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不見了!彼f。
“這是什么意思?”她臉色蒼白地看著空無一物的珠寶盒,鉆石別針已經沒有放在里面。
“有人潛入我的房間,把鉆石拿走!倍脊炙笠,他要是把鉆石交給布萊恩先帶回雪梨,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你該不是懷疑我吧?”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是碰過他的鉆石,但那是為了確認鉆石的真偽,并不是偷竊。
“怎么可能?”他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她。“這是那個小偷不小心留下來的東西,看來對方打算到內陸去!
姬磷沙接過亞當·伊凡斯遞給她的地圖,對方還特地將烏魯魯圈起來,明顯是要到那里去。
“你仔細想想看,除了農莊的管理員之外,今天還有沒有人進到主屋?”現在任何線索都要追查,一條都不能放過。
“有一個在果園工作的男人來借過廁所!奔Я咨郴叵肷栽绲那榫!拔矣浀媚莻人名叫約翰,是個美國人,說是來澳洲打工度假,難道——”她不敢相信地用手捂住嘴,眼睛睜得好大。
“就是他!苯^對錯不了。“他一來借廁所,鉆石就不見了。再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果園里明明就有廁所,他干嘛特地繞個彎,跑到主屋來借廁所?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以為他只是順便……”順便,順什么便?主屋和果園距離遙遠,非得搭乘交通工具才到得了,一般人不會走二十分鐘的路,就為了借廁所。
“現在該怎么辦?”都怪她一時不小心,釀成大禍。
“只能報警了。”他實在不想驚動警察,一定會上報,到時凱薩琳就會知道他人在農莊,說不定還會跑過來大鬧。
“你報你的警,我要自己去把鉆石拿回來!”姬磷沙將地圖塞進褲袋,決定一個人闖入澳洲內陸找人。
“不行,你瘋了嗎?”亞當·伊凡斯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澳阋詾榘闹迌汝懯悄慵一▓@嗎?那地方有多荒涼、多危險你知不知道?我不許你去!”
“我才不需要你允許。”他以為他是誰!“我一定要去把鉆石追回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鉆石,絕不能再失去它!”直到把鉆石握在手心,她才感受到姬家血統的溫度,才真正體會到身為姬家女人的使命感。
“磷沙!”怎么說不聽?
“放開我!彼嫠!澳穷w鉆石對你來說也許只是另一項戰利品,對我來說卻非常重要,我一定得把它帶回來!
“我們可以請警察幫忙——”
“等警察來,說不定對方已經將鉆石賣掉!”她不能坐以待斃。
“好吧!”她說得也有道理,鉆石確實是不難處理,短時間之內脫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答應你去內陸,不過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我陪你去!彼麌@氣,承認敗給她了。
“你和我一起去內陸?”她聞言愣住。
“對!彼c頭答道。“但是我還是堅持報警,兩邊一起找會比較快,同時我也會請布萊思幫我清查這個叫約翰的人的背景,你說他在我的果園打工?”
“他是這么說的。”
“希望他沒有報假名騙你!彼f。“一旦掌握到他的名字,他的動向就比較好查——你干嘛這樣看我?”好像看見外星人似的。
“沒有。”她搖頭。“只是覺得你突然變得很可靠!弊屗龑λ挠∠笸耆挠^。
“我本來就很可靠!辈恍枰篌@小怪。
姬磷沙微笑,感覺他背后的光芒又亮了一些。
經過布菜恩清查的結果,約翰的全名是約翰·韋恩,他跟他哥哥吉米·韋恩晚姬磷沙一天來到農莊,兩人的年紀都超過三十歲,使用的是真名,大大減少了追蹤的困難度。
根據布菜恩調查,約翰和吉米兩兄弟在偷得鉆石那一天,便火速搭巴士離開新南成爾斯。布萊恩判斷他們不可能一直搭巴士,中間可能會換搭別的交通工具,于是建議他們直接在最靠近烏魯魯的愛麗絲泉守株待兔,比較有機會成功。
他們抵達愛麗絲泉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直升機無法降落,最后連續試了好幾次才勉強降落在旅館的停機坪。
他們還沒下直升機,旅館的服務人員就已經撐好了傘等著接他們,避免飯店重要的客人淋成落湯雞。
“伊凡斯先生,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他們甚至不需要辦理住房手續,直接被帶進豪華套房,姬磷沙雖然經常和一些富太太打交道,但比起亞當·伊凡斯的排場來仍是小巫見大巫,她懷疑自己會有習慣的一天。
此處的飯店雖然不及雪梨豪華,仍舊有很漂亮的景觀,站在落地窗邊就能欣賞到綿延的麥克多納山脈,只是今晚下著大雨,除了瀑布般的雨絲,什么也看不見。
“不是說內陸是一片沙漠嗎,怎么一直下雨?”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傾盆而下的大雨,姬磷沙想起母親的預言,依照她觀測水晶球的結果,四顆寶石分別出現在四處不同的沙漠,她負責尋找的鉆石出現在澳洲,這兒也有沙漠,只是她一直無緣親臨。如今好不容易應驗預言來到澳洲內陸,卻碰上下大雨,殺極了風景。
“因為現在是雨季,當然會一直下雨。”他走到她身邊答道。
“是嗎?”她喃喃自語,總覺得很煩躁,雨為什么下個不停?讓她想起臺北和癡癡在家等候的母親,她若知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寶石又弄丟了,一定會很傷心。
“你很煩嗎?”他可以感受到她不安情緒,遂伸手摟住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給她支持的力量。
“很煩!彼姓J!耙驗檫@一切麻煩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再謹慎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就別責怪自己了,我也有責任!彼参克!蔽也辉搶€@石隨意放在珠寶盒,讓小偷有可趁之機!
所以說,他們都有錯,誰都別想獨自承擔責任。
“你一定覺得很可笑,為了一顆鉆石拚死拚活!彼嘈Α
“沒有這回事!彼曀膫饶,覺得她好美!拔铱梢泽w會你的感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傳家之寶,又被人從眼前偷走,任何人都會覺得不甘心。”
“不止如此!贝蟮讲幌裨挼暮烙曜屗肫鸺Х蛉说脑!拔抑苑菐Щ劂@石不可,還有別的理由!彼龐寢屨f天破了一個洞,被她們當成笑話,但從全世界的氣候變遷看來,這或許是最真實的隱憂。
“哦?”他疑惑地抖動了一下肩膀,姬磷沙笑了笑,看著窗外的大雨說。
“你相信天空破了一個洞嗎?”她低聲問他。
“當然!彼c頭。“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臭氧層崩解,連北極的冰山都開始融化,我為什么不信?”
“你說的話跟我好像。”簡直一模一樣。“當初我母親對著我們四姊妹大驚小怪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告訴她!倍遣贿^是二十天前發生的事,感覺上卻像是上輩子,是她太懶散了吧!還是過得太幸福,不想去數日子?
“你還有姊妹啊!”真意外。
“嗯,三個。”她伸出三根手指。“我排行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姊姊,兩個妹妹,我母親都是生女的,沒有兒子!
“我相信你母親生的女兒都很漂亮!蓖獗砀粯映錾。
“我母親一定會很喜歡你,她喜歡嘴巴甜的人!逼齻兯逆⒚枚疾皇,害母親好失望。
“你跟你母親好像很親密!彼簧踝匀坏赝茰y,眼中寫滿了羨慕。
“應該是吧!”經他這么一說,她才發現這好像是她們四姊妹的共同點!拔夷赣H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泵摼?散漫?大驚小怪?好像都是她母親的特色。
“已經找不到形容詞,那一定很特別。”亞當·伊凡斯干笑,笑聲中隱藏了許多心事。
姬磷沙直起身面對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答案,卻只看見燦爛的笑容。
“其實你并不需要跟著我一起過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負責!彼乱蕾囁闪晳T,但他好像并不介意。
“我知道你是一個時代新女性,凡事獨立自主!彼嘈!笆俏易约合脒@么做,你不需要覺得有壓力!
“我沒有感受到壓力!碧】此,她沒那么脆弱。“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
“你明明知道答案!比绻麗矍槭且粓鲎矫圆赜螒,毫無疑問她已經贏了。
“不,我不知道!彼灰A得莫名其妙!澳銥槭裁匆乙黄疬^來?”
“因為我不放心?”
“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答案。”她要的是真實的表白,就算不確定,就算還有疑惑,她都要他親口說出來。
“我不知道!彼L長吐一口氣,承認自己輸了!爱斘乙幌氲侥憧赡軙艿絺Γ业男木秃孟癖卉囎虞氝^一樣難受!
“還有呢?”她喜歡他的答案,不過要更多。
“還有?”這還不夠嗎?
“你應該還有其他感受,統統說出來!币姘拙鸵淮胃孀缘脧氐,不要丟三落四。
“還有……”該死,非得說出來不可嗎?“還有……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應該早點說的!焙λ铧c就收拾行李回國。
“現在說來得及嗎?”他搔搔頭,有點害怕聽見答案,他知道她跟別的女孩有多不一樣。
姬磷沙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
“真心的告白永遠都不嫌晚!彼剜缓笾鲃游撬。
兩個人的唇很快地又黏在一起,一如過去幾天的晚上,她不吝于與他一起共享唇舌交纏的快感,但若想再進一步,卻是門兒都沒有。
但是今晚不同,今晚她的心情太興奮也太復雜,不適合拒絕人。
亞當·伊凡斯可以感覺到她今天晚上更熱情,動作也大膽許多,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暗示,流露出淡淡的誘惑,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把持不住。
“我覺得我們應該停了。”他嘶啞著聲音逼自己做君子,薄唇卻依然在她的唇齒之間流連忘返。
“為什么?”她一樣喘息不已!斑@不是你想要的嗎?”把她弄上床。
“我是想和你上床!彼蠓匠姓J!暗俏也荒艹萌酥!彼且蛐那楦≡瓴艜a生沖動,并不是真的想跟他發生關系。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君子?”對于他的表現,她既感動,又覺得好笑,看他額冒青筋,應該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我一向都很君子!彼瘩g她的話。
這倒是,他若不是那么君子的話,早就連拐帶騙把她弄上床了。
“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哦!”只是她也沒有那么好騙,除非她自愿被騙。
“我……咳咳!”他硬逼自己放手!睕]關系,我能夠理解!彼那椴缓谩
“那我先去睡覺!彼砷_手,跟他道晚安。
亞當·伊凡斯睜大眼睛,看著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總統套房內的某個房間,終于還是投降。
“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彼s在她關上房門前攔住她,不當君子了。
“可是你不是說……”
“別管我說過什么!”他用吻堵住她的嘴,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房門最后還是關上,只是這次帶上門的是亞當·伊凡斯。
夜幕低垂,窗外的大雨持續下個不停,一如房內綿延不絕的熱情。
不久后,便聽見房內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和窗外滂沱的大雨相互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