。

    為什么每次總有人來破壞好事?老天就專找他們的碴!千寒倍感無力的攤在床上。

    “沒——沒有。∥以谒X!憋L波趕緊回答。不知是不是作賊心虛,老覺得自己發顫的尖嗓帶點放蕩味道。

    “我起來上廁所,就聽你房里有怪聲。波波,開門呀!”風霜一邊說話一邊還哈欠連連。

    開門?別開玩笑了!千寒抬頭看她,竟還露出一個就快爆笑了的表情。她狠狠瞪他一眼,始作俑者還敢笑。

    “我腳痛,好痛,痛得不想下床了!憋L波想到什么就掰什么。

    “你腳怎么了?”

    “晚上不小心扭了一下,沒事啦!”她急得冷汗直流!八,我剛剛做了惡夢,大概說夢話了。你去睡吧!我沒什么的,我也要睡了,晚安。”

    “真是的,說夢話這么大聲,以后你老公嚇都被你嚇死了!憋L霜并沒追根究底的興趣,她困得要命。

    面朝下趴著的千寒,雙肩微微抽動——因為笑得太厲害了。

    風波恨不得掐死他。

    她很快的聽見關門聲。呼,風霜總算回房去了,心中大石暫時落下。

    “你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嗎?等一下會不會換她來報到?”千寒問。

    “不會啦!采采今晚值夜班,她不在家!痹捯徽f完她才反應到千寒在消遣她,她氣得槌他一拳。

    “都是你害的啦!好像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被逮個正著,羞死了!

    “原來這就是偷情的滋味。挺刺激的嘛!”他手肘抵床撐住腦袋,側臥的身子一絲不掛,連褲腰都松了,慵懶的神態有抹說不出的魅力,風波看得心都熱了。

    該適可而止了吧!可是眼前這副男性的裸體還在蠱惑著她,她居然不想就此打住,潛藏的渴望愈織愈密——不知何時,兩人又滾在大床上了。

    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吧!千寒發誓這次一定非‘攻城掠地’不可。

    雖然風波一直很教人火大的喃喃叮嚀:“不可以太快,不可以太激烈,小BABY會抗議的——慢一點!這樣不行——”

    “風波——”千寒真想把她嘴巴縫起來。這樣小心翼翼他怎么‘辦事’?

    她有點神經質,過度寶貝腹中胎兒而剝奪他這個做爸爸的辦事權,真不公平。

    她又來了!“你怎么講不聽,我叫你放慢速度!”她嘴里說一套,不住的擺動臀部和放浪的神情又是一套,明明欲求不滿還不自知。

    “我就沒見過做愛還這么多話的女人,在這種場合嘴巴的功能不是用來說話的!彼熘种氐暮粑,即使在她體內律動的快感高潮迭起,仍難掩被掃興的懊惱。

    “那要用來做什么?”她喘息嚶嚀。

    “像這樣!彼^一低含住她乳房上的粉色小點。

    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咽下就快沖口而出的叫聲。這種雙管齊下的甜蜜凌遲簡直是可怕至極,她會瘋狂的——只不過她老毛病還是犯了!澳隳懿荒苣媚蟮那〉胶锰?求求你別這樣——不要讓我太興奮,千萬不要——”

    她說這是什么鬼話?真叫人生氣!

    “白癡,我如果連使你興奮都做不到,干脆出家當和尚算了!

    正當一腳踏出門檻的劉玉臻,驀地止步,機警的退了回去。

    她下意識揉揉眼,不會是她還沒睡醒吧!老天,她看見了什么——清晨時分,風波帶著一個男人從樓上下來,兩人神色匆匆、輕手輕腳的,還真像夜闖空門的竊賊。

    差別只在這男人是前來偷香的。

    劉玉臻不動聲色,暗暗觀察著這兩個人在搞什么把戲。

    待他們出了客廳,劉玉臻也緊隨上前,隱身在落地窗旁的長簾處繼續窺視。

    原已走出大門的男人,突然又調頭回來——他有副俊朗的五官,長相出色、身形修長,從外貌看上去是個相當體面的男人,但劉玉臻卻皺眉了。

    當然是因為他的衣衫不整。隨便扣上兩顆扣子,松垮的領口大開,該塞進褲腰的襯衫有一截露在外面,像是脫過之后懶得再穿好,便任意往身上披掛著。

    他調頭回來是有目的的——他一手抬起風波的下巴,然后對準唇吻了上去,而風波也摟緊他脖子給予熱情回應;很快的,兩人分開了,像是一個KISSGOOD-BYE,之后男人便駕車離去。

    風波關好大門,腳步輕盈的一蹦一跳進屋,口中還哼著歌曲,像是心情愉悅的回房去了。

    劉玉臻望著女兒的背影,呆怔了好半天,久久不得主張。

    終日飽受焦慮的羽瑤,早已心力交瘁。當她一見到幾天來音訊全無的孟凱總算返家了,激動得渾身力量頓時蘇醒。

    “天!你終于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羽瑤飛奔向他,愣了一下。孟凱一身的邋遢,青髭叢生、眼泛血絲,憔悴疲倦的模樣完全不輸羽瑤,仿佛也像她一樣幾天沒睡了。

    “你怎么搞得這樣狼狽?”羽瑤追問!澳氵@些天又在外頭做了什么?”

    “沒有。∪フ遗笥蚜牧亩选!彼笱艿拇,懶洋洋的攤坐在椅子上。

    “是嗎?真是這么單純嗎?”一向好脾氣的羽瑤聲音竟是充滿怒意。

    孟凱發覺她的不悅,抬頭望向她道:“羽瑤,你生氣了?也對,怪不得你會生氣,我每次都忘了打通電話回來告訴你一聲,我真是糟糕——”

    羽瑤忍無可忍的打斷他:“你明知我真正在意的不是這個!我——為什么?孟凱,為什么!你非得毀了自己才甘心嗎?”

    她已泣不成聲。孟凱的重蹈覆轍太教她傷心了,她從未有過望夫成龍的奢求,但無論如何她的丈夫不該是個沉迷牌桌上的賭徒呀!

    “羽瑤,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他問得心虛。

    “你懂!你別再欺騙我了。”羽瑤挺個大肚子已經很不舒服了,現在又得為了不爭氣的丈夫煩憂,她連說話都帶著點兒喘。

    “你說上次那個炒你魷魚的老板又請你回去上班的事,根本是騙人的,我都已經知道了。這陣子你每天早出晚歸,表面上裝作去上班,實際上呢?你去了哪里你自己心里有數!

    這才驚覺事跡敗露的孟凱,仍因一時不知如何答辯而狡賴著:“我沒做什么;羽瑤,你千萬別胡思亂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又故態復萌,跑去跟人賭博了?”羽瑤痛心的叫。

    “不,我沒有。”他無力的反駁。

    “沒有?那你把我藏在衣柜的錢全拿走了,又是為什么?這些錢不是你之前給我說要讓我添購嬰兒用品、做月子時的費用?結果呢?一轉眼錢就失蹤了,不是你還會有誰?”

    孟凱知道他賴不掉了,趕忙編個理由:“我突然有急用,所以才忘了告訴你就先拿了。羽瑤,錢我會還你的,在你生產以前我一定把錢準備好,你不要擔心。”

    “你有什么急用?”羽瑤冷冷的問。

    “我——”

    “還不就身上的錢已輸了精光,這才回家籌湊賭本,好讓你繼續再接再勵,賭個過癮是不?”

    “不,不是的。羽瑤,你先聽我說——”

    “我不想再聽你扯謊了!一次又一次的,你打算欺騙我到何時你才肯罷休?”羽瑤心都碎了,要她如何再信他。 懊蟿P,你這次真的、真的太過份了。騙我一個就算了,誰叫我是你老婆,活該讓你玩弄于股掌間;但是風波呢?人家是千寒的女朋友,和你僅有一面之緣,你居然利用她的惻隱之心行騙。你怎么好意思?你怎么開得了口呀?”

    “什么叫行騙?說的這么難聽!不過是跟她借點小錢、行個方便,有借有還,哪里是騙了?”他這不可大大反彈了。

    “這回你不否認了?”羽瑤臉上掛著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何孟凱,你竟是這種人——告訴我,為了賭博你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是否等到有一天連賠上你老婆、孩子你都在所不惜?”

    “不要這么說,求你。羽瑤,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我這輩子永遠都不能失去你。”他迫切的一把擁住她,悲悲戚戚的低訴。

    “這就是你重視我的方式?孟凱,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她推開他。“我是怎么鼓勵你、勸你的?你有把我的話哪怕一句半句也好,記在心里過嗎?沒有!你人一出門什么全忘了,和你的賭友們相比,我算什么?簡直微不足道。”

    他真的急了。羽瑤看來相當生氣的樣子,他這次沒這么好過關了。

    “我這么做只想讓你和孩子將來能過點好日子。我不是愛賭博,更不是賭徒,我為的是希望能多贏一點錢,使我們手頭寬裕些,我的出發點全是為了這個家!

    “我不需要多來的錢。我從來就不是個貪享物質的女人,我要的只是你一份穩定的收入,不多沒關系,夠我們一家人省吃儉用就夠了。我一直都是這么想的,你很清楚,別拿我當你的藉口了!

    孟凱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委屈。欠了一屁股債,羽瑤又不諒解他的苦衷——“我不要你省吃儉用!為什么你每次都要一副好慘、好可憐的樣子?仿佛你嫁給我時已做了天大犧牲的心理準備,你對未來可預見的貧窮將會照單全收。”

    他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原本已經為賭債愁苦得頭發都快白了,現在的他就更顯心浮氣躁了。

    “羽瑤,你知道嗎?我最受不了你裝得可憐兮兮的樣子,你那張比苦膽還苦的臉,好像巴不得告訴全世界的人我何孟凱是怎么虧待你的?刹豢梢园萃心銊e老是這副德性?”

    羽瑤一愣。他在說什么?她裝可憐?

    “何孟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要論有沒有虧待,去問你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你這么說就是有嘍?其實你心里根本是怨我的,沒讓你吃好、穿好,不能像一般年輕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上街去招搖。哈!是我何孟凱窩囊、廢物、人渣,供不起你。這樣你滿意了嗎?”

    真的是吵架多惡言,失去理智的時候沒一句能聽的話,專挑中傷人的字眼。

    羽瑤除了哭還是哭,真正窩囊的是她,每一回不都以淚無止盡收場嗎?這樣的日子還得熬多久才能出頭?

    唉,‘貧賤夫妻百事哀’,不失為至理名言!

    “哎喲,來的不是時候哩!人家小倆口在鬧別扭耶!焙鋈唤槿胍粋流里流氣的聲音,打斷了羽瑤的哭泣。

    羽瑤趕忙抬頭,四、五個不太正經、嘻皮笑臉的年輕人像看熱鬧似的橫在門口。他們是誰?

    只見孟凱臉色大變,拖著其中一個到角落不知說些什么,然后對方一陣冷笑,結伴走出屋外。

    “羽瑤,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泵蟿P丟下這句話便隨那些人離去。

    “等等,你才剛回來呀!孟凱,他們是誰?他們——。 

    羽瑤追到門口,卻因突如其來的刺痛而全身發軟,急速臥倒在地。

    好痛——肚子好痛呀!羽瑤捧著腹部,痛得冷汗連連。

    一道深褐色的血跡,觸目驚心的由兩腿間緩緩流下——

    人煙稀少的僻巷中——“沒錢?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拜托你再說一遍。”

    “我現在籌不出這么大筆錢。一百多萬!你們好歹也再寬限一些時候讓我想想辦法。”

    “笑話!籌不籌得出是你家的事,我管你那么多。還錢!”

    “錢我是一定會還,但要我立刻拿出這么多錢——很抱歉,我沒有。”

    “抱歉哦?小老弟,欠錢還錢啦!我們又不是開救濟院,不流行說抱歉這一套;給我還錢,其余免談!

    “你們到底講不講理?我有錢的話還用得著跟你們說這么多嗎?”

    “哎喲!講理耶!你們聽聽,這小老弟大概沒睡醒,倒說起夢話來了!

    譏諷刺耳的狂笑此起彼落。顯然是帶頭者的髻毛小伙子伸手拍拍孟凱的面頰:“你到今天才曉得放高利貸是不講理的呀!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還沒斷奶,回家叫你娘多教教你吧!”

    孟凱憤然的揮開對方的手,有些惱羞成怒!拔艺f會還就是會還,愛信不信隨你便!

    丟下這句話就想走人的孟凱,當然是被他們給攔了下來。

    “去你媽的!你以為老子今天是找你出來聊天的?就這樣放你走,我卷毛還要不要混?”小伙子‘呸’一聲,五官猙獰了起來,張手便往孟凱領口一揪。

    孟凱似乎不覺事態的嚴重,火氣倒也不比對方。骸澳悄阆朐鯓?除非我這就去搶銀行,要不一時間你叫我上哪弄一百多萬?告訴你,沒有就是沒有,你逼死我也沒用!

    “我怎么舍得讓你死?你死了我的錢豈不等于飛了!毙』镒雍俸傩Α

    孟凱奮力摔開他的手,仍不知死活的喝道:“知道就好,別再來煩我了!

    他又想走,二度被堵個正著。他忍不住厭惡的嚷:“你們到底還想怎樣?”

    “不怎么樣啦!只不過看你記憶力好像不大好,咱們有義務替你加強一下印象!毙』镒宇^一別,另外四個兄弟很有默契的開啟后車廂,逐一拿起預藏好的棒球棍。

    “死罪雖免,活罪難逃。留點紀念品給你,算是提醒你,也順便教訓你下次跟人借錢時,最好先問問自己還不還得起,沒那么大的頭就別戴那么大頂的帽子,可得當心被活活壓死呀!”

    小伙子齜牙咧嘴的冷笑,揮舞著棒球棍緩步逼近孟凱。

    他一愣,本能的節節倒退;他沒想到這群人會有動粗的打算,他過于看輕這幾個不起眼的兄弟了。

    “你們別亂來,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難不成想動用私刑?欠錢還錢,你們憑什么打人?”

    孟凱發覺自己背后的一堵高墻,暗叫不妙。這里是死巷,現在只怕他插翅也難飛了。

    “說得這么大聲,是喲!還錢,那錢呢?要是你拿得出來咱們也甭浪費力氣了!毙』镒右桓羟蚬饕雅e到他鼻尖!澳悴恢来蛉艘埠芾鄣膯?是你自己皮癢,不是我們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誰叫這世上就是有這么多像你一樣欠扁的家伙?自討苦吃!”

    “你們想怎樣——”話才一出口,亂棍齊下,毫不留情的往孟凱身上痛毆一陣。

    又不是木頭,豈有任人宰割的理由?孟凱強力反擊,總是撲空的拳頭偶也意外的正中目標幾次,而被他挨了拳頭的倒楣鬼自是怒不可遏、火上加油。

    “XX娘!你找死!”隨著這聲咒罵,棒球棍揮打得愈加兇狠,仿佛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盡管孟凱人高馬大,肉身畢竟難敵硬繃繃的棍棒,結結實實的每一棍頓時換來火燒般的痛楚;腦袋、四肢、胸腹皆成為開放式的攻擊焦點,對方也經驗老道的專挑這些處下手。

    幾乎痛昏的孟凱再也無力還手了。五個對一個,就算他是練家子也不見得打得過他們。

    “怎么?你不是很能打嗎?再囂張來看看呀!別像個龜孫子縮成一團,來呀!來呀!”

    仿佛一群嗜血暴徒,紅了的眼加溫著他們高漲的獸性,每揮下一棍、敗者的哀號,都是那樣的教人興奮莫名。

    “。〈蛉搜健銈冊诟陕?救——救命呀!”行經小巷的路人見狀,歇斯底里的呼叫了起來。

    小伙子意猶未盡的朝倒地不起的孟凱踹一腳,這才和弟兄們上車逃離現場。

    至于孟凱——早已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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