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到你家干嘛?”她大聲問。
搞什么嘛!一路上就看黎千寒臉上帶著賊兮兮的笑容,他哪根筋不對了?
“下車不就知道了?”他挑挑眉,表情莫測高深。
“你到底耍什么把戲?”她悶悶的問。
他都替她開車門了。沒辦法,風波只好硬著頭皮下車,隨著他走入大廈里。
“要說耍把戲——我可得跟你討教討教了,我還差你一大截呢!”他朗聲的笑。
抵達電梯以前,黎千寒突然問:“你覺得我這里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就是環境、居住品質,你認為如何?”
風波意思意思的環顧四周一下!斑不錯啦!我第一次來又不熟,反正——不錯,不錯啦!”
她敷衍的答,心不在焉的。
黎千寒斜睨著她,心想:“你再裝嘛!第一次來?就看你還能裝到幾時?”
他趁機打量她。風波今天穿著一套鵝黃色洋裝,款式簡單素雅,棉絨質地包容著女性獨有的凹凸曲線,服貼膝上的裙擺,不掩一雙勻稱白凈的長腿,細膩的腳踝底下蹬著高跟鞋,走起路來有種不由自主的擺臀動作,十分嫵媚,也很吸引人——想到哪去了!黎千寒一愣,使勁摔一下頭。
他怎么會看見她的臀部?因為他一直故意放慢腳步越走越慢,而有個心浮氣躁、智商正在迷亂中一點一滴流失的糊涂蟲,卻越走越快。
這下倒變成了反客為主,好像是風波在前方引路。這叫第一次來?
“你到底想做什么?”進了電梯,她忍不住又問。
“你怕我會吃了你嗎?”他凝視著她反問。
她在他的目光下血液循環特別旺盛,而且全集中到臉部來了。
“我怕什么?有事的話我一定會去咱們那幢辦公大樓替你免費宣傳,除非你明天開始不想在那里出入了。”她倔強的頂回去。
“所以呢,你也不必太緊張,我不過想驗證一些事情,需要你來協助我。就這么單純而已!彼φf。
她那張圓圓的臉蛋,泛著一絲紅光,很可愛、很俏皮的感覺。光滑柔嫩的肌膚幾乎看不見毛細孔,有著水亮清新的特質;她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子,美在她的真、她的純。
為什么他過去從沒注意到這個人?同一幢大樓,每天進進出出,他竟會忽略她的存在,他的粗心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者,他那時太將心思放在羽瑤身上,以至于漠視了一切。
他對羽瑤——那份模糊的感覺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喜歡她,但這是愛情還是同情?
望著眼前的風波,他內心是復雜而新奇的。照理說,他們并不熟稔,可是他對風波一點也不覺得生疏,仿佛相識已久,就像久別重逢的故人。
他干嘛老盯著她不放?風波被他看得手腳都不知該擺哪里了。
他倚墻而立,雙手交疊抱胸,柔和的眼神將她包圍其中。優美的唇線牽引出一道深藏不露的神秘笑容,漸漸向上擴散至黑亮瞳孔中,然后因笑意而半瞇了眼。
如果那一晚的‘落跑’佳人就要呼之欲出,這表示什么?黎千寒快當爸爸了?他有種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孩子的感覺,這件事完全不在他預料范圍之中。
一次就中獎了,她也實在不走運。黎千寒臉上的笑容意思有兩種:也許是受了羽瑤的影響。他一想起風波肚子里懷有他的骨肉,這份感受居然還滿不錯的,完全不因未做好當爸爸的心理準備而排斥。
再者,還好是風波。正確一點的說法應該是,還好是一個能令他蠢蠢欲動、越看越滿意的女孩子,如果對方是那種激不起他任何興趣的人,問題就比較棘手了。
風波一臉狐疑。他好像很樂的樣子,高興什么?她一顆心還是怦怦跳個不停。自己也真是的,嘴巴說不來兩條腿倒緊跟著人家不放,她這么半推半就的好虛偽哦!
其實是自己愛跟來的,當她望著黎千寒那副教她神魂顛倒的帥帥模樣,整個人已被催眠得差不多了。
沒原則的笨女人!風波真想哭。
“怎么站著?我不請你坐你還不敢坐是嗎?”看風波一進門就呆立原地不動,他被她窘迫的表情惹得想笑。
“就當你自己家一樣,別太拘束!
不拘束才怪!只要風波一想起此處是制造她肚子里小BABY的‘第一現場’,每根神經都緊張得打結了。
活該!自投羅網。她這種人實在不值得同情,自做孽不可活,誰叫她要來呢?
“麻煩你倒杯水還是飲料什么的給我,我覺得有些口渴。”真的,她口干舌燥的厲害,連吞咽口水都困難,她怕接下來又要反胃了。
他走進廚房,端出盛有黃澄澄液體的玻璃杯遞給她。
“既然已經把你拐到這里,我也不怕你跑了。不如我就開門見山——”他像開始干正經事的樣子了。
開什么門?又見什么山?她還是先喝口冷飲潤潤喉比較重要。
“風波,你懷孕了,對不對?”
‘噗’的一噴,柳橙汁從她口中飛出去,呈放射狀附著在黎千寒淺色襯衫上,其中還有一、兩行液汁逐漸下滑當中。
兩人同時一愣。“你跟我每一件衣服都有仇是不是?”
黎千寒無可奈何的沉吟。她那張美麗誘人的小嘴怎么老是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每次的目標絕不會錯過他。
“對不起,對不起!彼鷣y抓起一堆面紙幫他擦拭!斑@也不能怪我呀!誰叫你那么會挑時間,上次這樣、這次又——”
“這次保證不一樣了!彼兆∷p臂,阻止她擦拭的動作。“先回答我的問題,別管這點小事了!
“回——回答什么嘛!”
“羽瑤都告訴我了,就是和你在婦產科聊天的那個女人。是你自己告訴她你有近三個月的身孕,還不承認?”
這就是長舌的下場!古人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換作她應該是‘嘴巴不牢必自斃’才對。
“我若是說我——我跟她開玩笑的,你信不信?”她小聲問。
“你以為呢?”他冷笑,捉住她雙臂的手使點力,將她再提向自己一些。
“我真的是無聊開開玩笑嘛!”
“哦?那我現在閑得發慌,也滿無聊的。就用這時間再陪你走一趟婦產科吧!”
“不要!我不去!”
“給你兩條路走。自己說實話;你不說也沒關系,醫生的診斷書會替你說話!
風波咬一咬唇,豁出去了。“是,我懷孕了。你知道又怎樣?買串鞭炮來為我慶祝嗎?關你什么事呀!還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你敢發誓不關我的事嗎?”真搞不懂這小妮子倔個什么勁兒?“那一晚從我在PUB、然后喝醉,一直到送我回家的人,不是你是誰?”
風波瞪大的眼珠差點掉了出來。光是憑他如此精準的聯想組織力,她就該為他起立鼓掌了。
要照他的邏輯,滿街孕婦都能當作與他共度一夜情的涉嫌人了。
“什么喝醉、什么送你回家,我聽不懂啦!”干嘛不敢承認?這是個好機會。
不知道,風波就是覺得好丟臉。一般正常男女的發展是:相識→約會→身體上的接觸(如:握手)→親吻→肉體關系(能等到洞房花燭夜只怕寥寥無幾吧。
可是,她跟正常情形完全對調過來了。既然不正常,她怎好意思承認?
“風波,你是個很失敗的演員,多虧你不靠這一行混飯吃。”他竟然還恥笑她!熬蛷念^說起好了。當我車子一抵達大廈門口時,你立刻知道這里是我家,我有告訴過你這里是我家嗎?你要是沒來過又怎會知道?”
“我曾在無意間看你從這里出入嘛……せ,純屬巧合,老天正好安排我那一天經過這地方,而我也看見了,這都不行嗎?”
這說法有一半符合事實,所以她說得還算流暢。
“好,算你有理;接下來看你怎么解釋!彼赜谐芍竦,得意的樣子像抓到了她致命把柄似!耙粚訕怯腥龖糇〖,左邊兩戶;右邊一戶。剛才你一走出電梯毫不猶豫就站在右邊這一戶等待我開門,請問——你也曾在‘無意間’看過我進這屋子嗎?千里眼小姐。”
“我——”她仿佛咬到舌頭,支吾半天答不上來。
“這下怎么了?你不是很有理嗎?再編一個來聽聽看!彼翎叺霓揶。
事到如今,承認就承認吧!是她自己不謹慎露出馬腳,都已破綻百出,狡賴也沒用,雖然還是覺得很丟臉。
“原來你今天是有預謀的,你就等著看我出丑,對不對?”她仍有不甘,承認得好勉強。
“你一開始承認不就什么事都沒了?”他笑得傲慢,這場競賽是他占上風。
不過,他接著又問:“為什么不肯承認事實?”
風波不答反問:“你從什么時候知道是我的?”她突然恍然大悟的叫:“你那一晚就記住我的長相了?怎么可能?你喝醉了呀!”
“不!不對!那一次我們被困在電梯里你也沒認出我來。
黎千寒‘熱心’的為她解惑。他冷不防一出手將十指埋人她發絲,撐住她后腦勺:“可是我認出了你的味道,這香味我記得太清楚了,至今難忘!
風波感覺自己腦袋被后方的力量推向前,他一傾身將臉湊近她頸項輕嗅,低聲喃喃:“就是這味道,一模一樣!
風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嚇得差點昏倒,用力推開他,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你有神經病呀!我又不擦香水,頂多有殘存的洗發精或沐浴精的味道,這種東西超市隨處都買得到,和我用相同的品牌、留有相同味道的女人滿街都是。你拿這個作為依據,太可笑了吧!”
“可笑?一點也不。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而且命中率高達百分之百!
他攤攤手,像是理所當然的。“同樣的香味經由各人體溫傳導而有所變化。對我來說,你身上那抹體香是獨一無二的,我又怎會誤判呢?事實證明一切,你不得不相信!
總覺得他——他說得好曖昧哦!風波耳根都發熱了。“你是小狗嗎?鼻子這么靈!
他笑而不答,默默望著她。風波像是被罰站的小學生,不知所措的僵立著。
好吧!如他所愿把話全說開了。問題是,那又怎樣?只換得她更多的窘迫和尷尬,她真嫉妒他還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別一直站著。孕婦該多休息的,不是嗎?”他忽然說。
風波紅著臉乖乖入座。這時候提懷孕的事——好怪!不自然到極點了!
很不幸的,他偏愛哪壺不開提哪壺!叭绻@件事不是我自己發現的,你會告訴我嗎?”
“我還沒想過這問題!彼龑嵲拰嵳f!皼r且,說了也不見得有用!
他皺眉!盀槭裁?”
“你可以死不認帳。 彼靼椎莱鱿敕!澳且煌淼氖录儗僖馔狻T谶@之前大家都不認識,結果突然就——十個男人大概有八個會逃之夭夭吧!”
偏偏我是另外那兩個其中之一。黎千寒也有他的不解:“照你這種想法,我倒是好奇。你會怎么處理懷孕的事?”
她咬咬唇,硬著頭皮說:“那就順其自然羅!如果孩子要我這個媽,穩穩當當一直待在我肚子里的話,只好生了。”
他無法不訝異。“你沒想過干脆拿掉,一了百了?”
“我不拿!除非孩子自己選擇不要我,否則我絕不會放棄他的。”她的堅定無與倫比,沒人會去懷疑她這份決心。
“然后呢?”
“然后什么?”
“該算上一半功勞的我,你預備怎么處置?”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沒地位。
風波瞅著他,一臉無辜:“不知道,看緣份吧!”
好個緣份!他簡直哭笑不得。
他搖頭嘆息!拔医裉旖K于發覺,女人真是自私。胎兒不過是必需借由母體成長,這才暫住在女人子宮里;結果,你們全將他視為所有物,孩子變成是你一個人的。別忘了,沒有男人鼎力相助,你們女人哪來的孩子?”
想邀功也不必這樣!風波面紅耳赤的嘟噥:“你要我跟你說聲謝謝嗎?”
“不客氣,樂意之至!彼Φ媒^頂可惡。
她有些惱羞成怒。怎能任由他調侃呢?
“黎千寒,看來你還弄不懂許多問題,當然有心情說風涼話了。”她繃著小臉兒加以訓斥!拔椅椿橐【褪菦]有老公,就是挺個大肚子必需承受壓力和異色眼光的那種未婚媽媽,你到底知不知道呀!我光是想怎么向我父母開口說這件事,就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你倒好,樂得輕松真是不錯!”
就像某食品廣告詞——打開話匣子嘴巴停不了,她劈里啪啦的說一大串:“女人自私?女人是天生的倒楣鬼!同樣一件事,男人做完就OK了;女人呢?后面不知道還有沒有幸運大獎等著,靜待揭曉的那一刻可真是刺激!從小到大,我這個人一直是沒什么運氣的。小學分配座位時,我怎么抽都抽不到全班最帥的那個男同學隔壁,不知換了幾百次座位,就沒一次輪得到我。國中三年,班長寶座全是以一票之差落選,三年都這樣耶!我實在想不透為什么。聯考放榜我也上不了第一志愿,更念不到自己喜歡的科系。出了社會,跟著同事們起哄進場玩股票,得意沒幾個月我就住到‘套房’里頭去了,辛辛苦苦存的錢——天!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掃把,為什么運氣這么差?刮刮樂永遠是銘謝惠顧,就連統一發票我都只有中過兩百塊而已?偨Y上述經驗,凡是有牽涉到機率性的事情最后都會和我擦身而過,我深信這次也絕不例外——才怪!”
風波嗓子一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敖K于也輪到我了,卻是這種事;反正老天爺看我不順眼就是了!
這男人真討厭,又讓她想起傷心事了。股市大跌,咱們英明偉大的政府拐跑了她大半積蓄,每當一想起白花花的銀子就這么沒了,不免悲從中來。
她哭了?黎千寒嚇了一跳?床怀鏊形臉幼,怎么自己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嘿,你別這樣嘛,我又沒說不認帳,你緊張什么?”他以為風波是為懷孕而傷心,上前擁著她的肩輕拍安慰。
“誰緊張了?本來就沒期望過你會認帳。”她抖抖肩膀,企圖抖開他的手。
她揉干眼中的淚——怎么還甩不掉他那像沾了強力膠的手?由他掌心所傳來的溫熱幾乎灼傷了她。
雖然兩人曾經有過肌膚之親,但過了這么久,加上那次的情形又比較特別,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那就是你對自己沒信心了。你不覺得我會被你的美色所誘惑嗎?”他反而加重手勁。
“誰——誰誘惑你呀!我從頭到尾坐在這里動也沒動,是你自己粘過來的!彼换鸥纱嘀苯油崎_他。
他笑一笑!澳潜硎灸愕佬懈撸裁炊疾挥米鑫揖屯督盗恕!
他說投降?風波忍不住問:“你當真?”
“為什么不?”他挑一下眉!凹热晃业暮⒆舆x中了你,我這做爸爸的一定支持到底。”
風波可不高興了。他剛才不是說被她美色所惑?怎么又變成了奉兒女之命?
“我不稀罕你這種支持,多余!彼恍嫉睦浜!叭绻阋詾槲視脩言械氖庐斪魇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火氣這么大不利胎教哦!還有,我的話只說了一半!彼謱⑹干钊胨彳浳⒕淼陌l堆里,輕輕的順著、撫著。
“風波,我很高興是你,而不是任何一個會使我在事后后悔不已的女人!彼坪鹾芟矚g用這種方式接近她——緩緩與她抵額相對,然后深深凝眸。
風波僵化的幾乎可以聽見自己骨頭的喀嚓聲。
他想干嘛?他越來越逼近,好像——好像就要吻上她了。
風波和上次一樣緊張。耶?怎么沒有?原來他的目標是在她的面頰。
有點失望——她真是沒得救了。
他細碎的吻爬上她耳畔,喃喃地:“耽誤了這么多的時間才找到你——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他言語間的熱氣引起她陣陣酥麻。她覺得自己就快融化了:“培養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這樣啊——”
混合著淺淺的嬌喘音調,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沒說服力。
“我還是比較喜歡這種方式。我想,你應該也和我一樣,不是嗎?”
“才不是——”她的口是心非被迫在他送上的熱吻中結束。
他將她攔腰一抱,輕輕推向沙發,以利兩人能配合得更加完美。他不疾不徐的挑開她的唇瓣,探索的舌勾引著她與他深入纏綿,柔柔的流轉、細細的周旋。風波生澀的回應他如火情挑,而他不住的攻勢像是非將她墮人欲海深處為止。
風波情不自禁由喉中發出呻吟,提高自己雙手反摟著他的脖子。她渴望擁抱他,緊密而放肆、毫無顧忌的抱著他。
這個吻仿佛持續了一世紀那般長久——他依依不舍的稍微放開她。風波光潔的臉蛋紅潮未褪、星眸如醉,看得他一陣怦然心跳;這是個全新的感受,和上一回的模模糊糊有很大的不同,越是清晰透明,越是震撼非凡。
“有件事,我很納悶!彼ǘǖ母┮曀!澳峭怼闶堑谝淮伟桑槭裁?對你而言,我不過是個陌生男子;你這么做值得嗎?”
風波臉紅得像柿子!安灰獑!
“為什么不能問?”
她將自己的手從他脖子上收回,只為了捂住現在已經不叫柿子,而是比較接近紅面關公的‘羞羞臉’。
“都說別問還一直問!”她低嚷。
“我就是要問!彼翢o同情心的捉開她遮羞的雙手。
她連整個頸子都紅了。會有什么事能教她如此難為情?那他更不得錯過了。
“快說!”
“不說!不說!發誓不說!”
還發誓咧!“你到底說不說?”他語氣帶有威脅。
“不——說!彼室庖蛔忠蛔址怕俣燃彼浪。
她可真頑固,一副好像說了會要她命似的。
算了,他放棄了。只是仍有幾句不甘就這么打退堂鼓的戲言:“還會有什么?不就是你對我一見鍾情,決定以身相許;再不然每天出入同一幢大樓,你可能從不知多久以前就開始暗戀我了——哈!”
他當真哈哈的笑了。只是,風波的表情為什么一下子變得比苦瓜還苦?此外,每兩秒鐘換色一次,有尷尬、有委屈、有難堪——驀地,他趕緊咽下已沖到嘴邊的笑聲!拔译S口說說的——不會吧!這樣也能被我說中?”
“你笑吧!盡量笑個夠,我沒關系的,無所謂。”嘴里這么說,她那怨嘆的模樣擺明寫著:很有關系,很有所謂。
“風波,我絕對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他一把擁她入懷,拾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著!跋喾吹,我覺得非常高興,非常榮幸;不過,倒是有一點失望。”
“失望?”她不太有把握地瞅著他的神情,自然流露出一抹嬌俏的媚態。
她真美!仿佛像個可愛的洋娃娃教人愛不釋手。要說一下子就陷入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當然夸張了點,但千寒對她實在有說不出的喜歡。
“你始終不愿采取主動,白白誤了一椿好事,我怎么不失望?女追男隔層紗,我一定會乖乖臣服,甘心被你所擄獲。你看,我現在不是已經作好任憑你處置的準備了嗎?”
抱著她柔軟的身子,感覺真好,舒服極了。
風波望著他還煞有其事的閉上眼睛,全身放松,擺出一副‘逆來順受’的pose,她忍不住想笑。
然而,笑過之后,風波頓時百感交集。
這不是夢嗎?戀慕多時,如今算不算開花結果?她感覺得出來,黎千寒對她有著相當喜愛的程度;這份體認幾乎使她樂昏頭,像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正籠罩著她。
甜甜微笑的唇,摒棄無謂的矜持,吻上了他。
正當兩人如癡如醉、打得火熱之際,門鈐聲卻在這要命的一刻響起。
風波嚇一大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奮力推開他。沒料到她會有這么強烈反應的千寒,‘碰’的從窄小的沙發上滾落地面。
“你有必要這么激動嗎?不過是有人按門鈴啊——好痛!”千寒背后和茶幾撞個正著,痛得他腰桿都挺不直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驚嚇過度,所以才——對不起嘛!”她趕忙去扶他。
“我不會有老婆來捉奸的,你怕什么?真是敗給你了!彼麚u頭搖得好無奈。明明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她卻搞得像在偷情。
而且還命中他的要害。她可知腰部對一個男人有多重要嗎?以后她就會了解了。
他有些懊惱的走去開門。到底是打哪兒殺來的程咬金?這么會挑時間。
“孟凱?”他頗為意外。
何孟凱不太耐煩的,跨步就直驅屋內。“你搞什么?大半天才來開門——”
他突然猛一閉嘴。因為他看見了端坐在沙發的風波,一個面帶微笑,卻笑得神經質的女孩子。
她朝這位濃眉大眼、高高帥帥的不速之客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哦,原來如此。千寒,你倒是艷福不淺嘛!”孟凱輕浮的吹一聲口哨,無視風波的感受就消遣起千寒了。
“你少胡說八道!彼兔蟿P自從打架事件過后,差不多已經算是交惡了!坝惺聠幔俊
他知道孟凱氣還沒消,找他當然不會是閑聊。
何孟凱又多望風波兩眼——這妞兒不賴呀!黎千寒既然有她,干嘛還對羽瑤念念不忘?
他從夾克暗袋拿出一只鼓鼓的信封!斑你的,我說過不會再用你一毛錢,羽瑤也一樣,明白沒?”
千寒不由得皺眉,沒想到他是為此而來的。
“你有急用,就先拿著吧!”
“不好意思,要錢我自己有,還輪不到花你的!彼翎呉恍ΓS手將信封袋往茶幾丟去。
千寒有不好的預感!澳隳膩磉@么多錢?”孟凱的賭博前科實在教人不放心,他該不是安份了幾個月又重蹈覆轍了吧!
“這你不必管?傊遣煌挡粨專易匀挥形业霓k法!彼荒樀南訍,千寒擺明的不信任不禁令他光火,雖然千寒的懷疑完全正確。
“你背著我塞錢給羽瑤是什么意思?拐個彎侮辱我?”
“你硬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彼恼f。他不想在風波面前和孟凱起沖突。
孟凱不甚友善的臉孔,浮現一絲古怪的笑容。
“還有,你最好少私下和羽瑤見面;老實說,我覺得很不舒服!彼臉幼拥鮾豪僧,嘿嘿的干笑。忽然又沒頭沒腦的對著始終不發一語的風波說:“把你的男人看好,小心他飛了,到時候你想追都追不回來!
何孟凱就這樣哈哈大笑的離開了。
這家伙!簡直莫名其妙到極點了。
“我聽見他說羽瑤——那個人是她丈夫?”風波好奇的問。雖然她并不明白何孟凱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
千寒點點頭。一聲喟然:“他們夫妻的事,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