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房,蘇威就看她又坐在窗邊。
安海兒回頭就看他手里端著一只銀盤,上頭蓋著一塊白色錦鍛,但她沒有主動開口問。
“這是你要的?”他將銀盤端到她面前。
“何必麻煩,你不是都讓姆媽送來?”她沒有動手察看內容物。
“我想你要這樣東西,會想要我在場!彼麚P起一抹淡笑。
什么東西?她心里冒出疑問。她故意要的東西太多,她想不起來他指的是什么。
“不打開看看?”
揭開錦鍛,銀盤里的東西讓她愣住。
她沒想到,她氣到極點所要來的捷克制手槍,他竟然真送上,還是由他親自送的,難怪他說她會想要他在場。
“你可以試用,如果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彼膽B度大方。
“你、你以為我不敢用嗎?”她發現他真的很會惹毛她。
“我沒有這么以為!
“這已經裝了子彈?”她板著臉問。
“拿去!彼畔裸y盤,順手裝上彈匣,開啟保險遞過去。
安海兒瞇起眼,抓過槍抵住他的腹部!叭绻议_槍會怎樣?”
“你可以試試!彼淖旖侨耘f揚著笑意。
“你──”他真的以為她不敢嗎?好,她就試給他看!她牙一咬,當真要扣扳機,但她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發顫,突然覺得這槍好沉重。
不行,她辦不到,她沒辦法,她下不了手……
“別逞強了!你舍不得的!彼p笑著,拿過手槍,擁她入懷。
“放開我!誰、誰舍不得了?我、我才沒那么笨呢!殺了你,我逃得掉嗎?”推開他,她眼里有掩不住的驚慌,胡亂地找借口。
“嘴硬!如果我說,殺了我,你可以平安離開呢?”他深信她絕對下不了手。
“你、你到底想怎樣?”他要逼她到什么時候?她低吼。
“問題是你想怎樣!彼言捲賮G回去。
“……”她被逼到無言。
“投降吧!承認自己的感覺又何妨?”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她捂住耳朵!澳阕唛_!”
“太倔強對你沒好處的!彼灰恍,消失在臥室。
“混蛋!”她氣得抓起手槍往墻壁射擊。
砰!巨大的槍聲和后座力,讓她的手槍掉到地上,虎口發麻。
他……他竟然拿真槍來……她掩住口,黑眸瞪著那被她射穿的洞。
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竟然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他就這么吃定她不會開槍嗎?安海兒傻愣了許久,也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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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安海兒來說,蘇威的失蹤可說是習以為常了。
自那日之后,他將她丟在綠洲不管,再度消失好些天,她不禁要想,他對其他女人是否也一樣,將她們豢養在一處,然后不聞不問十天半個月。
想到其他女人,她不禁微蹙秀眉。她才不是他眾多女人之一,她不是,她也永遠不會是!
她在心里用力強調,仿佛這樣可以更加說服自己。
來到中庭,她發現這里除了原有的景觀造林外,又多了幾樣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東西──一輛百萬房車、一輛手工打造跑車、一輛配備齊全的吉普車,每一輛都讓人整理得光耀奪目。
那是她故意要來的,現下卻像在嘲諷她似的排排停在那兒。
她恨!她恨自己幾年前為何不聽哥哥的話去學開車,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瞪著車子,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許她該在物品清單里加上司機才對!她想。
轟隆隆的聲音,吸引她仰首望向天際。
一架直升機緩緩飛來,然后降落在城堡外。
他回來了嗎?
念頭一起,只見幾名奴仆匆忙跑去迎接,她杵在原地不想跟去湊熱鬧,幾分鐘后,就聽見人聲往這里接近。
“吉娜小姐,老夫人早有來電通知您要抵達,所以,房間都幫您整理好了,您要先休息還是先參觀堡里呢?”
安海兒認得這說話的聲音是姆媽,語氣真是親切,與和她說話時完全不同。
“幫我把行李送到房里,我想先參觀這里的一切!
“好的,你們聽見了嗎?還不快去!
“吉娜小姐,這里是族長特別要人建造的林園造景!
“嗯,這里好漂亮,我想全阿拉伯只有蘇威才有這等能耐。”
聽她們的對話,安海兒知道這名叫吉娜的女人身分應該很特別,抬眼望去,她終于見到她的模樣。
她有著深刻的五官輪廓、深褐色的皮膚,穿著一襲粉紅色沙龍,舉手投足都帶著嬌貴之氣,十足十是個美人。
她的沙龍對照她身上的T恤、牛仔褲,安海兒突然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她本來就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暗笑自己呆。
“你是誰?”吉娜首先發現她的存在。
“我?”安海兒指著自己,然后聳肩。
“不用理我,我只是不相干的人,你們繼續參觀!闭f完,她就想走人。
“慢著!奔群白∪耍@異國女子竟會說本國話。
“姆媽,她到底是誰?什么身分?竟然穿成這樣!奔戎钢龁柲穻,那高傲的態度讓安海兒蹙眉。
“吉娜小姐,安小姐是族長的客人。”姆媽簡略地介紹。
是啊!我是不自愿的客人。安海兒在心里默默應答。
“客人?”真的只是客人嗎?這會兒,吉媽仔細地盯著安海兒看。
“是的!蹦穻尩膽B度恭敬。
“那真是幸會,我是蘇威的未婚妻!奔却蠓降刈晕医榻B,這頭銜可是拉瑪親口承諾的。
未婚妻?她是蘇威的未婚妻?這消息令安海兒臉色一僵,有如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這男人有了未婚妻,竟然還敢強行囚禁她?
可是,為什么她的心會這么難受?
她難受個什么勁兒?難道她……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對蘇威產生什么感情,這時候她應該感到慶幸才對!現在知道,總比被吃干抹凈后才知道來得好,更何況,她也可以趁機要求離開,不是嗎?
她在心里反覆地說服自己,企圖壓抑心頭那股沉重感。
瞅著她反覆的臉色,吉娜以她女人的直覺發誓,這女人絕對不是客人這么簡單,心下涌起一股嫉妒。
她才是蘇威未來的妻子,她憑什么先占住她的位置?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外國女人。
“既然你是客人,我怎好怠慢呢。坎蝗缫粔K喝個茶,如何?”吉娜壓下妒意,馬上以女主人之姿開口。
“不用麻煩了。”安海兒的臉色蒼白,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她想離開了。
“這是一定要的。”吉娜舉步向前,故意伸腳擋住她的路。
“啊──”毫無防備,安海兒被拐倒在地。
“哎呀!我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對不起、對不起!”吉娜故作驚訝,道歉得言不由衷。
“你們還不快點去扶客人。”
“不用了!”她是故意的。安海兒心里很清楚她這是在給她下馬威,抬手拒絕奴仆的攙扶,她逕自起身,感覺膝蓋刺痛。
該死的!她的腳還真是多災多難,繼扭傷、被玻璃刺傷后,她的膝蓋也中獎了。
“別這么見外,蘇威的客人當然會是我的客人,姆媽,麻煩你備茶,我們就在這中庭喝茶吧!”吉娜完全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她到底想做什么?安海兒忍著腳痛,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不到幾分鐘,堡里的奴仆便擺好鴻門宴,她只得乖乖就坐。
“姆媽,堡里不是另外有車庫嗎?蘇威怎么把車子擺在中庭里?實在很破壞風景!睆臎]來過綠洲的吉娜硬是裝出很熟稔的模樣提問。
“吉娜小姐,這車子是族長送給安小姐的禮物!蹦穻寭䦟嵰愿妗
“什么?”她變了臉,不自覺地尖拔音調,隨即壓下震驚道:“哎喲,原來有這事啊!蘇威也真是的,居然沒通知我一聲。”
這下子,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了,蘇威竟然大手筆的送這么名貴的東西給她,又怎么只是單純的客人?
“欸,蘇威對客人真是大方吶!來,安小姐,我們喝茶。”吉娜揚起假笑,端起茶壺就往她的手倒。
看出她的意圖,安海兒先一步收手跳起,但熱騰騰的開水還是噴濺到她的手背與褲管。
“哎呀!”
“夠了!別再裝了,吉娜小姐!”安海兒咬牙打斷她的裝模作樣。
她受夠了!
“我怎么啦?”她仍是一臉無辜。
“吉娜小姐,若是你不歡迎我,可以麻煩你派人送我走,沒必要耍一些小把戲!彼龘嶂粻C紅的手背跟她攤牌。
“這怎么行呢?你是蘇威的客人。∥以趺纯梢宰宰髦鲝埶妥吣隳?”她還沒這膽量,更何況,有拉瑪作靠山,她弄的把戲要是蘇威追究起來,她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
“好,既然我是客人,也請你尊重我是客人,別耍小手段!”說完,安海兒甩頭就走,不想再跟她爭論。
“姆媽,我要你跟我老實稟報,她到底是什么身分?”吉娜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抬頭喊人。
她以為她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她嗎?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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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活動范圍縮小了。
自從吉娜來了之后,她再也沒踏出房門一步,徹底地消失在她眼前,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而姆媽──原本該二十四小時盯住她的人,開始對她不聞不問,連基本的三餐都是她按鈴叫人才有送,有時她懶得叫,干脆餓著肚子,幾天下來就反應在她的褲腰上,這種差別待遇,讓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只不過,那個男人竟然連未婚妻到訪都不愿回綠洲,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算了!她本來就不懂他,又有什么好想的?幸好,她還沒失身,更沒失心。
她搖搖頭,搖掉腦中不該有的影像。
突地,連串的慘叫引起她的注意。
是誰在叫?她蹙眉,往窗外看,并沒有瞧見什么,但凄厲的叫聲卻源源不斷地持續著。
她踏出房門去查看,但每走一步,受傷的部位就隱隱作痛。
自跌倒和燙傷后,并沒有人來幫她敷藥,而她就這么放著不去理會。
“你知不知道這沙龍有多貴?你竟敢毀了它,看我怎么修理你!”
“啊──吉娜小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還敢有下次。俊
“啊──沒有了!沒有了!”
步下樓,她才發現有名女奴被綁在大廳的梁柱上,背部早已是血跡斑斑,而吉娜手里拿著皮鞭,仍毫不留情地鞭打她。
“住手!”安海兒沖到女奴前面,阻擋吉娜再動手。
“安小姐,記住你的身分,你沒有資格管我教訓堡里的女奴!奔葏柭曊f道。
從姆媽那里,她知道她在這里住了許久,也知道蘇威為了討她歡心,費盡心思地送上許多禮物,她越想越惱,她憑什么可以得到這些?
“教訓女奴不需要用這么野蠻的手段!卑埠浩骋姷厣系纳除。
這女人未免太可怕,竟然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沙龍鞭打女奴,真是夠了!
“你還好嗎?我馬上幫你解開!彼厣韯邮謳团忾_繩索。
“你最好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奔任站o皮鞭,只想往她那張惹人厭的臉甩去。
“我不讓!卑埠悍鲋仡^道。
“這是你自找的!奔扔昧]動皮鞭。
“嗯哼!绷鑵柕娘L聲伴隨著麻辣的疼痛,在安海兒的背上擴散開來,女奴則被她護在身下。
“既然你要維護她,那你就代替她吧!”吉娜像發了狂似的猛揮皮鞭,一下又一下地往她背上打。
火辣辣的痛,讓安海兒雙腳虛軟,視線開始模糊。
“給我住手!”
一聲暴喝讓所有人僵住,安海兒回頭見到了人,隨即失去知覺。
“海兒!”蘇威臉色大變,沖過來抱人。
“你是誰?是誰給你權力動我的人?”蘇威怒火狂燃的銀瞳射向吉娜。
“我……”被他冷冽的眼瞳凍住,吉娜說不出話來。
“滾!別讓我在這里看到你!”蘇威抱著人,旋風似地離開!澳穻,馬上去找亞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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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剪刀小心的剪開破碎的衣服,安海兒背上的斑斑血痕,看得蘇威心頭一緊,怒火漫天燒。
接著,他又瞥見她手背上的紅痕。
這是哪來的傷?為什么沒人知會他?這堡里的人全反了嗎?
他動手褪去她的褲子,繼而發現其他傷痕時,他只想殺人。
他珍視對待的女人,竟然受到如此傷害!?
“族長。”亞德提著醫療包,急忙趕到。
“好好給我治療!碧K威起身,將位置讓給他,卻不急著離開,他要知道海兒到底傷得多嚴重。
“是!辈桓业÷,亞德開始替她檢查傷勢。
“族長,安小姐背上的撕裂傷十分嚴重,需要縫合才行!眮喌虏桓屹Q然動
“會留下疤痕嗎?”蘇威微皺眉。
“只要小心的照顧,按時敷上我特制的藥膏,就不會留下疤痕!
“那就動手吧!”
“是!眮喌埋R上進行麻醉動作,準備縫合手術。
從頭到尾,蘇威都坐在另一頭握著海兒的手,雖沒有表情,但眼底的不舍柔情卻無法掩飾。
她瘦了,不過短短幾天,她蒼白的臉龐竟消瘦不少。
姆媽絕對難辭其咎!
亞德縫合的動作迅速,眼神不時偷瞄主子的臉,那陰郁的臉色令他發毛,恐怕會有一堆人要遭殃了!
“族長,麻煩你幫忙一下。”他拿著紗布準備包扎她的傷口。
蘇威依言輕抬她的嬌軀,讓亞德可以完成他的工作。
“亞德,告訴我,安小姐手上與腿上的燙傷從何而來?”指著她的傷,他開口問道。
啪!聽聞的人,手里的剪刀跟著落地,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這小的不知。”他的手掩不住地發抖。
“你的意思是說,安小姐并沒有找你醫治傷口?”他銀眸一凜。
“是,族長,小的真的不知道安小姐受傷的事,否則我不會放著不治療……”亞德嚇得從床上跪到地毯上求饒。
“繼續做你該做的事!碧K威拂袖而去,他知道該找誰算這筆帳。
“我沒事、我沒事了……”亞德拍著胸口,整個人快虛脫了,慶幸主子沒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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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威踩著漫天延燒的火線來到大廳,所有奴仆早群眾在一起,其中包含那個動手傷他的人的女人。
阿魯不愧為他的左右手,不用他交代,就知曉他會有的行動。
給了阿魯一記贊賞的眼光,回過頭,他的表情瞬間冷凝,原本偉岸的體形更是放大數倍,令所有奴仆膽顫心驚。
“誰能告訴我,這座城堡的主人什么時候易主了?”
話問得風輕云淡,但沒人敢應聲。
“一個陌生女人進到堡里來,竟然沒人知會我,還放縱她在堡里囂張?很好、非常好。”他話說得越輕越令人發寒,所有奴仆開始擔心工作不保。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阿克圖.吉娜,是拉瑪請我來的!备悴磺宄顩r的吉娜朗聲開口。
她早就不滿自己為何被叫來這里罰站,這下終于有機會申訴。
“輪到你開口了嗎?”蘇威冷聲道。
“我……”
蘇威銀瞳一掃,她立刻噤聲。
“姆媽,我說過什么?”
姆媽身形一僵,額角冒冷汗。
“說!
“您要我隨身照顧安小姐……”她顫巍巍地開口。
“你做到了嗎?”他輕問。
“族長,請您饒恕,我只是遵照老夫人的意思!”姆媽當場跪下來。
“告訴我,安小姐手上和腳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是……”她身形一僵,不敢答話,眼瞳卻不自覺地飄向吉娜。
“你可以走了,這個堡里并不需要兩個主子!碧K威當下明白。
當年她是自愿到綠洲來工作的,沒想到她竟背著他聽令拉瑪,暗中搞鬼。
“族長,我再也不敢違抗您了!蹦穻層戰垼睦锖芮宄囊馑,一旦她踏出堡,將死在沙漠里,無人知曉。
“我不會再說第二次!碧K威不再看她,而是轉向吉娜。
“拉瑪讓你來的?”
“是!奔缺凰暮敛涣羟榻o嚇到,這會兒不敢再造次。
“她跟你說什么?”
“她說你會娶我!彼G訥地說道。
“而你信她?你憑什么信她?”
“我……拉瑪跟我父親承諾過。”
他們竟然敢擅自決定他的婚事?當他的話是耳邊風了嗎?
他不說話地瞅著她,讓吉娜嚇得發抖。
“你很想嫁給我?”蘇威驀然開口。
“我……”現在她不敢回了。
“阿魯,把東西給我!
“是!泵靼字髯右氖鞘裁,阿魯立刻雙手奉上東西。
“蘇威……”瞪著皮鞭,吉娜倒退好幾步。
他不會是想……
“看見這個,你會怕嗎?”蘇威展開長長的鞭子,往地板一甩,那脆冽的撞擊聲,驚動了所有人。
“你以為拉瑪有承諾,我就會娶你嗎?你以為有拉瑪撐腰,你就可以拿雞毛當令箭,隨便動我的人嗎?你覺得我該怎么回報你呢?”
“我……”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吉娜發顫,麗眸緊盯著長鞭不敢動。
蘇威神情一凜,手里的長鞭一甩,吉娜根本來不及眨眼,一陣尖銳的痛便從臉頰泛開,一道血口立即涌現。
“啊──”她捂住臉,發出可怕的尖叫。
蘇威毫不心軟,又是一鞭直接甩在她身上,沙龍立刻崩裂,她又發出殺豬般的尖叫,想閃躲,她的背又遭受劇烈的疼痛,整個人跪倒在地上,淚花四溢,臉上的濃妝全花了。
“別打了!”她跪趴在地上,縮成一團,身上的沙龍早已碎成片片。
“這幾下是回送你的禮物。”蘇威甩掉長鞭,臨走之前回頭道:“阿魯,今天之內把人送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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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及時處理手腳的傷口,再加上背上的鞭傷,讓安海兒因細菌感染而高燒不退,陷入意識不明的狀況。
“哥……曉筠……”她俯趴著,雙眼緊閉,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語。
“海兒。”聽懂她在說什么,蘇威的銀瞳流露心疼,大手撫著她額上的毛巾,指尖劃過她燙熱的臉頰。
他不舍得碰的女人,竟然給一個爛女人傷了,還傷得如此嚴重,如果她在這,他真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哥……我要回家……”她緊握著他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龐,眼角流出晶瑩的淚珠。
“海兒……”她的淚滴入枕頭,卻像滴進他心口般,令他難以忍受。
他從不知道她的眼淚會令他心痛,他知道這并非裝模作樣的流淚,而是她打從心底流出的悲傷淚水。
這一刻他不禁想著,是否他該實現她最想要的愿望,讓她回家?但這想法在下一秒即消逝。他不可能放她走,他要她待在他身邊!
敲門聲響,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的是小曼,就是安海兒出手保護的女奴,也是極少數留在堡里的奴仆,其他人都遭到撤換了,而阿魯正在替他訓練一批新的奴仆。
“族長!彼掷锒酥,小心地來到床邊,動手幫安海兒換上更涼的毛巾,以降低她體內的高熱。
蘇威就這么看著安海兒的臉蛋,動也不動。
“族長。”小曼訥訥地喊道。
“嗯?”
“族長,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您已經好幾天吃少、喝少、睡少,這樣是不行的!彼钠鹩職忾_口勸道。
是的,自小姐為了保護她而受傷后,主子就一直衣不解帶地看顧她,這點讓小曼感受到主子對小姐的重視,她還猜想,不定小姐未來會嫁給主子。
“不用了,你下去吧!”他揮手要她退下,堅持要待在海兒身旁。
“是。”
等她離開,蘇威輕手拉開薄被,親自幫海兒擦拭身子,每一個動作都十分輕緩、十分溫柔,若是有人看見,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叱吒風云的蒙族領袖、
中東世界的地下君主,竟會有如此舉動。