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鳳說:“少爺今日有些不對勁哦。”
“他在干什么?”還沒看清楚嗎?他竟然在花園中擺弄她素來喜歡的花草。葛薇蘭想尖叫,她飛奔到他的眼前,差點一個趔趄。
他扶住她,與她道早安:“不過一晚不見,不必這么熱情地一大早就投懷送抱?”他何時也開起這些玩笑?
他想俯身吻她,葛薇蘭避了開去,叫著:“你這樣會把它們全害死哦。”
他關掉水,一臉詫異,“我還以為你會高興,你平時不也是這樣弄的?”
“哪里會用這么粗的管子,我用的是細的那根。”她卷起褲腿,試給他看,水花四濺,打濕她的鞋子。
他伸手來拉她,直說著:“好了,好了,快去吃早餐!
“把這片澆完!狈凑家褲窳耍炅嗽偃ヒ残。
“小心你的胃!彼蝗粡暮竺鎿碜∷。
她回頭對他一笑。
他故作咳嗽,拉著她說:“吃飯去!彼S開,他碰不到她的衣角。比起身手敏捷,她哪里是他的對手,他握住她的手。
葛薇蘭格格地笑,用水去淋他。他手腕用力一帶,這下她只有乖乖地任他由后抱住。她笑得岔氣,只說:“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他頭發被她淋得有些濕意,他正想說話。大門打開進來一輛車,阿笙從車上走下來,還帶著另一個人。葛薇蘭察覺到他表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回過頭看到柴震,他怎么來了?阿笙和柴震遠遠看著二人,柴震說:“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葛薇蘭臉一紅,她剛才與范丞曜玩得過分,大概被他看到。
范丞曜拍了葛薇蘭衣袖上的水說:“上樓換件衣服,小心著涼!备疝碧m乖乖進去,他跨出園子,向二人迎了上去。
柴震說:“曜少真是好雅興啊!
范丞曜沒說話,他看看阿笙,他當然知道柴震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范家公館。阿笙接過話去說:“百樂門今日要做開業三周年大慶,華商會的人過來通知一聲!
“這種事情讓人來通知一下便成,柴先生倒不必親自走一趟!
“哪里的話,若不是我親自來,也看不到剛才如此生動的一幕。喜酒應當不遠了吧?”
范丞曜瞇起眼來,他哼笑一聲,他向來不賣柴震的賬,前段時間因為他在碼頭私下販賣槍支,被告知警務廳,受到盤問,他與他便結下了仇。范丞曜當然知道柴震的心思。
柴震只說了兩句,便離去。
范丞曜與阿笙在園中站了一會,他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
“去不去百樂門?”阿笙問。
“人家都找上門了,自然要去。我帶蘭一起去!
范丞曜笑,問著:“那件事如何了?”
“除了上次打過警告電話之后,再沒有出什么事!
“嗯,你叫下面的人注意點!
“你放心,現在青玉巷被我們的人看著,滴水不漏。應該不成問題。”
“還有,你等會見到薇蘭,不要說起這件事,這件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知道你保護她。何時請兄弟們吃喜酒?”阿笙隨便問道。
“明日如何?”他回。
阿笙溢不住笑,他今日不似他認識的人。
那時葛薇蘭換好衣服,去廚房。阿笙與范丞曜在外面聊天,突然聽到廚房里葛薇蘭尖叫了一聲,然后是碗筷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
范丞曜快步向廚房奔去,看到葛薇蘭好好地站在中間,他長呼一口氣,習慣地抱住她,“怎么啦?”嚇死他,他以為有什么外人潛進府中。
葛薇蘭偏過頭去,說:“有只死老鼠。”
他笑,果然看到角落中有只死老鼠。
葛薇蘭說:“我不敢過去!
那時阿笙倚在廚房的門邊,他悠閑地說:“曜哥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你一日多鬧幾次,他心臟承受得起!
葛薇蘭輕聲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范丞曜拍她的背,想帶她出去?筛疝碧m死活也邁不開步子,不行,不行,有只老鼠在她面前,她想到這個腳都軟了。
“這么膽小,怪不得你那日見我受傷嚇成那樣。”范丞曜說,他突然打橫抱起她,葛薇蘭啊啊地叫了兩聲,緊緊抓住他,閉目不看那只死鼠。
到了大廳,她才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她以為她隱藏得很好。
他笑笑不語,問她:“想不想去百樂門?”
哦,那個地方,她說:“不喜歡去。”
他強勢地說:“你陪我去!
他們到百樂門時,華商會的人已到得七七八八,百樂門里人頭攢動。范丞曜與阿笙出現,便被幾人圍住,葛薇蘭覺得無趣,只是范丞曜拉著她挽他的左手,她只得待在一邊站著,像個花瓶。
柴震從人群里面出來,葛薇蘭不喜歡他,可是范丞曜迎了上去。
“這里生意頗好!彼c他寒暄。
柴震說:“比不上大都會。”他本想離去,猶記起那日在大都會與他豪賭一場,便問:“要不要再賭一場?”他本是想羞辱一下葛薇蘭當日在大都會的窘境。
范丞曜說:“好!彼笾坏。
葛薇蘭暗中拉他手,他笑著拍她的手背,低聲說:“你只管收籌碼!
二人在旁廳開戰,范丞曜洗牌,依然是一人三張對賭大小。他洗得老練,將牌切出弧度。發牌,一人發了三張。
柴震摸起牌來,輕笑問道:“曜少今日好雅興,賭什么!
“自然是賭錢,如何?”
“你先下注!辈裾鹫f。
那時,范丞曜還沒有看牌,他說:“一萬起。”左手邊有人為他推出籌碼。
柴震沒想到他會賭大,問:“你不看牌嗎?”他跟一萬。
范丞曜拿起牌來,只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他又跟。
柴震沉不住氣,翻牌,范丞曜手中竟是三個A。他知道他耍千,只是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好發作。柴震讓百樂門的人來洗牌,范丞曜同意。
第二局下來,他依然是三A,阿笙皺了皺眉,他耍千倒不打緊,只是太過明顯,這明擺著與柴震過不去。
葛薇蘭拉他袖子,他回眸對她一笑,籌碼盡收到他桌邊。
柴震臉色僵硬,卻帶著笑說:“曜少不是想踢館吧!
“我不過是拿回我該拿的東西,你說是不是?”
柴震忍無可忍地說:“你明顯在耍詐?”
“你哪只眼睛見我耍詐?”他反問他,“牌是你的人洗的,也是你的人發的,莫非輸了不認嗎?”他笑,如謙謙君子。
阿笙拉他離開,打圓場一般地說:“今日百樂門大喜,賭什么牌,喝酒去!
“曜少,過了!彼麑λ吐曊f。
范丞曜見葛薇蘭輕輕搖頭,他攬她的肩,讓人收人籌碼。
三人走了出來,他對葛薇蘭說:“這些錢,你拿去給你繼母!
“什么意思?”她張大了嘴。
他捏她下巴,說:“知道我關心你了吧?”
葛薇蘭忙躍開,這可是公共場所,她可不想讓那些三姑六婆在她身上指指點點。心里卻是開心的,說:“知道了!
“那你以后心里有委屈要先告訴我,不要跑去告訴別的人,要講給我聽!彼f。
葛薇蘭不解,她只有與桑桑偶爾在電話里提起,葛薇蘭臉一紅,噘嘴。
那時有個青衣漢子跑了過來,在阿笙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他大驚,范丞曜問他什么事,阿笙不愿讓葛薇蘭聽到,便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葛薇蘭見他變了臉色,也問:“怎么啦?”
范丞曜說:“我與阿笙現在有事要離開這里!
“噢,這樣,那我回公館!
“不,你留在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等一下回來接你,不要離開這里,知道嗎?”他對她囑咐著。
葛薇蘭知道一定發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愿對她說,她只得點了點頭,“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阿笙知道他舍不得葛薇蘭一人在這里,便說:“華少,我一個人去吧?”
范丞曜擺手,一再對葛薇蘭說:“你千萬不要離開這里,等我回來接你!
他與阿笙離開百樂門,讓幾個手下留下來保護葛薇蘭。
阿笙說:“你若擔心,我一個人去就成。”
范丞曜說:“這里應該最安全,人多應該出不了什么事。”他轉頭問青衣漢子,“到底情況如何?”
那人說:“劉自力去了沈家,帶走了沈小姐!”
“沈家之前收到恐嚇信時,不是叫你們加強戒備,這會怎么出了這么大的事,竟讓他混進去了?”
“算了阿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彼D向那青衣漢子問,“我問你,劉自力有沒有說什么?”“沒有,什么也沒有說。”
阿笙想到最壞的結局,“他該不會是想……”
“不會!狈敦╆状驍嗨m然事情的確在他的意料之外,可是他還算很鎮定,“我認識他并非一天兩天,他是什么人,我們都清楚,他一定會再聯系我。”他此刻還能平靜分析,如局外人,這種事情,倒不像是他做的,背后似乎有另一個出主意的人。
他對阿笙說:“我們先去沈家看看!
好在沈家二老到華山出游了,并沒有在家,只剩沈小雨在家。范丞曜先安了眾人的心,消息先不讓外面的人知道。再讓人從頭到尾說了當時的細節。
“那時,是李大嘴與我在前門守著,聽到后院有聲響,像是有人從墻上跳下來,折斷樹枝的聲音,李大嘴領了幾個兄弟過去瞧,我見他半天不回來,才跟著過來看看,哪知后院都沒有人,我還正覺得奇怪,就聽到樓上沈小姐大叫的聲音。都怪兄弟一時疏忽,他是從大門進來,當時沈小姐一個人在樓上!
阿笙急得大罵:“你們一個一個是豬頭啊,這么簡單的把戲,都把你們唬得團團轉。”
范丞曜讓阿笙少安毋躁,沒有理由啊,以劉自力沖動的個性,他若有沈小雨做人質,他應該馬上來找他,與他對質才對。沒有理由會把她帶走。聲東擊西這種把戲也不像他這種大老粗會用的。
范丞曜猛地領悟過來,聲東擊西!他心里一顫,驚了,“遭了,蘭兒!”她一個人在百樂門!他急速跳上了車,阿笙也會意過來,跟著他回了百樂門。只是再回去時,百樂門里哪里還有葛薇蘭的影子。慶典還在繼續,門口的兄弟說沒有見過她出來。找遍百樂門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在哪里?”范丞曜氣勢洶洶地跑去問柴震。
“葛小姐嗎?”他四下望了望說,“她剛才還在這里!
“柴震,你不必裝了,她在哪里?”
他哼了一聲:“我怎么知道!彼麆傉f完,范丞曜的拳頭重重湊上他的臉。柴震沒有料到他會出手,摔了出去。那時眾人都安靜下來,向四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